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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被你數落成這樣，可不想給他也留個壞印像。我來北京，有一半就是為他。」

「阿姨請坐！」夏奕陽先上前替蘇曉岑拉開椅子，接過外衣掛好，然後是吳鋒和秦阿姨，他一致換了招呼，隨葉楓喊「吳叔叔、秦阿姨」。

蘇曉岑一抬臂對著額頭就甩了一下，疼得葉楓直叫。

盈月發覺蘇曉岑的面容有些熟悉，想起來時，她不由地緊張起來，抓住葉楓的手，小小聲地說道：「嫂子，我挨著你坐。」

蘇曉岑破天荒沒有發火，反倒笑了，「是不是我要以有你這樣的女兒為豪？」

葉楓徹底傻眼了。他們現在……僵持中呀，早知道不替他講話了。

她搖搖手，「我不進去了，就在外面說。」

「本來就是呀！我這個官二代，沒打著你的旗號在外面作威作福，你不滿足嗎？何況我不只有你和爸，還有吳叔叔和秦阿姨疼呢，吳叔叔在北京那也是人物。」

「你……不是和我在生氣嗎？」她嚷道。

此刻，葉楓方才明白這家宴的真正意義。她和夏奕陽之間已經完全不是小兒女般的小情小愛，而是嚴格按照傳統路線，正式啟動官方程序。

「好！」夏奕陽整個神情一振，她話音剛落，他就接上了。「我現在就訂餐廳。阿姨住在哪家酒店？你什麼時候錄節目？」

葉楓真是意外了，要知道在葉一州面前，蘇曉岑可是百分百的小女人，喝個茶都要問：一州，你說我是唱綠茶還是喝紅茶？

「說是去國務院彙報工作，晚上在駐京辦事處開會，讓我過去吃晚飯。」

「反正我心裏有疙瘩，你別急著幫腔，好了，後天是周五，我事情辦得差不多了，你把他約出來，我們一塊吃晚飯。」

她想就是一個三人晚餐，不會怎麼正式，也沒換衣服，還是上班時的一身職業裝。上了夏奕陽的車，發覺他穿得比上直播台還要嚴謹，領帶是淺藍和*圖*書的底色上跳躍著一簇簇紅，她的眼睛花了一下，多看了他幾眼，頭髮一絲不亂，露出光潔的額頭。

葉楓憤怒地踢了他一腳。

「真是個大忙人，那你去吧，吃完飯就從那兒直接去台里上班，記住通知小於。」吳鋒叮囑道。

一連串的問題把她給問懵了，不等她回答，她就看見他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又一個號碼，語速平穩，看似鎮定，但她感覺他好像很緊張。

葉楓扁扁嘴，她真習慣了，從小到大，蘇曉岑陪她的時間都是硬擠出來的，工作永遠是蘇曉岑的重中之重。那次她發生意外，可能是第一次讓蘇曉岑扔下工作為她而來。

氣氛其實很輕鬆，彷彿這就是一次普通的家庭聚會。吳鋒問起盈月錄歌的事，盈月一一回答，蘇曉岑和秦阿姨好像也很感興趣，不時地插上幾句，盈月逐漸放開了。

「你別給我裝，你吳叔叔都和我說了。你一回國，就和他戀上了，是不是？」

「我接觸過了，大半夜的和其他女人在床上抱一塊。」蘇曉岑沒好氣地說道。

「他才不是壞男人，你和他接觸后，就知道他有多好……」從眼帘下方悄悄打量著蘇曉岑，聲音越說越低。

「媽，」葉楓脹紅著臉，跳了起來，「你不要用這種質疑的語氣講他，做你的女兒很好嗎？你哪一次參加過我的家長會，你哪一次陪我逛過街？和你一起吃飯都要受時間限制，每次都令我很緊張！我心裏面有委屈的時候，都不能找你哭訴，因為你總在忙。不是人人都是勢利眼，巴望著沾你的光少奮鬥多少年的。他已有的成就，是他努力得來的，不是靠誰誰，即使以後我和他在一起，他尊重你，是因為你是我的媽媽，不是因為你是某某書記。」

門鈴按了好一會，門才開了，他衣冠整齊，神清氣爽，好像睡得很好。她昨晚在床上翻來覆去，和-圖-書一夜都沒什麼合眼。

蘇曉岑還問了盈月家中的情況，還有她媽媽身體怎樣之類的家常話。

葉楓覺得蹊蹺，收了線立刻給吳鋒打電話，吳鋒剛從青台回來不久，對敵情應該有點了解。

她一口氣差點背過去，母女還是有靈犀的，「蘇書記，你這話從何問起？」她轉了轉眼睛。

盈月也來了，一身簇新的秋裙，看到她開心地咧開嘴。接著，吳鋒和秦阿姨出現了，瘋了，那個秦沛跟在後面，蘇曉岑是最後登場的。

他非常誠實，「是的，本來是上周去的，有事拖了幾日。」

兩個人一塊出去吃了早餐，「你爭取把節目錄製時間提前一下，我下午去電台接你。」他送她回別墅時說道。

她沒有反對，她確實需要一個獨處的時間，好好地問他幾句話。

始料未及的場面，她有種被設計的預感，她轉頭，夏奕陽在看著她，兩個人的視線短暫地接了一下，又避開。

秦阿姨拉著蘇曉岑去做香黃，吳鋒給她們當司機去。秦沛拍拍葉楓的肩，「恭喜你終於有主啦。」還做出一臉的悲傷。

「也是干紅。」這次，是他回答的。

菜是夏奕陽點的，他好像很熟悉每個人的喜好。所有的人在桌子上總能找到自己喜歡的一道菜，沒有喝白酒，桌上有干紅還有新榨的果汁，他又沒特意觀察，誰的杯子一空，他就能適時地加上，把每個人都照應到了。

「誰叫我是你媽媽，你受得了也得受，受不了也得受，少跟我冷嘲熱諷。你怎麼瘦成這樣？」蘇曉岑瞪著她，眉頭緊蹙。

蘇曉岑冷凝地掃過來一眼，眉梢挑了挑。

今天算是雙方家長見面，承認兩人的戀愛關係，接下來，應該就是談婚論嫁了。

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葉楓寬慰自己。

她喔了一聲，看看他俊朗的側面，他這個樣子是不是代表和她不計前嫌了？

他笑了笑，把車窗關上和_圖_書，「只有小孩子才會記仇。」

「那你幹嗎不理我？」她恨恨地問，身子都發抖了。

她不敢浪費蘇書記的時間，早早地就去辦事處候著。總務主任還記得她，領著她走進一個幽靜的小廳。晚上，蘇曉岑一行在這邊和駐京辦的所有人員吃工作餐，餐后再開會。為了方便母女談話，蘇曉岑關照總務主任找了個小廳。

溫馨而又祥和的晚宴終是要散的，葉楓把外衣穿上，打算陪蘇曉岑去酒店，發覺所有的人都沒有動。

他和盈月一起起身向蘇曉岑敬酒，盈月代表遠在四川的媽媽，蘇曉岑壓壓手，讓兩人坐下，和藹地對他說：「你開車呢，少喝一點。那天你葉叔叔開心，喝多了，半夜都在家唱歌，吵得我不能睡。你還好吧？」

盈月臉紅紅的，轉過身從後面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鄭重地遞向葉楓，「媽媽在四川幫我帶孩子，這次不能過來，這是她送給嫂子的一點薄禮。」

「還不是……」蘇曉岑抬起眼，滿頭黑線，突然厲聲呵斥，「你這個腦子到底在想什麼，你爸爸可能是那樣的人嗎？你媽媽會那麼差嗎？」

她硬著頭皮，最終在周五的早晨，起了個大早，敲開了夏奕陽公寓的大門。

她搞不清蘇曉岑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只能沉默，靜觀事態。

位置好安排的，長輩們坐在一起，葉楓與夏奕陽坐在中間，盈月挨著夏奕陽，秦沛坐在下首。

沒等葉楓蓄足勇氣，準備再度向夏奕陽出擊，蘇曉岑書記突然空降京城，就在盈月來錄歌的第三天。

她想給他打個電話，覺得電話里說不太清楚；想讓吳鋒捎個信，也不放心，萬一吳叔叔忘了呢？請艾俐幫忙，更不行，艾俐自己都顧不來了。

這場景完全是兩國修好，來使互贈禮品，以表誠意。

奇怪的是，這三人沒有露出一點訝然之色。

盈月忙不迭地拉開車門，「好啊，麻煩ｈｔtps://ｍ•ｈｅtｕｂｏｏk.cｏm.coｍ秦大哥！」

秦沛像察覺了什麼，同情地看看他，擠了下眼睛。

他禮貌地道謝，恭敬地雙手接過禮盒。蘇曉岑非常周到的另外還備了一份禮物給盈月。盈月把禮盒硬塞到她手中，她拿著，沉甸甸的。

他好整以暇地回道：「沒有呀，你和我打電話，我都接的。你來找我，我都非常熱情。」

剛抿了幾口茶，蘇曉岑風風火火從外面進來了。總務主任恭敬地問她什麼時候用餐，她說四十分鐘之後。

「爸……犯原則性錯誤了？」葉楓小心翼翼地問。

「曉岑來京了？」吳鋒的語氣也像是吃了一驚，葉楓聽得心冷了半截，「可能是緊急公事吧，她下午有什麼安排？」

「我真是不懂了，他要是喜歡你，六年前幹嗎去了，為什麼要等到六年後？是不是知道你的身份，才這麼努力？」

葉楓的兩隻耳朵嗖地豎了起來。

葉楓倒像是專門來做客的，不是喝就是吃，一言不發。

葉楓按住胸口，腦中像萬花筒似的閃爍個不停。她不能相信在葉一州的眼裡，還有哪個女人的魅力大過蘇曉岑，當然，除了她。「對方是什麼人？」她把椅子挪近蘇曉岑，同情地抓住她的手。

「去青台不喝扎啤，太遺憾了。」葉楓沖他笑靨如花。

葉楓不禁說了句怨語：「你這麼忙，有事直接打電話吩咐我好了……媽，你幹嗎打我？」

形勢急轉，葉楓一時承受不了，「你挺忙的……以後吧！」

「你還挺自戀。」蘇曉岑一瞪眼，啪地又甩了她一下，「你胳膊肘兒向外拐，為夏奕陽來指責你媽媽。我還不是為了你，怕你傻傻的、蠢蠢的，上了壞男人的當。」

「差不多，反正很傷我的心。」蘇曉岑眉間真的浮現出一絲楚楚可憐。

「原則有多項，他……他居然與別人聯盟來對付我。不說這個，我問你，葉楓，那個夏奕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葉楓摸和_圖_書摸臉，「夏天剛過呀，馬上就會胖了。爸爸呢？」比較而言，她喜歡葉一州多於蘇曉岑。

他緩慢地眨了下眼，點點頭。

「那是個誤會。」

「我買了咖啡機。」他加了一句，她正想著心思，沒注意聽。當車停下來時，她也沒去看這是什麼地方，按捺不住地問道：「你是和吳叔叔一同去青台見我爸媽的？」

她神色停滯了下，目光閃爍，稍許之後吞吞吐吐地說道：「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媽媽來了……你可以不用管啦……可以拒絕的……我有辦法對付她，唉，她晚上要見下你，說一起吃個飯。」

「把手拿下來，這樣危險。」他騰手把她的胳膊扯了下來。

「快說謝謝呀！」蘇曉岑推了她一把，站在旁邊的秦阿姨變魔術般也拿出了兩個禮盒，「奕陽，這是你蘇阿姨和葉叔叔的心意，下面是我和吳叔叔的。」

接話的人是吳鋒，「他不太好，一直睡到中午，醒了還說頭暈。上了飛機也在睡。」

「喝的是青台的扎啤嗎？」葉楓終於啟口說話。

「去唱杯咖啡吧！」他建議。

中午接到蘇曉岑的電話，蘇曉岑已經入住青台市政府定點的酒店了。這絕對不是蘇曉岑的作風，讀書時她來北京出差，一定會表現得像一個慈母般，問葉楓要不要帶點青台特產或者外婆的拿手菜過來，還要葉楓早點和室友們打聲招呼，到酒店陪她住幾晚。

她嘀咕：「明明是你說爸犯原則性的錯誤。」

秦沛也不惱，笑盈盈地問盈月，「夏女士，要不要我捎你一程？」

最後，她上了他的車。她將車窗開得最低，把胳膊搭上去，用手撐著下巴。

她想甩開，卻掰不過他，又顧慮著他在開車，只得乾瞪眼。

「不準提他。」蘇曉岑突然變了臉色，「我對他有意見。」

秦沛摸著鼻子那個樂呀！

「葉楓？」他有點意外，把門拉大，側過身子，讓她進來。

葉楓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