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海底下的王國
第十二章 尾聲
爐火旁打盹，請取下這部詩歌
「小晚……」我好像聽到有人叫了我的名字。耳邊刮過呼嘯的風，四周的景物一瞬間迷離不清，幻化成模糊的一片，只有那個聲音如絲般滑入耳中滲進心裏，有種微酸卻又溫熱的痛。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忽然說這話，一下子愣在那裡，好半晌才說道：「在那海底有什麼意思，那裡又沒有吸血鬼可抓。再說，本來我對成為海皇也沒有興趣，不過是想藉助他的力量打敗你。」
我看到老爸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這個名字有點爛」的表情，不過立刻又極其溫柔地笑道：「好名字。」
「你現在是神了。」我若無其事地笑著。
「我呸！」我惱了。
我的心頭蕩漾起陣陣漣漪，那種心神蕩漾的感覺，彷彿來自天邊，又彷彿觸手可及。之前的一切彷彿都鐫刻在記憶里，經歷再大的風雨都無法淡去，宛如天邊那顆遙遠的恆星，彷彿腳邊生生不息的沿階草。當抹去一切時，只留下「喜歡」二字，幾經周轉，總能跳入腦海中。
「你現在可是神了，要什麼有什麼，報答我的方法多得很。」
「如果不是我在乎的人，對我再好，我都不會感謝，而相反……如果是我在乎的人，那麼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
hｔｔps://m•ｈｅtｕｂｏoｋ•cｏｍ•ｃoｍ都要報答她。」他的聲音像一杯濃淡適中的好茶所升起的裊裊煙氣，悠然又宜人，香郁又溫潤，讓人不知不覺間嘴角微微上揚。嗚嗚嗚……我果然是多餘的。
我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輕輕抬起頭，從城堡的窗子里映出了爸爸媽媽相擁的身影，一股暖流在我的身體里緩緩流轉著，心裏湧上難以言喻的溫柔。William Butler Yeats的詩被改成歌曲似乎別有一番韻味，那悠揚的歌聲隨著夜風飄散在空氣里，時而高昂時而婉轉，纏綿悱惻，如縷如絲，仿若一張溫柔多情卻細密柔韌的網，悄然無形地將天地間的一切網羅其中。
「神也有許多得不到的東西。」
他先是一愣，唇角的笑容迅速渲染開，像是春日里搖曳的鈴蘭，溫柔也緩緩搖進了眼裡：「我，阿希禮，現在的名字是羅蘭加洛，雖然年紀大了些，可是又成熟又可靠。長相還算過得去。目前的職業是海洋業，雖然不是什麼顯赫的工作，但養家糊口一定沒有問題。」
「那也要你殺得了啊。」
多少人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
從樓上的唱機里忽然傳來了NK樂隊的歌聲，他們最新發售的和-圖-書專輯好像把詩人william Butler Yeats的《When you are old》改成了主打歌曲，當老爸把這張碟買回來的時候，我和媽媽都有些吃驚，因為老爸之前對這些樂隊完全沒有興趣。
只有一個人愛你的靈魂
花園裡鋪滿銀屑般細碎的月光，白色薔薇恣意綻放，輕薄的白色在月光中繚繞出霧靄一般的柔美。一陣風吹起，漫天的薔薇花瓣形成紛紛揚揚的雪白花雨，那個陰暗而華麗的少年又出現了。
我看了他一眼，還以為他會說出什麼以身相許的話呢，咦？我在想什麼啊……
找眨了眨眼：「不是一切重新開始嗎？」
「此去經年，只希望最重要的人能夠留在自己身邊。」他那美麗白皙如同月光石一樣的手指掠過了我的臉，低下頭時，銀紫色長發落了下來，滑過我的鼻尖，「小晚，能再給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嗎？」
老爸的眉毛抖了一下：「這麼快你就取好名字了？」
「啊？」我的嘴角抽了一下，那個沒有陽光的地方，好像不大適合我。
「馬蒂，為了我，放棄成為神，值得嗎？」我忽然收起了笑容。
我扶住樹，笑了好一陣子，忽然，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籠罩了整個花hｅtuｂｏｏk•cｏｍ•ｃｏm園，還隱隱隨風飄來了海水的成味。
他的嘴角一抽：「我知道，是你把神力給了我，救了我的命。小晚，我也知道，你對我……」
我忍著笑，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我，葉晚。今年十八，年齡和你差太多，會讓你有犯罪的感覺，目前的職業是無業游民，家務一點不會，脾氣勝過女王，想打退堂鼓趁早準備。」
「哦，那你打算怎麼報答啊？」
我身子一晃，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這兩個人……我再次悲哀地感到了自己的多餘。「我去上個廁所。」我朝門外走去，回頭一看，只見兩人還在那裡含情脈脈地對視著，誰也沒有工夫搭理我。
「海神也是會死的，不是嗎？我們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雙！」
他的睫毛輕輕地顫了一下，半掩著的銀紫色瞳眸流轉出迷人的光彩。
當你老了，頭髮白了，睡思昏沉
「哦？那麼如果能許願，作為神將會想要什麼？」
我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謝謝你，馬蒂。不過，等你打敗我，我恐怕就成老太婆了，所以，我一定不會等你！」
媽媽似乎還想說什麼，老爸已經親自托著盤子進來了。
他終於笑出了聲：「看來也只有我……」
回想它們昔日濃重的陰影
m.hetubook.com.com「撒那特思，為什麼要吃這個？」老媽皺起了眉，指著盤子里的胡蘿蔔。
半個月後，我們就回了匈牙利。
我微微揚起了嘴角：「來吧，馬蒂。」
自從回城堡以後，老爸可是事事小心，恨不得寸步不離老媽。當真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放在手心怕摔了……切，他又不是第一次當爸爸。
「你是誰？」我忽然問道。
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者真心
……
「羅蘭加洛！」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是他！
如果仔細聽，還能依稀辨清那些歌詞：
「還沒想好。」
「小晚，」趁著爸爸去吩咐廚房準備食物的時候，老媽偷偷在我耳邊低聲道，「冥王他們托安提帶了消息，說是讓你有空多去看看他們，聽說修也很想你呢。」
「你！總之我會殺了你！」他指著我，「你記著！」
「你別想歪了，我說了只是盡人道主義，而且——」我挑釁地看了他一眼，「你現在心裏不好受吧？明明你騙了我，我該生氣才對，但沒想到我還以德報怨，你很奇怪吧？」
「這個是我專門叫廚師給你做的，對孩子好，乖啊。」老爸連說話的聲音都不敢太大。
「葉晚，你別想賴賬，我很快就能打敗你和*圖*書！」他怒氣沖沖地消失在了我的面前，只有他的聲音還在迴響著，「下次你就沒這麼好運氣了！」
站在熟悉的地方，嗅著帶著成味的空氣，身邊片片花瓣紛紛揚揚彷彿醉酒的蝴蝶一般，優雅地擦過我的裙角，緩緩地落下。我抬起頭，眯著眼睛看那個讓我感到刺眼的男人。
「什麼？」
「我不想吃！」媽媽一瞪眼，「我們小幕也不要吃！」
他輕輕笑了起來：「我可不是個會感恩的人，你怎麼知道我就這麼想呢？萬一我想的是——這個女孩太傻了，明知道我騙她，還把神力都給了我，看來一定是愛我愛得不輕。」
「還有，我會老會死，你想清楚了。」
慢慢讀，回想你過去眼神的柔和
他保持著慣有的冷漠表情：「叫我馬蒂·貝爾蒙特。你準備好應戰了嗎？」
「嗯。葉幕，這個名字不錯吧。」媽媽得意洋洋地說道。哇，她現在的樣子好像女王哦……
在他第N次被我打倒的時候，他終於扯破了剛才故作冷酷的偽裝，狠狠瞪了我一眼：「葉晚，我不會放棄的！在我打敗你之前，你要是敢嫁人，我一定會殺了你！」
我一邊想著，一邊朝花園走去，剛走到盛開的薔薇旁，一隻小蝙蝠匆匆飛了過來，在我耳邊低語了幾旬。我心裏一驚，連忙走出了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