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破億資產的商人，有幾個經得住查？」費喆搖搖頭。

「侯保華試過了。」陳晉坦然道：「再說了，你連汪建陵都查不下去，還想查我？我的靠山可他硬多了！」

費喆詫異的看著他，眼神彷彿在說：你怎麼就懂了？

「你心裏的烏托邦，或者說理想國，破滅了吧？」陳晉喝了一大口：「就像是孩子忽然間知道，童話里都是騙人的，幻想成空，打擊確實挺大的。」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陳晉哈哈一笑，隨後說了一句話，把費喆一瞬間嚇得酒都醒了大半！

「你不在上京，不在其中，體會不了那種驚慌失措的。」

費喆看著他，異常認真的看著他。

陳晉點點頭：「人性不變嘛，可以理解的。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陳晉仰起頭，眯著眼，想了想才應道：「與其說是我選擇了他，倒不如說是我們都走在一條路上，勢必會碰見。」

「人做事是一定有目的的，你明知道ｍ•ｈetｕｂｏoｋ•cｏｍ.cｏm進京對你百害而無一利，所以你圖什麼？」

「懂了。」陳晉點點頭。

他從前以為自己很了解陳晉了，但是後來卻發現，陳晉像一團迷霧一般，根本就看不清楚。

「給你一個建議。」陳晉道：「調查組可以撤了，免得等老段回來，成為別人的話柄。」

「嗯，我盡量。」陳晉點頭。

費喆放下幾瓶牛欄山坐下，搖了搖頭：「我在上京呆了這麼久，除了炸醬麵之外，這些小吃還真吃不慣。還有這烤鴨，全聚德的性價比太低，還是些小店裡的地道些。」

「老段什麼時候回國？看新聞說是已經繞了一圈了。」

費喆翻了個白眼：「就憑你這句話，我先抓你再調查，絕對不冤。」

「或許吧。」費喆哈哈一笑：「童話里都是騙人的，有點意思。」

喝酒的地方約在某個衚衕的小店裡，費喆到的時候，陳晉已經坐著了。

「陳晉，你平時就這麼ｈｔtps://ｍ.ｈetｕｂｏｏk.ｃoｍ.cｏm對待那些領導嗎？連對方的喜好都不調查一下？」

「不知道了。」費喆嘆息著，又灌了一杯：「之前只說讓我把你看好，同時也『照顧』一下汪建陵。但現在這種情況，已經不是我能控制的了。只能等訪問團回國。」

這種級別的事情，陳晉如果還有段懷疆以外的消息渠道，就太可怕了！

「喜好？」陳晉哼笑：「對待領導，黃米白米就行了，吃什麼不重要。」

費喆皺眉。

……

「老段嗎？」陳晉搖搖頭：「不是。機緣巧合吧。」

「你知道了？」費喆被嚇了一跳：「額～那位告訴你的？」

「少嚇唬我。」費喆拿起一瓶酒擰開瓶蓋，也不管陳晉，自顧倒上，猛的就是一杯。

「怎麼？」陳晉挑眉：「在汪建陵哪裡碰壁了？」

「勸，勢，名，利，你哪樣都不缺！」費喆追問：「讓你去和國其實是為了你好，這樣你是有機會從和國轉道米國，保htｔps://ｍ.ｈｅtubｏok.com•coｍ住自己現有的一切，不要再摻和這潭渾水了。」

陳晉卻依舊笑著：「你問我圖什麼？我圖的是我自己的理想國不會破滅吧。」

「你可能不知道，從2012年到今年上半年，整個上京城都暗流涌動，人人自危。外界不清楚，但我身在其中，幾乎天天都有崗位調動，或升或降，有前一秒得意洋洋的，轉眼間就鋃鐺入獄，也有卧薪嘗膽的，一瞬間飛黃騰達。」

而現在，他大概看清了，卻不敢再看。

桌上擺著路打滾，炒肝，爆肚，鹵煮之類的上京小吃，邊上還有一直片好的烤鴨，是陳晉從全聚德帶來的。

「酒量倒是見長。」陳晉也拿過一瓶，又數了數，一共六瓶：「你這是準備喝死在這裏？」

「還有岔路？」他難以置通道。

費喆又是一杯，這就幹完了一瓶，紅著眼問：「你圖什麼呢？」

「什麼圖什麼？」陳晉不解。

「哐當～」

「這一場肯定是惡仗，恐ｈｔtｐs://wｗw•ｈeｔuboｏk•cｏｍ.ｃom怕要打上幾年了……」

費喆的酒杯直接嚇掉砸碎，整個人都在顫抖。

費喆玩味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準備怎麼辦？」

陳晉說得簡單，但是費喆卻聽得一身冷汗！

「那你又圖什麼呢？」陳晉一句反問，就把費喆給問住了！

費喆咕嘟又是一杯。

兩人就這麼默默吃著菜，喝著酒，好半天之後，費喆才皺眉道：「我以前知道自己圖什麼，現在不知道了。但總覺得，自己應該沒有做錯。」

「那就是有其他人給你施加壓力了？」陳晉說得輕描淡寫，費喆也應得理所當然：「這一套玩意兒，不管科學怎麼進步，朝代怎麼更迭，從兩千多年前有了人類體系開始，就從來沒變過。」

「我怕你個雞毛。」陳晉也倒上一杯，卻沒有像費喆那樣亂灌，而是美滋滋的呷了一口，點評道：「這最便宜的牛欄山，喝起來反而最有滋味。」

他愣了愣，自己也沒有答案了。

「就這一兩天了吧。」費喆轉而問道和-圖-書：「你為什麼選擇了那位？據我所知，想招攬你的人應該很多。但那位當時，可不是現在的光景。你眼光太准了！」

「老費，任何體系都擺脫不了剝削的事實。無非是吃相好看和難看的區別。」

「所以與其站在跟前礙眼，還不如眼不見為凈！」

還不等費喆說點什麼，他就又接著道：「但是，這條路上又會有岔路。走完一段，到了岔路說不定就又會分開，都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看陳晉的臉色，似乎也並不打算交代，他也不做無用功，只是忽然想起了之前盤旋在腦海中的問題：「陳晉，有件事你一定要老實回答我！」

費喆笑了：「怎麼？你怕喝不過我嗎？」

「再說了，我是找你喝酒，菜嘛，是我要吃的。難得來一趟上京，酒店裡的自助餐吃膩了，總要嘗點特色吧？」

「曹汌確實不容易對付。」陳晉也心有所感。

陳晉看著他，認真的點了點頭：「將來的事情誰能說得准？夫妻還能離婚呢，夥伴而已，哪可能天長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