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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她懷裡的薄荷，他說：「她一定會喜歡的。」

「傅總，我收回之前的話，繼續合作可以，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他將那張拍立得照片甩在她面前，鐵青的臉色里透著失望：「你竟會使這種低下的手段，跟誰學的？」

下午兩點，阮阮帶著一盆薄荷，開車離開農場。

不，不能就這樣算了！傅西洲，你讓姐姐變得那麼不幸，我們全家因此而痛苦，憑什麼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幸福美滿地活著？

「以後別再找我了，沒用了。傅西洲應該把一切都對顧阮阮坦誠了，她現在知道了我姐姐跟他不是那種關係。」

阮阮說：「分內之事。對了，我下午想請個假。」

那端沉吟了下，說：「成交。」

「媽媽，送給你。」阮阮將手中薄荷遞給她，喊出「媽媽」時，心裏有點羞澀，又湧起濃濃的幸福。

「媽媽，今天過得好嗎？」傅西洲蹲在林芝面前，握著她的手，柔聲問。

他的反應很平靜，一點驚訝也沒有。

「你！」他真的是氣到極點和-圖-書，指著喬嘉樂的鼻子，半晌說不出話來。

林芝伸手摸了摸兒子的臉，說：「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放學了？」像是想到什麼，她蹙眉，「你不會是翹課了吧？」

喬嘉樂說：「西洲哥，我說過，人可以無情冷漠，但不能沒有良心。我姐姐對你怎樣，你比誰都清楚，她落得這樣慘，你卻有如花美眷，你安心嗎？」

他沒等她回話，就掛了電話。

把林芝從精神病院接出來，安頓在蓮城最好的療養院里，是傅西洲畢業後進入凌天集團做的第一件事情。

喬嘉樂緊咬著嘴唇，漂亮的眸子變得陰沉，拿著手機的手緩緩握成拳。

頓了頓，他說：「還有，你最好趕緊辭職。如果你不走，我會讓人事部將你開除。」

像是為了補償，他給他母親的一切，全是最好的。最好的療養環境，最好的醫生，最好的看護。儘管如此，可他知道，很多東西是沒有辦法彌補的。她最好的時光，永遠都回不來了。

齊靖從外面走進來，笑問：和*圖*書「心情這麼好呀。」

「阮阮，你過來。」傅西洲朝她招手。

她抬頭對他笑笑，點頭。

齊靖欣慰地點頭：「是啊，辛苦你了。」

他牽過她的手，一起上樓。

林芝住在療養院最豪華的病房裡，是個套間，光線與通風都極好，客廳廚房洗手間全部配備，甚至還有個小露台，生活用品也齊全，跟居家沒有什麼兩樣，還請了專業的看護，照顧她一切。

「我欠她的，我心裡有數，我自然會還。可是，」他怒視著她，冷聲說：「嘉樂，我警告你，別再做這些無聊的事情，也別再去找阮阮的麻煩，更別想摻合到我們的生活中來。這是兩碼事。」

電話里靜了靜，傅雲深才淡淡地開口：「是嗎？」

傅西洲搖搖頭：「沒有，媽媽，今天下課早。」

他像是感覺到她的忐忑，握了握她的手心，溫聲安撫：「別擔心。」

一大早，傅西洲便將喬嘉樂叫到辦公室。

傅西洲抬手就想抽過去，半空中極力忍住了，怒道：「你就是這麼愛和-圖-書你姐姐的？不惜讓她擔著生命危險？」

喬嘉樂看到照片，臉色微變，她沒想到，阮阮竟然會找傅西洲直接攤牌。傅雲深不是說顧阮阮就是個只會忍耐的包子嗎？

一個小時后，她抵達城市南郊的一家療養院。傅西洲已經到了，在停車場等她。

她再次撥通傅雲深的電話。

齊靖也不問理由，直接批准。這也是阮阮喜歡跟他一起工作的一個原因，他沒有老闆的架子，更像是一個有著共同愛好的朋友。

既然都被知道了，喬嘉樂也懶得找借口了，她仰著頭，說：「是，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是我把你要結婚的消息告訴姐姐，然後故意留了刀片給她，刺|激她自殺。也是我把過生日的照片寄給顧阮阮的！我為我姐姐不平！」

「還有，當初你姐姐自殺，也是你搞的鬼吧？」他一直疑慮，為什麼喬嘉琪會有刀片這種東西。

傅西洲輕拍她的肩，說：「愣著幹嗎，快叫人。」

「傅西洲希望我離開凌天設計部，你幫我留下來。」

「那時候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就在她旁邊，她不會有事的！」

傅雲深掛掉電話，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這世間，最具殺傷力的，就是執念，不管是愛或者是恨，一旦心裏生了執念，那力量，可以毀滅整個世界。

傅雲深輕笑一聲：「呵呵，真替你姐姐感到不值。」

他終於打開他的心門，接納她進入他的世界。他說那世界陰暗、冷漠、可怕，可她卻一點也不覺得害怕，因為有他在啊，她只是心疼，沒有早一點走進他的世界，如果那樣，就可以在他覺得冷的時候，抱一抱他。

連續幾天陰雨過後，終於出了太陽，氣溫漸漸回升，總算有一點春的氣息。

「說。」

喬嘉樂沒作聲。當然不甘心，一想到姐姐那麼悲慘，傅西洲卻活得好好的，她就對他怨恨得咬牙切齒。可她能有什麼辦法？正因為自己的無能為力，當初才會在傅雲深找到她時，沒多想，就跟他合作。

慕爾如星，願守心一人。願與你從天光乍破，走到暮雪白頭。

她走到安靜的樓梯間，掏出手機給傅雲深打電話ｈｔtｐs://m.ｈeｔｕｂooｋ.coｍ.cｏm。

阮阮走過去，也半蹲在林芝面前。

如同初次見到一樣，這個蒼白而又美麗的女人，她依舊沉閉在自己的世界里，混混沌沌，不知今夕何夕。她唯一認識的人，是傅西洲。可在她心裏，兒子永遠停留在了十四歲。

林芝疑慮地看著阮阮，阮阮也傻愣愣地看著她，微笑著。

他攬著她柔聲介紹：「媽媽，這是阮阮，我的妻子，你兒媳婦。」

阮阮回頭，手上還沾著泥土，輕快地說：「這批花草長勢漸好，總算放心了。」

阮阮忽然有點兒緊張，這是她第二次見他的母親，第一次來，是他們確定婚期的第二天，他帶她來，只打了個招呼就匆匆離開了。

阮阮哼著歌在花棚里巡視，她的心情，就跟花棚外的天氣一樣，明媚醺然。自從那晚傅西洲對她敞開心扉，他們之間隱藏的那些問題，像是被這春風，全都吹散了。

喬嘉樂咬著唇，怨恨地看著他，然後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

喬嘉樂等了等，他沒有下文，正準備掛電話時，傅雲深的聲音又傳來：「你甘心就這麼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