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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飛看著姐弟倆鬥嘴，一直沒有插話。

阿飛只是大笑，這少年對遊戲的了解顯然還處於初級階段。阿飛固然可以弄一個類似風鈴劍法的任務，但也不能就指定給了青頭。遊戲對這些任務設定的判斷已經十分縝密了，幾乎沒有么空子可以鑽。近一年多來，就沒有聽到系統Bug的傳聞了。

青頭摸了摸頭，委屈道：「我只是隨便說說。難道就不能發個牢騷么？」

他平時為了清凈，平時都是將好友欄關閉的，多少人想要加他而不可得，青頭興奮不已，自覺是江湖人生的一大幸事。

就像是叢林法則一樣，弱肉強食，武功高的就可以欺負武功低的。在某種規則下，系統甚至都默認這種競爭，或許是為了增強某種武俠的氣氛。有時候，就連阿飛自己也都沉醉於武功天下第一的氛圍中。彷彿和人動手，碾壓敵人，就是江湖唯一的樂趣了。

這幅姐弟打鬧的畫面讓阿飛忍俊不禁。他覺得這兩人像極了令狐沖的一對兒女，令狐琴和令狐肖。只是青頭要比令狐肖要更靦腆一些，而林小小也還沒有令狐琴的武功和氣質。

他還沒說完，阿飛已經不見了，只有一個影子快速的朝山頂奔去。山路陡峭，卻見其運起輕功，速度越來越快，絲毫不減衰減的樣子，幾個呼吸之間便已經看不見了。那玩家看的咋舌不已，復又為自家的NPC擔心起來。

阿飛知道這是門派又有什麼急事了，他便和姐弟和_圖_書倆告辭離去。青頭有些不舍，還追上來問以後怎麼才能見到阿飛，他有很多東西想要討教。阿飛告訴他，如果想要見他，直接去長槍門即可，他還順便加了青頭的好友，以便隨時勾通。

按說以阿飛的武功，學雲中龍弄一個武功任務也不是什麼難事。大約在半年前，他的內功修鍊到了一定級別以後，系統就已經提醒他可以開啟此類任務了。他沒有理會，而是繼續勤修苦練，漸漸輕功、槍法等幾門武功都臻此境界。

這個話題太大，千百年來無數人都曾討論過，阿飛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與少年說起。他沉吟了一會，看著對方那清澈而又淡淡迷惘的眼睛，道：「青頭，你認為俠義是什麼呢？」

林小小終於是又抓住了青頭，扭著耳朵的同時給少年解釋了一番。青頭總算是聽懂了，即便是阿飛想作弊恐怕都很難。他有些沮喪，不過很快又想起一個問題，道：「阿飛大哥，雲中龍都可以派發任務了，你難道不可以嗎？我看你的武功比他強多了！」

峨眉女俠暢想以後的畫面，一時間樂滋滋。

忽地青頭掙脫了姐姐的魔爪，幾步便是跳到了阿飛身後，林小小追了幾步，終究是女孩子家，不好意思繞著阿飛去追青頭，只是遠遠地瞪眼睛，怒道：「在這麼胡鬧，我就不帶你去見雲中龍了。」

青頭冷哼道：「雲中龍有什麼了不起！下次我拜阿飛大哥為師傅，我就不學和_圖_書這劍法啦，我學槍法去！」說完他真的拉著阿飛的胳膊，道：「阿飛大哥，你教導我武功，行不行？」

他心裏想，青頭說的對嗎，林小小又說的對嗎？

按照他的猜測，系統應該會在不久的將來開啟這種自創武功的設定，但現在顯然還沒有。饒是他阿飛武功江湖第一，站在玩家的最高處，也還觸摸不到門路。

但長此以往，他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厭倦。

可自己什麼時候能創立出一門全然不同的武功呢？

「你再這樣，我以後見雲中龍，就再也不替你說好話啦！」青頭終於拋出大招。

「咦，你就怎樣？難道還要和姐姐我拔劍不成？」

阿飛腦子嗡地一聲，半晌才回過神來。

少年捏著受傷的肩膀，悶聲道：「俠義就是行俠仗義，或者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總之就像武俠小說裏面的主角，手持刀劍除暴安良，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總之他們身上都有俠義的精神。」

林小小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阿飛忽然臉色訕訕，復又生氣的捏住了青頭的耳朵，又是生氣又是羞赧的低聲說了一通。一面說還一面使勁的扭著耳朵，青頭啊呀之聲不絕，卻不敢對姐姐有絲毫的反抗。

遊戲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玩法，是不是都以「俠義」為原則，就不是阿飛能把握的了。

阿飛雙手抱胸道：「我當然也可以，只是現在還沒這個打算。」

阿飛遠遠地看到大廳就喊了一聲，奔到近處，卻見和*圖*書一堆人都站在外面，手持刀劍將正門大廳護住了。見了阿飛，好幾個人連忙招手。阿飛剛走近了，三戒便已經迎了上來，他著急道：「阿飛，你怎麼才來！門主被人偷襲，受了重傷！」

他說的有些輕描淡寫，實則另有其他想法。

林小小卻嗤聲道：「我知道你今天被那個惡毒的女人差點兒殺了，你心裏不爽罷啦！你不是過，說日後等你武功高了，就把今日的仇都自己尋回來么？快意恩仇，熱血江湖，這就是武俠的樂趣啦！」她說的神采飛揚，一隻手按劍做拔出的樣子，彷彿找回恩怨的日子就在眼前了。

※※※

那阿飛自行去了，姐弟倆在原地歡喜了一會。林小小看著青頭喜不自勝的樣子，心裏也是為他開心。忽地她想起一事，青頭現在已經是雲中龍名義上的徒兒，現在更是傍上了第一高手苦命的阿飛，那以後他的潛力豈不是極為巨大？兩大頂級高手如果都能指導青頭武功，這畫面實在是太美！

林小小大怒。

他啰啰嗦嗦的說了一大堆，竟是一些對遊戲的抱怨和吐槽。阿飛聽得直楞，旁邊的林小小已經給了青頭一個爆栗子，她插著腰道：「你這是玩遊戲玩糊塗啦！遊戲不都是這樣，打打殺殺才是有趣，要不我們來這裏做什麼？」

武俠是什麼，俠義又是什麼？

說到最後他有些激動，嘆了口氣繼續道：「我原以為這個江湖也是如此。可是玩遊戲這麼久了，我沒看到這ｈｔtps://m•hｅｔubｏｏｋ•ｃoｍ•ｃom樣的氛圍。遊戲中的每個人，整天都是想著如何獲得更強的武功，賺取更多的銀子，出更大風頭。為了一個任務就大打出手，為了爭取一本秘籍就相互攻擊。甚至仗著武功高，就去搶陌生人的任務，奪去無辜之人的修為經驗，這都是什麼武俠氣氛？這隻是武，卻沒有俠……」

阿飛施施然回到了長槍門。一般說來，大師兄都會發這種消息催他回門派，阿飛也習慣了。只是今日剛到門派，他就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大伙兒都是神色異常，有的眉頭緊鎖，有的竊竊私語，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不時的朝山頂上看去。阿飛心裏咯噔一下，隨手抓住一人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么？」

所以現在的阿飛，完全可以在內功、槍法、輕功上選擇任意的一門，弄一個類似風鈴劍法的武功散布江湖，引得無數玩家爭先恐後的追逐和學習。但他一時間也沒有這個興趣，更沒有這個動力給自己找一個徒弟。

那人見是阿飛，便也是鬆了一口氣，旋即急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有消息說，好像掌門和門主出了點事情，貌似是有人受傷了。大師兄、三戒等人都已經進去一個多時辰了……」

阿飛自認為不是一個很好的說服者，甚至連他自己都無法做出準確的解釋。有時候他覺得這種遊戲氛圍很有競爭性和熱血氣氛，但有時候也覺得它並不是那種真正的江湖。就像這少年所說的，整個世界好像只有武沒有俠httｐs://ｗww.hetuｂoｏｋ•ｃom.ｃｏｍ，更多都是赤|裸裸的戾氣。

更重要的是，無論是驚艷一槍，還是玄冥真氣，亦或者是神行百變，都是武俠歷史上已經存在的功夫。阿飛不想拾人牙慧，拿別人的武功再去教導其他人。他想即便是要收徒，也要用自己武功才行。

「掌門，門主！」

正在想著間，忽然間一個系統消息傳來。阿飛打開一看，上面只寫了四個字：「速回門派！」落款是賜你一槍。

青頭呆了一呆，忽道：「那你也弄一個任務，然後讓我完成不就成了。」

他忽然想起了大劍神。這個一直玩神秘流，隱藏在陰影中的玩家，他是不是也因為早有了這樣的想法，才想給自己找一些新的玩法和樂趣呢？那原本雄霸天下的雲中龍，是不是也早就看穿一切，所以才會捨棄了幫主和大師兄的位置，去和風衣玲浪跡江湖，想要自由自在呢？

一旁那林小小還在給弟弟灌輸江湖「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理論，有些東西阿飛聽了都有些發笑。那青頭焉地里大聲道：「姐姐你不用說啦！我知道遊戲都是這樣，這已經成了固定的規矩。可我原以為這個江湖會有些不同。你別再捏我的臉了，否則，否擇我就……」

阿飛愣了一下，笑道：「我哪能教導你武功？別忘了，在遊戲中必須是師傅徒弟才可以，否則教了也是白教，沒有一點兒武功熟練度。你完成了雲中龍的任務，所以名義上你就是他的徒弟。再說了，我現在即便是想教你也不知道教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