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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陵繚亂3

作者:Vivib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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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聯姻

第十一章 聯姻

「恆伽,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長恭說的話讓他更是吃了一驚,素來冷靜的他也忍不住開始有些慌亂,她知道?她知道——他在想什麼?
王宮之中還是一如既往的寂靜,偶而有巡邏的侍衛和三三兩兩的侍女們穿行在其中。燭光搖曳的御書房內,阿史那公主望著那正埋首批閱奏摺的年輕帝王,心裏不由泛起了一絲說不清的情緒。
「對了,你也有好幾年沒有回去了,」皇上的唇邊浮動著淡淡笑意,「不如明年開春的時候,朕陪你回一趟突厥?」
與此同時,周國的長安城內也是一片細雨蒙蒙。
恆伽轉頭望了一眼,臉上驀的冒起了一絲可疑的紅暈,聲音似乎也有些怪異,「沒什麼,別大驚小怪的。」
「當然是像在天空中飛翔的鷹啊。」恆伽笑咪|咪的說道。
阿景搖了搖頭,「小仙,你也不能怪她。怎麼說她也是齊人,尤其在高長恭的身邊這麼多年,她這樣做也不奇怪。雖然她也殺了不少突厥人,但我反倒敬佩她。我們都是各自為了自己的國家,她沒有錯。」
「啊,皇上,臣妾只是一時失言……」她趕緊解釋道。
「長,長恭你猜的真對!」
林小仙彷彿也被觸動了心弦,低聲道,「當初我也想不到,在自己妹妹眼裡,我也沒有那個傢伙重要。為了他,她連我這個親哥哥也不認了。不但不認,還公開和我們為敵。」
「怎麼生氣了?禿鷲也是鷹啊,而且更威風呢。」恆伽還不依不饒地加了一句。
望著她因羞澀而潤紅的面頰,他的心神有一剎那的恍惚,指尖滑過她柔滑的下頦,盈滿水澤的觸感,逐漸從食指尖遞送到了神經,粼粼碧波,瀲灧在眼中,心中……冷靜宛如被敲碎,沄沄流螢傾斜而出。
恆伽低下了頭,過了幾秒后,然後雙肩劇烈抽動了起來,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嗯,狐狸你絕對不會吃虧的,對不對,所以我猜你一定在想這個啊,放心啦,不會讓你家黑雪吃虧的!」
她驚訝的抬起了眼,「那麼這次去,也是為了這樁親事?」
hetubook•com•com自從洛陽一役慘敗后,宇文邕一直養精蓄銳,也是時候了。」林小仙抬起了頭來,「一個蘭陵王,再加一個斛律光,就是阻礙我們攻下齊國的兩座大山。」
「當然啊,」她笑咪|咪的眨了眨眼,「恆伽你放心好了,我一定讓飛光對你家黑雪負責的,從今以後也不讓它再找其他母馬!」
「啊?」長恭睜大了眼睛,忽然之間反應過來,頓時滿臉漲的通紅,「它,它們……」要命,她聽說過這個,可是親眼見到還是第一次,更要命的是,恆伽也在這裏!
阿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沒有說話。
「不過,鷹也有很多種哦。」恆伽的眼中閃動著促狹的笑意,「長恭就比較像那種叫作——禿鷲的。」
長恭哪裡知道這一團糟的情況,只覺得他現在奇怪的很。
也許正因為抱著這樣的心態,所以他從不願意用很大的代價,去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皇上的眼中掠過了一絲讚賞的神色,「果然不愧是突厥公主,朕這次的確是想親自去趟那裡,和你的哥哥再議來年攻齊一事。這幾年我們做的準備也很充分了。所以,這一次,朕不想再重蹈覆轍。」
「可是那個樣子好奇怪……」她雖然覺得非常尷尬,可又忍不住好奇的轉頭望了那裡一眼,還沒看到更多的狀況,就被一股力道扳了過來。
「大哥,其實你並沒有想要奪取齊國的念頭吧?」小仙凝視著他,「別人都以為大哥你充滿野心,四處擴展領土,但我知道,其實你並不喜歡這些。」
長恭揚了揚馬鞭,乾脆衝上了那座小山坡,一時收力不住,險些撞到了恆伽的身上。
阿景倒也不避諱地點了點頭,「還是你最了解我,老子的確是沒有興趣,但這個世道就是這樣,你要不去侵犯別人,別人就會來侵犯你。所以我一直都在東征西伐,因為我知道,只要我奪取的越多,別人就越難從我這裏奪走什麼。」
「我本來也沒打算推脫,女人,娶一個和娶十個又有什麼分別?只要能生下孩子就行和*圖*書。」阿景不以為然地說道,「既然他要把公主嫁給我,我也不介意和他親上加親。不過他這次過來,除了聯姻之外,應該是想和我商議再次攻打齊國的事情吧。」
「阿雲,明天你就修書一封,就說朕會陪你一起去突厥探親。」
「笨蛋,這是——」恆伽感到了一種很無力的挫敗感,該怎麼和這個不開竅的傢伙解釋……「它們這樣以後,就會——有小飛光和小黑雪了,你——明白了嗎?」
「你看看你,怎麼總是那麼毛糙。」恆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揉了揉自己的眉角。
那個人,是他最思念的人,也是他——最大的敵人。
「長恭……」他輕輕的喚她的名字,那低沉的嗓音像手指滑過緊繃的琴弦,帶著幾分壓抑,彷彿想要傾吐什麼,卻又猶豫不決。
「女孩子家別看那個。」他伸手扳過了她的臉,不讓她再看。
每到這個季節,長恭幾乎每天清晨都會在草原上縱馬賓士,那種御風馳騁的感覺讓她感覺到無比的輕鬆和解脫,彷彿自己也化作了在藍天中展翅翱翔的鷹,好像完全被容納進生命的鼓動,巨大的,浩瀚無垠的天地,驟然間將人襯得無比渺小。
恆伽忽然展開了一個她所熟悉的虛偽的笑容,「長恭,知不知道你策馬賓士的樣子像什麼?」
「啊啊,狐狸,你找死!」長恭順手就是一拳揮了出去,卻被早有防備的恆伽一下子就閃開了。
阿景的眼中浮起了一絲複雜的神色,彷彿在回憶著什麼,「當初在長安大火中救下他時,誰能想到他現在居然成了這麼出色的人物。」
俊美的男子斜依在樹下,手中拿著一卷書籍,長長的睫毛在白皙臉上留下光影,漫不經意的閱讀著書上的文字。晨風吹起他的髮絲,靜謐中,那淺色的唇角微微揚了起來,優雅無雙的笑容卻又帶著不著痕迹的疏離,那樣的笑,散漫似輕煙,澄澈若山泉,卻又好似浮雲一般難以捉摸。
但好奇心還是促使著她又忍不住問道,「像——什麼?」
「既然這麼想你就早說嘛,和圖書別露出那種好像受了刺|激的表情……」
不知跑了多久,她忽然勒住了韁繩,停了下來。在夏天的草原上,經常能見到這樣撼人心魄的花景,頂著露珠的鮮花從她的腳下一直開到不遠處那升起旭日的小山坡,紅、黃、白、藍、粉、紫……花的顏色多得數不清;一朵,一串,一枝,一簇,含苞,盛開……花的形態多得數不清。
她連忙將自己從那種曖昧不明的情緒中拉了回來,笑了笑道,「皇上,臣妾自然是想家鄉的。」
「他們兩個的確是我大周的大敵,但我們也不能因為這樣,就放棄對齊國的進攻。」皇上看了看她,「只要是人,就會有弱點。一定可以找到戰勝他們的破綻。」
不過,他有自己的原則,只要不觸碰到這個原則,他就會一直這樣下去。
誒?今天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恆伽居然沒有損她?長恭心裏雖然有些納悶,但對恆伽的話還是頗為受用,也就沒有再細想,輕哼了一聲道,「算你還有眼光。」
「大哥,信里說了什麼?」林小仙見他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容,猜測可能其中自有奧妙。
所以在攻打齊國的戰場上,一見情況不妙,他也會撤得很快。
風吹樹搖,在陽光下投落的細小光斑隨之閃爍,在光輝的照應下一切溫柔恬靜。光線流離,在他們身上灑落出紛繁的光影,曲曲折折,飄飄忽忽,如夢似幻。
這樣的她,是屬於自由的!是不被任何東西束縛的!
「可是皇上,齊國現在有斛律光和蘭陵王,想要取勝也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她留意到自己在說出這兩個名字的時候,皇上的神色似乎有些異常。
「受了刺|激的表情?呵呵……」

「要是你那麼容易就被撞到,那就不叫狐狸了。」長恭眯起了眼睛,毫無抱歉地瞥了他一眼。恆迦那匹叫作黑雪的突厥馬看到飛光顯然很是高興,不停的在那裡撒著蹄子,長恭笑了笑,乾脆將飛光在拴在了黑雪的身旁,讓它們可以一起玩耍。
一旦這層紙被捅破,會不會——連好兄弟都沒得做和*圖*書
以前他並不是這樣的人,但很多東西都會隨著時間改變,從而使自己變得更加適應這個時代。
不知為什麼,記憶里那個送傘給她的少年的模樣,已經隨著時光的流失而漸漸模糊了,而越來越清晰的,卻是眼前這張熟悉的容顏。
「來年開春,阿雲會回突厥探親。」阿景眯起了他那雙藍色的眼眸,「我那妹夫也會回來,還打算將他的妹妹清河公主嫁給我。看來宇文邕對我們的結盟還是不放心啊。」
小仙的臉色微微一變,「在那個狗皇帝燒死我們這麼多兄弟的那晚,我就拋棄那個國家了。」
在大草原另一邊的突厥,阿景也收到了來自盟國大周送來的書信。
「那大哥你會娶那位公主嗎?」林小仙斂起了適才微驚的表情,「不過不管大哥你願不願意,宇文邕親自過來,看來是不能推脫了。」
「可是,我的飛光壓在你的黑雪身上,還抖啊抖的,很重的!」長恭一臉莫名的站起身來,「我要去把它們拉開!」
「你——知道?」他試探的問道。
她大吃一驚,但很快又冷靜下來,皇上絕不會無緣無故說這種話的,他這麼說,一定是另有更重要的目的,於是,她彎了彎唇,「皇上是有重要的事想和臣妾的哥哥親自商議吧?」
有時候,她也會自己問自己,現在最想要的東西——還是自由嗎?
在這個亂世中,每個人生存的方式都不一樣。但是,每個人都生存的——很艱難。
「不錯,雖然朕娶了你,但總覺得這個聯盟還不夠穩固,所以……」還沒說完,他忽然微微皺了皺眉,臉上露出了一種奇怪的表情。
「恆伽!」她笑著朝著他招手。
皇上倒也不惱,只是有些驚訝,略略揚起了眉,笑道,「朕也是人,自然也是有弱點。」他頓了頓,「為了更好的鞏固聯盟,朕想將七妹清河公主許配給你哥哥。」
「阿雲,你想不想你的家鄉?」皇上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筆,抬起頭問了一句。
他的身體慢慢地變得燥熱,血液彷彿匯聚著源源流向某一點,在那裡不斷地堆積起一種甜蜜而輕m•hetubook.com.com微的脹感。他愕然的縮回了手——作為男人的知覺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他居然有了反應!在不適合的時間,不適合的地點,和不適合的人面前!更要命的是,在這種曖昧至極的感覺中,好像有某種不可名狀的東西在輕輕地撩撥著他的心窩,纏綿反覆……
說起來,她已經在他的身邊待了不少日子了。可是,這些年來,她對這個名義上的夫君卻是越來越看不明白了。這到底是怎樣的一位君王?他具有一切君王應該有的優點,卻幾乎沒有君王所具有的陋習。不鋪張,不享受,不好色。至今為止,他的後宮也只有區區可數的四五人。
「怎麼了!我家飛光在欺負你家黑雪!」長恭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又打算站起身去拉開它們。
夏天是草原最美的季節。
在那山坡的樹下,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但是,接著,下一刻,他的眼神就變得冰冷無情。
「不用了。」皇上低低說了一聲,神色複雜的望向了自己的傷口。他的眼底柔情萬種,隱忍的相思與層疊的愛戀糾纏在一處,濃得化不開。
在抬頭看到她的一剎那,他的笑容有了變化,那是一種純粹而喜悅的笑容,是真正屬於他的笑容。
長恭正想一腳踹去,忽然目光一轉,留意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指向了飛光和黑雪,驚訝的問道,「恆伽,它們在做什麼?」

「皇上,要不要叫御醫?」一見他這個表情,她就知道皇上肩上的舊傷又犯了,這個傷口似乎還是三年前被那傳說中的蘭陵王所傷,每到這樣的陰雨天氣就會折磨著皇上,令他痛苦不堪。
「你這個笨蛋!那不是欺負!」
「你給我坐下!」她剛起身,就被恆伽飛快的拉回了原地,跌坐在了他的身旁。
長恭十分警惕的看了看他,每次狐狸露出這樣的笑容,總是代表著一種危險的訊號。
「這不是欺負是什麼?」
「啊——」恆伽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說的就是——這個?」
她的心裏一動,忍不住想到,那皇上您可有弱點?心念轉動間,這句話居然就這麼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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