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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個公園，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擁在一起，也是第一次唱歌給她聽的公園。但文晸佑感覺此時兩人坐在這，中間一掌長短的距離，平時一個打鬧就能瞬間抹平，此時有如一道天塹似的，讓誰都沒法越過一丁點。

這麼嬌小的身子，這麼強的爆發力。這是文晸佑總是說金泰妍的話。

李洙英搖頭：「少來這套吧。我是發現了，估計這輩子你都不可能真是一個聽話的學生，卻比那些調皮淘氣的更可惡。」

文晸佑無奈看著李洙英：「老師，你何必這麼說呢？我什麼情況你還不知道嗎？」

文晸佑哪還笑得出來，趕忙跑著追上去：「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覺得很狗血，好像電視劇里……泰妍！」

金泰妍咬著嘴唇：「沒有意義了。因為你，我既不會被重視，也不會再有加入S.M的機會。」

李洙英哭笑不得，瞪著他說不話來。半響收起笑容，皺眉開口：「有人發現嗎？」

李洙英瞪著眼睛，指著文晸佑大叫：「呀！小子！你敢給我再說一遍，信不信我現在就動手教訓你？！」

文晸佑輕聲嘀咕：「那已經去了，還能怎麼辦……」

當文晸佑回到SW的時候，所有人都表情怪異看著他。文晸佑腦子一轉，就明白了癥結。當先去找李洙英。果然，見到文晸佑的一瞬間就臉和-圖-書色難看，問出了這一句。

太年輕，感情佔據了兩人的全部。不由自主的，或者是主動的。他們沒有能力和經驗面對所有有可能侵佔感情的一切問題。也因為初戀，讓他們懂得了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感情存在。你還有許多許多的事要面對，要經歷。

金泰妍側過身面對他：「你的左右手都不可能完全一樣，得到的重視也分程度的。是不是不如你，就算不被重視？」

文晸佑躲閃地看著李洙英：「您……您弟弟。」

兩人的嗓音好天賦體現出來了。噴水池還在嘩嘩地響著，可是兩人說話對方都清晰聽得見。突然之間，噴泉慢慢熄滅，也許是故障，也許是間歇。可是明明沒有什麼可以擾亂兩人的聲音了，此時兩人卻沒話說。

「你說過好多遍了，自己不覺得累嗎？」

「你如果也是這樣，為什麼不離開？」金泰妍轉頭看著文晸佑，面容平靜詢問。

文晸佑的性格，多少帶有一點不信邪和偏執。否則也不會離家出走，哪怕頭破血流都不悔。所以失笑坐過去一點，想要縮短這個其實只要誰主動就能打破的屏障，但金泰妍這個往日的小可憐，給出的反應讓文晸佑意識到，還是他把問題看簡單了。

文晸佑下意識退開一下，手撓著後背：「就……就不用了吧和_圖_書？您的教訓我扛得住，但是教訓的方式坦白說，有點另類了。」

文晸佑一頓，沉默著回身，又重新退回到剛剛的距離：「你先進入再說吧。還不是S.M的練習生，就這麼急著替公司挖人？」

文晸佑微微皺眉，半響輕笑：「何必這麼在意呢？哪怕做了公司練習生，就表示一定會受重視？如果不被重視，為什麼還要有歸屬感？在我眼裡，出道之前的練習生，應該和放寒假去補習班的補習生一樣。交錢學技能，僅此而已。」

文晸佑趕忙搖頭：「沒有了，就只有他知道。」

文晸佑摸摸下巴，忍著笑開口：「泰妍啊，我……」

「你去哪了？」

兩個極端的結果，都因為同一種原因。因為純，所以才讓人最念念不忘。但也因為純，純的讓人不忍碰觸的那段美好，它同時，也是最脆弱的。就好像一塊掉了皮的嫩肉一樣，看起來很嫩，甚至是整個身體最嫩的部分。可卻也是毫無遮掩沒有任何防護能力的部分。輕輕一碰，就會疼得難以承受。

「Mo？！」

文晸佑看著李洙英，眯起笑眼：「我去學校……」

「清楚你還去？！」

但是指的是嗓音，不是別的。因為金泰妍嬌小的身子沒什麼反轉，力氣真的很小。可是就在剛剛，文晸佑很努力地要挽留她，居然還是被她用力掙和*圖*書脫。

文晸佑面容平靜：「難道我公司在S.M下一站，我要提前下車走回去？」

文晸佑失笑：「你到底在乎的是什麼？是被重視的感覺還是因為S.M的名頭？」

「那電話呢？！你主動給我打過幾次？！簡訊主動給我發過幾次？！」

李洙英抬手比劃一下，文晸佑朝後一躲，憨笑看著李洙英。李洙英無力指著他，沉默半響，靠在椅背上。

文晸佑一愣，搖頭開口：「我是屬於被重視的那一類。」

「哎西！」

李洙英板起臉：「我當然知道，但好像是你有點忘記了。你怎麼當上練習生，怎麼加入的公司，你家裡給你提的條件，是不是都隨著你頭上的傷疤愈合就隨著傷口掩埋了？我瞞著你的身份是為了避免別人的覬覦嗎？你自己不清楚？！」

金泰妍攥著拳頭，瞪著文晸佑：「你的公司哪怕連名字都不說，做地鐵都要我先下車！！」

李洙英回身就要找趁手的工具，文晸佑趕忙上前將他抱住：「我錯了老師！我錯了！真的！」

「你真的不能加入S.M嗎？」輕輕推開他的手，金泰妍開口詢問，卻是低著頭視線也不看他。

沉默許久，金泰妍胸口慢慢平復剛剛的激烈起伏，吸了一口氣，轉身慢慢離開。這次沒有過於情緒化的凌亂步伐，卻依舊有著堅持。文晸佑伸手要再次挽留，和_圖_書只是沉默一下，轉身和她背對離開。既然是兩個方向，自然漸行漸遠。一掌變成五米，五米變成百米。最終，各自朝著各自的目標走去。

李洙英沉吟一下，笑著招手。文晸佑疑惑過去，李洙英揪過他照著後背一通拍。

「那你告訴過我嗎？！」

文晸佑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試探著朝一邊退去。被李洙英瞪了一眼，趕忙停住腳步。笑容依舊陽光燦爛。李洙英被文晸佑弄得一點脾氣沒有，最終還是無奈笑出來。文晸佑也重新回到沙發上，正襟危坐，一副小學生的摸樣。

金泰妍沒有說什麼，頭垂得更低。

文晸佑靦腆行禮：「是是，讓您費心了。」

文晸佑笑容慢慢收起，看著倔強背對自己走著的金泰妍，突然開口：「那麼想做練習生，一定要我和你進S.M？」

文晸佑摸摸鼻子，輕聲開口：「我去參加S.M選拔賽了。」

文晸佑瞪大眼睛，掙扎卻掙扎不開：「您怎麼還打……老師您能別這樣嗎？會不會打人啊？！」

李洙英一頓，呵呵笑著：「背著我想跳槽？聲帶一好就攀高枝啊。果然，人都是往高處走的。」

李洙英一愣，不動聲色地點頭：「還有呢？」

文晸佑搖頭：「一定要求我如何，我已經是練習生了。你來我公司，我保證你真的會受重視。」

「說了好多遍你在意了嗎？你在和圖書意的話我還會說很多遍？！」

金泰妍忿忿轉身，此時已經不是一掌的距離，而是隔著一個噴水池：「那你為什麼不能？甚至我被用來威脅你都可以不在意？」

結果實在沒忍住，努力想營造的表情，卻還是噗嗤一聲笑出來。哪怕趕忙轉頭擺手，這種態度也讓金泰妍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

文晸佑摸摸鼻子，輕咳一聲：「清楚。」

之後轉身就走，一點停留都沒有。

然而文晸佑的抗拒終究是無用的，本來也許是不用再打的氣氛，偏偏提起已經被人知道了身份，還是李洙英態度很複雜的親弟弟，這頓打，是註定的了。

初戀往往都會無疾而終。一百對初戀男女，有九十九對最終不可能在一起。卻每個人最記憶猶新的都是初戀。為什麼？因為初戀是每個人人生中最純最美好的戀情。它是真的真的不夾雜任何東西的甜美。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金泰妍接話接的很快，好像就等著他似的。

將李洙英半攙扶半推著坐在老闆椅上，文晸佑恭恭敬敬行禮：「我錯了老師，原諒我一次。以後不會了。」

「如果重視，會被用來威脅別人嗎？」眯起笑眼，說出的話，卻已經有些直白了。

其實這樣就好了，文晸佑就怕她不說。

「你敢說謊，我就會對你禁足。想好再回答。」李洙英對他還能不了解？那有點開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