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9 想要和自己交換命運的人
葉宴淡淡一笑，「既然這樣，我就如你所願。」
「不好意思，我家和狗窩一樣，我就是懶得收拾。」男人的性格倒挺不錯，還熱情給她倒了水，「來來，辛苦你跑一趟了，先喝點水。」
「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要不你先坐床上，我馬上收拾一下。」他用腳將紙團踢到了床底下，笑道，「這都怪我媽，誰叫她給我起名叫秦水，聽起來不就是勤睡嘛，都是這名字起壞了，不夠懶都對不起這名字。」
葉宴毫不猶豫地點頭，「當然，不然我搜集這些做什麼，我就是為了那裡的一樣東西。而且小燈師父也答應我的。」
葉宴也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客人，沉吟了一下道，「不過你要知道，你現在所擁有的命運和你成為五年後自己所擁有的命運並不一定是相同的。因為五年後你的思維方式和現在是不一樣，以現在的思維方式到五年之後，很有可能會改變你既定的命運。你考慮清楚了嗎？」
「難道是真的？」秦水雙眼直放光，「那我要和世界首富交換命運！不，美國總統也不錯！哦哦！要不還是老牌英國皇室的威廉王子好了！啊！對了！阿拉伯的酋長可以娶四個老婆，棒！唉呀唉呀，真是頭痛死了，到底選哪個好啊？」
「原來這是真的……」秦水的神情難得的認真起來，「任何人都可以嗎？」
「唉呀……」葉宴和瓦沙格兩人同時遺憾地嘆了一聲，大失所望。
「你們也別表現地這麼明顯好不好？好歹一個是魔王，一個是魔王的入門弟子，有點出息好嗎？」巴爾給了他們一個白眼，「我有種強烈的預感。這個貓國王還會找上我們的。」
「我這邊也感受不到他和*圖*書的力量。」瓦沙格聳了聳肩，「不過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這種情況。放心吧，他這麼厲害的傢伙，這個世上能將他制服的妖魔鬼怪還真沒幾個。」他頓了頓，又將話題拉回到葉宴身上，「話又說回來，小宴，這次你還真叫我感到驚訝，我還以為你不會管那個索菲婭的死活呢。」
葉宴給自己倒了杯水，慢條斯理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上次我爸媽知道我從小燈師父那裡騙來了這串七寶手鏈，有些生氣。不過小燈師父已經去和他們解釋過了，我那是正當光明的騙來得，可沒用什麼歪門邪道。」
此時的葉宴，正站在全然陌生的房間里，皺眉看著眼前的這個年輕男人，心裏驀然產生了一種無力感。這好像是她第一次——上門服務吧？要不是這男人身上正好有她需要的東西，她是絕對不會破這個例的。
「對，五年後的自己。」他認真的點了點頭，「我現在大學剛畢業，眼下有一堆的事。我實在是懶得找工作，懶得和人交際，懶得參加同學的飯局，甚至想到以後結婚什麼的都很麻煩。所以現在如果能讓我成為五年後的自己，那就跳過了這些煩心的事，直接就能工作，結婚，那不是省了很多事嗎？」
她左一個小燈師父，右一個小燈師父，兩位魔王大人只能面面相覷。也只有她，敢把這不倫不類的稱呼用在偉大又智慧的所羅門王身上了吧？
他說話的語氣讓葉宴頓時將自己腦補成了吭哧吭哧背水上樓的送水工。
「啊？真的嗎？真的可以交換命運？這怎麼可能呢？」秦水先是一臉的難以置信，隨即立刻換上了一副嬉皮笑臉，「哈哈，好了，和_圖_書別玩了。快拿下你身上藏著的微型攝像機吧。我知道這一定是電視台新出的整蠱遊戲。美女你的金色美瞳真的好漂亮！」
「那可不一定。人的一生，往往會因為各種微小的因素而改變命運。有的是因為一個人，有的是因為一些錢，有的是因為一段感情，甚至為了一句話，一個想法，而使人生變得截然不同。轉變命運的因素，雖然細微，可影響力卻是巨大的。就好像一粒石子投入湖中，石子雖小，卻能震動湖面，泛起陣陣漣漪。一個小小的因素，就會使人產生千差萬別的命運。」
瓦沙格也放下了電腦，雙眼燃燒起八卦之火，「是個女人？」
「就因為想偷懶逃避現實，所以就要拿自己寶貴的時間去換嗎？」葉宴輕輕哼了一聲，「簡直不可理喻。」
葉宴的額上已經掛滿了豎線，喂，這位老兄，這不是在菜市場選白菜好嗎？她真慶幸還沒來得及說還能穿越時空，不然的話……她頓時全身打了個冷戰，萬幸萬幸啊。
「不知道，從昨天起我好像就感受不到他的力量了。」巴爾翹了翹鬍子，「我正打算抽空去找找他。基那可從來都不是個拖沓的魔王，和人類定好契約，幫對方達成心愿他就該回來了。」
「任何人。就算是歷史上的人物都可以。」葉宴現在並不擔心他誇張的想法了。
這人倒也夠直接，葉宴忍住了笑問道，「秦水，你想好了嗎，要和誰交換命運？」說完她剛想喝口水，低頭看到杯沿一圈的黃色污漬，頓時胃部一陣翻滾，立刻斷了喝水的念頭。她終於知道了，別看她天不怕地不怕，原來最大的剋星是懶人！
「這裡是冥界血池之獄的現場直播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想和這裏的神交換一下嗎？」她掃了一眼面色發白雙腿打軟的男人，露出了邪惡的笑容，「我會滿足你的願望的。」
「是個人？」葉宴明顯有了興趣。
葉宴忽然衝著他笑了笑，「對了，我給你看樣東西。」說著她揮了揮手，一道金光閃過之後，周圍的一切竟然都消失不見。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道極為壯觀的大瀑布，奔騰的鮮紅色液體撕破了黑暗的虛空，劃出一道巨大的軌跡。瀑布下是一個碩大無比的血池，血水熾熱異常，翻滾沸騰。無數的亡靈，在這血池中掙扎著。他們整個身子沒入血池中，有的沒到眉毛，有的沒到鼻子，有的沒到喉嚨，都在痛苦地尖叫者。到處是嘆息、哭泣和凄厲的叫苦聲，迴旋在這晝夜不分的昏天黑地中。
秦水皺著眉，像是思索了半天，終於開口道，「那我要和五年後的自己交換命運。」
秦水看著她的目光裡帶著震驚，他低頭沉思了一會，再次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即使命運因此而產生偏差，我也接受。」
在s城不起眼的一條小巷盡頭，孤零零地矗立著一棟灰色的房子。此刻，有點點暈黃的燈光從窗戶透出來，為這裏平添了幾分淡淡的溫馨。門上無中有的招牌已經歪在了一旁，顯得有幾分頹廢，一隻黑色的蝙蝠輕扇著翅膀悄無聲息地從半開的窗戶飛了進去。
「神仙也愛八卦，更別提我們了。」葉宴笑著將杯子里的水一飲而盡，暫時將這個話題拋在了腦後。她現在更為關心的是——下一個客人會在什麼時候到來？又會提出怎樣的要求？
「其實我一直也覺得奇怪，你應該知道這串七寶手鏈的用處吧。等你和_圖_書搜集完全部的寶珠，你真打算將手鏈用在那裡？」巴爾的綠色眼珠里泛著一層古怪的光澤。
葉宴揉了揉額頭，一種抓狂的感覺油然而生。「那個，真不是整蠱遊戲。」
另外，這個男人的家也太……這真的是一個人類的家嗎？真的嗎？真的嗎？葉宴在心裏默默問了自己一遍又一遍，感覺好像已經不會愛了。地板上鋪滿了雜物零食和沒有處理掉的垃圾，連下腳的地方也沒有。桌子上椅子上積了一層灰，一看就知道好長時間沒擦了。床上亂得堆成了一座小山，床底下還四散著不少揉成團的餐巾紙。廚房裡桌上的麵條也不知放了幾天，面上都長了一層綠毛。
「小宴，你們家的小寵物又來了。」瓦沙格抬了一下眼皮，又繼續關注起當日的新聞。
「怎麼了？上次就看你好像有心事。」巴爾懶洋洋地移動了一下身子。
當秦水睜開眼發現一切又恢復正常時，頓時鬆了一口氣。
蝙蝠親昵地飛到了葉宴的手掌上，對她唧唧叫了一陣。葉宴神情微斂，點點頭，也對它說了幾句奇怪的語言。蝙蝠乖巧地點頭，用小腦袋蹭了蹭她的手就很快飛走了。
秦水早已沒有之前的嬉皮笑臉，面帶恐懼地看著她，「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那麼我再問你一遍，你想要和誰交換命運？」葉宴彎了彎唇。
「對了，能不能和神仙魔王什麼的交換命運呢？就和那些網游遊戲一樣……」對方的提問果然很快上了一個層次。
葉宴暗暗嘆了一口氣，活到這麼大，她還真沒見過懶得如此驚天動地的人。
葉宴還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難以置信地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你要和自己交換命運？」
「那到底和-圖-書行不行呢？別人的命運我實在心裏沒譜，就算是總統王子我也怕沒法適應，還是自己的習慣些。」秦水眨巴著眼睛看著她。他本就長了張娃娃臉，這麼一擠眉弄眼更是說不出的滑稽。
「當然可以。」葉宴看到對方的這種反應，頓時感到神清氣爽，剛才的鬱悶全都一掃而空。
她笑得更加燦爛，「我啊，只是和冥王有些交情而已。」
葉宴喝了幾口水，「放棄自己生命，不管為了什麼理由，都是我認為的最愚蠢的行為。而且，最終救了她的人是她自己。」
巴爾若有所思地看了葉宴一眼，又扭過頭繼續看起了電視。在電視台插廣告的間隙，他忽然悠悠開口道，「對了，那個貓國王找的好像不是東西，而是一個人。」
秦水的身體明顯哆嗦了一下，慌忙閉上了眼睛，「能不能……能不能讓這個消失，太嚇人了！」
一個星期之後，葉宴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那位客人倒是毫不驚訝地收下了名片，也表明了如果真有交換命運，那麼他願意試上一試。自從無中有開張以來，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麼淡定的客人。誰知到了約定好的那天晚上，這客人居然來了個電話說自己剛睡醒，腦子暈乎乎的沒法來了，能不能請店老闆親自跑一趟。
「考慮清楚了。」他回答的倒也乾脆，「反正按我性子也改變不到哪裡去。」
「原來是這樣。」瓦沙格乾笑了兩聲，「我說呢，小宴可從來都不是個富有同情心的人。這太不像平時的你了。」
「這個嘛……」巴爾明顯賣了個關子，慢吞吞道，「我就不知道了。」
「對了，基那師父怎麼還沒回來呢？難不成那個會用高等黑魔法的人真那麼厲害？」葉宴有些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