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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落還是不太明白。

總而言之，律師是不受大部分人喜歡的一個職業。但是不受人喜歡不代表不受人歡迎。如同不少民眾討厭官員的基本原因是自己不是官員，仇富是因為自己不是富人。

一邊的桑尼道：「我和你解釋一萬次了，我刑拘你和白家沒有關係。曹雲你自己說吧，她一直以為我是借事扣押她。」

「混你個頭，我們是崇高的偉大的高舉宇宙正義真理的反邪惡民間機構。我們是有檔次的好不好，怎麼能用混字呢？」和曹雲混一起后，葉瀾學會了扯淡。

曹雲不滿：「這兩天一直用暴力威脅我，我會叛逆的。」

要麼說和這些人打交道，千萬不要掉以輕心！不小心就是一個坑。

葉瀾：「如果你對前女友見死不救，我早就把你這個人渣踹死。同時，你最好把握好尺度，否則你懂得？」

白落租住的漁村租房距離最近的人家一公里左右，這裏風景優美，出門是沙灘，低頭可見大海。這一條長海灘有十幾戶類似的出租民房，曹雲曾經想拉白落到這裏休閑渡假一個周末。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心可誅，目的就不用說了。

晚上十一點曹雲見到了白落，有些憔悴，但更顯得文靜，似乎又變成了林落，而不是女強人白落。

曹雲尷尬，拉了拉衣領：「白落，你這案子有點麻煩。就目前證據看對你很不利。」

「簽。」

曹雲問：「理由呢？」

民眾通常會說，憑什麼？這些律師要有人管管了。律師沒一個好東西，為虎作倀等等等等。這已經偏題了，民眾的認識：優秀的律師能幫助犯罪脫罪。

「好吧。當年你也是江湖中人，你覺得這個案子……」

曹雲思考一會：「不排除赤尾逃跑，白落到達其藏身點，偶然形成這樣的腳印。不能算偶然，因為形成這樣的腳印概率是很高的。退一步說，就算白落挾持了赤尾，也沒傷害赤尾，是赤尾自己朝西面懸崖跑。」

清早，桑尼送來咖啡和早點，曹雲邊喝咖啡邊道：「好幸福，現女和-圖-書友協助我幫助前女友。」

曹雲道：「如果你直接從租房大門，從卧室窗戶出去追擊，赤尾逃跑的方向是東方，東方是道路，草地，沙地等平坦地形。你繞了一圈後到赤尾身後，赤尾發現你后，因為東面被你封堵，他只能朝西面逃跑。西面是懸崖。」

葉瀾見曹雲眉頭一挑，於是臉色一沉：「我的字典里沒有離婚，只有喪偶。」

在高岩出現類似的真實案件：律師和嫌疑人在會面時候，因為沒有關門或者有關門，有民警聽見或者沒有聽見他們的對話，民警舉報律師教唆嫌疑人做偽證。這種事在東唐也有發生過，一位很大意的律師在兩邊沒門情況下教唆嫌疑人做偽證，被經過的警員聽見並且報警。東唐律師所委員會認為，律師和嫌疑人交談的環境必須保密，看守所無法提供這樣的設施，錯在看守所，不在律師。

曹雲拿到委託書后，並沒有馬上和白落交談，而是花費了一個晚上時間去了解案件。葉瀾作為曹雲的助理，熬夜幫助曹雲整理證據和資料。

白落側頭：「脖子上還有牙印。」

白落：「我是因為……」

「這種小事沒必要麻煩你。」白落看曹雲：「和女朋友一起來的？」

「先簽。」

曹雲含情脈脈看葉瀾：「繼續。」

這問題也是司法中不被民眾所理解的問題，大部分國家司法都傾向民警證詞不應被採納。簡單理解：通過非法手段得到的合法證據，不能被法庭所採納。看守所民警違反法律聽見本不該聽見的話，這種證詞不應該被採納。因為如果民警不刻意竊聽，是不可能聽見完整的整個過程。沒有聽完整，證詞無效。聽完整了，那就是刻意竊聽。

白落不明白：「我住所附近發現不明身份男子，我追他幾十米很正常，他摔死和我無關吧？」

曹雲回答：「不對，我只是鑒於當時沒女友，隨意談談戀愛，我沒有愛上她。我出生到現在，只愛過一個你。」

桑尼是吃飽撐著？不，桑尼是公和圖書私交雜，人格分裂。作為警察，他是不太願意曹雲成為白落的律師。如果曹雲否認自己對白落有感情，白落作為女人說不準就會一生氣，不簽了。呵呵……

……

葉瀾：「你的看法呢？」

曹雲鄙夷：「律師是否敵視當事人，才是委託是否成立的標準。」

「站起來。」曹雲站起來，葉瀾走到曹雲身後，左手從後面捏住曹雲下巴，右手持一把筆做刀橫在曹雲脖子上，並且刀鋒內扣曹雲左脖頸。葉瀾道：「這個動作叫正反擒拿，最大優勢是被控制者無法突然掙脫。朝前用力不行，朝左是刀尖。朝右突圍時，擒拿者的右手會下意識朝回一抽，直接割斷脖子。只能朝後，但如果朝後力量不足，造成兩人朝後摔倒。持刀人有殺人心理準備，那被挾持人必死無疑。」

曹雲忙道：「別說話，先簽字。」雖不想接刑案，總是免費接刑案。

曹雲從公文包拿出一張白紙，在上面畫了簡單的草圖：「你卧室在這裏，死者在側面。按照物證組勘察的腳印，你是從卧室窗戶出去，轉了一個大圈到赤尾的身後。」

曹雲：「按照法律規定，假設你錢包被偷，你追小偷可以，如果你故意把小偷逼上絕路導致小偷死亡，你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三課本沒有許可權接謀殺案，但勘察現場的警員認為白落的話比較可信，這應該屬於意外。於是向一課申請后把案子交給三課。三課遇見人命案，自然找桑尼。

白落一愣：「嗯？為什麼？」

回到白落案上，白落是有心還是無意呢？到底是過失致人死亡還是意外，或者是故意殺人呢？

按照白落筆錄，今天凌晨三點，她發現自己租房附近有人。這地方比較偏僻，加之出租物業對出入管理比較嚴格，不太可能有遊人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裏。白落悄悄從卧室窗戶翻出去，轉了半圈準備先下手為強，沒想到此人發現白落，拔腿就跑。

忙什麼？忙了解白落的事。曹雲呵呵賠笑一下：「喂，你當年和圖書也是混……」

葉瀾放開曹雲，壓曹雲坐椅子上，自己從後面摟住曹雲一起看照片：「這兩對腳印很符合正反擒拿時候的腳步，擒拿者右腳只有腳掌著地，並且落後左腳半步。」

在白落坑宇宙事發之後，白家人聘請了多位私家偵探尋找白落的下落，其中雇傭了曹雲有一面之緣的熟人，橫唐名探赤尾。

白落看委託書，搖頭：「我沒錢。」

曹雲：「證詞，白落證詞和現場證據存在有衝突。白落撒謊，最少在這個細節上說謊了。如果是普通人，我會認為她有可能是犯罪。但是白落有可能發現情況不對后，為了保護自己才篡改事實。這個案子我無法判斷。除非白落承認自己有犯罪行為，否則按照刑事案辯護標準，我應該儘力為白落辯護。我想現在我們應該找個地方睡覺，明天再來見白落。」

九尾聽聞白落涉案，桑尼辦案，生怕其中出現貓膩，畢竟兩人和曹雲的關係都很好。於是坐鎮監督辦案過程。九尾一介入，案件馬上複雜起來，九尾因為白落曾經特工的身份仔細勘察各項物證。下午五點，九尾和桑尼進行密會後，以涉嫌過失致人死亡罪刑拘白落。

桑尼在一邊道：「等等，有個問題，白落你還喜歡曹雲嗎？如果喜歡的話，曹雲是否能成為你律師，還不好說。」

曹雲：「這時候不瞎扯淡，將來翻爛賬怎麼辦？」不要以為我不了解女人，我確實不了解女人，但是我有戀愛史的。

曹雲道：「沒錯白落，他確實是因為赤尾之死才刑拘你。」

曹雲看腳印沒明白。

目前警方和檢方的態度沒有到達故意殺人這一步，停留在過失致人死亡階段，他們並不承認赤尾之死是一個意外。只下刑拘通知書，而沒下逮捕通知書，說明檢方和警方還在有針對性的觀望和調查。

桑尼監管他們的對話，靠在一邊點根煙。

四神探中雖然赤尾排名末位，但是畢竟是上了榜的名偵探。他根據不知道什麼線索，一路追擊，找到了在東城南郊區海和圖書邊漁村租房獨住的白落。然後赤尾死了，是白落報的警。

葉瀾：「一旦出現這個擒拿，很難突擊反控。我左手是將你下巴朝右掰，唯一掙脫的辦法就是，你雙手力量遠大過我，同時抓住我雙手手腕。但是你雙手是下垂的，轉變為托舉和抓握是需要一定時間。」

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司法難題，因為好律師確實能幫助罪犯脫罪，同時好律師也能幫助被冤枉的人脫罪。這又回到基本的疑罪從有或者無的法理上。追根究底就一條：民眾們普遍默認被起訴，被指控的人有罪。造成了他們一邊對冤案憤恨無比，一邊對律師橫加指責。

案件既簡單又複雜。

兩人追逐了一會，赤尾不知道地形，僅依靠頭頂的礦燈照明，結果從十多米高的懸崖上掉了下去，正值退潮時間，下面全部是礁石。赤尾腦袋撞擊在堅硬的礁石上當場死亡。

葉瀾咬曹雲耳垂反擊其鄙視自己，在耳邊問：「哪？」

桑尼：「愛和恨都一樣，曹雲你這麼緊張兮兮的跑來，是不是還愛著白落？」

葉瀾：「我覺得你現在就遇見了這個情況。作為一位曾經被人賣掉的江湖女俠，我認為這案子不像是意外，甚至也不太像是過失。不排除故意殺人的可能。」

葉瀾：「我怕是因為你真的無所謂嗎？不說我，就說白落真的有心害死赤尾，你知道這個事實，你還會為白落做無罪辯護嗎？假設你成功了，白落無罪釋放，你真的會無所謂？如果你真的會無所謂，那又為什麼拒絕接和人命有關的刑事案？」

小丫頭，保持了吃醋的感性，用理性來克制醋意，而不是隨性鬧事。這樣的女朋友很難得的。

曹雲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

「被你看穿了？哈哈，今天晚上天氣真好。」

但這次民眾沒錯，只是很多人沒有分清概念或者懶的去分清。準確定義是，民眾討厭的律師是，明知道自己當事人有罪，卻想盡辦法鑽空子，偽造證據為當事人脫罪。民眾不討厭的律師是：不肯定當事人有罪或者無和-圖-書罪，儘可能為當事人辯護，將當事人利益最大化。民眾喜歡的律師是：剛正不阿，正氣凜然，堅持不懈，勇往直前……

葉瀾道：「可能我有偏見。我認為白落是前特工，其表面溫順的潛伏在宇宙，瞞過眾人做了破壞宇宙的事，由此可見白落肯定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你也不會愛上一個簡單的女人對不對？」

什麼？這手段下三濫？我叫桑尼，你第一天認識我？

白落似乎不知道曹雲目的一般，傻乎乎和曹雲來了。恰逢該死的颱風來襲，出租房閉門謝客。管理方退了曹雲給付的定金，請兩人速速離開。颱風導致兩人錯過了一次增加感情的機會。此後沒多久，兩人分手。這裡是兩人最後一次約會，也是沒約成的地方，同時也算是他們感情最大轉折點的一個地方。

曹雲：「桑尼，做朋友首先要厚道。你在監控和錄音環境下問我這個問題，我女朋友還在外面等我，你這心太黑了。」

……

桑尼公是公，私是私，在刑拘白落後，也沒有經過白落同意就聯繫了曹雲。

曹雲：「我理解檢方和警方懷疑的理由，同時這些理由無法說明白落過失致人死亡。桑尼這小子給我暗杠了一手，我不相信這麼明顯的問題桑尼沒發現。你用照片顯得很業餘。」

葉瀾：「這時候你還要瞎扯淡？」

曹雲想了好久，回答：「最少目前沒有遇見這個情況。」

葉瀾：「因為這兩天你很忙啊。」

葉瀾將一張照片移到曹雲面前，這是兩對腳印，位置在赤尾躲藏的地點，由於案發附近是沙地或者地面比較鬆軟，腳印很容易採集。但朝西幾十米后變成了碎石和礁石，幾乎無法採集到清晰的腳印。

葉瀾沒有馬上回答：「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儘可能不接刑事案，特別是事關人命的刑事案。除非是朋友有需要，因為朋友有需要，你就不用理會朋友是不是真的殺了人。我當時心中又喜歡這句話又害怕這句話。喜歡是因為我知道你會保護我，無論發生什麼事，即使變成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