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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鐵骨

作者:無語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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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北國春 第030章 楚藩

第三卷 北國春

第030章 楚藩

「淮王是絕不會在閩王死後染指閩藩的!」
「問題是,現在本王等不起了!」
「大王,您是想要……」
「閩、閩王死了!」
炮兵們信誓旦旦的言語,雖說有些誇張,可聽在朱應升的耳中,只讓他一陣頭皮發麻,雖說不掌兵事,可他也能想象得到,上萬上鉛子轟出去的模樣,那般轟過去,任他什麼陣法,也都得給轟沒了。
「朱應升,這些日子在忙活著什麼?」
「之前,咱們是想等到了一個有利的時機,既然現在時不待我,即便是讓上一讓,又能如何?至於天下人……」
「閩藩麾下,驕兵悍將豈止一人,若是鄭經不能服眾,淮藩以國事為由,插手閩藩,天下誰人會說淮藩的不是?」
眉頭微皺,李子淵搖頭說道。
「如此決非淮王之為人!」
儘管許雲程沒有提楚藩,也沒有提晉藩,但誰都知道,若是閩淮發生衝突,楚藩必定會助閩攻淮,至於晉藩肯定會助淮攻閩,如一來,才有了天下的平衡,而現在鄭成功一死,這天下的平衡也就打破了,
原本想要說會惹天下非議的許雲程,話到嘴邊,又想到了早先派到長沙去的幕友,便說道。
「淮王高義,天下皆知,取山海關、復盛京,淮王處處以國事為重,事事為公,如此,天下焉能不服,只是……」
力不及人即是不臣!
也正因如此,打從朱應升來到小五台的兵營裡頭,這一呆就是小十天和-圖-書,卻連楚王的面也沒見著,雖說沒見著面,可並不妨礙他在這兵營裡頭逛達。
「天要變了!」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默默的點點頭,李子淵並沒有說話。
許雲程展開文書,看清楚上面的內容后,也不由一愣,片刻后才抬頭看著楚王道。
「咱們是不是再等等,畢竟長沙那邊,隨時都會有消息傳過來,若是……」
許雲程的反問讓李子淵的心頭猛然一顫,甚至就連那手也不由的微微一顫。
「若是這樣的話,恐怕,到時,這天下……」
心裏這般揣測著的時候,朱應升暗自已經在心裏有了些許主意,朝著中軍看去的時候,他的眉頭一挑,對於楚王至今仍然不接見他,他倒也不急,他有耐心等著,問題是這位楚王有耐心等下去嗎?
這一路上可謂是風餐露宿,可謂是吃盡了苦頭,也得虧他雖是書生,但卻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畢竟,讀書人若當真是手無縛雞之力,別的不說,單就是往京師赴考,便有可能遭遇意外客死異鄉。在進京赴考的路上,大多數時候,他們都是一個人背著行李,頂多帶著個書僮,數千里路的孤身一人走下來,這一路上且不說其它,即便是身體稍弱,都不一定能支撐的下來。
對於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李子淵來說,他自然不願所擁有的一切都不過只是過眼雲煙。更不想自己變成俎上之肉,從而和圖書任人魚肉。
何為不臣?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許雲程搖頭輕嘆道。
而且感嘆之餘,朱應升自然又想到了忠義軍,儘管對忠義軍只是曾聞其名,但在途經江北的時候,倒也遠遠的看到過忠義軍。
三藩合流!
不臣!
「大王,這人是會變的,誰敢保證,淮王不會染指閩藩?若淮閩晉三藩合流,到時候,大王又將置於何地?」
「這天下人又算個什麼?待到本王功成名就之時,誰人又會計較這些?若是計較天下人!那才是真正的迂腐!」
「這是剛收到的消息。」
將來會不會和朱明忠打起來,李子淵並不清楚,但是作為讀書人的他當然知道,天下平定之後,或許他貴為楚王,在淮王把持朝政的時候,也能給他扣上一個「不臣」的帽子。
在這兵營裡頭,他倒也是見到了不少新鮮玩意。比如什麼江北的九斤野戰炮,那炮挽上炮車,再挽上六匹馬,然後便能夠隨軍行進,別說是步兵,即便是騎兵也能趕得上。
看著神情嚴肅的大王,許雲程加重聲音說道。
「閩王在時,閩王是大明擎柱,閩王不在……這天會怎麼變,實難預料啊!」
他的肯定,換來的不過只是許雲程的微微一笑,
原本準備晾一晾朱應升的李子淵,面對眼前的這個危機,在第一時間想到了另一個人。
「看來,這楚軍北伐能有今日之功,倒也絕非偶然!」
可朱應升m.hetubook.com.com為了能夠儘快趕到京師,一路上卻是日夜不停,先是從長沙乘船到岳州,又從那裡坐上江中的蜈蚣船,一路疾行不過只用了半個月的功夫,就到了開封,隨後又從開封改騎馬不過幾日便到了京師,先是拜見了寧完我,再然後便來到了小五台。
迎著大王的視線,許雲程輕聲說道。
「晉藩陷絕境時,得淮藩頃力相助,方才有今日之成,淮藩但凡有所求,晉藩斷然不會拒絕。淮、晉、閩三藩合流之後,楚藩危殆,大王危殆!」
儘管與朱明忠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李子淵很清楚,他是個君子,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一開始的時候,李子淵確實有耐心等下去,就像熬鷹一樣,比的就是耐心,他相信相比于洪承疇,他有更多的時間和耐心,只是,突如其來的消息,卻讓他猶豫了起來。
「既然,他洪承疇派朱應升過來,肯定有所圖,既然他有所圖,那就是對本王有所求,如今滿清江河日下,本王就是他洪老賊的最後一線生機,至於條件嘛……」
這個念頭剛一浮現出來,李子淵便立即打定主意,要先晾一晾這個朱應升,至於為何,因為洪承疇的身份太敏感,他是既想吃到羊肉,又不想沾一身騷。
「行軍打仗的時候,調上百門野戰炮,隔著百丈,用霰彈一轟,上萬個鉛子打出去,就是大羅漢仙也給轟沒了,更何況是清軍,打從北伐,就沒見著m.hetubook.com.com能擋上幾輪炮擊而不潰敗的清虜!」
「到時候,這天下,可就是淮藩一家獨大了!」
突然抬起頭來,李子淵看著許雲程反問道。
而對於兩次進京赴試,方才中進士的朱應升來說,他非但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甚至在進京赴考的路上,還曾手刃過山賊,所以,這一路上雖是艱難險阻,可他卻還是在一個月內趕到了小五台,來到了楚王的營中。
對於朱應升這位洪承疇幕僚的到來,李子淵倒是頗為好奇,而在好奇之餘,同樣也有些激動,一心想要擴展實力的他,可是沒少打洪承疇那邊的算盤,甚至就在幾個月前,他還派出了心腹幕僚去長沙「拜訪故友」。
染指閩藩?
唇角略微一挑,李子淵冷笑道。
即便是沒有許雲程的警告,李子淵未嘗不知道,閩王鄭成功的死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淮王少了一個制約,意味著天下將要失去平衡,除非……
李子淵點點頭。
「哪……」
「而今日閩王去世,鄭經不過只是一黃口小兒,焉能服眾?淮藩又是閩藩姻親,若是淮藩意圖染指閩藩,到時候……」
李子淵不想,同樣,許雲程也不想,畢竟,他們的利益是一體的。也正因如此,他才會說出這番話來。
何止是三藩合流,就連張蒼水……雖說他看似是大明忠的臣,可他到時候,勢必也會樂意從背後給他一刀,從他選擇了背叛張煌言的那天起,這一切就是註定的。
指著面和_圖_書前文書,李子淵的神情顯得有些異樣。
「消息可靠嗎?」
對於朱應升來說,從長沙到京師,再從京師到小五台,足足四千余里,若是換成京官上任或者是地方官往京中就任,恐怕至少需要半年的時間,一路上或是閑雲野鶴遊走名山大川,或是結交地方士人,把酒言歡,總之,慢慢來,不著急。
盯著大王,許雲程又說道。
答案是肯定的,這種消息,誰敢傳假的出來?
「都說楚軍出於忠義軍,楚軍已是如此,那忠義軍又是什麼模樣?」
冷冷一笑,李子淵的眼睛眯成一條細縫。
他的這個感嘆,或許是對鄭成功最好的評價,閩王在,大明就不會出現變故,閩王不在,這變數……
搖搖頭,李子淵的目光微斂,他朝著遠處看了一眼,然後才說道。
「天下四藩,楚、閩、淮、晉,至於南昌蒼水雖心在朝廷,但力卻不足,只能為淮藩張目,過去,閩王在世,有閩王在,縱是淮王有所異動,亦不敢妄動,如此,方才有天下四藩平衡,」
現在,洪承疇直接派人上了門,又怎能不讓他覺得意外?難道是洪承疇想要歸降自己?
膽戰心驚之餘,朱應升再瞧著那些于場中操練,擺弄著軍陣的楚軍,看著他們隨著號令、鼓點或是成陣,或是成線,或是移動,或是後退的模樣,心底對楚軍的評價又高上幾分。
一聲大王危殆只讓李子淵抬起頭來,他盯著許雲程,那雙眼睛閃動著些異樣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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