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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知我意2

作者:七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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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驚覺相思不露,原來只因已入骨 第二節

第一章 驚覺相思不露,原來只因已入骨

第二節

朱舊微愣,笑著說:「謝謝。」
前天手術過的病人,還在沉睡中,她做了術后常規檢查,囑咐護士時刻密切關注病人狀況。
晚上她竟然又失眠了,哪怕滿身的疲憊。她的失眠症有很多年了,早些年,最嚴重的時候,她整夜整夜睡不著,索性爬起來看醫書。再年輕的身體,這樣熬久了,也撐不住。後來就開始吃藥。季司朗知道了教訓過她,說她自己是醫生,難道不知道藥物對身體的極大損傷嗎?她來舊金山後,與季司朗住的公寓離得近,他就常拉著她去晨跑,周末只要不上班,就拖她去爬山、攀岩、遠足。戶外運動一向也是她所喜愛的,她也就樂得跟他一起。失眠症慢慢有所緩和。
良久,季司朗勾了勾嘴角,說:「你不會。」
季司朗按住她的手,毫不在意的語氣:「我們家別的不多,這種不知什麼年代的玩意兒倒是多,你拿著玩唄。」
朱舊綳不住了,「撲哧」一聲笑倒在沙發上,心裏哀嘆,又失敗了,每一次都騙不到他。
他們吃過晚餐后驅車離開,季司朗送朱舊回家,他還要回醫院,車離朱舊的公寓還有一段距離時,她讓他停車。
朱舊也hetubook.com.com收起嬉笑表情,說:「司朗,你知道的,沒有人能逼我做我不願意的事,你不用有負擔。」
季司朗哭笑不得地打斷她,「喂!你背書呢!」
怎麼會?她明明……
朱舊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好像,真的是這樣。
「這還是我第一次戴戒指。」她轉了轉戒指,忽然低聲說。
正是舊金山最美的秋季,她住的那條街非常安靜,道路兩旁種植了高大的銀杏樹,這個季節,葉子都黃了,落了一地,特別美。朱舊很喜歡聽鞋子踩在樹葉上發出的窸窸窣窣的細微聲響,那是獨屬於秋天的聲音,她最喜歡的季節。
季司朗卻一動不動地看著她,滿眼堅持。
朱舊看著季司朗溫柔的神情與動作,忽然伸手捧起他的臉,四目相對,她漆黑的眸子一動不動地凝視著他,低聲喃喃:「季司朗,你別這樣啊,我會愛上你的。」
可她並沒有撒謊,當年啊,那人對她求婚時,用的不是戒指,而是一塊腕表,他親手製作的,錶盤是一片深藍色的星空,在黑夜裡會發出璀璨的星光。
她想起季司朗在她下車時問她的那個問題,你真的是第一和圖書次收到戒指?
朱舊看著他手中的戒指以及他認真的神色,瞪他,「喂,季司朗,入戲太深了啊你!」
朱舊撫額,「好吧好吧,我接受。」她伸手去抓戒指,卻被季司朗避開,他握住她的手,將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還俯身在她的手指上落下一個輕吻。
季司朗搖搖頭,「但不包括你。」他頓了頓,正色道:「如果你覺得困擾,現在還來得及。」
他嘴角動了動,但沒有再問。取過沙發上的薄毯,搭在她身上。
第二天起來,精神還是有點不太好。她想了想,將才到下巴的短髮紮成個馬尾,用皮筋綁得緊緊的。當年在醫學院,班上有個日本女生,每次考試前在圖書館複習,總是把頭髮緊緊地綁成個高馬尾,她說皮筋綁緊扯著頭皮,可以讓人在疲憊時稍微清醒精神點。
朱舊再接再厲,「哦,還是鐘鼎世家!委屈?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咧!」
青春?二十九歲的女人,可以用很多詞語來形容,但無論哪一個,似乎都跟青春不搭邊。
有一句話她沒說,也知道他不愛聽。這一點幫忙,哪裡算得上委屈?她的命都是他給的,如果不是他,三年前的撒哈拉沙www•hetubook•com•com漠里,她早就死了。是他把埋在黃沙里的她挖出來,明明都缺水,他卻用小刀劃開皮膚,將血一滴一滴地滴進她乾枯的嘴裏,支撐著奄奄一息的她等到了最後的救援。
朱舊拍拍臉,讓自己從回憶里抽身。也許是今天發生的一些畫面,與記憶中的太重疊,讓她情不自禁想起了蟄伏在心底深處的一些片段。
嘖嘖,這口氣!朱舊沒跟他爭,但她也不會真的收下,因為她平日里從不戴首飾。先拿著吧,回頭再還給他。
「你真該改行去做演員。」朱舊又躺倒在沙發上,打量著無名指上的戒指,非常漂亮的祖母綠,哪怕她這種不懂玉石的人,也瞧得出來是年代久遠的珍品。
朱舊身體一僵。
季司朗抬頭時表情忽然一換,勾起嘴角衝著她眨眨眼,「Cut!怎樣?夠拿影帝了嗎?」
「我還欠你一樣東西。」季司朗轉移了話題,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物品,舉著它遞到朱舊面前,單膝跪地,凝視著她的眼睛,用特別溫柔的聲音說道:「朱舊小姐,你願意嫁給我嗎?」
「嗯……」朱舊翻了個身,將手掌蓋在眼睛上,嘀咕道:「我好睏,睡一會兒。」
和圖書裡有點涼了,她緊了緊風衣,伸手插|進衣兜里時,摸到了一個東西,是季司朗給她的那枚戒指,她拿出來,對著路燈看了看,那種少見的綠色真的非常非常美,就連不喜歡首飾的她都為它心動。大概是女人對戒指有一種天生的喜愛吧。
朱舊抬腳就踹他,「去死!」
若不是知道他壓根不喜歡女人,與她的婚事也不過是被家裡逼得急了掩人耳目,她真要被他這個樣子給騙了。
很多事情,就像季節一樣,翻一頁,就成過往。
季司朗訝異了,「第一次?」
酒精棉擦在傷口上,朱舊哼都沒哼一聲,季司朗抬頭看了她一眼,眸中浮起一絲心疼。他低頭,在她的傷口上輕輕吹拂了幾下,又捧起她被高跟鞋摩擦紅了的腳背,輕輕地揉著。
朱舊睜開眼,見他語氣神色都特別認真,愣了愣,她坐起身,輕快地說道:「哪裡委屈了?」她指著他,一本正經地背誦醫院里那些護士對他的讚美之詞,「Doctor季,儀錶堂堂,英俊瀟洒,風趣幽默,溫柔體貼,專業一流……」
金髮碧眼的護士小姐點點頭,走出病房的時候,忽然對她說:「哎,Mint,你今天看起來,特別、特別青hetubook.com.com春。」
她抬頭望著頭頂金黃色的銀杏葉子,過不了多久,這些葉子就會慢慢落光,秋天會過去,寒冬會來臨,春天也就不遠了。
她指了指朱舊的小馬尾。
可是,都過去了。
她想起什麼,說:「季司朗,這戒指不會是你們家的傳家寶吧,那我可不敢隨便收。」說著就要脫下來還給他。
季司朗轉身,從她的包里掏出一雙平底鞋,給她穿上,忽然說:「Mint,委屈你了。」
這一份恩情,她一輩子銘記。而她能為他做的事情,實在是寥寥無幾。所以在得知他被家裡逼婚逼得困擾不堪時,她提議,要不,我倆湊一對?他非常震驚。雖然是在美國出生長大,但他從小受家族影響,知道婚姻對一個中國女人意味著什麼。可朱舊對他說,她這輩子原本也不打算結婚,她並不在意那些虛無的名聲。
她知道他意有所指,是啊,曾結過一次婚的女人,怎麼會是第一次戴戒指呢?
快下班的時候,季司朗走進她的辦公室。
進了醫院,她換上白大褂,直接去了重症病房。
在床上折騰了許久,朱舊爬起來,從床頭櫃翻出已經很久沒有吃過的藥片,吞下去。
她伸手蓋在眼睛上,真有點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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