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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當然知道，要從小魚變成鯤需要付出多少心血。

玄武神獸的大軍被鯤所滅，他當然不會讓鯤的神魂逃離，趁機再次發出致命殺機，靈蛇從下方閃電般的追襲鯤的神魂。

穿著黑白兩色的道袍，前胸後背皆為八卦。面容秀麗端莊，聖潔莊嚴中帶著溫柔的慈悲，黑白分明的眼睛神光流轉，蘊含著無盡神威卻含而不發。

便在此時，無盡虛空之中傳來天道的神念傳音，怒意之盛超越了當初姽嫿在陰司誅殺周乞。

「但是，我已經等不到了！」

玄武收拾好心緒，便準備返回星河暫時離開人間，至於天譴滅世之戰，也該輪到其它四靈神獸出手了。

此後便是數不盡的歲月流逝，千萬年彈指一瞬。

終於靈蛇回歸了清醒的意識，閃電般的朝玄龜奔去。

……

「大魚叫做鯤。」

在心底默默念完這句話，鯤一狠心激發體內的神念能量旋渦。

雖然內心無比恚怒沮喪，但是在它心底其實還存著那麼一絲僥倖。如果女人繼續對它痛下殺手，它並沒有自信可以躲過殺劫。

女人答應過他，一定會在他死的時候來見他一面，不會讓他孤獨的死去。

告訴他，如果他答應幫他滅世一次，他便賜予他化鵬的機緣。

見證了龍鳳大劫的誕生，見證了伏羲大帝和上古之神的興盛和衰亡。

「呵呵，你豈不是也令我失望了很多年。」女人冷笑。

「大魚一樣要生活在水裡，不過你如果變成了天上地下最大的那條魚，就有機會離開海水。」

這劍意並不凌厲，卻m•hｅtuboｏｋ.cｏｍ.com極為古怪，仍憑他如何閃躲，都逃不過劍意的鎖定。

千年，萬年，還是千萬年？

「天上地下最大的那條魚叫什麼？」

身死魂消，玄武之相從此再無靈蛇。

小魚用了多久？

……

「那我要多久才可以化鵬？」

女人不聞不問，卻在靈蛇即將縮入龜甲之內的最後一刻痛下殺手。

鯤離開了人間，北極無盡之海中便只剩下玄武和他手下數十名重傷在身的高階戰將。

劍氣斬落，一個猶如夢幻般美麗的女人從空中顯形。

「來者何人？」玄武厲聲詢問。

此時的玄武已經不能再稱之為玄武，應該稱其為玄龜才對。

這是什麼劍？

靈蛇撤離，鯤所遭受的痛楚大為減弱，奈何神魂已經化為神念碎片再也無法重新聚合，鯤只期望能在神魂冭滅之前寄予玄武一次重擊。

急速旋轉的神念能量漩渦開始減緩，本來再也無法重聚的神魂也開始漸漸清晰。

靈蛇遭受致命痛擊從空中跌落，落在海水中瘋狂的翻滾。

女人沉默，過了很久才說道：「也許千萬年，也許直到生命的終結也未必可以化鵬。」

不過，這場人間北極之戰它已經失敗了。

女人伸出潔白如玉的手掌朝鯤的神魂一抓，下一刻鯤的神魂就被她抓在手中，重新變回了一條黑白兩色，玲瓏剔透的小魚。

此時，西方的玄武為了不被鯤自毀神魂所傷早已逃離，神魂穩定后的鯤從天空重重的落入水中。

玄龜怒吼，卻忌憚女人的神威不敢上前。

「https://m.hetubook.com.com什麼意思？」

小魚聽的很傷心，又問道：「如果我到死也不能化鵬，那你能不能在我要死的時候來見我最後一面，我不想孤獨的死去。」

至於化鵬，就像玄武神獸所說的那樣，或許只是他的一場夢吧。

直到有一天，有個男人找到了他。

「傳說中在陰陽寂滅之地有條冥河，我將會帶著他去向太初死神求取機緣，唉，也不知道死神肯不肯幫忙……」女人嘆息一聲說道。

小魚吞噬了半個洪荒，本該殺孽無邊，但是由於小魚念起了女人心底善良，不忍殺戮太多生靈，就把吞噬的洪荒世界化為自己的玄關，讓那些本該死於滅世大劫的萬族眾生在他的玄關中繼續生存。

「天道，躲躲藏藏那麼多年，我早已厭倦了一切，你若真有本事就來殺我吧……」

當初的小魚依靠天地間的陰陽二氣漸漸長大，由於是道家先天陰陽魚，他既可以生活在陽間也可以生活在冥界。

「你錯了，他活著的時候自然需要你的機緣，但是現在他已經死了。」

只要靈蛇回到龜甲之內，憑女人剛才的劍氣是絕對無法斬破的。

一劍斬蛇，身首兩端。

繼而所有的心疼和憐惜悉數化為憤怒！

「對不起，也許你會來……」

女人沒有說話，她的眼睛轉向下方的海水，看向鯤的屍身。

此時的鯤極度虛弱，自然無法躲閃。

靈蛇還在水中掙扎，漸漸有了複原的跡象，而玄龜也一直在試圖將它召回體內。

眼看著一場大毀滅之災即將生成，和圖書便在此時，一股龐大無匹又極為溫柔的浩蕩神念之力融入旋渦之中。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重回海里並沒有令鯤改寫戰局，因為他的生機早已耗盡，龐大無匹的獸身連羈絆神魂的力量都沒有。

這一等又是數不盡的千年過去了，小魚厭倦了等待，也平息了內心的憤怒和不甘，隱遁于冥海中再也沒有在人間出現過。

見證了洪荒萬族的繁衍，見證了人族的崛起。

這便是當初鯤一出世，為何天道會跌入人間因果輪迴的原因。

此時的小魚已經變成了天上地下的最大的那條魚，卻遲遲領悟不到化鵬的機緣，聽男人這樣一說，立刻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又過了很久，小魚知道了男人的身份，他想去質問男人，可是又無法離開人間。

沒有人知道鯤的來歷，只有鯤自己清楚。

鯤的屍體漂浮在血海之上，從裡到外被摧殘的觸目驚心，體外找不到一片完整的肌膚，體內血脈盡斷連骸骨都悉數粉碎，鮮血流逝殆盡染紅了整片海域。

這件事完成後，小魚等了很久也沒等來男人的承諾。

然而，就在玄武準備飛身帶著屬下離開的時候，忽然察覺到一股神秘詭異的劍意。

死前的那一刻，鯤放棄了抵抗，望向九天。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它殺死了鯤，令人間失去了一位至強的守護者。

「好，為了你我一定會努力變成大魚，再化鵬扶搖直上九天去找你。」

直到有一天，小魚察覺到了男人的氣息，立刻從沉睡中醒來。

玄武不捨得靈蛇和鯤同歸，一邊繼續重m.hetubook.com.com創鯤的身軀，一邊搶在鯤的神念所化的能量旋渦成型之前，從鯤的體內逃出。

在小魚成長的歲月中，見證了無數人間大因果。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道劍氣雖然重創了它，但是要把它殺死顯然還不夠。

今日女人再斬一蛇，卻是比八岐大蛇強大不知多少倍的玄武靈蛇。

「我叫南華，你是我一生的悟道修行所化，也是我一生的心血結晶。如果你能化鵬，我便可和天地同壽，也不必在躲躲藏藏的生活在天道之下。」

「破了玄武之相，你休想逃避天地大劫，也休想逃脫我的掌控。」

小魚在女人的手心中流出了眼淚，眼淚糯濕了女人的掌心。

這一劍斬斷的不僅僅是靈蛇的獸身，連同的它的神魂一同被劍氣斬斷。

「人道，謝流雲。」

小魚先天通靈，早已開啟神智，當下便以神念詢問：「變成大魚是不是就可以離開海水？」

「你以為只有你能給鯤化鵬的機緣？」

「不，變成鯤不可以，如果有天你能從鯤化為鯤鵬就可以了。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等你化鵬的那一天，就可以來虛空之上找我了。」

知道鯤再也無法化鵬的時候，女人心底湧出的不是失望，而是心疼。

此時男人早已因果纏身，小魚的因果成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小魚沒有要來化鵬的機緣，卻成功的將男人拉入了因果輪迴。

不管多少年，總之一切化為烏有。

「在你離開之前告訴我你的名字吧，將來我也好去找你。」小魚說道。

最初的人間只是一片汪洋，沒有游魚，和*圖*書沒有飛鳥，就連天空都是一片鴻蒙。

「我答應你。」女人點了點頭。

小魚很小，黑白兩色，晶瑩剔透柔弱無骨，被女人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小魚並非生命結晶，乃是女人一生道法修行所化，是謂道家先天陰陽魚。

「除了我沒有人可以讓鯤化鵬。」

神魂出竅，鯤的神魂開始向天空飛去，彷彿收到了某種力量的召喚。

鮮血染紅了海水，直接把無盡之海變成了一片血海。

在神魂徹底寂滅之前，鯤想起了那個在蒼穹之上的身影，即便相隔千萬年，依然是他心頭最珍貴的記憶銘刻。

「你敢！」

于東海海眼橫空出世，天地陰陽二氣立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小魚的戰力並不足以令男人忌憚，但是男人卻欠他一個承諾。

語畢，女人身形飛向宇宙虛空離開了人間。

「南華，你太讓我失望了！」

彷彿它的每一個念想，都能被劍意提前洞察。

就在靈蛇即將把他的神魂吞噬之前，上空忽然斬落一道混沌劍氣，恰好斬在靈蛇的七寸要害。

天道沒有責怪它，因為南華的出手改變了一切。

很久很久之前，她曾親手斬掉八岐大蛇的一個腦袋，並把自己所用的寶劍封在八岐大蛇體內，後來斬蛇劍被傲風所得。

在把小魚放入海中之前，女人親了親小魚，告訴小魚：「天空只適合飛鳥，不適合游魚，如果你想再回到我身邊，就努力變成一條大魚吧。」

直到有一天一個溫柔美麗的女人來到無盡之海海邊，親手放入了一條小魚。

……

「我是不是變成了鯤就可以飛上天空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