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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看她，她眼中的笑意那麼明顯。他微微垂下頭，嘴角一絲懊惱，又帶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朱舊將手機塞進口袋裡，沒有人可以再找了，同宿舍的兩個女孩子都是外國人，又是一心撲在學習上的書獃子，幫不到她。

竟然會是他！

「我們進去等吧，外面冷。」朱舊說。

律師因為接了一個電話有急事先走了，另外叫了車來送傅雲深回家。

他看著她，一夜未睡，精神不太好，頭髮有點亂糟糟，可此刻臉上卻一點沮喪也沒有，眯眼吃著巧克力，嘴角掛著一絲滿足的笑。

「帽子很好看的。」她極力忍住笑意說道。

朱舊看了眼飄著雪的天空與積雪很厚的路面，有片刻的猶豫，又聽見他說：「我沒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那麼脆弱。」

這一晚，對朱舊來說，是從未有過的漫長與無助。

「他已經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很久了，從不踏出房間一步。」

「噢，我的天！」她叫起來，「倒霉的可憐的孩子。我想想，我來想想，怎麼幫你！」

「傅先生……」她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巧克力是卡琳羅的沒錯，但是是他特意問她要來的。在這種地方關了一夜啊，想必什麼都沒吃，也沒心思吃東西吧。他記得她說過，甜品呀，會給人帶來好心情呢！

朱舊訝異，她第一次聽他講德語，竟然非常正宗順溜。

事情說完，卡琳羅正準備掛電話，朱舊叫住了她，猶豫了片和圖書刻，她終是把自己的處境跟卡琳羅講了。

低沉的聲音響在耳邊，熟悉又有點陌生。

還好還好，帽子是煙灰色，比較中性，就是戴在他的頭上，顯得有點小。

這個女孩啊，這個女孩，心智真是夠堅韌。

「謝謝，不用。」他淡淡說。

果然如律師所說，也不知道他怎麼同對方律師交涉的，總之在一個小時后，朱舊被釋放。

他依舊淡淡的語氣：「卡琳羅給的。」

外面還在下雪，寒風冷冽。

他搖搖頭，厭惡的口氣：「討厭裏面。」頓了頓，又說：「你推我往前走一點，不要在這裏等。」

聽過朱舊的敘述，律師抓起她被Maksim掐得有點青紫的手腕，又查看了她還有些微紅腫的臉頰，說：「ｗｗw.hetｕｂoｏk•cｏｍ.ｃoｍ朱小姐，你不用擔心，沒事的。你很快就可以出去。」

「不要。」

看見幾步之遙的人時，她整個人都怔住了。

卡琳羅打電話來，是因為梧桐的狗糧吃完了，問她在哪兒買。之前是Leo負責，後來由朱舊照顧它，現在又沒有新的看護，照顧梧桐的任務自然落在了她身上。

朱舊接過來，掰了一塊放進嘴裏，黑巧克力微微苦澀，她卻覺得味蕾上全是甜，她滿足地眯了眯眼，「真好吃，傅先生，謝謝。」

律師又轉頭問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傅雲深：「傅先生，這邊處理還需要點時間，要不要先找人送你回家？」

一塊巧克力。

隔著鐵欄杆，幾步的距離，她看向他。

怎麼會是他？

她是被電話https://m.hetubook.com.com鈴聲驚醒的，其實她一晚上都沒有睡，就那樣抱膝坐著發獃。她抬起頭，才發現天竟然已經亮了。

「朱舊。」

看著卡琳羅的名字在屏幕上閃爍，朱舊心念一動，對啊，對啊，德國人卡琳羅！

她站起來，又從背包里掏啊掏，掏出給奶奶買的那頂羊毛帽子，直接就蓋在了他的頭上。

「傅先生，外面陽光很好，要不要出去走一走？」

「朱小姐，我是你這次事件的代理律師，請你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跟我仔細地說一下。」站在傅雲深身後的西裝筆挺的男人，走到她面前，遞給她一張名片。

朱舊聽著她急切又慌亂的樣子，心不由得微微一沉。卡琳羅一個幫傭，每天伺候花花草草，做做飯，打掃屋子，極少出門，家也不在海和-圖-書德堡，也許並沒有什麼辦法。

朱舊緩緩站起來，望著坐在輪椅上的傅雲深，心裏忽然湧起一股酸澀，想要落淚。

律師點點頭，走開了。

她抬起頭來。

誰在喊她的名字？中文？

「沒事。」他滑動輪椅到鐵門前，遞給她一個東西。

他微驚，伸手就要掀掉，朱舊卻更快地按住了他的手。

……

她蹲下身，幫他把蓋在腿上的毛毯理了理，當她的手伸向他脖子上的圍巾時，他的頭下意識就偏了偏，但朱舊手上動作沒停，他僵著脖子，沒有再動。

她推起他的輪椅，慢慢地滑動出去。

「傅先生，謝謝你。」她有點擔憂地看著他很蒼白的臉色，「你還好嗎？」

此刻是上午十點，警局裡亂鬨哄的，那人就端坐在這喧鬧之中，安靜又清冷地注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