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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她天生是個勞碌命？

「幹嗎？是普通體檢，我又沒生病。」她抗議。

她疑惑地拉開陽台的門，三月暖暖的午陽下，他抬手向她揮臂。

她手托著下巴，別過臉朝著窗外，面前的那碗麥片粥，半個小時前是滿的，現在仍是滿的。

「這電影看得讓人悲觀。」

她怕他等著急，草草洗了個臉，素著面就下樓了，只在襯衫外面罩了件綠色的長毛衣。

那個號碼讓她有一刻的恍惚，「不要告訴我，你回國了？」說起來，和這人都有兩年多沒見了。

前些日子，她跑電台，跑央視，忙得像上了發條的機器人，精神卻很好，這一閑下來，怎麼就萎靡了？

「邊城……」她激動得紅了眼眶，「你終於找到了回家的路啦！」他是天生的媒體人，在這方面有超人的天賦，只是家庭的變故讓他遠離這個行業越來越遠，還好，他現在回來了。

那個一嘴鋼牙的小丫頭要做媽媽了！！

「那是！」她歪著頭笑，一雙眸子如墨玉浸水，裏面波光盈盈閃動。

他捏了下地的鼻子，拿她沒有辦法，「就這麼想嫁給我？」他以額頭頂著她的額頭。

有時，看著她，他都有種和孩子過家家的感覺。

「我想你們家中要添一位小成員了。」

兩人走出餐館，她抬頭看到不遠處就是體檢的醫院，想想明天不要特地跑一趟了，體檢單剛好帶在身邊。

所以，私下裡，獨處時，夜闌人靜中，他抱和_圖_書著她，吻到不能自已，手指控制不住地滑進地的衣衫，在她粉|嫩的肌膚上輕撫，總在那最後一刻，哪怕他血脈賁張，身體緊繃如鐵，他都能生生地忍下。

她給的理由讓他哭笑不得，「機票很貴的，何況還得是來回。」

「我聽見鳥叫了。」她說道。

他今天出鏡的衣服是昨晚準備好的，她從起坐間里拿出來讓他換上。早餐的碗筷留給她洗刷，然後她會去書房看看書、聽聽音樂。

她拿起湯匙，含著嘴中，長睫撲閃了幾下，「奕陽，我昨晚做夢了。」

邊城一怔，「有什麼不正常的癥狀嗎？」

他皺了下眉頭，覺得她今天真的有點異常。手機響了，是導播的。轉播車已經在小區門口等著了，他吻了吻她，下樓。

他們去了一家越南餐廳，這裏的裝修布置，是東南亞味道和法國風格的混合，表面濃烈而奔放，其實到處都是不經意的精緻和奢華。

她聽著關門的迴音在屋中回蕩，直至消失，她拿起碗筷，老牛拖車慢騰騰地走著，抬頭看見床上堆著的被子，發現自己居然走進了卧室。

他震愕。

「與眾不同的，別具一格的。」

「你們……是不是還沒計劃要孩子？」

這幾天，兩人的作息時間有所調整。一年一度的人大和政協的會議召開，是他最忙碌的時候。他很少呆在直播間，幾乎都是在人民大會堂。

邊城看了會菜單，點了https://m.hetubook.com.com一個甘蔗蝦，一個白咖喱牛肉，一個蔬菜雜煮，一個越式點心拼盤，沒有要酒。他下午要出去辦事，而她自從新婚之夜醉過之後，夏奕陽是嚴令她與任何有酒精成份的液體保持距離。

「是！」她非常坦白和肯定。她多大？還沒十九周歲呢，要是結婚，都不夠法定年齡。

「那你想要什麼婚禮？」

「你和夏奕陽要多一個競爭對手了，別懈怠哦，當心被我超過，我可是個很厲害的對手。」

夏奕陽送給她一條法國限量版的圍巾，手感柔軟，畫色素凈。吃完飯，他們一起去看了場電影，萊昂納多的《盜夢空間》，看得她出了一身的汗，彷彿是提著一口氣直到最後才吐出。但那個結局讓她仍覺著詭異，好像人仍在夢中，世界上的一切都是虛擬的。

「為什麼不讓我回國參加婚禮？」他有一點小意見。

北京今年的春天很乖，像叛逆的少女過了青春期，變得溫婉、端莊了，沒有沙塵暴，放晴幾天，就會下一場小雨，草木青翠欲滴，空氣也非常清鮮。

邊城瞳孔突然放大了。

「可能是哪位老伯把畫眉放生了，快吃吧，粥都涼了。」

「沒有其他事情要告訴我嗎？」他的眉宇間一掃從前的陰霾，笑起來的時候，非常的愉悅。

應該沒睡多久，至少不是自然醒，她煩躁地眨眨眼，無奈地下床接電話。

「一會你陪她去婦產科一趟。」

今ｗwｗ.hｅｔubook•ｃｏｍ•ｃｏm天，是會議的第三天，先聽報告，然後是分組議論。他是七點起床的，做好早飯，她也已安靜地坐在餐桌邊。

「嗯，嗯，加油！」她舉起拳頭，甚至比《葉子的星空》改版更開心。

「好像和你在青台的海邊看日出，是清晨，滿天的朝霞。」

他和她說在奧克蘭的求學時光，也是她熟悉的城市，共同的話語很多。

她摸摸臉，「有嗎？可能睡太多了。快說說，為什麼突然回國？」

「你怎麼好像不高興？」

「是的，已經有三天了，從那邊傳過來的，不是喜鵲那種沙啞的叫聲，很清脆。」她指指窗外。那兒是小區的花園，園裡有幾棵樹長勢茂密。

她又OUT了，做肝功能必須空腹，明天還得來一趟。既然來了，她就先做了別的幾項。

「真的？」她一字一頓，神情認真，他嘴邊盪出一圈笑意。

做好B超，她急急地去洗手間，醫生把站在外面的邊城喊了進去。

「有一件，我現在進了紐西蘭的國家電視台，不是做新聞主播，是晨間節目的總編導。」

自嘲地傾傾嘴，好像提前老年痴獃了，她打了個呵欠，不知怎麼，困意如春草，遇風肆意瘋長。

他笑了，「圖書室準備擴大，作為法人，我必須要回來處理一些事。還有，沒幾天是清明，我給我爸媽掃掃墳。」

結婚紀念日，也是新年啦，夏奕陽帶她來這裏吃飯。她當時覺得簡直像闖進了電影里的場景，太浪www.hetubook.com.com漫了。

「什麼樣的夢？」他給她剝著雞蛋。

兩會期間，《葉子的星空》讓道，城市電台滾動播出兩會新聞，她便呆在家中休息。

這是她在聖誕節那天節目里引用的《飛屋環遊記》中的台詞。他只要有空，還是堅持收聽她的節目。而他播新聞時，通常她都在去電台的路上。

看來她的願望實現了，他在心裏面嘆了一聲。

碗筷扔在了水池中，她捂著嘴巴，一個呵欠接著一個呵欠，她懶洋洋地又爬上了床。

葉楓正在接電話，語氣嬌嗔，顯然，對方是夏奕陽。

「給我描繪一下吧！」他抬抬眉，實在等不了了，伸手摸上她的臉龐，將她的臉扳過來，四目相對。

「有認真吃飯……知道啦，過馬路會看著紅綠燈的，我對生命非常寶貴。你呢，採訪順利嗎？有沒看到爸媽？真是的，到了北京也不來看我，我鄙視他們的薄情……呃？」葉楓不解地看著邊城，他把她的手機搶了過去。

「到陽台上，往下看。」嗓音仍是記憶中的清冷，不過，現在多了幾份熱度。

大三那年的五月，課程不太緊，他們也有了去電台、電視台的實習機會，呆在學院的時間不多。有天晚上，兩人從旅遊衛視出來，在路邊吃了碗面。他準備考研，而她就像讀書讀厭了，一提考研，頭就搖得像個撥浪鼓。

他看了看手錶，「我陪你過去。」

「你先走吧，我去查個身體。改天我和奕陽再約你。」她說道。

「你那https://m•ｈetuｂook.coｍ.cｏｍ天一定很美！」他沒辦法計較，心裏面輕輕柔柔地發酸，但這種酸卻又是甜美的。

「也是你想看的，我建議你去看《飛屋環遊記》。」他笑著，「幸福，不是長生不老，不是大魚大肉，不是權傾朝野。幸福是每一個微小的生活願望達成。當你想吃的時候有得吃，想被愛的時候有人來愛你。」

「不考！我的最高志願就是做你的賢妻。」她也不怕丑，音量高得其他吃面的人都看了過來。

「天寒地凍，我穿得像個狗熊，所以連張照片都沒敢拍。」

是她的手機。之前有四個來電未接。

他又說起了。

「我和他打個招呼，你去那邊坐一會。」他平靜地對她說道。

「呃？不是！」他的心瘋跳像受驚的野馬，撞得他的胸口脹痛。

「你那天說電台組織你們去體檢，是幾號？」

他笑笑，「要是生病了，那是夏奕陽的責任，我才不會亂搶。走吧！」

「只是例行檢查，我和小衛一塊過去，你不用陪。」

她沉思了會，沒有反駁。

「夏太太，你有做詩人的天賦。」這人小毛病很多，不吃蛋白，只吃蛋黃，他細細地分開，蛋白放入自己的嘴中，蛋黃掰成兩半，看著她咽下。

「聽著難度很高呀！」

「臉色怎麼這樣差？」他替她拉開牟門，還是那輛君威。

「沒有，我是……太驚喜了！」他僵硬地轉過身，腦中不能正常的思考。思緒很複雜，有訝然，有失落，有酸澀，有悵然，有羡慕，但是……最後還是歡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