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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忽已暮

作者:綠亦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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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愛或不愛,只能自行了斷 05

第五章 愛或不愛,只能自行了斷

05

顧辛烈撇了撇嘴,一雙漆黑的大眼睛像小狗一樣無辜而又期待地看著我。
對面顧辛烈的手指忽然一頓,然後他緩緩抬起頭看我,他的眼神冰涼,好似萬里冰封。
「嗯,」我走到他面前,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我斟酌著開口:「喏,顧辛烈,你應該知道吧。」
吃完飯後,顧辛烈自告奮勇去洗碗,我無所事事,就拿出一大桶冰激凌橫躺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里一大群美國人笑得東倒西歪,我十分淡定地又舀了一勺冰激凌,悲哀地發現笑點不同真是很難做朋友。
顧辛烈的主卧里有獨立衛生間,其他幾間房間的衛生間在門外,他本來說和我換房間的,但是我嫌麻煩,就在他對面住了下來。我覺得他那身櫻木花道的卡通睡衣很可愛,也從官網上買了一套。
我絕望地扶額:「說吧,這是怎麼回事?」
我沒出聲,只埋頭打燃天燃氣。是啊,我會做菜,我怎麼能和-圖-書不會呢。江海喜歡下廚,他對美食向來挑剔,我自然比不上他的廚藝,但是為了不被嫌棄,我一有空就躲在廚房認真鑽研。別的大菜不敢說,普通的家常菜還是能拿出手的。
「然後呢,」我指了指料理台上的那些錫紙盒子,「這些又是什麼?」
我一把扯下含在嘴裏的勺子,打量了他一番:「幹嗎?」
於是我每天的日常就成了扎著小辮穿著球服版的卡通睡裙和顧辛烈鬥嘴。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我破罐子破摔地將剩下的三分之一的冰激凌也吃了個乾乾淨淨。
「別裝了,」我走到他面前,抻著脖子看了眼鍋里黏成一團的菜和肉,心疼死了,「你瞎折騰什麼呢。」
「姜河?」
他上揚的嘴角看得我頭皮發麻,我仔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穿著打扮,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然後伸出手在自己身上嗅了嗅,也沒什麼不對的味道。
「夠了,https://m•hetubook•com.com」我面無表情地伸出手一把捂住他的嘴,「我聽到中華小當家在黃泉之下哭泣的聲音了。」
哈士奇,我在心底腹誹他。然後等我優哉游哉地吃了三分之二桶冰激凌后,我滿意地揉了揉凸起來的小肚子,然後站起身走到冰箱前,準備把剩下的冰激凌放回去。然後我發出一聲咆哮:「顧!辛!烈!」
大概是吃了太多冰激凌的緣故,我忽然覺得很冷,打了一個寒戰,雙手環著抱緊自己。
「才不是專門呢!」他立刻反駁,「只是順便!」
我想了想:「你這是專門做給我的?」
「下,下廚啊!」
「是啊,」我涼颼颼地接過話,「如果它沒有被你吃過幾口,如果這個勺子沒被你用過的話,我何必這麼見外。」
而大理石的料理台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錫紙盒。雖然形狀各異,但裏面全都躺著黑糊糊的、看起來很神秘的東和_圖_書西。
顧辛烈吃驚地張大了嘴:「你會做菜?」
等我將最後一盤熗炒蓮白端上桌的時候,顧辛烈那崇拜的眼神讓我有一種錯覺,坐在我對面的不是一個玉樹臨風的大少爺,而是一隻吐著舌頭搖著尾巴的大狗狗。
我挑了挑眉毛,深吸一口氣,推開門。果然不出我所料,廚房裡烏煙瘴氣,顧辛烈圍著買雞精送的黃色圍裙,一手拿鍋鏟一手拿著湯勺,頭髮被他撓得亂七八糟。
顧辛烈回過頭來,看到我有些緊張,連忙將手上的傢伙往身後一背,掩掩藏藏的,「什,什麼怎麼回事?」
我面無表情地轉過身,沖顧辛烈勾勾手,他不明就裡地湊過來。我踮起腳將手中的雞蛋在他的額頭上敲了敲,然後又對著鍋倒下去。
我真為「下廚」這兩個字感到悲哀。我擺了擺手,拿起一旁的筷子,小心翼翼地從鍋里夾了塊肉嘗,牛肉老得根本嚼不動。為了不傷害顧大少的玻璃心,我還是硬https://m•hetubook.com•com著頭皮把它直接吞了下去。
「沒什麼,」我立刻換上一張和藹可親天真無邪的笑臉,「我在誇你。」
我真是恨不得將手上的冰激凌桶扣他頭上,「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手中這桶冰激凌是你的?」
「真的嗎?」他一副吃驚的表情,抬起頭看我,「那你要對我負責噢。」
「沒,沒有啊。」他東張西望,舒舒服服地蜷在另外一張沙發上開始玩PSP。
「甜點啊!」他興緻勃勃地向我介紹,「這是黑森林蛋糕,這是焦糖布丁,這是慕尼黑,這是藍莓蛋撻,這是巧克力曲奇,這是……」
見我沒有回答,顧辛烈更鬱悶了,他傷心地在一旁痛哭:「不是說要馴服一個人首先要馴服她的胃嗎,姜河你開外掛吧,你這麼懶,怎麼會下廚?」
「金毛?」我一邊想一邊說,「不,還是哈士奇吧,它比較二。」
看著顧辛烈明明在打遊戲,餘光卻不時地向我掃來,然後強忍住不要揚起嘴角的和圖書樣子,不知道為什麼,我卻覺得有點心酸。
我忍俊不禁,奪過他手中的廚具,站在他身後,解開他的圍裙自然而然地系在自己腰上,然後指揮他:「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給我撿開。」
「是的。」顧大少昂首挺胸地點點頭。
有個周末,我在實驗室里待了一天,搭了同組師兄的便車,晚上七點過後才到家,到家門口的時候就聞到一股難以忘懷的煳味。
「知道什麼?」他漫不經心地問。
顧大少一臉鎮定,十分有范兒地盯著屏幕:「別吵,我最後一關了。」
「哦——」我故意拉長了聲音,「你做了滿滿一廚房的東西,就是為了順便做給我?」
「哎呀,大家同住一個屋檐下,何必這麼見外呢。」他十分大方地回答。
等顧辛烈洗完碗走過來,他神情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莫名其妙地開始傻笑。
「嗯?你說什麼?」
「所以,」我閉上眼睛,繼續說,「抱歉。」
「我喜歡了江海十年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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