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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麼要想，那和我有什麼關係？」她搶聲道。

雷隊長失笑，「特警也是人，要吃五穀雜糧，偶爾也會生個小毛小病。」

「那就不要說了。」葉楓很不禮貌地打斷了他，把頭扭向一邊，腰挺得筆直。

葉楓耷拉著眼皮，看著幾處針眼，點點頭，「確實是。」她抬起頭，打量著雷隊長，「你們做特警的怎麼也會生病？」

他的眼神漸漸有些情緒不太分明，身子一緊，忙低下眼帘，「不要胡鬧，額頭還燙著呢！」

那藥液才吊了半瓶。

「哎喲！」她忍不住痛呼一聲，低頭一看，手背又出血了，不過，這次似乎是成功了，護士長長地吁了口氣，她也吁了口氣。

「哦！」雷隊長語音拖得很長，「那是我理解有錯誤，呵呵，我曾經以為華城的邊城總經理是……」

保姆認得夏奕陽，點點頭，扶了葉楓上樓。葉楓在進房間時回了下頭，迎上夏奕陽抑制的視線，咬了咬唇。

「早呢，六點剛過。來，喝粥！」夏奕陽走過來，把碗放在她面前，摸摸她的額頭，還有熱度。

「那誰說了算？」嘴唇有點乾燥，話又說多了，她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幾下唇瓣。

她和雷隊長後來又見過一面，在她回北京之後，由婁洋陪著去的。她遇襲的事全部由特警處理，當地公安部門沒有插手。那個歹徒被抓之後，精神就崩潰了，現在關押在精神病院，據說已經認不得家人了。雷隊長把調查的情況向他們介紹了下，www.hetubook.com.com問葉楓還有沒有其他要求。其實遇到這樣的事，沒丟命就算幸運，還能說什麼呢？

「阿姨要準備晚餐，沒空照顧你，我就代勞了。」他理所當然地看著她，臉上是一抹淡得幾乎看不出的笑意。

葉楓不是很願意重溫遇襲這件事的，心裏恐懼是一面，另一面就是從這件事，會想到和夏奕陽沒有聯繫的那二十六天，然後是在夏奕陽公寓，他冰冷而又漠然的表情……

「呃，你怎麼找到的？」夏奕陽一腦門的汗，離她這麼近，她都能聽到他的心跳聲有多急促。

「阿姨給她熬點粥，二個小時后，她還得吃兩粒消炎藥。粥不能太稠，不然她會說是爛飯，不肯吃的。」

她沒有推開他擱在她腰間的那隻手。

葉楓輕抽一口冷氣。

那護士還挺頑強，「不，我可以的。」

「只是感冒，麻煩阿姨先送她上樓去休息。」夏奕陽說道。

夏奕陽微微一笑，溫柔地瞥了瞥二樓那扇半掩的房間，「我們認識很久了。」

「我曾經想找過你，一直猶豫不決，現在看來沒有必要了。」雷隊長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有些複雜，彷彿莫測高深。

以為夏奕陽要走，卻看到他站在廚房門口。

醫院的走廊，總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懾寒感，葉楓樓上樓下的跑了幾圈，看著別的病人不是有人抬，就是有人攙，有人陪的，她孤單單一個人，不自覺都生出了幾份凄涼感，越發覺得頭更燙了。https://m.hetubook.com.com

「男朋友怎麼沒有來陪你？」

她閉上眼，不知為了什麼，心裏面像淋了場雨，溫柔而又清涼的雨絲，將她乾澀的心田，澆得濕漉漉的。

偏偏給她輸液的是個實習護士，可能是緊張，扎針時怎麼也扎不到筋，一隻手扎了三個針眼，換另一隻手，葉楓都快哭了，想說換個人來，可看著小護士急得滿頭冒汗、臉通紅，只能忍痛讓她繼續把自己當小白鼠使喚。

同樣是病人，她灰頭土臉的，雷隊長依然精神矍鑠，一雙冷眸犀利逼人。

她本能地否認，「我沒男朋友。」

她瞬間閃了神，好像還住在他的公寓，睡得迷糊時，被他叫起來去上班。「幾點了？」一開口，發現嗓子真的有點沙啞。

「很不容易呀！」剛正不阿的雷隊長同情地彎起嘴角。

「台里有車接送，我的車技不好。」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抬頭看看輸液瓶，藥液滴得真慢。

她預感到他要說什麼，她不想聽，她要阻止他。

冷，也困，全身的皮膚疼，頭也疼，眼睛也疼，心也疼……好像哪裡都不好受。輸液室的椅子又硬又臟，怎麼坐都不舒服。

「是和邊城有關嗎？」雖然在發燒，但葉楓意識還很清楚。

「我給他們丟臉了嗎？」葉楓驀地回頭，質問地瞪著雷隊長。

「什麼？」她看出他像是有話要問。

她沒力氣招呼他，下了車揮揮手就要道別。他隨著她一同走了進去，家裡只有保姆在。保姆聞和*圖*書著兩人身上的消毒水味，一驚。

「哪有？」她伸出手摸模，又摸了摸他的，「不都一樣嗎？」

「他的犯罪事實，我們都已掌握，只等在審理時，一一核實，沒想到他會死在法庭上。死無對證，一切都成空。那些已經不算什麼秘密，但知道的人並不多。葉楓，邊向軍逃往國外后，他們家被抄家，所有的財產被沒收。邊城在華城的那百分之二十的原始股份是哪來的，那不是很小的數目，你有想過嗎？」

旁邊輸液的人有些看不下去了，「姑娘，我看你需要休息會，讓你的同事幫個忙吧！」

雷隊長看得忍俊不禁，「你現在怎樣？自己開車上班？」

是的，他的舌頭像一縷清涼的風，她的像一團火。當火遇上風，所有的記憶都被點燃了。

保姆覺著這不是久不久的事，好像在同一個鍋里吃過飯似的。但這話她是不會說出口的。

「離邊城遠點。姚華那個女人做生意不是很上道，難保不出事，一旦出事，必然會牽扯到別的方面。葉楓，我只能言盡於此，你慎重考慮。我還有別的事，先走了。」說完，雷隊長直接把針頭撥掉。

「假公濟私。」她又打了個冷戰。

「那些人真沒醫德，也不保護病人的隱私。」她嘀咕。

她輕蹙著眉，不理他的調侃，「謝謝，你回去吧，我好多了。」

「不要硬撐，不行請兩天假好了。」他已看過病歷，看到醫生把開的葯劃去，改成輸液，必然是她要求的。

「今天我請了假。」雷和*圖*書隊長回答得很認真。

「你今天沒執行任務呀？」說完，才覺著這個問題有點白痴，輕輕嘆了口氣。

「我是出示了記者證，人家才肯理我的。」

葉楓也沒辯解，拿了處方去划價、拿葯。

「哦，你是老師。」醫生瞭然地閉了閉眼，「行，那就輸液。」

沒等她明白過來，他已經一把拉過了她，吻上了她的唇，急躁的舌頭狂亂地擠開了她的牙床，肆意地在她的口中攪拌、吮吸，「現在知道了吧？」

葉楓朝見義勇為的人投去楚楚可憐的一瞥，發現是一位不算熟的熟人。

輸好液，他開車送她回家。

雷隊長摸摸下巴，眯起眼，「你遇襲，應該是當地公安部門負責調查的，但因為你是蘇曉岑書記的女兒，又在青台升級為直轄市的時段，所以出動了最高級別的特警。葉楓，我非常尊重你父母。當你決定什麼事的時候，也應該考慮下你父母的處境。」

「我們以前是。」在雷隊的面前，除了老實坦白，似乎什麼也瞞不了的。她有點無力。

不是不怨恨的，不是不失落的。

她愣了愣，突然叫了起來，「你怎麼上來了？」

「其實這件事，我沒有立場說的。」

他側了下身，伸開手臂，將她半擁在懷裡，「睡吧，我看著藥液呢！」

他不動聲色地盯了她幾秒鐘，連異樣的表情都沒有，「我們現在在親近嗎？」

她擰了擰眉，樣子像不太贊同。

熱度燒得她已經像個小火爐，此刻，眼中也像有一團火，「我們已經不是可以和圖書這麼親近的關係。」

「你對她怎麼這麼了解？」保姆納悶了。

「又不是什麼大病，都是被你氣的。你來幹嗎？」嘴裏怨著，身子卻不由自主地向他那邊歪去。

「好不好，你說了不算。」他依然神色平靜，眼神清澈。

「還能怎麼找？」他氣喘吁吁地坐下，先看了看輸液管，接著把扎針的手握進掌心，小手冰涼，他直嘆氣，「問你，你又不會說實話，我把這附近的幾家醫院跑了個遍。」

葉楓睡得並不沉，門一被推開，她就醒了。房間里留著一盞淡淡的檯燈，燈光下，修長的身影從門外一直伸到她的床上。

雷隊長閉上眼睛，彷彿隔了一個世紀才緩緩睜開，「知道嗎，邊向軍那件案子也是我負責的！」

連稍微的矜持都沒有，手在半空中揮了幾下，緩緩落在他的後背，眼睛無助地眨了眨，慢慢閉上，整個身心都淪陷在他密密的親吻之中。

「我想輸液。」葉楓費力地咽了下口水，指指嗓子，「我是靠這個吃飯的，我想好得快點。」

保姆很快就下來了。

他嘆息，從濃密的睫毛下抬起眼，聲音低沉到暗啞，「需要我證明給你看？」

三十八度二，熱度不算高也不算低，扁桃體有一點點紅腫，也不嚴重，醫生拿過處方箋，淡漠地掃了眼葉楓，慢條斯理地說道：「給你開幾天的葯吧！」

她想地的腦子大概是燒傻了，不然分手的人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呢？

葉楓表情木木的沒有反應，直到眼前多出一座五指山，她才眨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