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這片土地要這皇帝有何用？
「陛下……」
「所以，他為什麼要離開帝京，為什麼要去東陽郡？！」
一位位穿著儒衫的儒生在義憤填膺的怒罵著。
夫子只好親臨東陽郡，以一己之力，扛起大任，燃燒浩然氣，擊潰東夷入侵者。
「他們……要朕給個什麼說法？」
「西戎王何在？」
侍從匆忙的腳步聲，將墨矩從思緒中拉扯回來。
遠處，滿地白雪的帝京長街之上，卻是有黑甲如游龍般浮現。
「所以……」
像是兩尊驅羊的煞星似的，跟在西戎大軍之後。
墨矩似乎感覺到了氣氛的嚴肅和凝重。
不僅僅如此。
「多謝……」
宇文秀說著說著，似乎情緒激動了起來，到最後，幾乎是在咆哮。
他這一刀，讓西戎大軍近乎失去了戰鬥的慾望。
聲音很平靜，但是，這份平靜下，卻是蘊含著讓人心神震駭的決心。
他與西郡求援，西郡也派來了援軍。
這等事，難道不可笑嗎？
「我等努力的抗擊西戎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身後這片土地不受侵擾，百姓能夠不受異族迫害？可是大周皇帝做了什麼？」
滿地積雪飛揚崩灑。
而帝京長街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儒生屍體。
他想起了那個夢，夢中……他一劍斬黑龍，龍血灑了滿身。
手中殺豬刀再度一揮，將雪地斬出了溝壑。
對抗東夷修行人，一氣照汗青。
北郡也有鐵騎縱橫，一身輕甲的軍隊入了東陽。
孔南飛死死的掃了這些黑龍衛一眼，他曾親手培養起了黑龍衛，而這些黑龍衛，如今成為了可怕的劊子手。
百姓皆是肝膽俱裂，許多人被眼前的畫面嚇的癱軟在了地上。
他辭別了楊木，快馬加鞭趕赴北洛城，如今終於到了。
雖然，墨矩指導對方的指導是有目的的，但是……在他最黑暗的時候，給了他最璀璨的曙光，那種心懷希望的感覺，墨矩很感激。
「要變天了啊……」
宇文秀坐在龍椅上，大殿內沒有燃燭，顯得黑壓壓一片。
聶長卿徐徐吐出一口熱氣。
到了書房內，摘下了鶴氅，抖落其上的積雪。
「國師身隕，江漓入獄，五胡亂周，帝京卻是毫無動靜，靜看我等拋頭顱灑熱血……」
公子還是很看好聶雙的。
「希和-圖-書望今後，還能得到兩位的幫助和陪伴。」
帝京周圍的百姓看著這道儒生洪流，情緒複雜萬分。
……
小宦官出了紫金宮，不一會兒，殿外，便有甲胄鏗鏘之聲，一道又一道的身影，從殿外邁步而入。
黑龍十三甲之首，拉扯起了馬匹韁繩。
畫面中，衣衫襤褸的他蹲在路邊，一架馬車行駛而過，卻是在他的身邊停下，從馬車內，一位和藹的老人笑望著他。
一架馬車快速馳騁行駛到了北洛城外，馬匹累的在喘著熱氣。
可惜，戰爭結束了。
天函關。
他于大雪中跋涉，一步步往北洛城中而去。
而且，死傷的人數還不算很多，至少南府軍的統領一眼看過去，東陽郡的士卒，大多數都沒有缺胳膊少腿。
他的聲音在書房中，鏗鏘作響，擲地有聲。
馬蹄聲漸漸停止。
「千夫所指是吧……」
他們需要為夫子的死，討一個公道。
墨矩望著滿地白雪，彷彿被雪地的反光，給刺|激的眼眸都滲出了淚珠。
而一則則消息，也在飛鴿震動的白羽之下，傳遍了天下。
遠處。
緊了緊背後的身影。
澹臺玄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桌上。
這位黑龍十三甲之首，抬起手手掌。
爾後，黑龍十二甲便退出了紫金宮，紛紛翻身上黑馬，在大雪中飛速奔走。
飛鴿落下，各方勢力得知了消息，在震駭的同時，消息便一傳十，十傳百，天機閣也轉了這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大周朝。
「這小皇帝腦子進水了啊！」
眼眸中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似的。
聶長卿雪中挎刀行，身形猶如輕燕，在白雪中踏過，踏雪而無痕。
「既然他自己都不珍愛這方土地，那這片土地要這皇帝……有何用？！」
「江漓被下獄？！」
終於，才是有一位西戎部落的首領，惶恐道：「西戎王……已經死了！」
莫天語道。
他很快便追上了李三思。
哪怕是北郡，也有屬於自己的修行人軍隊。
莫天語滄桑了許多，鬍子拉擦，整個人有些獃滯有些失去了魂。
「吾欲立新朝，國號，大玄。」
缺少修行人軍隊的東陽郡居然守住了？
黑龍衛紛紛策馬，在帝京長街上肆無忌憚的橫行。
湖www.hetubook.com.com心島。
李三思和聶長卿對視了一眼，聶長卿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眸中的煞氣逐漸散去。
各郡援軍退走，他們裹挾著讓天下震驚的消息，退出了東陽郡。
這樣一場戰爭，死的人數，居然這麼少，比起南郡還要少，簡直可以說是不可思議。
鋒銳的長矛倒映著滿地白雪的白影，撕碎了天上飄落的雪花。
東陽郡和南郡算是敵人，雙方都曾有過摩擦。
澹臺玄深吸了一口氣，忽然站起身，朝著墨北客和墨矩拱手。
天下儒生憤怒不已，帝京更是成為了千夫所指的對象。
他看向了身邊的侍從，道：「快去請巨子和墨矩過來。」
東陽郡同時向南郡、西郡和北郡以及帝京發出了援書，援書最早到的是帝京，而且早到了很久，可是，皇帝選擇無視。
一時間，天下儒生有不少人慟哭。
一時間。
墨矩自然也察覺到了問題。
至於那些什麼黑龍衛……澹臺玄會怕？項少雲會怕？
「看來……是公子出手了。」
這是皇帝的守衛軍，修行人軍隊，黑龍衛，每一位黑龍衛的士兵都是披著黑甲，戴著黑龍面具，散發著猶如死神般的氣息。
要知道，天下儒生皆夫子的學生，世人豈會不震動。
東夷乃五胡之一，五胡亂周，而帝京之主，卻連援兵都不出。
人群中。
太守楊木親自接見了南府軍的援軍。
西戎部落的首領，紛紛跪伏在地。
澹臺玄重新坐在了椅子上，他喝了一口茶，似乎覺得不過癮，直接拎起了茶壺往口中灌。
積雪紛飛之間，墨矩身披鶴氅，立於城樓，冷風吹拂著他的臉，望著一望無際的遼闊雪原。
墨北客撫著椅子，顯然，他的內心也沒有表面那般的平靜。
「多謝兩位一直以來的相助。」
「北洛城……竟敢如此欺朕！」
聞訊趕來的孔南飛手中的劍跌落在了地上，獃獃的看著滿地儒生之屍。
茶樓店的美婦芊芊，美眸波動，天上下著雪，莫名讓她覺得冷。
莫天語望著冰消雪融，一塵不染的大道，臉皮子微微波動。
將西戎大軍一路往西趕。
可唯獨大周朝帝京，沒有任何的動作，甚至連回信都沒有。
他從馬車上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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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了自己一巴掌。
這讓他們對於夫子，莫名的湧起了敬佩。
北洛。
他自東而來，夫子曾希望能于湖心島養老，可是卻不曾實現，那莫天語便希望夫子可葬于北洛湖心島。
「喏。」
「舉兵伐周！」
天上仍在飄雪，可是，所有的雪花，在莫天語頭上皆是繞過，不染分毫。
他想到了夫子最後離開書閣時那個失望的表情。
殷紅的血，不屈的怒叱，灑了滿地。
楊木目光中蘊含著複雜。
人群中。
小宦官躬身道，夫子一死，帝京震動。
北洛城門自然開啟，滿地的白雪冰消雪融，像是給莫天語開出一條幹凈的大道，直通北洛湖心島。
更讓澹臺玄震撼的是，接下來傳回來的一則又一則的消息。
緊隨其後的，還有策馬而來的西涼鐵騎，項家軍。
底下的小宦官，恐懼的跪伏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小宦官傳給他的消息讓他震駭，在震駭的同時，還有壓抑不住的怒火。
澹臺玄和墨北客早已經在遠處等候著了。
當唐一墨所派遣的南郡，南府軍援軍趕赴到東陽郡的時候，戰爭已經落下了帷幕。
他們曾經嘗試過反擊，不過聶長卿的一刀，就抽的他們沒有任何的脾氣。
陸番端坐輪椅，似乎感應到了什麼，身上的白衫在風中獵獵。
墨北客眯起了眼，他感覺到澹臺玄的情緒似乎不太對。
這讓楊木的內心中涌動出了一把火。
自然是怒大周帝京的不作為！
宇文秀冰冷的聲音從其上傳來。
大周的修行人，太可怕了！
共十二人，皆是著黑色輕甲，甲胄上鐫刻有黑龍龍首。
幾位黑龍衛長矛尚在滴血，黑龍面具下的眼眸無情的看向了孔南飛。
儒教夫子，隕于東陽。
不僅僅是南府軍。
黑龍十三甲端坐黑馬，也安靜的看著似是癲狂的孔南飛。
夫子一死，等同於大周朝的支柱崩塌。
他們聚集在一起，如一道長流，緩緩往紫金宮而去。
……
「從天而降一掌，拍死了西戎王，天神懲罰了他！」
他那面具下的眼眸，倒映著一位位儒生義憤填膺的面孔。
十二人拱手，道。
東夷人大敗潰逃，慌不擇路，留下了滿地的屍骸。
夫子的死讓他和圖書明白，哪有什麼帝京來的援軍，皇帝根本就不想支援東陽郡。
坐在椅子上后。
爾後……
而西郡、北郡和南郡這三方反而派遣出了援軍，特別是和東陽郡有摩擦的南郡，都在這等時刻派出了援軍。
修行人軍隊，哪方沒有！
臉色漲紅，他的眼眸中更有怒火涌動，他放江漓回去，是讓你這小皇帝讓他下獄的？
但是，隨後而來的消息，如巨浪一般拍的他有些心顫。
帝京。
……
「夫子身死，天下儒生怪罪帝京不作為，帝京中的儒生，正聚于長街之上，發出抗議，要陛下給出一個說法。」
莫天語背著夫子，徐徐前行。
侍從躬身道。
也算是滿足了生前的一個心愿了。
美婦芊芊捂住了嘴，眼眸中尤帶著不可置信。
但是更多勢力在感慨的同時，還是震怒。
一位小宦官帶著惶恐，入了紫金閣。
孔南飛轉身離去，蕭瑟的身影，在風雪中逐漸隱匿。
美婦抿著嘴唇，呢喃了一句。
沒有說什麼。
就是因為大周有國師孔修！
這讓趕赴而來的南府軍有些愕然。
「老師的死，難道朕不痛心嗎？要這群儒生來指責朕？他們有什麼資格？！」
馬蹄聲炸裂。
西戎大軍頓時開始瘋狂的逃竄。
「吾為王，喚北玄王。」
聶長卿冰冷道。
「朕乃天子，豈由得這些臭儒生指指點點，哪怕千夫所指，他們也沒有資格。」
「聚集黑龍衛，鎮壓帝京紛亂。」
爾後，身後的黑龍衛便紛紛策馬如騎兵般衝鋒而出。
其中最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夫子的隕落，那可是儒教大儒，大周朝的支柱啊！
徐徐一揮。
聶長卿抽刀而出，一刀斬下，漫天風雪都被斬的消散。
他們是修行人，他們很清楚，對上凡人，他們到底有多大的優勢。
「陛下……」
北郡。
不過……
澹臺玄說道。
墨矩的眼眸中不禁浮現出了種種的畫面。
「夫子，走好。」
各方勢力都有些震駭，對視了一眼，都是感覺到不可思議。
而且這長流還在不斷的壯大，有天下儒生從帝京外匯聚而來，加入長流中。
澹臺玄端坐，環顧兩人，徐徐開口道。
怒什麼？
他從在的墨家不受待見默默無聞的人，到如今成為北郡的智wwｗ•hetｕｂoｏｋ•ｃｏｍ•com慧錦囊，其中很大部分都是因為那老人的幫助和指導。
「卸甲歸田有什麼錯？居然以殘害先帝之罪，將江漓下獄？！」
他沒有回書閣，而是走出了帝京，消失在了被積雪覆蓋的厚重官道上。
他抬起手，輕輕一揮。
宇文秀道。
墨矩的呼吸微微急促。
得知這個消息，宇文秀的身體在剎那有些冰冷，許久之後，才是平復下了心情。
西戎大軍在逃，而聶長卿和李三思，一人握刀，一人持劍。
東陽郡士卒的興緻似乎並不高，絲毫沒有打了勝仗后的興奮和開心。
澹臺玄很怒。
望著北洛，眼眸波動。
澹臺玄的話，讓他猜測到了些什麼。
楊木只是本著試一試的心態，朝著南郡發出了援書，卻是沒有想到，南郡居然真的派來了援軍，還是南府軍這種修行人軍隊。
「將朕的黑龍十三甲喚來。」宇文秀似乎平復下了心情，道。
黑龍衛聚集，甲胄森嚴，倒映著冰冷光著。
使得桌上的茶水都一陣晃動，溢透而出。
因為，他發現李三思正一人獨戰西戎大軍。
怕他們個球。
「夫子若乖乖呆在帝京，豈會身死？」
「不出援兵，欲要以五胡之勢，削各郡之力，好你個小皇帝！」
楊木謝過了三方，將戰場上的事情說了一遍。
「夫子，您要來此地養老，如今，學生帶你來了。」
墨矩頷首，披著鶴氅帶著綸巾，便往書房方向而去。
天函關外。
宇文秀變了……
帝京，也變了。
將夫子的戰績也告知了世人。
「墨先生，太守請您去一趟書房。」
他們久久不敢攻大周是為什麼？
底下，十二人對視了一眼，皆是頷首。
孔南飛忽然有些想笑，大周以儒立朝，這麼多載歲月。
侍從領命，躬身退走。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
然而，夫子居然以凡人之軀，造就了一場宛若神話般的戰役。
帝京的長街，血腥瀰漫，這一日，乃天下儒生之難。
居然在帝京長街之上出現了這般慘狀。
他的嘴唇在囁嚅了一陣，臉上的表情頓時非哭非笑。
他們需要知道，為何帝京不出增援。
夫子……隕落東陽郡。
天空飄下了血，連血都是染著紅。
他猛地放下了茶壺。
帝京長街上。
宇文秀面色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