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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知我意2

作者:七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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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愛如風,看不見,心間過 第三節

第五章 愛如風,看不見,心間過

第三節

Leo說:「噢,對,你們來自同一個城市呢!這還真是一種緣分!」
她走出去,嘴角上揚,心裏真開心啊,忍不住便吹了聲口哨,下樓時幾乎是蹦跳著下去的。
她說不來敷衍的話,「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朱舊站在小酒館的儲物櫃前收拾東西,忽然一隻手蒙上她的眼睛,一股濃烈的酒氣湧入她的鼻端,那人又對著她的耳朵吹了口氣,她抬手就狠狠地撞向身後半擁抱著她的人,不悅地說:「Maksim,我說過,不要開這樣的玩笑!」
收拾好東西,朱舊接到Leo的電話,向她表示謝意。閑聊了幾句,掛電話時,朱舊忽然問他:「傅先生是不是蓮城人?」
注射完便是腿部換藥。
她看不到,身後,Maksim醉意醺然的眼睛里忽然湧起一股凌厲的狠勁,他抬腳,踢翻身旁的一把椅子。
這個書房對她開放,是Leo開出的條件之一,這也是她非常渴望得到這份看護工作的另一個原因。因為她聽人講過,Leo的書房裡,收藏了超級多的醫學書籍,還有很多是絕版的。
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她很喜歡吃甜品,而這蛋糕與布丁,真的是她吃過最好吃的。當然,價格也貴,平日里她都不捨得買,下午路過那家蛋糕店時,為了慶祝自己找到新工作,她才奢侈了一把。
說完,她飛速地離開了更和*圖*書衣室。
為此,卡琳羅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以示歡迎。傅雲深是不下來吃飯的,卡琳羅每餐都把食物端進他的房間。朱舊坐在碩大的餐桌前,看著一大桌的食物,不停對卡琳羅表示感謝,然而當她喝一口鹹得要命的奶油蘑菇湯時,她心裏做了良久的掙扎,最後還是默默地吞了下去。換別的菜,依舊很咸,每一道都是。
朱舊推著醫藥車走進他房間時,驚訝發現他竟然還坐在陽台上,依舊是那個姿勢,金毛狗狗趴在他身邊。
Leo嘆了口氣:「他痛恨醫院,也不想見到家人……」他沒有再多說,只拜託朱舊多用點心照顧,除了身體上的,最好能讓他走出房間。
朱舊沒有再多說,她整理好東西,說了聲「我走了」,轉身離開。
朱舊掙扎逃開,其實她並不太想見到他,他酗酒,骨子裡又有一股子狠勁,喝醉了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很多次因為醉酒打架鬧事進警局。以前有一次他藉著酒意把她堵在更衣室里,幸好同事及時出現。她有點害怕他。
她脾氣確實好,專業知識厲害不厲害他不在意,他之所以將鑰匙遞給她,是因為,他從她的臉上,看不見害怕或者憐憫這兩種情緒。
晚上十點,是傅雲深注射與腿部換藥的時間。
四目相交,他審視的目光都來不及移開。他別開頭,www•hetubook•com.com將毯子蓋在腿上,滑動輪椅,去到裏面的卧室,片刻后,他出來,將一枚鑰匙遞給她:「這是隔壁房間的鑰匙。」
朱舊接過鑰匙,心裏鬆了一口氣,她知道,他是真正接納了她。
Maksim卻一把將她拽回,力道很大,她踉蹌著直撲進他懷裡:「Mint,我們還會再見嗎?我約你,你會出來嗎?」
她以為他睡著了,走到跟前才發現,並沒有。她忽然對他生出一絲佩服,什麼也不做地在一個地方發獃,靜坐兩小時,是需要強大的忍耐力的。
她忽然有點同情傅雲深的胃,也開始為自己接下來三個月的寄宿生活擔憂。
「你在關心我?」他忽然湊近,朱舊立即退後一步,酒氣實在太濃烈了。
「半年前。他昏睡了很久,三個月前剛醒過來,就來了海德堡。」
海德堡是個很古老的城市,不是太大,而她就讀的海德堡大學,學校是沒有圍牆的,整箇舊城區都是海德堡大學校園。所以這棟半山別墅,離學校並不是太遠。朱舊準備了一輛自行車,她決定利用它做往返學校與別墅的交通工具。
朱舊訝異:「以他目前的情況,應該留在國內,在醫院調養才是最好的。」
Maksim嘻嘻一笑,放開她,靠在儲物柜上,一隻手還拎著只酒瓶,他往嘴裏送一口酒,醉意矇矓地瞅著https://www.hetubook.com.com朱舊:「Mint,你真不夠意思,說走就走!」
命運有時候,還真的就是這麼巧合。
他沒有再閉眼,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她的臉,觀察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可她臉上的神色自始至終都沒有變化,在掀開毯子看見他空蕩蕩的左腿時,在看見殘肢可怖的傷口時。她席地而坐,微垂著頭,手上動作很專業,力道輕柔,耐心而細緻地進行著每一個步驟,換好葯,她覆上紗布,最後用布帶在紗布上綁個蝴蝶結。
朱舊住的房間雖然沒有傅雲深那間大,但比之學校宿舍,簡直天差地別。她的東西不多,除了換洗的衣服與日常用品,就是課本書籍,以及一本陳舊的厚厚的黑色牛皮日記本。
傅雲深側耳聽見那聲歡快的口哨聲,嘴角也微微牽了牽。他想起Leo之前在電話里對他警告說,Mint是我見過最好相處的女孩子,脾氣好,又開朗,專業知識也很厲害,如果你連她也趕跑。傅雲深,我會讓卡琳羅把你打暈,然後託運回你的祖國。留在海德堡,還是回去讓你母親照顧你,你二選一。
在她掀開他蓋在腿上的毯子時,他忽然睜開眼睛,手指迅速按在她的手上。朱舊沒有動,他看著她,目光中一點恍惚,而後慢慢移開了自己的手。
她沉醉在這個書房裡,如魚兒迷戀大海。不知不覺,兩個小時已過。www.hetubook.com.com設定的鬧鈴響起,她合上書,下樓。
她沉默了一會,又問:「他什麼時候出的事故?」
這頓熱情的歡迎宴,最後以朱舊硬著頭皮每道菜都吃了一點而告終。
畢竟在一起共事了大半年,她還是解釋道:「Maksim,我昨天才剛剛確定下來新工作,所以才沒有跟同事們說。」
正在拚命喝水的朱舊,差一點就噴了一地。
卡琳羅在收拾餐桌時還不停念叨她:「噢,Mint,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這麼瘦了,胃口實在太小。你這樣瘦,不適合生養的!」
他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討厭一切光線。白天放下厚重窗帘,晚上也不允許家裡燈火通明,需要的時候,他也只開一盞微弱的檯燈。他拒絕與人交流,就連Leo同他講話,他也是寥寥數語。醫生說以他的情況,裝上假肢,行走沒有問題。可他拒絕,他把自己困在輪椅上,深陷在黑暗、寂寞、封閉的世界里,不願出來。
果然,如她所料,卡琳羅去傅雲深房間里收拾餐盒時,裏面的食物幾乎是原封不動地端了下來。卡琳羅又是一番念叨,臉上表情有點受傷。
朱舊搬來,卡琳羅是最開心的。她說,終於不用一個人面對這死氣沉沉的屋子了!
朱舊送中藥上去的時候,先去了自己的房間,拿了一塊蛋糕,走出幾步,又折回拿起桌子上的一瓶布丁。
他對她的那點心思從未掩飾過,所hetubook•com•com以朱舊也從不裝傻,先後拒絕過他三次。
多忍耐,便有多寂寞。
他喝完葯,她獻寶似的遞上蛋糕與布丁,「這是海德堡最好吃的蛋糕與布丁,下午新鮮出爐的!我請你吃。」
這一次他倒是很配合,沒有再刁難朱舊,也許是累了,他閉著眼,她清晰看見他眉眼間的疲色。他注射的藥物,都是鎮痛成分以及抗生素,每天都打,人的精神自然會差。
「反正你就是不夠意思!」 Maksim不依不饒。
「好了。」她抬頭,沖他微微一笑。
朱舊皺了皺眉:「剛上班你就喝酒?經理又要說你了。」她很懷疑,這個俄羅斯酒鬼也許從早喝到晚,壓根兒就沒有停過。
第二天,朱舊去兼職的咖啡館與小酒館請辭,因為是兼職生,隨時可以走,倒也沒有什麼麻煩的手續。
說是閣樓,其實非常大,佔據了整棟房子的二分之一,因為德式建築的坡屋頂風格,所以最上面一層樓層稍低,室內兩邊傾斜而下,但作為一個書房,空間已足夠。閣樓的裝修風格也同別墅一二層一樣,古樸厚重,四面都是到頂的原木書櫃,屋子中間是一張超級大的木頭書桌,角落裡有紅色大沙發,地板上鋪著柔軟的地毯,書櫃里、桌子上、地上,到處都是書。這裏簡直像一個微型圖書館。
掛掉電話,朱舊發了一會呆,如果之前還有點小懷疑,覺得世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但此刻,終於被證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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