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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前世之旅

作者:Vivib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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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恆河落日 第四章 人如蓮花

第八卷 恆河落日

第四章 人如蓮花

看著眼前陽光照耀下的恆河水,忽然讓我想起了古印度史詩《摩訶婆羅多》描寫恆河的文字。「她像風采迷人的美女,姍姍前行,白色的浪花是輕披在她身上的薄薄涼衫……汨汨的水聲悠揚入耳,好似她曼妙的嗓音,唱著醉人的歌曲。」在我輕輕念出來后,卻聽見身邊傳來了一聲很輕的笑聲。
這個男人,似乎並不像什麼普通人。
「難過,為什麼要難過?」他淡淡一笑,「生命不是以生為始,以死而終,而是無窮無盡的一系列生命之中的一個環節,每一段生命都是由前世的業所決定的。死亡、葬禮只是意味著一種送別,將親人送入另一個輪迴。」
她用手指點了點我的額頭,微微一笑,「對了,再過不久從南印度來的舞者烏爾沃西會在城裡的吉祥天廟獻舞,你也一起去看吧,順便學學。」
恐怖的日子就這麼開始了。
「既然是葬禮,他們怎麼一點也不難過,也聽不到一點哭聲。」我有些不解的問道。
婆須蜜的宿命之人,你倒是快點出現啊。
我點了點頭,趕緊退了出來,順便瞄了一眼正被幾位妖艷美女簇擁而來的年輕男人,果然是那位那摩羅大人,今天他穿著一身藍色的貼身長袍,一頭長發隨意地用黃金飾物挽住,他漫不經心地和那幾位美女調笑著,比那日初見時似乎多了幾分輕佻。
她們聊了一會,婆須蜜將我拉到身邊,「這是我新收的女孩葉隱,這次我有一件事想拜託你,能不能在這裏停留一段日子,教她南印度的舞蹈。」
烏爾沃西顯然有些吃驚,「可是,姐姐,你的舞蹈技藝已經很好了,為什麼還要我教?」
「好了,我們也該繼續了。」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很是滿意地看到我飛快扭曲了的臉。
「可是不管怎麼樣,消失了就是消失了,這輩子就再也遇不上了,無論是親人,還是愛人,離開就是離開了,下輩子誰知道能不能再遇的上呢,就算遇上,也許也只是和_圖_書擦肩而過。」我望著那些面色沉靜的人們說道。
「知道了,」他嘴角的弧度更深,「隱。」
南印度的舞者烏爾沃西前來吉祥天廟獻舞的日子很快到了,這晚,婆須蜜推去了一切的客人,帶著我早早就來到了位於曲女城東邊的吉祥天廟。廟不大,裏面熙熙攘攘朝拜天女的人卻絡繹不絕,跟著婆須蜜踱進廟門,望著天女像前層層障障的珠幕,我似乎聞到了一股很特別的香味,抬頭望去,月下,盛開著一叢一叢清雅的優缽羅花。
「檀香木?看來這回舉行葬禮的是位婆羅門。」他的嘴角微微一揚。
他微微一笑,「我可以告訴你我所看到的,至於看著你說話,我實在是做不到,因為——我是個瞎子。」
他只是微笑著,沒有再說話。
她姿態優雅地坐起身來,笑道:「隱,身為加尼卡,會遇到不同國家,不同行業的客人,如果不具備完善的學識,又怎麼能得到客人的青睞呢。」
我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地問道:「剛才,你是在叫這隻狗嗎?」
瞎子?我微微一驚,又多看了他幾眼,這樣一個清逸出塵的人物竟然是瞎子,真是可惜。
「加尼卡可不是人人都能當的。」他輕輕一笑,伸手抬起我的下巴,「不過,等你成為加尼卡的那天,我不介意你來服侍我。」
「知道了。」婆須蜜淡淡應了一聲,又轉頭對我道,「你先出去吧。」
她隨心所欲的自由舞著,強烈而富有感染力的舞蹈節奏是在場的所有人都從未見聽過的,大家的心都隨著那節奏跳動,聽著這樣令人振奮的音樂,看著那彷彿有魔力一般的舞蹈,讓人禁不住也想隨著那節拍熱舞直到自己力竭為止,靈魂深處的本能竟被這舞蹈輕而易舉地觸動,人們的情緒立即被煽動起來,直到一舞終了才想起來發出讚美之聲,紛紛將手上的竹竿輕輕扔在舞台上。
就在此時,不遠處忽然喧鬧起來,我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m•hetubook•com.com過去,卻看見河邊的石台上搭起了高高的柴堆,燃起了熊熊烈火。
「怎麼,還在繼續搜集這些竹竿嗎?」婆須蜜和她隨意地閑聊起來,我在一邊看著她們,這兩個大美人看起來以前就認識。
他伸手拂去了一片沾在他眉梢處的娑羅花瓣,笑道:「如果是本地人,是絕不會說出剛才的那段話的。」
葬禮?我正詫異著,忽然從那邊飄來一股檀香的香味。
人群忽然騷動起來,「烏爾沃西來了!」抑制不住激動的人們紛紛朝前面擁去,透過人群的夾縫,我看見了前方是一個臨時搭建起來的圓形的舞台。
「那是人們在舉行葬禮。」那位瞎子先生低低說了一句。
「只收竹竿?她還真是怪人啊。」我有些驚訝地介面道,心裏不免有了一絲好奇。
還不等我回答,他身邊的女子就趕緊搶著答話:「她是婆須蜜新收的加尼卡人選,真不知婆須蜜是怎麼想的,要親自調|教這個異域女子。」
他掃了我一眼,在我行禮后想匆匆而去時,他忽然喊住了我,「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異域?」他忽然好像有了點興趣,「你從什麼地方來的?」
我點了點頭,也沒答腔。
「呵呵……」我乾笑幾聲,匆匆離開,在離開之前我又忍不住望了一眼對岸那還在繼續進行的葬禮。
「嗯,嗯,有人找我了,我先回去了。」我尷尬地開口道別。
「是啊,它叫隱。是我取的名字。」他一邊回答著,一邊從懷裡掏出了一些餅,掰成小塊,喂著那隻骯髒不堪、皮毛褪落的小狗。阿咧咧,我竟然和一隻小狗同名!我的心情一下子就低落起來,鬱悶得打算離開,忽然聽見他的聲音又低低響起,「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她又笑了笑道:「其實很多也只是學些皮毛,你看我變成老太婆了嗎?」
隨著一陣梵樂響起,一位穿著鮮艷的金色紗麗的年輕女子風姿萬千地從台後舞了出來,手腕上、和_圖_書腳踝上的五彩鐲子隨著她的舞動不時發出清脆的聲音,光潔白皙的額頭上貼著鑲著寶石的裝飾,瑤環佩飾閃亮奪目,腰肢渾圓靈動,深邃的大眼睛在呢喃的樂曲中牽引你的心跟隨她的舞步遊走。
「淺薄的表象,好啊,那你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我瞪了他一眼,他還是閉著眼睛,細長的睫毛密密地煽動著。「還有,你最好看著我說話,這樣很不禮貌。」
走在恆河邊,回想著那摩羅的話,我不禁搖了搖頭,看來古往今來,逛妓院的男人里根本就沒有什麼好東西,婆須蜜的命定之人到底在哪裡?雖然最近也見過不少她的客人,卻沒有發現一個額前有菱形標誌,唉,我又嘆了一口氣,只有趕緊找出這個人,我才能完成任務,結束這恐怖的名妓培養計劃。
「婆須蜜小姐,那摩羅大人來了。」門口傳來的聲音令我心裏一松,忽然有些感激起這位那摩羅大人了,看來今天我的苦難提早結束了。
人中丈夫,人中蓮花,分陀利華。
他盯著我,忽然笑起來,撤回了手,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別擔心,不用等到那麼久。」
火葬柴堆上空升起了輕煙,也許,真的就像他所說的,每一縷輕煙都是一個解脫了的靈魂,在脫離紅塵的時刻跳著最後的華美舞蹈,然後裊裊升入凡人不可見的天堂。
「我笑,」他緩緩開口,聲音如青色的茶葉在盛著透明水中的杯中緩緩升騰,「你看到的只是淺薄的表象。」
「對了,你就是上次那個穿著男裝的女孩子吧。」他好像忽然想了起來,唇邊揚起一絲難以捉摸的笑容,「怎麼,你也想成為加尼卡?」
「可是等學會全部六十四藝,不都成老太婆了。」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摩訶至那國,那可是很遠的地方。」他看著我隨口說道。
明媚的陽光透過碧綠的枝條流瀉而下,傾瀉在他的臉上發上,他的容貌,從柔滑的長發到細緻清秀的五官,還有略微顯得有些單薄的身和-圖-書材,由內及外,都流露出一股透明感與奇妙的深沉,沉靜得如沒有瑕疵的雪峰,你覺得很簡單但永遠想不透裏面所蘊藏的豐富。
婆須蜜示意我跟著她,也往寺廟的後面走去,剛走到後面,就見到烏爾沃西正查看著那些竹竿,臉上的表情有幾分古怪。
「你到底笑什麼。」我愣了一會兒后又回過神來。
「你笑什麼!」我根本沒注意到這裏還有一個人,不禁有些惱怒。
盛夏的恆河畔,空氣里始終瀰漫著灰灰白白的淡淡霧霾,特別是在那清晨曙光將露的當口,總有著一層若有似無的薄薄水氣。
「烏爾沃西,我的好妹妹,我很是想念你呢。」婆須蜜朝烏爾沃西嫵媚地笑著。烏爾沃西抬頭一看,也露出了笑容,「婆須蜜姐姐,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南印度的舞者烏爾沃西?是怎樣的人?」
「隱,」他忽然叫出了我的名字,讓我嚇了一大跳,正要回答,卻見遠處跑來一隻小狗,飛快地撲進了他的懷抱,親熱地在他衣服上蹭來蹭去。
「……所以,要成為一名加尼卡,當然必須美麗、親切、懂得欣賞他人,喜歡豪奢,富裕,同時思想開放,樂於接受新知識、新經驗;不鬱鬱寡歡,熱衷於加入社交界和藝術圈……」婆須蜜一邊點燃身邊的迦羅,一邊細聲慢語地說著。
「聽說是從摩訶至那國來的……」那女子剛說了一半,那摩羅的目光朝她冷冷一瞥,她顯然嚇了一跳,再不敢說下去了。雖然只是短短一瞬,我卻看見那位那摩羅的眼神竟是如此銳利。
「那個,我明白有些東西是要學的,可是有些像軍事、冶鍊、建築、木工,實在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吧?」我搖著頭道。
「你來自何處?」過了一會,他忽然開口問道。
「我是從摩訶至那國來的,你呢,又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
「那麼,大人恐怕是要等上很久了,本人愚鈍,學成時恐怕已經成了白髮老太婆,只怕到時大人也是心有餘而力不hetubook.com.com足了。」我微笑著看著他道,自己也不知為什麼說出這樣大胆的話,一定是被婆須蜜影響了。
我愣了一下,脫口道:「你看不見我,怎麼知道我不是本地人?」
他依舊闔眼淺笑著,笑容在風中如同花朵在水中盛放一樣有點不真實。隨風似乎還帶著一陣奇異的淡極似無的微涼的蓮花香氣。
「我,我叫……」我的口齒似乎不靈活了。
烏爾沃西微微笑著,讓人收起了那些竹竿,往後面走去。
「是又怎樣。」我開始不耐煩了。
我的心裏又是一沉,怎麼就這麼命苦呢,人家有三座大山,我看我是有六十四座大山壓頂,不死也難。
沒有語言可以形容他的容貌。
烏爾沃西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
我盯了她一會,忽然嘆了一口氣,「此物只因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
一陣清風夾雜著娑羅碎花飛來,輕輕吹亂了他的長發,在長發飛揚間,透過紛落的碎花,我看清了他的臉。
婆須蜜讓我先從比較簡單的學起,像化妝、歌唱、詩歌、書法、插花、舞蹈,其實這些對我來說也不是好學的,真不知她怎麼會覺得我是個可造之材,難道是那首詩歌的關係?
「她的舞姿這個世上無人能及,但是據說她十分古怪,從來不收錢財,只收最常見的竹竿作為酬勞。」
目蓮?果然人如其名,人如蓮花。
我立刻轉過身子,河邊的大樹下一位穿著灰色長袍的男子盤腿而坐,一頭亞麻色的長發瀑布一般傾瀉而下,正好遮住了他的容貌。
「小隱,原來你在這裏,快點回去吧。」婆須蜜身邊侍女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真是可惡,早喊不喊,偏偏這個時候來找我。我趕緊望向目蓮。只見他神色依舊自若,只是嘴角抿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
「南印度的舞蹈和我們北印度的不同,我希望葉隱能學會南北印度的舞蹈。而且,」她輕笑著,「酬勞是我們院后的一片竹林。」
「摩訶至那,」他的臉上似有一點動容,「我叫目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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