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克制對你的愛意，如同抵抗一場頑疾
第一節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蒙蒙父親雙手緊緊交握著，過了很久，才訥訥地問：「他……怎樣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傅雲深見她臉色蒼白，看了眼窗外，天才蒙蒙亮，她此刻一臉倦容地出現在病房裡，想必是從外地連夜趕過來的，他放緩了語氣：「我沒事，你回去休息吧。」
「我沒有胡說！是你們醫院里的護士說的！」
「否則？」傅雲深盯著母親。
朱舊因為擔憂傅雲深的傷，睡得很淺，姜淑寧一拍，她就醒了，她迷濛地抬頭望去。
她走到門口，傅雲深忽又開口，聲音平靜，卻隱含著真切的警告：「媽，別動她，這是我的底線。」
然後，寂靜的病房被一聲驚恐的尖叫打破。
男人微微垂下頭。
室內檯燈微暗，病床邊趴著一個人，穿著白大褂。姜淑寧走過去，和圖書輕拍她的背：「知知，知知。」
桌子上的手機不停在響。
朱舊見他正試圖坐起來，趕緊過去幫他，剛碰觸傅雲深的身體，姜淑寧就一把將她拽開。
她伸手蓋住眼睛，深深呼吸，想起驚醒前看見的那可怕一幕。
她指著門口，胸口劇烈起伏著：「你給我出去！立即滾出去！」
她去洗手間洗了個臉，換掉白大褂，然後出門。
「你……」姜淑寧氣得半晌說不出話來，她揉著劇烈跳動的太陽穴。
頭痛加劇，姜淑寧也沒有心思再跟他爭吵，她站起來，疲憊地說：「我下午再來看你。」
男人深深吸了口氣，握緊的雙手緩緩鬆開，似是繃緊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
朱舊看著對面的男人，他應該是一夜未睡，眼睛里充斥著紅血絲，頭髮亂糟糟的，神色憔悴。
和圖書「否則什麼？」他追問。
她看著朱舊，眼神怨毒。她心中隱隱猜測到什麼，她之前問過周知知與李主任，傅雲深好好的為什麼會被人刺傷，他們都不正面回答她，只說見面再說。現在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這個女人，就是這個女人，災星一般，兒子只要一沾上她，就准沒好事！當年害得他那麼慘，還不夠嗎！她一想到當年的事情，就恨不得撕了她。
「媽……」
「媽？」傅雲深的聲音忽然響起，他被姜淑寧那聲驚叫吵醒了。
雖然聽李主任再三肯定地說傅雲深已無性命之憂，當她推開病房門，見兒子好好地躺在那裡，提起一整晚的忐忑之心，才終於落回去。
姜淑寧深深呼吸，在病床邊坐下來，掀開被子要查看他的傷口，被傅雲深按住了手。
她沒有回頭，走和*圖*書了出去。
她頓住腳步，雙手緩緩握成拳，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她真的不明白，就算心裏再悲痛，就可以這樣肆意持刀傷人嗎？
天未亮，整座城市還在沉睡中，一輛車急速駛進醫院，剛停穩，姜淑寧就打開車門跳了下來，她走得急切，高跟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她扶著身旁一輛車站直，伸手按住太陽穴，疼痛一波高過一波，頭暈目眩。她臉色蒼白，向來精緻的妝容此刻有點花了，一夜奔波未曾合眼，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憔悴。
朱舊神色一凜：「什麼？」
「你住嘴！」她轉身瞪著傅雲深。
姜淑寧指著她，久久地才說出一句話來：「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姜淑寧在她身後厲聲喝道：「我警告你，別再出現在我兒子身邊，否則……」她沒有繼續說下去。
朱舊點點和_圖_書頭，對姜淑寧說：「病人需要靜養，請保持安靜。」
朱舊的睡意立即散去，她站起來，看著驚恐萬分的姜淑寧。她手指緩緩握成拳，身體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
男人猛地抬起頭，神色忽然變得悲憤：「朱醫生，我家蒙蒙的死真的是意外嗎？難道不是你用錯了葯才害的她嗎！」
接到周知知的電話時，她正在A市參加一個很重要的合作商的宴會，因為簽下了談了好久的合同，她很開心，忍不住多喝了幾杯酒。聽到傅雲深被人刺傷正在手術中，她整個人都懵了。回過神來立即讓秘書訂機票，可是當晚飛蓮城的機票都售完了，她讓秘書租車，又請了個司機，兩人輪流開，沒休息過，開了整整十個小時才趕到醫院。
他也笑了，一點冷，一點嘲諷：「媽，這麼多年了，你就不能換個新的伎倆？動不動hetubook.com.com以死相挾，有意思嗎？」
朱舊說：「做了手術，沒有性命之憂。」
警局裡。
「傅雲深，這就是你忽然間願意一直住在醫院里的理由，是吧？」姜淑寧冷笑，「你想幹什麼？跟那女人重溫舊夢嗎？我告訴你，除非我死，否則想都別想！」
「終於知道害怕了嗎？」朱舊冷冷看著他。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來，她起身，接起電話，是警察局打來的。
朱舊猛地從沙發上坐起，她掩著胸口，慢慢平復著氣喘。天光大亮，陽光從玻璃窗外投射進來，正照在她的身上。
「雲深！」
「朱舊，你先回去休息。」傅雲深說。
原來是夢，幸好是夢。
她轉身離開病房。
我不怕與你分離，我唯一害怕的是，在有限的歲月里，我們彼此相愛，卻都用來錯過。
朱舊皺眉道：「你在胡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