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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狠狠跌在地上，左手已經疼得感覺不到，但終究恢復了自由。

高明鬆了口氣，忍不住又啜泣起來。

高明像是油鍋里的活魚一樣，胡亂撲騰，劇烈顫抖著，聲嘶力竭地喊叫：「洪叔叔，話不能這麼說，我們只是叫小飛去喝酒，大家尋開心而已，是他主動把對方打得頭破血流，學校開除他，我們也沒辦法，這不能怪我們，我，我真是把小飛當成最好的兄弟來看待，我和小飛，是，簡直是親兄弟啊，洪叔叔！」

高明尖叫，「不要，洪叔叔，我是小飛最好的朋友，我們兩個的關係就像親兄弟一樣，看在小飛的面子上，不要！

接著，洪磊拿起一支小型的火焰噴射槍，對著釘子的尾部，耐心加熱起來。

「如果他不去八中，也就不會遇到什麼『八中的老大』，他不遇到『八中的老大』，自然也不會認識什麼謝俊武，他不認識謝俊武，就不會經常去垃圾街那邊廝混，就不會被人盯上，命喪黃泉。

先是一陣慘叫。

「你撒謊，我知道小飛，就算他有一萬個缺點，但向來敢作敢當，如果真是他打的人，他回到家之後，不會是躲躲閃閃的態度。」

隨後是鮮血狂飆，骨骼碎裂，細細研磨的聲音。

「對，沒錯，就是這樣，我把周家的地址告訴您，冤有頭，債有主，無論您找周天瑞還是謝俊武都可以，我是無辜的，整件事和我沒有絲毫關係啊，洪叔叔！」高明被自己的鼻涕嗆m.hetubook.com.com住，大聲咳嗽起來。

洪磊面無表情道，「我們家小飛原本是個很聽話，很聰明的好孩子，雖然家裡條件艱苦，但他的學習成績還是很不錯的，費了千辛萬苦才考上二中。

洪磊面無表情，刀光一閃，高明身上的鎖鏈，竟然無聲無息，齊刷刷地斷裂。

「我知道，我會去找他們的。」

「我錯了，洪叔叔，你饒了我吧，我說，我什麼都說！」

洪磊將裹挾著電鑽，鏈鋸，射釘槍和高溫噴燈的黑色手臂，朝高明伸過來，電焊面具下，他臉上浮現出了慈父的笑容「下去告訴小飛一聲，所有直接和間接害死他的人，爸爸都會一個一個，找到他們的。」

洪磊的軀體畸形膨脹，無數黑色黏液從毛孔中滲透出來，像是渾身上下長滿了觸手，這些觸手將四面八方的維修工具和殺戮機械都牽扯過來，和身體融合到了一起，令洪磊變成一頭半人半機械的怪物。

「……是謝俊武，還有周天瑞！」

「叔求你件事，你下去陪小飛吧？」洪磊道。

「你去找他們報仇，我不會說出去的，我我我，我和小飛是親兄弟，現在小飛沒了，我代替他，把您當成爸爸一樣孝順好不好？爸爸，不要！」

高明瞪大眼睛：「什麼？」

高明瘋狂顫抖，像是盪鞦韆一樣躲閃。

「啊，啊啊啊啊啊！」

「別動。」

「你，你要幹什麼，啊！」高明慘叫。

「有錯！」和-圖-書

「高明啊……」身後傳來洪磊虛弱的聲音。

「噹啷！」

「我了解小飛，他不會為錢幫人頂罪的。」洪磊深吸一口氣，竭力克制呼吸中的顫音，平靜道。

洪磊話鋒一轉，繼續道，「小飛的死，你也有責任的吧？」

洪磊沉聲道，「你告訴我，一年前在酒吧里，究竟是誰下重手把對方打傷，又要我兒子頂罪，害我兒子被學校開除，間接害死了他？」

洪磊笑笑，上前，觀察高明腫脹到扭曲變形的手掌。

「所以，我思來想去，整件事都因為一年前的那晚，你們叫他出去喝酒，還在酒吧里鬧事鬥毆引起的，這樣說來，小飛是你們害死的，沒錯吧？」

鮮紅的燈光打在牆上，映照出一個不斷膨脹的扭曲身影。

高明強忍心底的恐懼、憤怒和狂喜，忙不迭點頭：「真的，當然是真的，別人都在利用小飛，只有我和小飛是肝膽相照的好兄弟，親兄弟！」

「周天瑞的媽媽是法官，家裡管得很嚴，這件事要是曝光，他就死定了，所以他苦苦哀求小飛幫忙，還許諾給小飛一大筆錢，後面就是他們兩個的私下交易，我不知道，啊啊，我真的不知道，別燒了，我的手爛了，爛了！」

隨後，他工作台上抄起一把自己用彈簧鋼打造的大砍刀，走到高明面前，高高舉起。

「嘩啦嘩啦」，大門同樣被鐵鏈纏住，他只剩下右手完好無損，一圈圈解開來，把他的指甲都快折斷。

高明這和圖書時候才發現，電焊面具的正中央，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黑色閃電的標誌。

「一個市議員的兒子，去地下黑網吧？」洪磊皺眉。

「不是為了錢，是講義氣，小飛這個人最講義氣了，他為了留在我們這個小團體裏面，什麼都肯做的！」高明痛哭流涕。

「他們經常去『瘋貓網吧』，是一個地下黑網吧，在花園東路那邊。」高明飛快道。

最後幾根黑色觸手，把電焊面具粘了過來，牢牢鑲嵌在極度扭曲的臉上。

「那不是普通網吧，好像採用了最先進的虛擬技術，和一些藥物配合使用，獲得比現實更加刺|激的感受，我試過兩次，很容易上癮的！」

「所以，一切都是這個周天瑞引起的。」

「一年前，你們在酒吧打架鬥毆，把別人的鼻樑骨都打斷了，學校追究責任，你們這些富家子弟仗著家裡的權勢，全都安然無恙，卻把我們家小飛交出去頂罪，結果，他被二中開除，不得已，去了全市最差勁的第八中學。

「不過，就算你不是真兇，也是幫凶之一。」

「不是我害死小飛的，是周天瑞，是謝俊武，是那些混賬王八蛋。

七枚釘子，很快被加熱到數百度的高溫，高明的手掌裏面傳來「吱吱」的聲音，焦香四溢。

洪磊盯著高明看了半天，點頭道：「好，我相信你。」

洪磊總結道，「如果他不去拍人家女孩子的屁股，我們家小飛就不會死。」

最後，是酣暢淋漓的狂笑，笑和_圖_書得無比癲狂，無比喜悅，無比滿足。

然後是沉重的喘息和悶悶的啜泣。

電鑽和鏈鋸都被黑色黏液附著到了洪磊的手臂上，他的拳頭像是一枚醜陋的機械流星錘，發出飢腸轆轆的噪音。

而是另一堵被砌死，長滿了青苔的牆壁。

他的心涼了半截。

「結果，到了二中之後，你們這幫富家子弟就把他拉攏過去，整天帶他吃喝玩樂，他從小吃夠了苦，哪裡抵擋得住你們的糖衣炮彈？

「但一年前，你們卻經常混在一起，是豬朋狗友。」

高明終於解開鎖鏈，狠狠拉開大門。

「啊，啊啊啊啊啊！」

「你沒騙我，你真是小飛最好的朋友，你們兩個的感情，好得像親兄弟一樣？」洪磊眼神直勾勾地問。

高明渾身一顫，勉強回應：「我，我在這裏，洪叔叔。」

洪磊在筆記本上，記下周天瑞和謝俊武的名字，聯繫方式以及經常出沒的地方。

高明嚎啕大哭，「的確不是小飛動的手，是周天瑞，那天就是周天瑞過生日，我們才去酒吧慶祝，結果周天瑞喝醉了，拍了鄰桌一個小姑娘的屁股，雙方就打了起來，黑燈瞎火也沒看清楚，周天瑞用酒瓶打爆了鄰桌一個傢伙的鼻樑骨。

卻是洪磊伸出兩根手指，摳進他的血肉，硬生生將釘子拔出一半。

七枚釘子，全都拔出一半，疼得高明快要昏厥過去。

大門後面不是出路。

高明欲言又止。

高明愣了一下，試探性挪了兩步，見洪磊並不阻止httｐs://ｗｗw.ｈｅtｕboｏk•com•ｃｏm，急忙奔向大門。

高明屎尿齊流，歇斯底里地叫道。

砍刀落地，洪磊像是耗盡了力氣，倒退幾步，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抱著腦袋，悶悶哭起來。

「小飛一個人在下面怪孤單的，叔還有事沒做完，不能下去陪他，既然你們是最好的朋友，好得像親兄弟一樣，你代替叔，先下去陪陪他吧，叔求你了。」洪磊哀求道。

「不要，洪叔……啊……啊啊啊啊啊……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洪磊緩緩點頭：「那麼，在哪裡可以找到這個謝俊武呢？」

高明回頭，心跳驟停。

他，他究竟看到了什麼啊！

他在心底破口大罵，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夢魘般的地方，再找大隊人馬來抓住這個老瘋子。

高明尖叫，「我知道的就這麼多，洪叔叔，你饒了我吧，我和這件事無關，謝俊武才是真兇，而且這小子仗勢欺人，為非作歹，不知道禍害多少姑娘了，你去找他，為民除害，我沒意見，我不會說出去的，絕不會！」

「你剛才說，謝俊武看上了我們家小飛年紀小，講義氣，夠拚命，我想，你們這些富家子弟也是一樣吧，你們從沒把小飛當成兄弟，只不過利用我們家小飛，把他當成打手，傻乎乎幫你們衝鋒陷陣。

洪磊淡淡道，「要不然，我就不是燒你的手，而是眼珠和舌頭。」

高明身子一僵，瞪大眼睛：「開，開什麼玩笑，我都很久沒見到小飛了啊！」

「滋滋滋滋滋！」

「開什麼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