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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后，我和慕容各自整理好衣冠，先後踏入龍族留下的傳送法陣。

「我開始也想不明白，經過呂純陽的事情之後我才突然想明白。」

所謂太一生水，水生萬物。歸墟就在這一吐一吸中，逆亂了陰陽，把天道也拉入了浩劫。

北極紫微大帝的神位又不能動，四御各有所司，九天盪魔祖師雖然戰力絕倫，卻因為要執掌法部無法輕動，而且他已經很老了，壽元也近乎到了極限。

不過她應該慶幸自己的選擇是對的，因為魔道如果真的滅亡了，只憑仙道是打不贏人道的。仙道只是表面上看起來強勢，而人道才是真正披著羊皮的狼。

這樣一來，仙道要想翻盤，就只能讓背負一身殺孽的戰神九天玄女涅槃。

我是魔道祖師，她是未來的仙道祖師，我們都註定要和自己的道門基業共存亡。

歸墟不停的吞噬海水，卻又在拚命通過海眼吐出癸水之氣。

其實，要終結棋盤並不一定要三道分出最終的勝負只留下一道永存。可惜那件事就是當初的魔道祖師都沒有去想過，我更加想不到。

我和慕容元睿在海眼旋渦中纏綿擁抱，猶如生死訣別。

至於女帝為什麼要保魔道，這事就不得而知了。

於是，她https://m.hetubook.com.com便強行在三生石上刻下一道姻緣線，把慕容元睿和我的命運連接在一起。

「謝嵐，若不是我知道自己註定要做仙道祖師，真的想為你生下子嗣。」慕容元睿聲音猶如夢中呢喃。

我從沒想到仙道不出兵的真實原因居然是因為慕容元睿的兒女情長。

在魔道攻佔野仙的時候，仙道就有了出兵的理由，而那時候的人道是不可能為了魔道和仙道決裂的。

終結棋局，三道只能存下一道。

只是一旦進入海眼，就再也無法返回外面的世界，所以關於歸墟的隱秘才無人知曉。

沒有證得天尊之前她臉上的青銅面具是斷然不肯摘下的，這面具就是我們之間的底線。

「我不知你對我動情至深。」我說道。

只有天道不死不滅，天尊都無法擺脫壽元極限。

末法時代三千年仙道一直在吃老本，最大的老本就是九天玄女轉世。天庭昊天太子只是普通天尊，玉皇的其他幾個兒子也沒有特別出色的。

「若不是念及你，仙道絕不會拒絕傲寒的援助請求。人間浩劫雖然需要魔道入世，卻也不是沒有魔道就不行。」慕容元睿說道。

慕容元睿猝不及防，忍不住嬌和圖書喘一聲，卻沒有掙脫，反而主動迎合我的擁抱。

「……」我沉默。

道德天尊老謀深算，早在三千年前就為人道布局，在人間埋下了人道中興的種子。如今這些種子已經生根發芽，長成了參天巨樹。

也想起了她彈奏過的曲子：月冷千山，寒江自碧，隻影向誰去？

「我還是想不明白九幽女帝為什麼要這樣做。姻緣線只對天尊之下有效，一旦我們成就天尊就直接跳出了姻緣輪迴。」我說道。

「下面亮光是龍族留下的傳送法陣，可以直接通往歸墟世界。」

九幽女帝的入世輪迴發生在刻姻緣線之後，我比葳蕤長几歲，怕是早在她出生前，九幽女帝就提前算計好了一切。

慕容元睿說，魔道重出勢必要以寒荒為根基，和野仙之戰是不可避免的劫數。

「不錯，道不同不相為謀。或許我們還會聯手對抗人道，不過最終還是會站到戰場之上，一決生死。」

我和慕容元睿各自都存了訣別之心，所以才格外用力。

可惜這招棋雖然高明，卻被九幽女帝勘破玄機，她的大道就是六道輪迴，慕容重生的事情根本瞞不過她。

「謝嵐，抱緊我。」慕容元睿呼吸紊亂的在我耳邊說道。

又不知墜落了多久和圖書，下面傳來一抹亮光。

見她笑的有些凄楚，我說道：「真假又如何，歸墟之後我們再也不會有情緣牽扯了。」

可惜魔道祖師手段只是通天，卻不能勝天。

她的話讓我想起了三生石上荒唐的一幕，也真虧九幽女帝想的出來。

在我們周圍是瘋狂旋轉的海水，海水呼嘯聲音極大遮蔽了一切。

「在末法時代保住魔道。若是你我沒有這番因果，早在野仙之戰的時候，仙道就有對魔道出兵的理由了。」

野仙是仙道的附庸產物，女媧不過是個攪局者而已。

「這麼說，你當初按兵不發全是因為我了？」我問道。

「魔道祖師手段通天，別人又怎麼能和他相比。」慕容元睿說道。

或許是因為和魔道祖師的因果，或許魔道的存在更符合陰司的利益。

此刻我和她之間還有情意，歸墟之後便是陌生人。

黑暗之中，我望著她臉上的青銅面具，忽然想起她贈我問天劍的那個夜晚，想起了崑崙仙台上的那顆玉樹。

最終還是逃不出天道的翻雲覆雨手，身化希夷和天地同歸。

我和慕容元睿都不是無情之人，可惜是命運對我們太無情。

萬丈冰崖，雪蓮花落，片片如星雨……

可惜這溫馨一幕註定不會實現，我和*圖*書甚至不知道該不該去記恨九幽女帝。

不然她也不會那麼順利就涅槃成了崑崙仙道弟子，也不會說根本不可能會和我有姻緣牽扯了。

自古訣別就是考驗深情的，有些人在身邊的時候體會不到愛，而一旦分別才懂心意。

聊到這裏，我和慕容元睿之間的話也算說盡，隨後一起跳入海眼前往歸墟。

即便只能相擁，情到深處依然令人陶醉沉迷。

念及此，我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無法自控的情愫，伸手攔住她細軟的腰身。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若不是你那日帶我去看了三生石，這道姻緣線差點壞了我的大道。」慕容元睿幽幽的念道。

下墜的速度極慢，因為海眼中有無盡汪洋癸水之氣在向上方吐出。

狠狠的抱著她，她亦如此抱我，滿腔都是不得而發的留戀和惜別。

反觀人道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完成了力量的新舊更替，函谷關中現在主事者是天師張道陵，人間主事者是謝流雲，至強戰力是呂純陽，這三人都是末法時代后的道門新銳。

慕容元睿說她將會是下一任的仙道祖師，我心中吃了一驚，轉而又想到，這件事恐怕一早就是預謀好的。

「明白什麼？」

在癸水之氣的托浮下，人如羽毛一般輕盈和-圖-書緩緩而落。冥冥中也不知下墜了多久，彷彿永遠也沒有盡頭一般。

「嗯。」

「呵呵，你又怎麼會知道，你心裏除了林姽嫿哪裡還有別人。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三生石肯定也有你和她的姻緣線。只不過你和她的是真的，和我的卻是假的。」

至於仙道固有的那一幫至強天尊，誰又能一直長生不衰呢？

在三生石上面，慕容元睿恢復了姑射仙人之姿，養了一雙冰雪可愛的兒女，都是我的……

「你說呢？」慕容元睿目光灼灼的盯著我問道。

慕容元睿就在我身側，閉目沉思也不知在想什麼。

這就是歸墟出世的奇特情形，倘若歸墟不出世，這裏的海眼是斷然不能跳進去的，即便是天尊道體墜入其中也別想重返人間。

慕容元睿說，東海龍族從未放棄過對歸墟的探索，早在歸墟還沒有出世之前龍族探索到了此地的位置。

海眼極深，起初還有光，繼而便墜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當初魔道祖師曾經進入歸墟，還從裏面帶出了一個金鰲島，他又是怎麼做到的？」我問道。

若不是她，我和慕容元睿不會為離別而傷感，卻也不會和她有相識的緣分。

慶幸的是，當我後來明白還有別的方法可以破解棋局的時候，並不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