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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知我意1

作者:七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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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你是我的夢,像北方的風 第一節

第九章 你是我的夢,像北方的風

第一節

「十二……」柔弱的呢喃聲在他身後響起。
他走到病床邊,看著醒過來的阮阮,卻不知說什麼好。
她去卧室看阮阮,她還在睡。坐在床沿,風菱看到她瘦成這樣,臉色也極差,心疼不已。
風菱說:「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哪怕人在國外,也會飛回來,陪在你身邊。」
天亮了,他一夜未睡。
是她自己太掉以輕心,太愚蠢了,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風菱難得說溫情的話,阮阮覺得心裏一陣陣暖意。
他感受著她的顫抖與眼淚,心裏忽然升起強烈的害怕,如果她看到了傅雲深手中的東西,她還會如此依賴自己嗎?
風菱點頭:「我今天請了一天假,我陪她。」
深夜的醫院,極靜。
吃完早飯,風菱忽然說:「軟軟,想不想回高中母校看一看?」
他見她這個樣子,心裏微痛。
他問保姆阮阮今天的飲食情況,保姆擔憂地說,她胃口很差,還是她求著她,才吃下一點點。然後,大多時間,她都呆在嬰兒房,面對著滿屋子的嬰孩用品,發獃。
「早餐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風菱站起來。
「叮噹,你怎麼來了?」她微微訝異。
可終究,和-圖-書黑夜漸褪,第一縷朝陽緩緩升起。
傅西洲晚上回到家,在卧室里沒有看到她,最後在嬰兒房裡找到她,她蜷縮在他為孩子搭好的城堡的軟墊上,抱著兩個玩具,沉沉睡了過去,臉頰上還掛著淚痕。
雖然畢業好幾年了,但母校的變化不是很大,她們閑逛了一圈,趁著下課之前,就離開了。
你之所以可以傷害到我,並不是你比我強大,而是因為,我對你敞開了胸膛並且親手將刀遞給你,是因為,我愛你,而你恰恰相反。
他離開時對風菱說:「風小姐,你是她唯一的朋友,拜託你,陪她說說話,陪她吃飯。」
她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只曉得一個勁地掉眼淚,心裏尖銳的痛一波一波地傳來,好像有人用鋒利的刀在剜她的心。
他走到陽台,給風菱打了個電話。
風菱俯身捏她的臉,哼道:「如果我不來,你是不是還打算一直瞞著我。」
病房裡,傅西洲坐在病床邊,凝視著沉睡中的阮阮,她臉色蒼白,哪怕在睡夢中,也極為痛苦的樣子,眉毛緊蹙。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一動不動,保持著同一個姿勢,站在那裡,彷彿一尊雕塑。hetubook.com•com
阮阮知道她是為了自己,點點頭:「好,我們去母校,好久沒去了。」
「不要哭,醫生說你身體很虛弱,又剛失去……孩子,不能流淚,會落下毛病的。」傅西洲心裏的痛不比她少,甚至更痛,眼睜睜看著她如此難過,卻什麼也幫不了她。
他起身,走到窗邊,靜靜地望著窗外寂靜的夜。
阮阮微笑點頭:「好。」
阮阮輕輕點頭,可她在心裏說,外公,你不會明白的,以後我還會有孩子,但是,他是我第一個孩子,你不明白他在我心裏,多麼特殊,多麼重要。
「我今天請假了,難得休一天假啊,我不管,你今天的時間都預訂給我,陪我一起吃喝玩樂!」
她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坐在一起吃早餐了,阮阮還記得高中時,學校外面有一家小鋪子專門賣甜酒煮雞湯,早晚都供應,那家的甜酒是老闆娘自己釀的,雞蛋也是從鄉下買來的土雞蛋,因此賣得並不便宜。但阮阮特別喜歡吃,早晚都要拉著風菱去一趟,百吃不厭。
阮阮想說不餓,風菱已經阻止她的話:「我一大早趕過來,都沒來得及吃早餐呢,我好餓,你要陪我吃!甜和-圖-書酒雞蛋,再加叉燒包,好不好?我記得你最愛吃甜酒雞蛋的。」
阮阮握住她的手,說:「我見你最近忙,不想你為我擔心,打算過兩天再給你電話的。」
只要一想起,阮阮就忍不住落淚,心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阮榮升親自來接她出院,看著她蒼白憔悴的面孔,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心疼不已。他摸著她的頭,嘆息著說:「丫頭,別太難過了,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體。你們還年輕,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她們到的時候,正是上午上課時間,校園裡靜悄悄的,小徑兩旁的梔子花開得正好,空氣里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他多希望,這夜永遠不要過去,天別亮起來。那麼是不是很多事情,就快要不用面對,比如失去的那個孩子,比如傅雲深手中那張紙。
傅西洲走到嬰兒房,將城堡拆卸掉,又將孩子的衣物與玩具,都裝進了一個紙箱,放進雜物間。
阮阮穿著格子襯衣,牛仔褲,扎了個馬尾巴,素麵朝天,看起來真跟十幾歲的高中生似的。
阮阮說:「你不用去上班?」
阮阮哼道:「老闆娘,你的意思是說,我跟當年一樣不好看,是吧!」
和*圖*書風菱剛升了職,出差如家常便飯,也需要經常熬夜畫設計圖,已經夠忙亂了,阮阮不想她為自己擔憂。
他伸出手,在靠近她臉頰時,又縮了回來,他搓了搓手,讓掌心的溫度熱乎一點,才敢輕輕地撫上她的臉。
阮阮睡得很淺,風菱剛坐一會兒,她就醒過來了。
阮阮閉了閉眼,側身,伸手緊緊地抱著傅西洲,將自己整個人都縮進他胸膛里,拚命汲取他身上的溫度。
阮榮升讓家裡做飯的保姆過來照顧她生活,阿姨燒得一手好菜,可阮阮什麼都吃不下,幾天下來,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她跟農場請了長假,說身體不適,齊靖還關懷地問她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去看醫生沒有?她匆匆掛了電話,眼眶裡又湧上了淚意。
阮阮下午就辦理了出院,她不僅流產,也摔了頭,有點輕微腦震蕩,醫生建議她住院觀察兩天的,可她堅決要出院。醫院里強烈的消毒水氣味,一聞到,她就會忍不住想起失去的那個孩子。他才那麼小,她甚至一次都沒有看過他的模樣,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就被冰冷的機械從母體最溫暖的子宮裡,殘忍地剝離,最後被遺棄到一個骯髒冰冷的和-圖-書地方。
傅西洲伸手幫她擦眼淚,可她的淚水源源不斷,怎麼也擦不完,他甚至不敢去看她的表情,他側躺在狹窄的病床上,將她擁在懷裡,在她耳邊輕喃:「阮阮,對不起,對不起……」
「孩子,我的孩子……」清醒過來的阮阮,第一個關心的,便是肚子里的孩子,她撫上腹部,雖沒有人告訴她,但她心裏已經猜到,眼淚嘩啦啦地落下來。
風菱在第二天一早,匆匆趕來,傅西洲特意等她到了,才去上班。
她沒有對阮榮升說是姜淑寧在樓梯上推了她一把,她沒有證據,姜淑寧死都不會承認的。如果外公知道了,肯定會掀起一場風浪,可現在她實在沒有力氣去爭吵去大鬧。更何況,就算大鬧一場,失去的,也永遠都回不來了。
老闆娘又瞧著風菱說:「你這丫頭倒是越來越漂亮了。」
他輕輕將她抱回床上。
他的碰觸令她微微瑟縮了下,彷彿在防備著什麼一樣。
學校外面那家賣甜酒雞蛋的小鋪依舊開著,老闆娘好像都沒有變老一點,熱情的笑容依舊,見了她們,看了兩眼,認出了阮阮跟風菱,瞧著阮阮直感嘆:「哎喲,你這小姑娘,這麼多年了,一直都沒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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