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小女孩有什麼可心煩的。」蘇超笑著說。
「難道他們發生了矛盾？」
「來辦公地點，當然是公事。」潘偉說，「難道來辦公地點談私事？」
「那這件事在我倆之間就結束了。」潘偉站起來，「如果沒事，參觀參觀公司的辦公區，馬上快下班，等我處理完手上的一點事，我們找地方吃飯去。」
「可能是吧。」胡曉瑩輕聲說，「我都想搬出來住了，自從來這裏住在表哥家，好像從來就沒有真正輕鬆開心過。總有這樣那樣的事讓人心情不好。」
她早年出去打工，後來卻帶著1歲多的兒子回來。以後再也沒出去過，獨自在家鄉生活的這麼多年，做過很多事。現在經營著一家食品批發店，經濟上還不錯。
「已經吃過了。」蘇琳走到正看電視的小男孩身邊，笑著摸摸他頭，「小寶，吃過啦？」
「誰是小女孩？」胡曉瑩瞪他一眼。又問，「你姐與你聯繫了嗎？」
「聯繫了，今天上午給我來的電話。」蘇超說，「她說已經穩定了，住的環境很好，也準備要做事。對了，她換了新號。」
「與以前沒有任何區別，想做事卻不知道該怎麼做。」潘偉笑了笑，「這樣下去，遲早連正常生活都保證不了。所以想了想，還是準備幫幫她。」
站在公交站，猶豫是回家還是去找蘇超。正在猶豫，接到蘇超電話。
「這麼懶？」蘇超笑了笑，「你在哪？我請你吃飯。」
「沒事就不能來？」徐健坐下來。
「算不上繼續交往。」潘偉說，「那天路過，就順便上去看看她。雖然兩清了，總還算是朋友，所以想了解她最近生活的怎樣。」
「為什麼不自己建廠生產？這樣產銷一條龍，市場會更大。」潘偉走過來在他旁邊坐下。
「你與她還在繼續交往？」
走了一會，慢慢走向另一幢樓。
「也有道理。」潘偉說，「有產品以及產品市場前景的hetubook.com.com相關資料嗎？」
馬上一笑，「算了算了，不談那些往事，現在不是都過來了嗎。雖然算不上太富有，也不見得比別人差。所以說，沒有過不去的坎。好歹你比我年輕，比我有知識，而且還沒有孩子。」
「這是因為她知道，打給我就相當於打給你。」
小區新建沒多久，旁邊還顯得冷清。估計生意並不好，所以才有很多未租出去的店面。
想問表哥，但見他幾天來心情似乎都不太好，也不好開口問。
「現在條件好了，為什麼不想再成立家庭？」
小男孩滿是不情願，但還是起身去了房間。
「說不清道不明，有時想想，這些事根本不值得鬱悶，畢竟都是前期該想到的結果。」徐健所說的是張媛媛的事。
蘇琳很想問她小寶親生爸爸的事，怕觸痛她的傷處，只能不問。
可惜，整個人還是迷茫，鬧不清該做什麼，又能做什麼。每當迷茫煩惱的時候，不由自主想起徐健。如果他在身邊，肯定能給出很好的建議，肯定能幫自己尋找到一個好的目標放心。
「那有沒有初步的打算？」
「十來年都是忙忙碌碌，也習慣了娘兒倆的生活。」宋玉蘭笑了笑，「再說了，無論找誰，畢竟不是小寶的親生爸爸，誰能保證他會對小寶好？」
但怕徐健煩自己打擾他，只能忍住不打。
「怎麼啦？不開心？」蘇超問。
不過，胡曉瑩這幾天有著很多疑問，為什麼張媛媛突然不來了？難道她與表哥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潘偉哈哈一笑，「以後給你放綠燈，隨時可以進我辦公室。」又問，「這次來有事？」
當然，蘇琳也沒有對她隱瞞自己離婚的事。大概正因為這點，宋玉蘭對她多了一份同情，也多一些其它感情。最後甚至主動給她降了點房租。
「我不想賺什麼大錢，只要能讓自己日子過得去就行。做點簡單ｍ•heｔubｏｏk.ｃoｍ.ｃｏm的事，安安靜靜的過日子也挺好。」
蘇超沉默下來。過了一會才說，「會不會是你表哥對她不滿？」
「畢竟是小鎮，孩子沒有那麼大的消費能力，開了也沒有多大市場。」宋玉蘭想了想，「如果你真想做點事，乾脆我帶著你熟悉熟悉食品批發這塊，假如有興趣，熟悉后就自己單獨弄個店面。」
徐健走進來四下看幾眼，「來這裏見你看來並不容易，沒有你同意，進都進不來。」
「不會是因為蘇琳離開的事吧。」潘偉笑笑。
潘偉匆匆翻了幾頁，「雖然私事歸私事，公事歸公事。但對於你，私與公必須要平衡。資料放這裏，我會交給專人來處理這事。」然後一笑，「與你之間，我會盡量不談公事，朋友本來就不多，可不希望因為公事破壞朋友的感情。以後這事你讓你公司找個專人來與我公司對接。」
「玉蘭姐，真的很佩服你，如果是我，可能只會想到自殺。」蘇琳心酸一笑，「總覺得自己太沒用，性格還懦弱。」
「沒有。」胡曉瑩隨口回應，「只是有點煩。」
「你怎麼知道蘇琳離開了？」雖然知道他誤會，但還是奇怪他怎麼知道蘇琳已離開。
「暫時還想不好。」蘇琳無奈笑笑。
「小寶，進房間做作業去。」宋玉蘭喊。
「好的，也正想找你聊聊，這幾天心情有點悶。」徐健站起來走到門口又回頭問，「我表妹在哪個部門？去看看她。」
幾次差點忍不住給他打電話。也許，除了想得到他的建議，更想聽到他的聲音。
胡曉瑩明白他的意思，輕輕嗯一聲，「那天晚上與我表哥在房間聊了會就走了，一直到現在都沒再來。」
「說什麼呢。」宋玉蘭的性格很爽朗，「吃過了嗎？」
「我看幼兒園與小學離得很近，想在那附近找個店面，賣點孩子的東西。」
徐健第一次來潘偉公司。女孩領他和_圖_書到辦公室門口，然後微笑著離開了。
「你在辦公室時說這幾天心情悶，什麼事心情悶？」潘偉剛進包廂就問。
「哎，女人天生命苦。」宋玉蘭嘆嘆氣，「當年帶小寶回來時，比你現在還慘，更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父母氣得不想見我，親戚鄰居也是冷眼相看，無奈下帶著小寶躲到縣城去住。沒錢沒手藝沒能力，住的地方跟室外幾乎沒有區別。做了很多苦事，白天幫人做事，晚上還背著小寶到處去撿破爛。吃的飯菜現在想起來都心酸。每當想起這些，就覺得對不起小寶，讓他跟我受了那麼多罪。」
「你可真行，這麼久連表妹在哪個部門都不清楚。」潘偉笑起來，「前期在經營部當文員，近期把她調到了財務部。直接去財務部。」
「小區邊千萬別去考慮。」宋玉蘭馬上說，「這邊剛開發，人氣很差，根本沒有生意。就算開也是賠錢。」
幾次想打電話給張媛媛，問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還沒有過來住？」走了一會，蘇超問。
徐健笑了笑，「我也是這意思，我本就沒精力管這事。今天來只是諮詢一下，可以的話就讓公司單獨部門來處理，不行的話就當來見見朋友。」
剛住到這小區的時候，周圍四處都走過看過。旁邊有幼兒園有小學。當然也有一些正在經營的店面，而且還有很多正轉租或未租出去的店面。
潘偉站起來笑著說，「真是難得，居然來我這裏看看。」
小鎮離縣城以及市區都不算遠。這幾年整座城市以及縣城的發展也帶動了這座小鎮的發展。部分市區與縣城工廠或企業悄悄向這邊遷移。聽說還要新建一個比較大的鎮工業園。而且地方政府也在鼓勵外出人員回家鄉創業。
「還真讓猜到了。」徐健笑笑，「我們有批產品，市場銷售還不錯，但廠家供應出點問題。突然想到你有自己的工廠，而且有這種產品的生產經驗，
和*圖*書所以來找你談談，看我們能不能合作生產。當然，肯定不能使用原牌子，這既是弊端也是優勢。一旦成功，就能打造一個屬於自己的品牌。」
「在小區邊看了看，好像有不少店面要出租，就是鬧不清做點什麼。」
「蘇琳呀，趕緊進來坐。」女人熱情的招呼。
「我想自己做點事。」蘇琳笑笑。
「那我去陪你一起吃。」蘇超笑著說。
但她沒有對蘇琳說起外出打工那幾年的事，更是從來沒提起兒子爸爸的事。
這女人是宋玉蘭，算是蘇琳的房東。她是房主的姐姐，弟弟與弟妹在外地，房子托給她出租。
蘇琳覺得自己真的好像變了。以前根本不會關注這些事。像看電視，以前只會看電視劇與娛樂節目。現在居然還會看看地方台的新聞。
「你以為我沒想過死？」宋玉蘭一笑，「但我死了，小寶怎麼辦？所以說，人逼到一定的地步就會逼著自己去做很多自己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事。」
「當然是幫她單獨做事，只有這樣才能真正保證生活的穩定。」
晚上早早吃過飯，然後下樓到小區走走。雖然很冷清，人也很少，但總有一種親切感。聽著偶爾在身邊經過的那些熟悉鄉音，不僅安心更是溫馨。
下午在公司見到表哥，問他晚上回不回家吃飯，說在外面吃。這讓胡曉瑩下班后沒有回家做飯的慾望。
「不想做，天天做飯煩死了。」
「我去看過袁潔婷，她告訴我的。」
「誰知道。」胡曉瑩沉默一會，「按說這種情況肯定是發生了矛盾，但那天晚上她對我說，她是認真的。從那天晚上她所說的那些話來看，又不像會有什麼矛盾發生。」
胡曉瑩下車時，蘇超已在公交站等她。
「沒辦法，男孩淘氣，不得不嚴厲一點。」宋玉蘭看她，「坐呀，我給你泡杯茶。」
她年紀比蘇琳才大幾歲，今年35，卻有個12歲的兒子。目前就她與兒子兩個人住。和-圖-書因為是老鄉，蘇琳租房過程中與她聊過幾次，大致了解了她的情況。
蘇琳笑著走進來，「玉蘭姐，不好意思，又來打擾你。」
宋玉蘭把茶放在她面前，自己也坐下來，「回來有沒有什麼打算？」
胡曉瑩走在他旁邊，一直默默不語。
「自己做事可能能多賺點錢，但實在辛苦。而且也不是做所有事都賺錢。說實話，我是沒有那份學歷，也沒有那種能力，不然情願去上班。」
「嗯，還是一個人。表哥晚上與我老闆一起吃飯。」
「生產有生產的經驗，銷售有銷售的經驗。盲目混雜擴張，可能兩塊都做不好。」
「晚上還是一個人在家吃飯嗎？」蘇超問。
在公司見到他與在家見他的感受完全不同。
表哥突然來公司看自己，讓胡曉瑩有點感動。工作這麼久，表哥似乎一直不太關心自己的事。誰知今天居然來看自己。
胡曉瑩白他一眼。
小男孩抬頭喊聲阿姨好。
蘇琳敲門后，開門的是個比她大幾歲的女人。
「潘偉，我發現你這個人並不是你所表現出來的那麼絕情。」徐健看他半天，「是準備繼續資助她經濟，還是準備幫她單獨做事？」
「小寶真聽話。」蘇琳笑著看她。
「當然有。」徐健從公文包里拿出資料遞給他。
「姐弟就是親。」胡曉瑩似乎有點不滿，「好歹我陪她在一張床上睡了很久，走了后一次電話都不打給我。」
「像你在大城市工作過很多年，我建議你可以找個好公司上班去。當然不能在鎮里找，鎮里沒有像樣的好公司。可以去市區，然後趁著年輕再找個好對象結婚。」宋玉蘭看她，「不過別找外地男人，外面的男人不可靠，要找就找個家鄉的。」
遇見自己無法處理無法做決定的事，蘇琳第一時間總會想起徐健。八年的習慣，彷彿成了一種慣性，短期內很難改變。
「也是，起碼還是朋友。」徐健說，「她最近生活的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