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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約

作者:悠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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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ry Ⅳ 諾與蠱 Promise and Poison 2

Story Ⅳ 諾與蠱 Promise and Poison

2

他低頭看向阿落,她也抬眼看向他。
親手殺死同伴的那如同地獄般的三天三夜,卻只是一切的開始。
相依為命的孩子們,情同兄弟姐妹,而他們對明軍之恨也統一而入骨。
如果是同生同死的情況,或許他們會背叛苗王。
阿落一怔,果然看到泣的上臂正汩汩地流著鮮血。她鬆了口氣,才低頭打量自己的傷勢。隨即低落地說,「泣,你果然放了水……你明明可以殺了我。你再殺我一次吧。」
泣看著老人,師傅已經把他和阿落看透了。
數十個苗兵簇擁著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走到了二人面前。二人一怔,隨即異口同聲地說,「師傅……?」
但苗疆是家,即便獻上生命,也是應該的。
泣掙扎著想要側過頭去,但是身體宛若灌了鉛一樣沉重。他動了動嘴唇,無聲地說,「阿落?」
苗王看了許久,終於揮了揮手指,「七日為限,刺殺李月晏,返來我便為你們解去蠱毒。」
與明軍的遭遇來得比想象早。三m.hetubook.com.com天前一把熊熊烈火,寨子轉瞬化為灰燼。訓練有素的孩子們撤離時才聽聞,是鎮苗將軍李月晏殺入了苗疆腹地。
忍受著近乎殘忍的武功訓練,他們的目的清晰而明確——保護苗疆。
老人的雙眸蒼老卻銳利,「兩個?」
伴隨著呼吸,泣覺得身體漸漸變得輕鬆了起來。他張開眼,翻身坐了起來。
十年前,苗王在每個人的心臟里都種了蠱,如今正是用時。明軍之虎帥為李震,李震之虎牙即為李月晏,苗王要以煉蠱的方法來塑造一位最強大的苗人戰士,刺殺李月晏,擊毀明勢不可擋的攻擊。
阿落心裏一緊,往前跳了一步,「泣贏了,他應該活下去。」
胸前衣服被阿落刺破了一個洞,可裏面的傷口卻奇妙地已經愈合了。泣拾起自己的彎刀,對著自己的上臂又刺了進去。
泣確實在害羞,但這句話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泣。自十年前你和師傅把我從白水裡撈起來,便https://www•hetubook•com.com已經如此。這世上並沒有所謂『我的人生』,除非那是與你一同分享。」
阿落倒在他身旁,他走過去將她攬在自己懷裡。剛才他刻意將刀鋒偏開了三寸,雖然刺入了她的身體,卻並非致命傷。泣將她的衣服攏好,坐在那裡發著呆。突然阿落一震,醒了過來。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拉起泣胸口的衣襟,卻沒有任何發現。
一切就像是一個半夢半醒之間的幻境。
苗兵在外抵抗,為他們爭取了三天時間。三天內,他們的任務卻是——互相殘殺。
泣愣了一下,隨即放開了阿落,冷著聲音說,「我刺偏了,勝負已分。」
聞言,銀髮的少年走了過去,用腳尖碰了碰一旁阿落,「她沒事,僅是輕傷。不過七天之後,你未來的關鍵,就建立在她身上。因為你們倆只有一個人能活下去。」
「你剛才眼圈都紅了。」
穿著黑色喪服的銀髮少年,和白色長裙的栗發少女。
站在一旁的老人眯和_圖_書了眯眼,代替苗王回答道,「九毒之獸所煉之月頂蠱,力量強大,煉成之宿主,不管速度、力量還是靈巧都可以得到大幅提升。而生存條件亦是苛刻,以心頭血為食,每十年為一周期,只有一隻可以留下來……」他的視線掃過了泣,又劃過阿落,「七日後圓月,你們二人的蠱只有一隻更強的可以活下來。若你們想著逃走,就一定會有一個人死。」
栗色頭髮的女孩走上前來,琥珀色的眼睛里映出了泣蒼白而不安的面容。她撫住他的額頭,指尖卻沒有任何重量和溫度,「你已經死了,不過我們給了你七天的時間。這七天里,沒有東西可以威脅你的生命,而之後,你將再次面臨選擇。」
泣不置可否地揚了揚嘴唇,似乎對銀髮少年的說法不屑一顧。但他還未及說什麼,那兩個人的身影,就漸漸地融進了黑暗裡。
「別鬧了。」
泣身體一震,追問道,「這是什麼蠱?為什麼是七日。」
戰事如火蔓延,苗王命令師傅將孩子們www•hetubook.com•com帶到了密林深處。
但,要有一個人死。對泣而言,只要有阿落會死的可能性,他無論如何都會殺了李月晏回來。可阿落是怎樣想的呢……就在此時,泣感到阿落輕輕地拉了拉自己的袖子。
阿落看著泣怔了怔,隨即笑道,「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了。放了我一馬。」
泣拉回自己的衣服,「刺偏了,胳膊上呢。」
「武器在這裏,你們儘管選一樣擅長的。但,只有一個人可以活下來。」
感到他睜開眼睛,銀髮的少年突然轉過了頭來。一雙灰色的眼睛深陷而冰冷,他看看泣,又轉頭對旁邊的女孩說,「是這個。」
曾經想過有天會為苗疆而死,卻從未想過會是以如此的方式開始。
阿落和泣自小便是孤兒。他們的家人多半是在與明軍的衝突中喪命,他們與其他幾十個孩子們一起被苗王收留,一起生活玩耍,一起接受嚴苛的訓練。
黑暗裡,泣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裡阿落就躺在自己身側,而他們旁邊,兩個和他年紀相仿的怪人,似乎在hetubook.com.com激烈地爭辯著什麼。
老人的臉上不帶表情,「先一起去見苗王吧。」
阿落的額頭沁出了汗水,放在地面上的手跟著微微地顫抖了起來。可泣卻是那樣鎮定,他的手指藏在衣角后輕輕地壓住她的指尖,溫度的傳遞讓她也跟著鎮定了起來。
阿落聞言,心情也低落了下去,不知說什麼才好時,耳邊忽然傳來了兵械與腳步的聲音。二人本能地繃緊了身體,泣俯身撿起剛才扔在地上的彎刀,擋在阿落的前面。
白水以南,黎山以西,數百個苗寨組成的廣大疆土就是阿落和泣的家鄉。
阿落和泣混身沾滿了同伴的血跡,跪在高高在上的苗王腳下。師傅敘述情況之時,苗王只是淡漠地看著他們二人,在他的權力面前,不管阿落與泣有多麼強大,性命不過是在其一念之間。
那日,師傅的聲音熟悉而冰冷。
隨即泣從後面將她硬生生地拉了回去,「不,我刺偏了。」他舉了舉自己的右手,「我的手臂被她傷了,即便打下去也必然是她贏。」
「……畢竟大家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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