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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近前，陳晉還發現辣椒炒肉里的豬肉比例竟然不低，每個學生的碗里都能分上好多塊，而且還是實實在在的五花肉。

「新的？」陳晉玩味道：「為了給我看嗎？」

另一邊，則是有盛洪波去其他城市尋找線索，收集證據。

陳晉身邊坐著的學生是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似乎是有些緊張了，只顧著低頭扒飯，卻時不時歪頭偷瞄幾人。

整個車隊有五輛車。一輛是接待人員的車開路，第二輛是陳晉三人，第三輛是慰問團的大巴車，最後兩輛是卡車，車上裝的是慰問團這次帶來的慰問品。

就連炒青菜里也放了油渣，算是增加口味了。

「嗯。」學生點頭，繼續扒飯，陳晉卻明顯的感覺到他的動作有些不自然了。

但這個方法繼續執行下去的話，就會產生另一個後果——拉著這次行程上所有學校的孩子們，陪著大人一起演戲！

雀明春直接嚇傻了！

「但我很想知道，這是你們為孩子做的唯一一件實事嗎？」

馬校長有些尷尬的笑道：「這是年輕時候結婚留下的，是我最好的一身衣服了，就是現在穿著太大了點，讓您見笑了～實在不好意思。」

邊上的幾個人也是一臉的關注，見陳晉沒有繼續發問之後，才放鬆下來。

所以下面的人聽說以後，立刻忙碌的張羅開來，效率奇高，還不到半個小時就把行程和路線安排好了——

打完了飯之後，馬校長陪著他們坐在了學和*圖*書生當中，一起用餐。

「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先去戶水市附近的希望小學，同時跟學生們一起用餐，下午轉一轉其他學校，回到酒店下榻，明天再一路向北，按照公路沿線的學校一路慰問過去，差不多晚上可以到達服工縣住宿。

不等幾人反應，陳晉隨意踢了幾腳，發現地面上也只是薄薄的一層煤渣而已，底下還是黃土。

但任何人都不知道，學生的反應，讓陳晉忽然覺得自己十分可笑……

陳晉其實早就來過這裏了，但這一次卻驚訝的發現，短短的兩天時間過去，原本的黃土操場竟然已經鋪上了煤渣地？

「當然不是～」張友山搖頭：「不瞞你說，我跟老麻平時工作都比較忙，也是聽說了慰問團要來，才先來學校轉了轉。」

張友良一見情況不對，連忙上前解釋道：「陳總，煤渣確實是新鋪的。」

這種事情其實他小時候也干過，在迎接領導視察的時候，舉著鮮花站在路邊喊著「歡迎」。

隨著雀明春的介紹，車隊緩緩駛入校門，停在了操場上。

車隊的動靜很大，十來個老師在校長的帶領下已經迎了出來，三層小樓的走廊上擠滿了學生，帶著好奇朝這邊張望著……

如果可以的話，面對陳晉的指責，他們其實也非常願意配合，幫助陳晉。因為陳晉是戶水市唯一的希望了，他的投資是能夠幫助戶水市直接翻身的。

「雀局。」校長是個四十hｅｔｕboｏk•com.coｍ來歲的中年人，穿著一身有些肥大的西裝，還扎著根領帶，看上去就跟80年代的農民企業家一樣。

幾人一瞬間頭皮發麻！

陳晉也表現出了一副興緻盎然的模樣，令兩人喜上眉梢，心裏覺得越來越有譜了。

「沒想到啊，正好遇見學生們跑步，漫天都是黃土，條件實在是太差了，而且一下過雨黃土地就變得泥濘不堪，我們才特意挪用了一些錢把周邊幾所學校鋪上了煤渣地。」

「原來如此。」陳晉看上去似乎接受了這個解釋，扭頭揮揮手，讓慰問團的人跟學校的老師接洽，開始卸貨，贈送慰問品。

然而，他們甚至連配合都做不到的……

「孩子們在學校應該是學知識的，不是學表演的。」他莫名其妙來了一句。

「好，好好！」兩人急忙跟著上，卻在後面低聲交流起來。

話音落下，張友山，麻匯濤，雀明春和馬校長，全都傻眼了！

就這，據馬校長的說法還是晉弘基金會資助以後才撿起來，否則的話，學生們要自備餐具，學校也只能提供米飯。

「領導好，領導好～」馬校長朝著陳晉準備鞠躬，卻被陳晉一把扶住。

車隊行了半個多小時，到了第一個目的地——戶水市瓦多羅鄉希望小學。

「馬校長你好～」陳晉笑道：「你這身衣服是……？」

「學校的飯菜好吃嗎？」陳晉笑眯眯的問他。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其實是由自己跟和*圖*書張友山他們演戲，慢慢的挖掘可用的信息，或者擊垮他們的心理防線，讓他們直接坦白。

他之前來的時候，正好下過一場雨，黃土操場上到處是水坑，深一腳淺一腳的，現在再看……卻是天翻地覆了。

行程定下來之後，一路呈報到了張、麻兩人面前，另一方面，其他鄉鎮縣城也確實沒有出現盛洪波的身影，學校里今天也沒有陌生人造訪。

服工縣可是這一次的重頭戲：夠窮，夠破，關鍵是學校也多。

食堂是個簡易棚搭起來。

「陳總，這……只是個巧合。」張友山試圖解釋，陳晉卻搖頭：「不用說了，周邊的幾所學校我都已經去過了。別說伙食資助了，絕大多數的學校，近幾年來根本就沒有收到過任何資助。」

這讓兩人稍稍有了信心，便批示了行程，按照計劃實施。

「馬校長。」雀明春跟他握手，領著他引薦到陳晉面前：「這位就是這一次慰問團的領隊，也是一直資助咱們學校的慈善家，陳晉先生。」

只見陳晉把自己碗里的肉都扒拉給身邊的孩子，起身走出了食堂，幾人連忙跟上。

「夠了！」陳晉輕喝：「現在，你們只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我捐的錢，到底去了哪裡？」

「陳總，到了。」雀明春介紹著：「瓦多羅鄉希望小學，主要是為周邊的龍王山村，獅子山村，木瓜樹村，岩頭村的孩子們提供義務教育。這裡有適齡兒童300多個，分成了五個年和-圖-書級，是我們市除了市區之外，配置比較齊全的學校之一了。」

尤其是張友山和麻匯濤，千算萬算，卻怎麼都算不準陳晉會忽然就撕破臉皮，開始直接追責了！

「你說，是巧合還是有意？」麻匯濤對張友山問道。

往往為了這一分鐘的歡迎隊列，體育老師會組織他們練上一周。

……

戶水市周邊幾個學校的煤渣地都是這兩天才鋪的，最晚的現在可能還在施工。如果工時來不及的話，很有可能就會找借口把陳晉拉到別的地方去了。

「沒有，絕對沒有！」他焦急道：「我們一分錢都沒有碰過！」

而此時此刻，這裏的孩子也是一樣，明明平時根本就見不到肉腥味，卻要被老師叮囑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最好什麼都不說……

到了操場，陳晉指著那些煤渣對張友山和麻匯濤道：「前天我到這裏的時候，還是一片黃土地。兩位好本領啊，才兩天，就鋪上了煤渣。」

陳晉惱怒起來：「服工縣我也去過，跟幾位食堂的大師傅也聊過。你們好呀，很好！讓我們的資助全都變成了笑話！」

陳晉不需要這種虛榮。

僅以戶水市當地來說，張友山和麻匯濤一起陪同考察慰問，已經是頂配的規格了。

但是現在好了，陳晉跟幾個人一起排在學生的隊伍當中，遠遠看見了菜式：一盆辣椒炒肉，一盆炒青菜，一盆蘑菇湯。

這是他確認行之有效的方法。

按照戶水市的思路，那裡是最能打動投資和-圖-書者的地方，所以6所希望小學特意安排了兩天的形成，增加了慰問團和學校互動的時間，可能還會開個大會之類的，再拍一次馬屁……

麻匯濤點頭：「是的，我們的財政實在太緊張了……」

陳晉蹙眉：「挪用了一些錢？」

陪同的幾個人皆是一愣，不明所以。

張友山搖頭：「說不清楚，反正就是看不透。他一會像什麼都知道，一會又像什麼都不知道。我實在是摸不準了～」

到時候陳晉一看，哎喲這裏好爛呀，我這麼有錢，投資了投資了，豈不是美滋滋？

他自己則對兩人道：「正好是飯點了，不是說要跟學生們一起吃飯嗎？走吧？」

反正靠山吃山，各家各戶做鹹菜腌菜都很有一手。

邊上的雀明春也是一愣！

陳晉點點頭，環視一圈，忽然開口問道：「你們是什麼時候鋪的煤渣操場？」

陳晉直接攤牌了。

麻匯濤苦著臉：「這叫什麼事啊～」

在前往周邊學校的路上，張友山和麻匯濤特意把陳晉拉到了同一輛車子上，安排雀明春做司機，熱絡的介紹起戶水市周邊的風土人情和地貌特徵，尤其是各種景點，無一遺漏。

「啊？」馬校長完全沒想到他會問這個。

張友山和麻匯濤對眼前的景象也很滿意，這是他們的策略：靠近市區的學校肯定條件要好一些，才能襯托出服工縣幾所學校的困難來嘛。

同時這樣也可以說明戶水府衙還是想儘力的，只是確實心有餘而力不足，正需要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