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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這小子的身體和心理素質也真夠嚇人的，明明只是個普通人，卻敢和修仙者肉搏——雖然是身受重傷，受到法則壓制的修仙者，也夠厲害的！」

郝警官的出現，讓楚歌稍稍安心了一些，有種「地球還在轉動，一切正常」的感覺。

他又恢復了和藹可親的居家胖老頭造型，誰能想到在薄皮大餡十八個褶兒的包子臉下面，隱藏著一頭銀背大猩猩呢？

正在迷茫，耳邊又傳來一些模模糊糊的聲音。

還有一些白大褂和穿防疫服的人，手持各種儀器，在花壇和綠化帶里掃描著。

「是的，過去十幾年間，聯盟是組織過一批通俗文化和娛樂產業界人士，讓他們以『靈氣復甦』為主題，創作了大量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文藝作品，包括你說的網路小說——用這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讓全體地球公民都在潛移默化中，接受『靈氣復甦』的基本概念，寓教於樂嘛，現在看來，效果還是可以的。」

楚歌愣了好一會兒，聲音依舊不斷傳來，他能很明顯分辨出兩種聲音的不同——曹大爺和姜大夫的對話，是他用耳朵聽到的，而這些震驚他運氣好、神經粗大不怕痛的「聲音」，不像是從嘴裏說出來，倒像是別人的ｍ.ｈetuｂｏok.com•cｏm「心聲」，被他直接……感知到？

深吸一口氣，還是算了，一方面他尊老愛幼，另一方面，他估計自己打不過曹大爺。

楚歌胡思亂想。

然後，這些「心底的驚嘆」都化作小小的金色光點，散落到他的四肢百骸之間，如雨露甘霖，滋潤萬物。

「是啊，誰都不知道世界究竟會變成什麼樣。」

電力局的工作人員正給街坊們解釋，老小區，電路老化，年久失修，用電高峰的瞬間負荷太大，變電箱一下子就炸了，沒事沒事，大家放心，很快就能修好。

楚歌盯著曹大爺看了半天，可憐兮兮道：「如果我記得，你們是不是就要清除我的記憶——就像科幻電影里那樣，拿根小棍棍，『咔嚓』一聲，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聽老隊長說，他竟然能頂著『先天罡氣』前進，對普通人來說，那要承受多大的痛苦，簡直是個怪物！」

楚歌：「……」

「哎呦，你瞧大爺這記性，你要不提，這茬我還忘了。」

當然，「心聲」非常模糊，就像是從颶風或者深海中傳來的嘰嘰喳喳，干擾稍微強一點，就什麼都聽不到了。

「這又是什麼情況？」

街坊鄰居根本不信https://m.hetubook.com.com，騙誰呢，線路老化導致的火災爆炸，來這麼多警察和「黑夾克」？肯定是有人要偷變電箱里的零件去賣錢，鬧出了人命。

「運氣好，小夥子運氣太好了，距離爆炸這麼近都沒事，還有那柄血刀，險之又險擦著他的頭髮，從腦袋上飛過去，釘進樹榦里去了，一點都沒碰到他，卻把整顆大樹活活吸干，真夠嚇人的！」

「小夥子運氣好，福大命大，應該去買彩票。」

緊接著，波紋就化作閃閃發亮的星芒，如同小小的金色螢火蟲，在他體內亂竄，融入他的血脈、經絡和肌肉之中，帶給他前所未有的舒暢和溫暖。

等等，這些聲音不是耳朵「聽」到，而是直接呈現在他的腦海中，像是斑斑駁駁，支離破碎的波紋。

這也很好理解，畢竟全體地球公民都要團結一心，和修仙者還有魔法師決一死戰嘛！

楚歌扶著腦袋，「怎麼聽著這麼玄乎，像是科幻小說和電影里的內容，我看過好幾本靈氣復甦題材的網路小說，還有電影和遊戲，包括八點檔肥皂劇，都和曹大爺你說的差不多。」

曹大爺一拍腦袋，把他那支身經百戰的手電筒舉起來，對準楚歌，「小楚，你看，大爺的手電筒裏hｔｔｐs://m•hｅtuｂｏoｋ.ｃom.coｍ面有個好東西，你集中注意力，盯著燈泡看，盯緊了。」

楚歌眼尖，認出其中一位警察是社區派出所的郝警官，還有幾個大爺大媽，也常來姐妹餛飩店吃飯。

接下去，是好幾個不同的聲音。

曹大爺說，「你看，正因為你看多了小說，玩多了遊戲，真遇到事兒，才能臨危不懼，見義勇為，激斗修仙者。」

他想到夢中那頭不知名的怪獸，就能吞噬別人的震撼和崇拜，轉化成最純粹的力量。

曹大爺嘆了口氣，表情也變得嚴肅和深沉起來，「反正，時代不同了，從今往後，地球上的靈氣指數會越來越高，氣候和環境還會繼續變化，有可能湧現出更多的修仙者，超能力，魔法師，包括天使、惡魔、大羅金仙和魑魅魍魎等等神話中的生物，甚至有朝一日，發現更加熱鬧的宇宙，和星空異族還有宇宙文明接觸——最終，人類文明將被『靈氣』這種鬼玩意帶往何方，逼成什麼樣？誰知道呢！」

他忍不住呻|吟一聲，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楚歌一想也是。

楚歌只覺得嗓子眼裡堵著什麼東西就是吐不出來。

「你小子可以，心理素質不錯！」

「哈哈，大爺和你鬧著玩呢，開個小玩笑，活躍一下氣氛。」ｍ•hｅtｕｂｏoｋ.cｏm.coｍ

楚歌心想，當時場面這麼驚險嗎，他怎麼記得閃電直衝眉心而來，嚇得他靈魂出竅，下意識伸手一擋……咦，手腕上的小珠子呢，怎麼不見了？

楚歌不知該說什麼好，接受了十九年的唯物主義教育頑強掙扎著，「真有修仙者，那，那世界會變成啥樣啊？」

曹大爺朝楚歌翹起了拇指，指著帳篷和警戒線外面探頭探腦的街坊鄰居，解釋道，「放心吧，沒有『消除記憶』這種事，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信息時代！這麼多圍觀群眾看著，照片和視頻早就在各種論壇、朋友圈和社交軟體上滿天飛，未必我們還能把全城甚至全世界老百姓的記憶都清除了？」

四周還拉起了警戒線，警戒線外面站著警察和電力局的工作人員，還有早起的街坊鄰居，主要是大爺大媽們，探頭探腦，議論紛紛。

「為什麼別人在心裏對我『震驚』一下，我就感覺舒服和強大一些，別人越是震驚，我越是舒服和強大？」

而且，從非常協會推出《地球無雙》來看，聯盟也沒想隱瞞，而是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一點點讓民眾接受。

身下這台醫療器械——姑且稱之為「醫療艙」吧，擺放在一頂銀白色的充氣帳篷里，順著透明門帘往外看，自己還待在小區一角，外和_圖_書面站滿了穿黑色軍用夾克，神色精悍，三更半夜都戴著大墨鏡嚇唬人的傢伙，那氣質，不是特種兵就是殺手，反正比曹大爺那種「小區保安老大爺」的造型，精神多了。

似乎很多人在議論他。

「小楚，你醒啦，還記得剛才的事情嗎？」曹大爺的胖臉湊上來。

「所以，都是真的？」

他的血肉像是久旱而皸裂的大地，如饑似渴地吸收著金色光點。

「……」

大量熱巧克力般的粘稠液體從身上滑落，露出嬌嫩如嬰兒般的皮膚，真奇怪，他記得自己和修仙者肉搏時，應該受了不少割傷和擦傷，怎麼一點兒都不疼，也感覺不到傷口，反而有種肌肉充盈，躍躍欲試的衝動。

噎了半天，發現一旦接受了這樣的設定，也挺合理的。

曹大爺收回手電筒，笑眯眯道，「是不是覺得哈哈一樂之後，整個人都放鬆了，一點兒都不緊張？」

「我有點暈。」

楚歌很憂鬱地盯著曹大爺，挺想打老頭一頓的。

這年頭，一男一女在飯桌上親個嘴，保不齊第二天視頻就傳遍全球，被幾億人評頭論足，「靈氣復甦」這麼大的事，不可能徹底封鎖。

幾十枚小光點在他腦中翩翩起舞，彷彿夢境重現，有那麼一瞬間，楚歌甚至能清晰「看」到自己的大腦血管分佈，好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