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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修笑了一下：「不過還不錯，至少比我媽燒的味道要好。」

「這個案子懸而不破，四個嫌疑人都處於被懷疑的不安中，之後侄女在處理叔叔的房產時順便拜訪了探長B，並且問他，這件事有可能和秘書有關係嗎？因為她和秘書在朝夕相處中有了感情，只是沒有說出口，現在卻因為秘書撕毀的那封來自敵國的信而擔憂，她害怕愛人是敵國的間諜。他們的感情也因此陷入困境。侄女希望探長B能夠洗清秘書的嫌疑。於是探長就急迫地想幫助他們弄清真相。」

「下文里也給出了猜想，首先，在戰時，父子兄弟間反目的事情都常有發生，這年輕的侄女並非不可能是兇手；第二，年輕英俊的男秘書實際上是被派遣去保護博士的特工，可是不能排除是間諜的可能性；第三，忠心的女傭或許因為某些事和博士爭吵，從心理學上說這個年紀的女人容易有驚人的怨恨。第四，花匠是當地人，相處時間並不長，很容易被收買。」

「不，應該還是會考故事，有爭議的話題太難找，很容易一邊倒，而且考查不到應聘者的團隊合作能力。」

「加試題是給了一個故事，是個謀殺案，故事里包含了所有證據，最後的要求是整合所有的證據判斷誰才是兇手。」葉念斜坐在沙發上，抱著靠枕，閉著眼慢慢回想，林修就坐在她身邊伸臂抱著她的腰。她忽然覺得他們就像藤蔓，柔柔軟軟地纏繞在一起。

葉念好奇了：「陪人考？」

她還記得那一年外婆痛苦的咳嗽聲，幾乎每晚入夢與她做伴。外婆是這樣愧疚，因為自己沒有為她保住父母留下的財產而內疚。外婆把什麼好的全部留給她，只要是別家的小孩有的，不用她開口說就會買來給她，卻從來都捨不得為自己買什麼。

她當然知道魚皮里營養最好，富含膠質ｈetubook.ｃoｍ.ｃｏｍ，可是那滑滑膩膩的太噁心了：「不過最後一道加試題很有趣，嗯，吃完飯再和你說，免得你沒胃口。」

林修停頓了一下，轉換話題：「葉念，魚皮也要吃掉。」

林修任她打了幾下，才輕鬆地制住她的暴行：「肢體接觸太親密了，你也是知道會怎麼樣的。」

她永遠都不會原諒他們。

「是啊，有兩家給我發了消息，不過我對這個興趣不大。」

「就是會考辯論嘍？」

「至於這個凶殺案是怎麼發生的呢？是因為這四個人當中有人暗地裡和恐怖組織有了聯繫，只要組織里發出暗殺的命令，就必須立刻執行。問題就在這裏了，這個暗殺的命令是如何傳到他們手上的？只能是依靠外界寄過來的信件。」葉念停頓一下，「接下來是給出的證據，外界有一封信是給博士的，兩封是給博士的侄女，兩封是給男秘書的，還有兩封雜貨店的清單。探長B開始調查這個案件，並且確定雜貨店的清單沒有任何問題。」

葉念抱著計算器和草稿紙，驟然嘆了口氣：「林修，你太嚴謹了，能不能稍微放鬆一點，這樣會給我很大壓力的。」

葉念微微皺眉：「林修，如果說你比較了解面試官的心理我還可以理解，但是你怎麼會知道會計師事務所的面試流程？」

林修輕輕揉著她的頭髮：「嗯……如果第一次筆試已經考了故事，作為面試官應該會……」

林修思忖了一陣，語氣平淡地問：「葉念，你故意把這個故事翻譯成中文說的是不是？」

她可以忘記林修當年無意識的一句話，卻不能原諒那些所謂的親戚。

葉念摟著他的脖子，嚴肅地問：「林修，你智商多少？」

林修很配合地陪她玩情景模擬：「我知道會計師事務所的錄取並不看專業，所以不會考專業知識。ｈｔtps://ｗww.hetuｂｏｏk.ｃom.coｍ第一輪面試是多人一組的討論，第二輪是高級經理親自面試。如果我是面試官，有可能給一個話題讓你們辯論，也有可能給一個故事，就像是那道加試題一樣，每個人都給幾條相關信息，再讓你們相互合作，找出其中關鍵。」

葉念滿足地吁了一口氣：「好了，故事講完了，最後兇手是誰？」

葉念嘆了口氣：「好吧，原文是in all honesty，字母h是大寫的。然後呢？」

葉念用筷子點了一下盤子的邊沿：「這道八寶魚，要放蔥姜去腥，用鹽腌製片刻才能放進微波爐小火加熱，每過一兩分鐘還要取出來翻個面，這麼複雜的工序你居然還要嫌棄。」

葉念很感慨，果然有些話在沒說出口前覺得難以啟齒，說出來以後也不過就那麼一回事。她現在的心態越來越往杜曉杜靠攏了，百無禁忌。

葉念眨了下眼，笑了：「你居然願意陪我的前任去卻不陪我去，罰你先聽完兇殺故事再去洗碗，上訴一律駁回，剝奪政治權利三天。」

「我就講得簡單一點吧，故事背景是在戰時。博士A生前為本國國防部做事，被某個恐怖組織盯上，並且遭遇了多次的暗殺。安全機構自然也派遣特工保護他，後來博士想去在鄉村的別墅度假，他說他知道自己早晚會死於非命，只要求最後過幾天安靜的日子，讓他專註于自己的研究。於是他就和四個人住在鄉村，那四個人是博士的侄女，男秘書，跟了博士四十多年的女傭，和當花匠的本地男人。」葉念想了一想，然後慢慢說，「但是幾個月後，博士被人從樓梯上推下來，摔斷脖子，當場死亡。侄女說，她當時正在花園裡侍弄花草。男秘書說，他在外面散步。女傭在廚房裡忙碌，門是關著的，所以沒聽見外面的動靜。而https://wｗw.ｈｅtｕbｏok.ｃoｍ•ｃom花匠則在花園裡的小屋喝茶。這些都是他們自己說的，沒有別的人證物證，也不能作為不在場證據。而那個時間也沒有外人接近這座鄉間別墅。」

葉念看了他一會兒，再看了一會兒，不承認：「胡說，我什麼都沒遺漏，反而幫你把垃圾信息給清理了。」

「侄女的其中一封信是鄉村本地的一個牧師夫人寄過來的，邀請她去參加聯歡會。第二封信是買花木種子的清單，但是我不會翻譯，清單上應該是Dr.Helmuth Spatll，Edgar Jackson，AmosPerry和Tsingtau這四種花……嗯，不太記得了，應該是這樣沒錯。」葉念皺了皺眉，「秘書的兩封信，其中一封是訂做禮服的清單，另一封是從戰時的敵對國家寄來的，但是秘書說他出去散步時把信給撕了。探長問了男秘書，你撕掉的那封信是來自敵國的，裏面寫了什麼？秘書回答，他的表妹一家住在敵國，只是一些私事而已。博士的一封信，是外國的郵戳，信上說『說實話，我以前就說服過你，必須提防某個人，你知道我說的那個人是誰』，署名是Georgine。然而博士卻不認識一個叫Georgine的人，便把這奇怪的信傳給侄女和秘書看了。」

葉念睜開眼看了他一眼：「請問面試官大人，如果我有幸進入下一輪面試，你又會考什麼題？」

葉念點點頭：「那你比較喜歡辯論還是講故事？」

林修有點尷尬，隔了片刻才說：「以前的女朋友。」

林修苦笑，不管在哪裡，他還真的逃脫不了當洗碗工的命運。

林修點了點頭：「給那三人的信件內容最好按照侄女、秘書和博士的順序說。」

林修柔和地微笑，緩緩收攏手臂，把人抱進懷裡：「好啊，那你先講故事。」

其實她ｈｅtｕbｏｏk•ｃoｍ.coｍ開始時根本沒有從那五個詞的首字母得出結論，而是從一種女人的心理。那個女子為什麼要去找探長求他幫助洗脫那男子的罪名？是因為感情吧。可是感情也分負面的和正面的，有可能是真的為了洗脫他的嫌疑，也很有可能是為了更深地把對方推入深淵。

林修想起今天有人說自己的心情特別好，大概就是因為和葉念在一起的時候感覺如沐春風，根本抑止不住笑意：「嗯，都是我的錯。你今天筆試怎麼樣？」

林修洗好碗，打開電腦開始打平台開發進程的報告，突然想起之前那個故事，就打開搜索網頁：「葉念，你之前說的那個故事，裏面那封陌生署名的信，那個落款人的名字是怎麼拼寫的？Georg-ine，還是George-ine？」

「然後？沒然後了，花木清單上的四種花Dr.Helmuth Spatll，Edgar Jackson，AmosPerry，Tsingtau再加上Honesty，對了，其實Honesty也可以解釋為一種花的名字。五個首字母合起來就是DEATH（死亡），這清單既然是寄給侄女的，而博士把陌生署名的這封信也給侄女看過，你說會是誰？」

葉念呆了一下：「你怎麼……這麼覺得？」

葉念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你想吃炒雞蛋？不早說。」

「如果我是主考官，這道加試題才是關鍵，既要求應聘者有熟練閱讀英文的能力，還需要良好的綜合信息的能力，排除無用的、擾亂思路的條件，用合理的邏輯推理得出結論。」林修想了想說。

「你說得倒輕鬆，對了，你去美國讀過碩士，那也考過GRE了，幾分？」

從前在家裡吃飯，他一向把「食不言寢不語」奉行到極致，現在倒覺得邊吃飯邊聊天也不錯：「七百……」葉念立刻打斷他：「停！如果和_圖_書十位數字大於五，請你保持沉默。」

葉念啊了一聲，才反應過來：「應該是沒有中間那個e字母的。」

葉念輕輕扯著他的衣領：「那我的前任最後被錄用了嗎？還是說她沒有，你反而被錄用了？」

林修笑了一笑：「是么，那封署名Georgine的人寄給博士的信里，『說實話』這個短語是表達成to be honest，還是in all honesty？honesty這個單詞的首字母應該是大寫吧？你剛才沒提到吧？」

「沒測過，不過應該比平均水準要高一點。」

林修安撫道：「GRE其實也不算難，這種筆試一般很容易過，後面的兩輪面試才是重頭戲。」

葉念抓起一邊的沙發靠枕打他：「林修你真的很討厭很討厭啊……」

「那天在醫院聽你說英語，覺得口語還不錯的，既然之後的面試是全英文的，你起碼也會順便練下口語吧。本來還想你這麼好心地把所有信息都整理過，後來想想，翻譯過來多少都會有遺漏。」

林修知道這是她重新整理過的故事情節，不太可能有人會這樣寫故事的：「就是說，四個嫌疑犯。」

葉念咬了下筷子，嘆了口氣：「很難，題量也大，聽一些應屆畢業生說，裏面有一部分的題目還是今年GRE的，GRE可是美國碩士生入學考試啊。」

「我也曾經考過三家，唔，是陪人考的。大概也是知道一點。」

「是嗎，你現在也沒什麼反應啊。」

隔了片刻，林修關掉網頁：「這個詞在德語里是背信棄義的意思。」

雖然沒有什麼期待，但看著面前的三個透明的微波爐專用的盤子，林修還是忍不住說：「我以為會有炒雞蛋。」卻沒想到，葉念居然懶到連油鍋都不開的地步，全部裝盤放進微波爐了事。

葉念推推他：「林修，故事已經講完，快去洗碗。」

林修有點尷尬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