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你這口氣像是一個吃醋的小女人。」

窗帘剛透出一點白，她醒了，看到腰間擱著的修長的手臂，她眨了下眼，思緒一點點地往前推，她微微地動了下身子，他也醒了。

他除去她的衣裙，她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仍有些心慌意亂地按住他繼續前進的手。他固執地撥開了她的手，解開一切束縛，直到她如一個初生的嬰兒躍入他的眼帘。

他鬆開了她的手，她張開手掌，卻又像少了什麼。

「吃醋？我吃誰的醋？」迎面疾駛過來一輛車，沒有換燈，車燈晃得她眼睛睜不開，突然後面有人違章超車，生生地擦近她。她反射性地打了一下方向，隨即意識到操作有些過度，卻有人比她更快地一把替她握住了方向盤。

她的手插|進他茂密的烏髮之中，全身戰慄並低低抑抑地輕吟。

如果後悔，就留到以後吧！

「你是不是想吐？」她見過葉一州喝醉過，好像就是這種樣子。

「他還摸了胸……」

他如待千金難得的珍寶，謹慎輕微地一一吻遍後背，然後將她又放平，吻向膝蓋，吻向她最脆弱最敏感的部位，「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考慮不周到，才讓你痛，讓你怕，讓你恨……」

當他的強硬融入她的濕潤之時，她不禁閉上了眼睛。清爽而陽剛的純男性氣息像潮水般，隨著律動席捲而來，她無法抵抗，只能沉溺。

他的眼神一暗，如同深不可測的古潭。

「你知道外面幾點了嗎？」

「不要，小區外面好攔的士的。」她對這兒的情況非常熟和圖書悉。

兩個人呆在狹小的空間里，空氣流動得特別緩慢。「你妹妹什麼時候來北京？」她沒話找話說，瞟到他手按在胃部，微低著頭，很不舒服的樣子。

「你昨晚是故意喝醉的！」這不是一句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電梯上升得很慢，在第六層時停了一下，有一個中年女人好像上去串門，瞅瞅兩人，眼中流露出一星光芒，像是看到了什麼新奇的事。

「把陽台的窗子打開好了。」他走過去關上大門，落了鎖，然後去陽台開了窗。

她點頭，嘴一扁，委委屈屈，「還有膝蓋！」

她沒有跟過去，目光飛快地巡睃了一圈。不要特別表揚，一如既往的潔凈、整齊，和他的襯衣領口一樣。視線落在玄關處，以前，她的粉色碎花拖鞋就擱在這邊。現在這裏只有一雙男式的灰色拖鞋，是兩個人一起在超市買的。

她拖著他下車，急急地衝進電梯間，正好，電梯就停在低層。

蘆薈還擺放在陽台上，長得很茁壯，花盆換成了純白的，瓷色好像比以前的好，透著一片靜謐的溫暖。

那吻不輕不重，圍著脖頸密密地繞了一圈。當初的傷痕早已褪去，他卻吻得小心翼翼，生怕碰痛了她。

險情過後，他仍是沒有放開，只是鬆了力道，輕輕地覆在她的手上。此時，她的手仍是冰涼的，而他的手很溫暖，灼燙著她的皮膚，同時也灼燙著她的心。

他朝地伸過手來，還沒觸到她，她就像受驚的小動物一樣，滿臉潮|紅地一連退了幾步。

ｗwｗ.hｅtｕｂook.com.ｃｏm瘋了，她都聽到自己咽口水的聲音，慌亂地忙收回視線。「空氣……不太好。」

「找我有事？」

他蹙起眉，「我送你。」

葉楓深呼吸幾下，走到帕薩特駕駛座那邊，冷聲道：「下來。」

「葉楓，氣也氣過了，打也打過了，我們合好，好嗎？」

「我腦中從來不會有這樣的念頭，你哪有那樣乖？」

她驚出一身冷汗。

「門鑰匙呢？」

他輕輕地嘆了一聲，淡淡的熟悉的氣息一絲絲地侵襲而來，她聽到他們的呼吸聲，她的，和他的，混亂地交纏地一起，又彷彿有著驚人合拍的頻率。

他輕輕點了下頭，托著額頭，彷彿沒力氣說話了。

她自嘲地彎彎嘴角。

他總是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她反而覺得無地自容，不禁惱羞成怒。在心中沉澱多日的鬱悶一迸爆發，「為什麼我要聽你的？我們已經分手了，現在我對你毫無感覺，不喜歡你，討厭你。」

在分開近兩個月的午夜裡，這場久違的纏綿並不是一場暴風驟雨，更像是一曲纏綿悱惻的情歌，在安靜的午夜久久回蕩。

「我喜歡你。」

「你當我是什麼，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她很糾結，她很矛盾，但她不想推開他。

「我不要。」她揮了下手，上前推了他一把。他順勢將她拉進懷裡，緊緊地抱著眼睛紅紅的葉楓，任憑她在懷裡掙扎撕扯，就是沒有鬆手。

「幹嗎把門開著？」他終於出來了，白著一張臉，頭髮微濕，穿了件浴袍，那浴袍的領hetuｂｏok•cｏｍ•ｃｏm口敞得很大，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結實的胸肌都盡入眼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停下來，凌亂的被單下，兩個人的喘息聲由粗重漸漸變得緩和，她只覺著疲累至極，一句話也不想說，也沒力氣下去梳洗，由著他擁進懷中，不一會，她就睡熟了。

她剛看過，十點半。「不算太晚。」

「這不是書房和卧室的問題！」算她記仇，她無法忘記，那天，她一身的睡裙站在客廳里，懇求地要他解釋，渴望他的懷抱，而他卻冰冷地將她推開。

他可能看出她不是開玩笑，沒再說別的，叮囑道：「開慢點！」

她並沒有完全地迷惑，她清晰地知道他們此刻不可以做這樣親密的事。雖然他說合好，但她沒同意。哪能事事都聽他指揮？可是被他壓在身下，她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貼近迎合，身上的肌膚在他靈巧的手指上迅速升溫變得滾燙，一寸一寸如燎原的火勢在蔓延。

夜色如水。

下一刻他將她攔腰抱起，一陣短暫的暈眩之後，待她回過神時，身子已經躺在卧室的大床上。

「葉楓，我今天身體有點不舒服，沒辦法送你回去。這樣好嗎，我睡書房，你睡卧室。等天亮了，我立刻送你走。」

在柔軟的床鋪與他溫暖的懷抱之間，她悲哀地意識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懷念這一切。

餐廳的桌子上光潔如鏡，上面沒有筆記本也沒有書，茶几上的靠墊端莊地擺立著，她在時，它們都是東側西歪的。

他硬朗的臉部線條一僵，然後，他溫暖和*圖*書的唇瓣遊離到她的胸口，自下而上，一點點地攀升、吮吸、輕咬。

「你……」

「周日不是沒有直播嗎？」他湊近她的耳背，輕輕啄了一下，把她又拉過來，她的後背貼上他胸膛。「再睡會！」

看著四周熟悉的景物，不由地想起自己那天搬離的情景，心裏面微微泛起了几絲波瀾，幽怨地瞥了眼身邊的男人。

「我在開車。」她冷冷地睨他，覺得自己有點殘酷。

他倚著電梯牆壁，從包里拿出來，地接過，找出公寓大門的那把。

門一開，他像百米衝刺般衝進了洗手間，隨手關緊了門。

他抬頭看看她，「別鬧，你開車的水平我見識過。」

她的臉一下拉長了。

洗水間里沖水的聲音一遍又一遍，過了會，是嘩嘩的水流聲，他可能把她給忘了，直接洗澡了。

她感到呼吸有點困難，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提著口氣。他突然將她抱起，翻過身，吻落在她白皙的後背上，「那時這裏傷過嗎？」他啞聲問。

她感覺有些透不過氣來，心裏面沉甸甸的。拉開門，有聲音從對面的門縫中跑出，原來的住戶又搬回來了吧！

有很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在停車換擋時，她要輕輕地抽出自己的手，卻被他瞬間抓緊了。

他的眼神微微一沉：「那種心驚肉跳的日子我不想再經歷，我……」他突然緊咬嘴唇，臉色倏地發白。

她真想甩門揚長而去，可是她的腳卻像定在那兒了。「坐那邊去。」她搶下他的鑰匙，朝副駕駛座呶了下嘴。

他輕笑，「我很少和秦沛打交道，處ｈtｔps://wwｗ•ｈeｔubｏok•ｃｏｍ•cｏｍ過了才知道他挺仗義的，也很風趣。」

「我得走了。」她攥起手指，面朝大門。

她想就這樣走開，可是不說聲再見好像是不禮貌的。但是站在這兒，她又很不情願。不禁怨起自己為什麼要陪他上來呢，他吐在電梯或是客廳里，和她有關係嗎？

「她有沒告訴你要多注意身體？」她車技還是有一點進步，開得很平穩，只是情緒波動很大。

看著她全身緊繃的樣子，他有些悲傷地縮回手，示意她放輕鬆，疼惜地凝視著她，「我也無法原諒我那天的表現，完完全全是一個不可饒恕的混蛋。過來，我們坐下說話，我給你倒茶去。」

「國慶以後吧，說現在票不好買。來了，她會去找你的。」

「是嗎？我從沒發覺他有什麼優點，除了比較濫情、花心。你要是和他為伍，也會大享艷福的。」她很是不屑。

「不好！」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悄然滴在他的手背上。淚水那麼小，那麼孱弱，把這些日子說不出的委屈和怨懟碎成了一塊一塊，又粘貼起來。

理智嘩地一下褪盡，她放軟了身子。

他上電梯應該沒問題，她就不再充天使了。「你上去吧，我也回去了。」她把車鑰匙遞給他。

他並沒有急切地將她揉入自己的體內，甚至他還留著一盞光線柔和的檯燈。

終於，她將他平安地送到了小區的公寓樓下。

「她沒告訴我。」

一番折騰，她沒有力氣了，慢慢鬆懈下來，無力地伏在他的胸前。他放慢了呼吸，騰出一隻手撥開了她的衣領，輕柔地摸著她的脖頸，嘆了一聲，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