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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驚魂未定地朝著那位和藹可親的老太太望去，後者突然衝著她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拿出了特製紙巾擦了幾下自己的臉——在看到那張白凈清秀的面容時，劉芒很有種一頭撞死在豆腐上的心情！她怎麼給忘了……那個叫做宋非的傢伙可是易容高手啊！別說是扮成個老太太，就算扮成火星人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她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沒錯，我拒絕。以這樣的方式換來的廣告合作，會讓我覺得是對這個節目的侮辱。龔先生，你不僅看輕了我，也看輕了你自己。我已經向你詳細分析過了，這個節目的受眾群明確，主題貼近民生，一定會有良好的收視率。我敢保證你的廣告投入絕對不會打了水漂，而是會得到幾十倍，甚至幾百倍的回報。」

「那太好了，你可真是個好孩子。」老太太把找的錢遞給了她，指了指書架的裏面，「那就麻煩你把我的包拿來，謝謝。」

想到這裏，她的背後頓時冒起了一股森森寒氣——既然李大叔的父母已經不在了，那麼這個自稱李大叔母親的老太太又是誰？就在這個時候，房間里又蕩漾氤氳起了那股熟悉的奇怪香味，像是花香，又像是水果香，甜甜的，淡淡的……

「唉……」老太太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這天都這麼黑了，我怕看不清路，還是等我兒子來接我吧。」

「莎莎姐，你就是大人有大量。」美女A又忽然壓低了聲音，略帶神秘地說道，「不過這次的競爭也相當激烈哦，我聽說劉芒這次的節目創意也很不錯的呢，只是找不到合適的廣告贊助，所以暫時就只能坐冷板凳了。」

接下來的兩個星期，劉芒和蕭捷聯繫了市內的不少大小企業，但基本每次都碰上對方的軟釘子。無奈之下，劉芒只能暫時擱置這個策劃方案，同時也不放和-圖-書棄繼續尋求可能合作的廣告商。台里的同事幾乎都知道她參与了競爭，在背後笑她自不量力的也是大有人在。就好像現在，她只是上個洗手間而已，誰知剛沖了水就聽到了美女三人組聊得熱火朝天地走了進來。

「是嗎？這下可好玩了，說不定劉芒還在玩以退為進的把戲，誰想人家一轉身就把她給甩到角落了。」

「那我明白了。」她迅速地拿回了那份計劃書，「打擾你了龔先生，我先回去了。」

對於這些女人愛嚼舌頭的行為，劉芒只能用無語來表達自己的感受。她正想推門而出，卻聽到旁邊的那格門先被打開了，接著就聽到了美女三人組齊唰唰地失聲喊道，「莎莎姐！」

「等一下。」他唇邊的笑意驀然僵住，目光微微一閃，「你的意思是……拒絕合作？」

劉芒的面色微微一變，心裏不免犯起了嘀咕，這位龔少剛才好像根本沒聽她在說些什麼吧。按捺住心底不斷升溫的不快，她還是將手裡的那份計劃書交給了他。

原來通往夢想之路，竟是這麼難的嗎？

「這樣吧，你考慮一下，過兩天給我答覆。這可是個好機會啊小芒。」秦蘭似乎察覺出了她的異常，又勸了她兩句才匆匆收了線。

往常她這麼一說，其他兩位美女自然也應聲附和，但這次美女C卻小聲提出了異議，

「這個節目聽起來似乎不錯。」龔少接過計劃書，順手往旁邊一放，「這樣吧，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不如我們先去吃晚飯。」

「她想要嫁入豪門啊，呵呵，我看，等下輩子吧。」

「我會繼續嘗試的。」她打斷了他的話，轉身就往門外走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又折轉身對他說了一句，「至於約會，不好意思，龔先生，你不是我的那杯茶。」

「我不是說了同意嗎？」和-圖-書他挑了挑眉，好像有點不耐煩。

或許因為是在公司的緣故，今天龔少穿了一襲頗為正式的深藍色條紋西裝。他的身材纖細勻稱，倒是很適合這樣的打扮。再配上他微挑的纖眉，笑成彎月的雙眼，整個感覺和那天在私人俱樂部相比，似乎少了幾分輕佻，多了幾分成熟雅緻，更是散發出一種良好的家世才能培養出的貴氣。

「哦？」莎莎的眼中掠過一絲訝異，又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這不是很好嗎？競爭的人越多，才能督促大家把節目做得更好。」

「我說那個劉芒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居然敢跟林可和莎莎去競爭？先不說莎莎了，林可身後有萬盛集團撐腰，我看就算莎莎恐怕都不是她的對手。」美女A對著鏡子小心翼翼地補起了妝容。

劉芒一時愣在了那裡，心底像是被某種失望的情緒瞬間淹沒。這不就等於是變相的將自己的節目策劃方案拱手相讓嗎？

劉芒猶豫了幾秒，還是將這事攬到了自己身上，「我記得李叔叔家離這裏也不遠，如果您不介意的話，那麼我送您回去好了。」儘管自己今天心情低落，但這事對她來說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對啊，我家離這裏很近。平常我也經常來這裏買的。」劉芒彬彬有禮地應道，很快就將挑好的雜誌放在了收銀台前，「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看您也該回去了。」

懷著低落的心情，劉芒在回家之前先去了一趟附近的小書店。這家小書店已經開了快有半年了，店主是位下崗的中年大叔。劉芒覺得這位大叔賺錢不容易，所以每次買雜誌都是光顧這家店。她剛走進店裡，就發現坐在店主那個位置上的不是原來的大叔，而換成了一位面目慈祥的老太太。

唉呀呀呀，又中招了！

美女C不屑地撇了撇嘴，「行了吧，怎麼可能。昨天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在高級餐廳吃晚飯時還看到龔少摟著他的新歡呢，這次好像還是個混血模特。」

劉芒點了點頭，坐到了他的對面，將節目策劃方案有條不紊地向他介紹了一遍。從節目的創意運作到收視率，以及廣告投入和收益的可能值都做了一個大致性的規劃。在規定時間內一口氣說完這些之後，劉芒不禁稍稍鬆了一口氣。在她看來，自己已經表達的夠清楚了，接下來就看他是怎麼考慮了。

劉芒心裏驀的一沉，「那也就是說，龔先生你對這個節目根本就沒有興趣？」

「真的嗎？可是我還沒有找到合作夥伴……」她幾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樣的好運氣。

「小芒，這麼晚你還在加班？真是辛苦了。」秦蘭客氣了兩句就立即直入主題，「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那個節目策劃應該可以通過了！」

他似乎是剛剛回過神來，有點敷衍地答道，「你把計劃書再給我看看。」

「蘭姐，你的意思是……」她敏感地意識到了好像哪裡有些不對勁。

「我兒子今天正好有點事，所以我就來幫他看店了。」老太太笑眯眯地答道，「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裏。」

「小姑娘你是不是就住在這附近？」老太太或許是閑得慌，倒和她拉起了家常。

「你們啊，有這功夫還不如好好去做節目。」莎莎淡淡掃了她們一眼，保持著一貫的清高疏離。

捏緊了手中的電話，劉芒抬起頭看著映照在玻璃里的自己，不禁再一次感受到了現實的殘酷。

「我們這不是說著解悶嗎。」美女A想起剛才說的話，不禁有些尷尬，連忙討好地湊上前去，「莎莎姐，我們這次可都是看好你哦。雖說都是時尚類的節目，可你畢竟有經驗多了。」

「不好意思小芒，讓你久等了。我這裏正好有個臨時會和*圖*書議，一時走不開。」他邊說邊坐了下來，「好了，你的二十分鐘可以開始了。」

「那我們乾脆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其實對你來說，我對這個節目是什麼看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不是願意投入廣告。」他彎了彎嘴角，「那麼我現在回答你，我同意和你的節目合作。不過，作為一個商人，我也不會做虧本的買賣。投入廣告沒有問題，這點錢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是作為交換的條件——」他頓了頓，半眯起了狹長的眼睛，「你這麼聰明，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你看你有創意，莎莎有廣告商的資源，那麼如果你們合作的話，那麼這檔節目不就沒問題了嗎？」秦蘭頓了頓，「不過，製片人可能還是讓莎莎來做更合適一些。當然當然，這個節目的編導還是你。你覺得這個安排怎麼樣？」

當天正好是周末，劉芒加完班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當她收拾收拾準備回家的時候，卻有些意外地接到了主任秦蘭的電話。

「沒關係。你這裏沒有，莎莎那裡有啊。」對方脫口說道。

「龔先生，你覺得怎麼樣？」她不得不提高了聲音問了一遍。

「咦，今天李叔叔怎麼不在？」她有些疑惑地問道。

「不過……我可是聽說了林可背後的萬盛集團每次都會請世界名模來現場呢，而且獎品也是超級豪華，除了限量版名牌禮物外，每期都有去米蘭和巴黎觀摩時尚之都的名額。在特別節目里更是會送出名車大禮，這次真是好大的手筆……」她的話還沒說完，美女A就趕緊撞了她一下，朝她努了努嘴，示意她留意莎莎姐的臉色。

劉芒恍然大悟，「哦，原來您是李叔叔的媽媽。」換作平時，她一定會接著再和老太太聊上幾句。但今天因為心情不佳，所以也就沒再說什麼，徑直走到書架旁挑選起了雜誌。

https://www.hetubook.com.com「誰知道呢？對了，上次聽林可說那個什麼龔少不是在追她嗎？」美女B也從隨身小包里拿出了一支唇彩。

「哦？」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如果沒有我的廣告投入，你的這個節目恐怕是——」

果然，素來以優雅成熟示人的莎莎面部有一瞬間的扭曲，但莎莎姐畢竟是莎莎姐，她很快就恢復了淡定的笑容，「如果是她勝出，我同樣會祝賀她。」

但幾分鐘過去了，她卻沒得到對方的任何回答。再定睛一眼，對方那漫不經心的眼神似乎在告訴她，此刻他正在神遊太虛。這個發現不禁讓劉芒感到有點惱火。

「我對你有興趣就夠了。」他回答得相當直白，唇邊更是勾起了一絲曖昧不明的笑意。

「你的同意並不是因為看到了這份計劃所能帶來的收益，或者認同我的想法才作出決定。你的同意只是為了其他的消遣。對於這一點，我覺得很失望，也由此可以看出，你並不是一個合適的合作對象。」她看著他，「所以，我寧願選擇放棄。」

「吃晚飯？」他的那個動作令劉芒忍不住皺起了眉，「可是龔先生你還沒告訴我，你對這個節目的看法。」

跨出了龔氏集團那幢氣派非凡的大樓之後，劉芒不禁鬱悶地望天低嘆。儘管剛才說了一大堆解氣的話是痛快了，但問題是到哪裡再去找一個實力相當的合作夥伴呢？

第二天下午，劉芒按照約好的時間準時來到了龔氏集團。漂亮的秘書小姐笑吟吟地將她領到了龔少的辦公室，說是請她稍等片刻。可差不多過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她等得快要變成一朵蘑菇時，才看到這位少爺匆匆推開門走了進來。

對……她沒有記錯……是父母……

劉芒應了一聲就走到了書架的裏面。就在取下那個包的一剎那，她忽然想起了今年清明節的時候，李叔叔曾經和她說過去鄉下給父母上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