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快看，快看，是鷹游門，是鷹游門……」

見大王用一副頗感興趣的目光看著自己，顧炎武便知道不需再賣關子了，畢竟誰都知道，這淮王只是一個名號。

「郡主，咱，咱們先到艙里吧，這裏浪太大了……」

這個要求，他應該不會拒絕吧。

那邊眾人一進公房，便衝著朱明忠行禮道。

小婷的解釋，讓沐雲晴只是無奈嘆口氣，那仍帶著些嬰兒肥的臉蛋上，卻帶著些愁容，她知道自己為什麼去江南，或許，這正是沐家女兒的命運吧。想到嫁出去的幾個姐姐，她只是在心裏勉強安慰著自己。

而現在，朱明忠更迫切的想要知道，這次遠征的消息，算算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差不多應該有詳情電報過來了吧。

「至少淮王，倒是堅挺年青的。」

「郡主，郡主，我們到了，到江北了，到地方了……」

「哎，爹爹可真是的，為什麼不能等到大哥回來了，再讓我走呢？」

在風的作用下，「安平號」一路北航，幾天後，當海水變成黃色的時候，船上的水兵們，那原本平靜的神情開始變得激動起來，當海水的顏色越發渾濁的時候，不僅僅軍官們也變得激動起來。對於已離開家一年多的官兵們來說，他們知道，當這海水變成渾濁的時候，意味著他們距離家鄉已經越來越近了。

「還去什麼，電報早就在顧參議那了，走，快去給經略使，不，給咱們的淮王賀喜去！ｈttps://m•ｈetuｂook•com.com」

別說，雖說明知道永曆朝給的只是名義，可是當聽到這個「開幕于江北、可設六官」的時候，朱明忠的心情還是不由的一陣激動，畢竟，這正是他所渴望的，這是完全與鄭成功一樣的權力，設六官、任文武職，這幾乎等同於小朝廷，有了這個旨意，可以說，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自立，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了現實。

長達兩個月的遠航，終於到了目地的！

面對顧炎武等人的賀喜，朱明忠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茫然，這是怎麼回事？也難怪他會摸不著頭腦，畢竟，他並不知道，其實他差不多已經當了快半年的淮王，在永曆朝中，早就稱其為「淮王」，而不是經略。

在離家一年之後，他們終於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家，當水兵們在那裡激動的說著，他們回家之後的安排的時候，沐雲晴卻悄悄的重新步入艙內，她知道，自己自由自在的日子已經結束了。

侍女的話讓沐雲晴望遠處的大海看了一眼，然後笑道。

面對經略的急切，戴梓便說道。

「也許，到了清河，到時候，可以讓他為我買些書來。」

可，他畢竟是個武夫，若，若是不喜女子讀書，又該怎麼辦？就在沐雲晴患得患失的時候，艙外傳來了水兵們激動的叫喊聲。

大王？

朱明忠點點頭同意道。

遠航艦隊歸來了！

「若不然，屬下便到電報房裡守著，若是電和*圖*書報來的話，就第一時間把電報取過來？」

相比於他人的激動，朱明忠卻顯得極為平靜，對於被封為王，他並不覺得的意外，永曆朝除了一個正統的名義，就再也沒有其它，他之所以能「團結眾人」靠的就是「封賞」，賞自然是沒有江西了，但是封，卻是可以的，可以肯定的是，現在永曆朝廷還不知道這江北衙署里官員將領的功勞，若是知道的話，封公賞侯自然會隨之而來。

「回經略，還沒有收到電報。」

在大多數時候，作為一個女人，沐雲晴都會恪守規矩呆在艙室里，就像現在她躺在艙中的沙發榻上，正翻看著一本書，對於喜歡看書的她來說，這幾冊書多年來一直陪伴著她，不是她不想買書，而是在顛沛流離的生活，使得她根本就得不到其它的書籍。

一直沉默著的船長趙威緩慢朝他轉過身來，彷彿聽到了他的話似的。

「大王，因為江北與朝廷相隔甚遠，所以特准大王開幕于江北，可設置六官及察言、承宣、審理等官方便施政，允大王委任官職，武官可達一品，文職可達六部主事……」

還沒等她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只見小婷像似一陣風似的跑了過來，激動的對她說道。

「你在說什麼？」

又一次，朱明忠在戴梓進屋后，便有些焦急的詢問道。第一封電報只有短短几個字，只是告訴他，艦隊已經完成任務，正在返航途中。

「另個，今上hｔtｐs://m.hetubook•com•ｃｏm又賜了一樁婚事于大王……」

在水兵們指著海峽在那裡叫喊著的時候，遠處傳來了炮聲，那是禮炮聲，這炮聲是為了迎接遠舷遊子的歸來。

「戴軍校，你可是去電報房取電報？」

現如今這個大王啊！對自己不過就是一個名義罷了。真正值錢的東西，可不是什麼淮王，現在名號有了，真正的實惠在那？

在船艏處，穿著素色衣裙的女孩，就那麼站在那裡，儘管船頭有時因為海浪以及速度的關係，被高高抬起，但是她仍然站在那，甚至都沒有去扶護欄，而在她的身邊，一名侍女這會已經被嚇的臉色煞白，雙手更是緊緊的抓住護欄，生怕一不小心跌落到海里。

「大王，去年我艦隊救回聖駕之後，今上于平南論功行賞時，感經略起兵江陰之後，克南京、復江北為我大明屢立奇功，特下旨封經略為『淮王』，高皇帝起兵于淮右，今日以經略異姓為『淮王』，自可見今上與朝廷對經略之看重……」

電報房並沒有設在外面，就在衙署內，在戴梓去電報房的路上，還沒到地方，就看到顧炎武、錢磊、張金生、朱大咸、吳有才等人，朝著這邊走了過來，他們無一例外的都是面帶喜色。

「到家了，我們到家了……」

在朱明忠尚摸不著頭腦的時候，顧炎武便解釋道。

長官的問題，讓羅亞相的臉色變得尷尬起來，立即將視線收回來，然後又一次，專註的觀察著海和-圖-書面，而不是把心思用到其它地方。

「正……」

「電報來了嗎？」

「小婷，若是你害怕了，便到艙里吧，我在這裏多看一會，不定到了江北之後，就再也看不著海了。」

淮王？

作為大副的羅亞相看著船艏的那道身影，暗自嘀咕著。

「恭喜大王、賀喜大王，如今我大明朝廷已經安然還朝……」

戴梓茫然不知所措的跟著眾人，這是怎麼回事？

3月26，在「安平號」駛入位於鷹游門的艦隊港區之後，這個消息立即化成電流沿著郁洲至清河的電報線路，在呼吸間便把消息傳到了數百裡外。這原始的有線電報，在最大程度上方便了消息的傳遞，甚至在第一個份電報被送進衙署的時候，「安平號」上的水手還未下港。

這艘噸位不過五百噸的「遠平號」快速帆船，按照另一個世界的說法，可以被視為「亞飛剪船」，因為她並沒有使用空心船首，仍不夠格稱之為「飛剪船」。可是即便是如此，這種引入了飛剪船概念的快速帆船，仍然成為這個時代海上王者——至少是速度上的王者，從艦隊離開平南城之後，它就遠遠的將艦隊甩在身後，一路以十幾節的高速朝著郁洲駛去。

顧炎武一見著戴梓便出言笑道。在衙署之中「軍校」是對校官的統稱，正如同以「軍慰」稱呼謂一般。

想著那未曾謀面的淮王將會是她的夫君，她的臉頰不由一紅，但是那目光中卻總帶著些許希望，似乎是希望未謀面的淮和-圖-書王，能夠更符和她的心中對於夫君的想象。

顧炎武的解釋，確實是讓眾人頗以為朝廷對朱明忠的看重，可是在另一方面，大傢伙卻也知道，經略獲得這個封員也是必然的。

就在朱明忠暗自為終於把鄭成功的帽子給甩掉而激動的時候，只見顧炎武笑道。

「郡主，國公也是迫不得已，畢竟，皇上、太子也都是那天走的。」

又一次，沐雲晴忍不住出言抱怨著，原本那會大哥明明已經快回來了，可是卻催著她上船。

什麼？

沐雲晴的話聲不大，與侍女小婷口中的雲南官話不同，她說的是江南官話，那是大明的官話，儘管沐家鎮守西南數百年，但是其家中卻一直說著江南官話，一直帶著江南省的鄉音。不過儘管在籍貫上寫著「江南省」，口中說著江南官話，但是與沐家的子女一樣，對於江南她卻是陌生的，而現在，作為沐家唯一的女兒，她卻遠離西南不遠萬里遠渡重洋前往江南。

不等他把話說完，就見張金生一拍他的肩膀說道。

在沐雲晴來到甲板上的時候，她看到所有的水兵都已經擠到了舷邊，他們激動的叫喊著，喊叫著，甚至就是看到一艘漁船的時候，也會激動的叫喊起來。

「嗯，你現在就過去。」

越過台灣海峽之後，海上的驚濤便趨於平靜，就像是這片大海知道這船上都是遠航歸來的遊子似的，用它自己特有的方式來迎接著遊子們的歸來。

「沒準大王並不知道，皇上已經賜親於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