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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驕2:劍拔駑張

作者:尼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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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紅粉多情 二

第九章 紅粉多情

他不分敵我,一視同仁,劈頭蓋臉往死里抽,熱汗順著他的鬢角往下淌。虞天佐看了一分多鍾,這才走上去,連勸帶哄地奪了馬鞭,又回頭對著魏成高等人連連地使眼色。魏成高一直也在等這個機會,眼看張、陳二位大將已經被雷督理那一頓鞭子抽成花瓜了,他們連忙一擁而上,趁著二位花瓜沒有繼續開戰,眾人分工協作,硬把花瓜們兵分兩路地朝著相反方向架走了。而雷督理氣喘吁吁地站在原地,忽然又道:「魏成高你留下!」
「原話我學不上來,反正大意就是……就是罵幫辦是兔崽子。唉,幫辦不是年輕小夥子嘛。」
這一腳踹到了張嘉田的大腿上,張嘉田被他踹得向後一晃,隨即站穩了。瞪著眼睛轉向雷督理,他梗著脖子,從牙關中擠出了字來:「你別管!」
陳運基一言不發,一拳把張嘉田打得撞上了磚牆。魏成高知道這位陳師長身手不凡,所以站在一米開外,苦口婆心地勸道:「陳師長,好啦,好啦……」
「沒有沒有,他沒提您。」
陳運基一手掐著張嘉田的脖子,一手抓了張嘉田的短髮,聽了雷督理的話,他揪起張嘉田的腦袋狠狠往那水泥地上一撞,然後才鬆手站了起來。張嘉田一翻身也爬起來了——爬起來之後原地晃了晃,他一屁股又跌坐了下去。魏成高趕緊上和_圖_書前攙扶起了他,然而他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一甩胳膊把魏成高甩了開,他也不高聲叫罵,只在嘴裏咕噥了一句「×你媽的」,隨即猛然又撲向了陳運基。
魏成高把手裡的張嘉田交給了莫桂臣,轉身跑了回來:「大帥。」
虞天佐因為這個,幾乎氣得要發瘋。人在承德家裡,他恨得指天罵地,不但雷家的所有女性被他用污言穢語反覆蹂躪了百八十次,就連雷督理本人,亦是難逃一劫。但是恨歸恨,虞天佐並沒有被仇恨沖昏了頭腦,這回他那家住北京的二姨死了,他趕來奔喪,也還是順路來見了雷督理,並且見得熱情洋溢,彷彿是比先前更愛他了。而在另一方面,雷督理知道虞天佐不是那吃暗虧的人,所以也是加著小心,很想把這局面挽回一些。
然後她轉向雷督理的方向,又道:「我還有一點事情要去辦,晚上也不必特地地來接我,定了時間和地點,讓人打電話告訴我就成,我自己坐汽車過去,也是很方便的。」
在這牌桌上,頂數張嘉田的官最大,他也已經習慣了自己的幫辦身份,脾氣與派頭也都已經是幫辦式的了,萬萬不能允許一個師長對自己「犯上」。而從另一方面看,這牌桌上也頂數張嘉田的年紀最小,最小的張嘉田——爹又不是督www.hetubook.com.com理總統——而能做最大的官,這事本身就夠活活氣死人。
說完這話,他伸手把雷督理向旁一扒拉,一把就抓住了陳運基的衣領。雷督理踉蹌了一步,眼看這二位又搏鬥起來,便是氣得吼道:「陳運基!他混賬,你也混賬?」
「嘉田要是個兔子,那老斗不就是我了?」
雷督理見了這幅情景,立刻大喝一聲:「幹什麼?瘋了?」
魏成高苦笑著點頭:「是,因為那時候陳師長說了幾句特別難聽的話。」
抬手摘下墨晶眼鏡往白雪峰懷裡一扔,他大踏步地走上去,親自去抓陳運基的后衣領:「鬆手,起來!」
雷督理對著葉春好說話,一邊說,一邊緊盯著她的臉看。而葉春好渾不在意,只對著虞天佐點頭笑道:「那好,宇霆和虞將軍是好朋友,我也就不客氣了。既是晚上請客,那我晚上一定到。」
陳運基早就看張嘉田刺眼,如今得了機會,索性翻臉,指著張嘉田的鼻子開罵。他的話粗,張嘉田的嘴更野,兩人越罵越不成話,旁人想勸都插不進嘴去。如此對吵了幾回合之後,張嘉田忽然急了,掄起椅子就砸向了陳運基,於是二人動手,開始武鬥。
雷督理如夢方醒地一抬頭:「老虞,不要開我的玩笑了。」
魏成高有一說一,如實地彙報了一番。雷督理聽了m.hetubook.com.com,不禁大皺眉頭——原來要說這原因,實在是小得不值一提,無非是張、陳二人在牌桌上發生了一點小小的口角,這本是常有的事情,雙方各退一步,少說一句,也就過去了。然而張嘉田本不愛打這個麻將牌,他被迫坐在牌桌前,並且一坐就是老半天,心裏已經是很不耐煩,便不肯退這一步。而那陳運基師長是個有名的厲害人物,從來只有他說人、沒有人說他的,張嘉田跟他擰著來,他自然也就要一句頂一句地回敬過去。兩人如此交鋒幾次,便都冒出幾分真火氣了。
兩人這麼親親熱熱地走回到了公事房,雷督理打算把屋子裡的牌局解散,好騰出地方來,讓自己專心致志地敷衍虞天佐。哪知還未等他走到公事房門口,他就發現自己的部下們實在是體貼人心,不等他發話,已然將牌局自行解散,並且還在公事房門口上演了一場全武行——陳運基師長掐著張嘉田的脖子,正在把他往那水泥地上摁,而張嘉田一手揪著他的衣領,一手攥了拳頭直擊他的腦袋,打出了「咚」的一聲悶響。而其餘勸架的三人——莫桂臣、魏成高和警察廳的蘇廳長——雖然都是受過武術訓練的好漢,然而此刻連撕扯帶哄勸地一起上陣,竟是完全沒有成績。
這話說得很不上檯面,但人人都知道虞天佐是個粗魯的武夫,www.hetubook.com.com高興起來胡說八道一場,也是正常。雷督理背著手,聽了這話,就一皺眉頭:「你他媽的——」
雷督理點了點頭:「我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他看嘉田當了幫辦,眼紅了。」
虞天佐笑嘻嘻地向他一蹺大拇指:「夥計,別說,你這回娶的這個太太,真像樣兒。怪不得你前幾個月不大露面呢,我要是有這麼個太太在家裡,我也不出門。」
雷督理聽完了這前因後果,問魏成高道:「是嘉田先動的手?」
魏成高也覺得是這麼回事,但是不便太積極地附和,便只是賠著笑了笑。
「唉,陳師長那人您也知道,是霹靂火暴的脾氣,一急了眼,就逮著什麼說什麼,嘴上沒個把門的。但是我想,他應該沒有冒犯您的意思。」
他二十多歲,是個人高馬大的青年,那陳運基三十齣頭,也是條虎背熊腰的好漢。這兩人若是重新打作一團,後果可是不堪設想。雷督理站到兩人中間,眼見不好,對著張嘉田就是一腳:「混賬!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舉槍向天連開了三槍,雷督理用槍聲震懾住了那正廝打不休的兩個人。然後把手槍往白雪峰懷裡一扔,他沖向那兩個人,掄起馬鞭子開抽!
虞天佐拿他開玩笑,是沒關係的,他罵虞天佐一句半句,也沒關係。兩人親親熱熱地並肩往回走,乍一看上去,宛如一對親兄弟,然而到https://m•hetubook•com.com底是不是真親,兩人不傻,心裏全都另有一本賬。兩人原本說定了的,是雷老弟捧虞大哥做巡閱使,結果捧來捧去,虞大哥那邊都把力氣使足了,忽然間天翻地覆,雷老弟一腳踹開了他,自己上了台。
雷督理先是對著虞天佐一點頭:「見笑了。」然後對魏成高說道,「你給我講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什麼了?」
雷督理把虞天佐安排進了公事房裡間的卧室里,讓他自己燒幾口鴉片煙玩玩,自己則是走去廂房,把魏成高盤問了一番,想要知道這平時都不大說話的張、陳二人,是為了什麼打作一團的。
雷督理閉上眼睛,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丟人現眼!傳我的命令,把他們兩個全給我關禁閉!我今晚有事,明天再發落他們!」
他也知道這一仗是勸不開的,但是不說點什麼又不像話,只能幹巴巴地「好啦」不止。眼角餘光瞟到雷督理一頭衝進了房內,他以為大帥這是氣得不管了,正想不著痕迹地也進行撤退,哪知就在這時,雷督理拎著手槍和馬鞭子又沖了出來。
這話說完,她一團和氣地又向虞天佐一點頭,然後繼續向前走了。虞天佐回頭目送了她片刻,隨即轉向前方,卻見雷督理直勾勾地也望著前頭,便是笑問:「嘿!你也不是新結的婚,怎麼還是看個沒夠?」
「兔崽子?這麼說,陳運基連帶著把我也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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