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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裡逃生之後，是兩種感覺。

在病床上睡了一會，余驚鵲睜開眼睛，看到季攸寧坐在床邊，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自己，一動不動。

他只是發現了何斯諒的疑點，又不是提前知道何斯諒是反滿抗日分子，這個問題問不到他頭上。

顧晗月想要說什麼，但是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抱歉，讓你跟著擔心了。」余驚鵲故作輕鬆地說道。

良久之後，季攸寧開口說道：「我好怕。」

余驚鵲對季攸寧微微伸手。

可是季攸寧看著病床上的余驚鵲，淚水就是止不住。

每個人，在乎的也只是自己罷了。

余驚鵲費力的伸手，將季攸寧的眼淚擦乾。

你逃避了，就有其他人需要去面對。

顧晗月回過神來，問道：「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疼……疼嗎？」季攸寧伸手，想要去摸余驚鵲的胸口，但是又擔心碰到余驚鵲的傷口，手掌在半空之中躊躇不前。

「為什麼？」

因為這一次余驚鵲受傷算是嚴重，行動不便，季攸寧想要多照顧一點。

很多事情，不能因為怕，就去逃避。

她不是軟弱和圖書的女人，可是她忍不住，因為她真的好怕。

說完這句話，余驚鵲的手指在季攸寧手心敲動。

余驚鵲不敢去看季攸寧的眼睛。

「應該閃躲目光的人是我。」季攸寧很明白，余驚鵲是為了保護自己變成這樣的。

他們這一行，不死，不就是最大的恩惠了嗎？

「沒事的。」余驚鵲有些乾澀的聲音說道。

和余驚鵲沒有關係。

季攸寧沒有用這樣的方式回答余驚鵲，而是直接說道：「沒有。」

看到余驚鵲醒來，季攸寧嘴角微微上揚，想要給余驚鵲一個奪目而燦爛的微笑。

怕！

不怕死。

「你……」

聽到余驚鵲的話，季攸寧帶著淚水的臉龐，也流露出奪目的笑容。

「但是結果還不錯。」余驚鵲笑著說道。

學校這裏，長假也不好請。

「生死之間果然有大恐怖。」

何斯諒的身份就是反滿抗日分子。

怕的要死。

兩人額頭頂在一起，體會這劫後餘生，來之不易的安靜。

至於顧晗月，第二天就跑來了醫院，帶著禮物看望余驚鵲這個病人。

學校才同意和-圖-書季攸寧的長假要求。

「無邊的黑暗。」余驚鵲不想去回憶那種感覺，讓人心裏莫名的恐懼。

「不疼。」余驚鵲笑著說道。

喝了點水，余驚鵲感覺舒服了不少。

「你怕嗎？」季攸寧問道。

「蔡望津和劍持拓海呢？」余驚鵲問道。

「你不要想這些了，你需要好好休息。」季攸寧心疼地看著余驚鵲。

這個笑容，他認為不錯，可是在季攸寧看來，卻不是如此。

「心好像被一隻手重重抓住，彷彿要被捏爆了一樣。」季攸寧另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好像還在回憶那種揪心的感覺。

余默笙也不會受到牽連。

至於余驚鵲受傷，那你就在醫院裏面養傷好了，難不成蔡望津和劍持拓海還要去照顧嗎？

急忙起身，季攸寧給余驚鵲倒了點水，慢慢喂余驚鵲喝下去。

其實余驚鵲知道，是陳溪橋讓顧晗月來的，陳溪橋和木棟樑都想要知道余驚鵲的傷勢，只能讓顧晗月來打探。

聽到蔡望津和劍持拓海已經回去特務科，余驚鵲鬆了口氣。

「病房有監聽設備嗎？」余驚和*圖*書鵲用練習電鍵的方式，對季攸寧問道。

「你打算看我看到什麼時候？」余驚鵲笑著問道。

是啊，他們還活著。

「我們還活著。」余驚鵲在季攸寧耳邊，輕聲說道。

但是如果再讓他選擇一次，他還是會如此。

他的故作輕鬆，在季攸寧看來，越發讓人心疼。

但是有人願意幫忙代課，就是顧晗月了。

雖然顧晗月的專業是日語，但是季攸寧的課，她也能幫忙代。

雖然是冒險了一點。

想要笑，卻忍不住哭。

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面對顧晗月的到來，季攸寧給余驚鵲和顧晗月留出了一些單獨相處的時間。

他和季攸寧起碼不用離開冰城，木棟樑，顧晗月依然可以在冰城工作。

季攸寧急忙將余驚鵲的手握住，放在自己手心。

「這是最好的結果。」余驚鵲笑著說道。

「那就先瞞著唄。」余驚鵲笑著說道。

季攸寧不想哭？

「不要告訴爹。」余驚鵲對季攸寧說道。

雖然余驚鵲說了，不需要。

兩人相顧無言。

而且他受傷了，他需要養傷，這段時間他都不用去特務科，自然m.hetubook.com.com也不會有麻煩上門。

現在余驚鵲怕死嗎？

確實，大家都不用死。

自己的事情解決完了，誰還會在乎那些有的沒的。

可是笑容還沒有綻放，淚珠卻先奪眶而出，劃過臉頰。

嘴角的笑，眼角的哭。

季攸寧已經在學校請了長假，她要照顧余驚鵲，她不放心餘驚鵲一個人在醫院。

可是余驚鵲差一點死了。

她怕的要死，她不知道余驚鵲怕不怕。

至於為什麼是？

余驚鵲卧底軍統的事情，顧晗月也知道，這樣說的話，也好解釋。

「什麼感覺？」季攸寧覺得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之前的幾句話，余驚鵲聲音很小，就是擔心這一點，現在需要確定一下。

這樣看來，一切都已經結束。

晚上隨便吃了點東西，醫生說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弄的余驚鵲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吃什麼。

但是余驚鵲認為值得。

顧晗月看著病床上的余驚鵲，比季攸寧當時好不到什麼地方去。

余驚鵲嘴裏說害怕，語氣卻沒有什麼變化。

還有比這個更加重要的嗎？

「我們還活著。」季攸寧跟著余驚鵲www.hetubook.com.com念叨了一句。

聽到沒有，余驚鵲鬆了口氣。

這件事情不能告訴顧晗月，說不清楚。

為了轉移季攸寧的關注點，余驚鵲將自己的行動計劃，給季攸寧講了一下。

帶著關心的眼神，季攸寧離開病房。

淚水從揚起的嘴角滑落，兩種感情，詭異交至在一起。

認真思索良久之後，余驚鵲抬頭看著季攸寧，說道：「我也怕的要死。」

「瞞得了一時，瞞得了一世嗎？」季攸寧覺得余默笙早晚會知道的。

可是拗不過季攸寧。

「我怕的要死。」

「聽說已經回去特務科了，這裏留下來了李慶喜。」季攸寧回答余驚鵲的問題。

余驚鵲只能說：「牽扯到軍統的任務。」

聽到這個問題，余驚鵲沒有立馬去回答。

不是說白天去，晚上過來，而是白天都不去學校了。

「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季攸寧的眼神之中，帶著深深的擔憂。

這一刻，余驚鵲才徹底鬆了口氣。

季攸寧擦乾自己的眼淚，她痛恨這樣的自己，哭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為什麼要哭？

「很冒險。」季攸寧聽完之後，抓著余驚鵲的手，下意識的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