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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一千塊錢稱之為雪中送炭都稍嫌不足，反正邢師傅的眼眶是更紅了。

燕飛這個玩笑真的是一點不好笑，邢師傅要不是家裡困難，他哥也不會逮著個機會就推銷這個弟弟。到了邢師傅的這個年齡，孩子應該也不小了，不是上高中大學，就是差不多談婚論嫁了，正是花錢的時候。

張輝一針見血地指出：「這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吧！」

「飛哥，你這麼高興，是不是有點太不厚道了啊？」旁邊的黑子提醒了一句。

辦妥了這件事兒，回去的時候燕飛還是喜滋滋的。

張輝看著他那樣子真是無語的很：「說是不包分配，就是對沒地方分配的人說的，有地方分配的搶手的專業的學生早就有去處了！獸醫倒是不搶手，你現在不是還用不到那麼多嗎？再說以後還不是每年都有大把的畢業生隨便你挑……」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了熱情無比的聲音：「小飛老闆呀！你等等，我這就去喊你舅媽過來！」

燕飛很想對那兩個沒鐵飯碗的實習生表示點同情，可是心情實在是太好了，根本就同情不起來……算了，還是不同情了，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真的大好事一件，太讓他開心了。

張輝點點頭：「是啊！以後畢業就得自力更生了，學校只能幫忙推薦一下實習單位，自己留不留得下，那就看自己的能耐了！」

還沒等他嘆口氣，燕飛乾脆利索的拿出一匝錢，數了十張出來塞到邢師傅和-圖-書手裡：「現在我那裡除了場地什麼都沒有，邢師傅過去也就是熟悉熟悉情況，不著急。你先回家把家裡安排一下過去就行，這錢你先拿著。別讓了，這不是白給的，算是預支的第一個月的工資，等幹完這個月大家再發工資可沒你的了啊！」

這個好消息是張輝帶來的。

這倆學生在這裏這麼久了，又經過這麼一件事兒，現在已經從夢想中走出重新認識了現實。這會兒被張輝示意了一下，也顧不得那點書獃子氣了，上前說道：「謝謝燕老闆了！」

正想著終於聽到話筒里傳來一個有點氣喘的聲音：「小飛是吧？我是你舅媽，你找我有事兒？」

「客氣話就別說了，以後好好乾。放心，你們都知道，在我這裏不會讓你們比分配的工作掙錢少。」說完燕飛還不忘問問張輝。「那是不是以後這些學生們，都不包分配了？」

好在養牛場現在人手也完全夠用，向蕊帶著馬超媳婦和黑子媳婦，那倆姑娘都是有點基礎的，一邊實踐一邊學習，完全能應付得了養牛場這點活兒。

那倆學生一直跟著張輝，平時和養牛場其他的人也沒太親近，估計是想著反正回頭要分配走的。對於燕飛這個領導了一群混子帶殺人犯的老闆也有點發憷，抬頭用幽怨的目光看了一下燕飛，看那委屈的表情估計是心裏一肚子的話，就是不知道怎麼說出來。

燕飛哈哈大笑：「這是好事兒啊！你hetubook.com.com們倆要是沒地方去的話，正好留這裏好好乾。以後你們倆也是正式員工，回頭把鋪蓋搬來吧！」

當然他也不能表現得太得意忘形了，畢竟這件事兒不高興的人肯定比高興的人要多得多，他現在太高興，傳出去小心樂極生悲……

燕飛當時就表示很納悶：「你們倆整天又是看書又是實習的，這裏這麼多牛讓你們練手，還有輝哥指點你們，怎麼會連考試考不過？」

張輝說這個好消息的時候，他帶的那兩個實習生也在，不過這好消息對著倆實習生來說，簡直就是壞的不能再壞的消息了——以後這些中專生就不包分配了，今年算最後一年，但是名額很有限，要考核之後才分配。遺憾的是，這倆實習生一個都沒考過去。

大概是運氣來了，剛到養牛場又有了個新的好消息。

說完之後又想起來一件事兒，給大伙兒扔下一句話就溜達到了放電話的房間，想了一下撥通了個號碼，接通以後就說道：「誰在？我是燕飛，幫忙喊一下楊菜花吧？」

其實現在根本還算不上真正的自力更生，畢竟目前學校還能幫忙推薦個實習單位，而且很多私營企業小公司都是招不到人。等到學校連推薦都找不到地方，那些隨便個小破公司都敢對著大學生研究生，像在菜市場買白菜一樣挑挑揀揀的時候，那時候才真是一畢業就徹底自力更生了。

沒錯，這個叫楊菜花的ｈtｔｐs://ｗwｗ•ｈｅｔuｂｏｏｋ.ｃom.ｃｏｍ就是燕飛的舅媽的名字。

他唯一不滿意的就是：「輝哥，你這也太不夠意思了，不包分配了你不早點告訴我。讓我也早點去找幾個有文憑的來……」

至於其他的，以後發展起來慢慢招人，反正都不包分配了，就不信開高工資招不來人！

剛和那老實人說不急，轉眼就開始著急起來。不過這倆人都明白，邢師傅他哥點點頭：「你放心，今晚上我就能把這事兒辦好，今晚上我就讓你就拿到電話，絕對不會耽誤你明天聯繫廠家。」

邢師傅還對肉聯廠戀戀不捨，不過他哥哥可沒半點不舍，從肉聯廠出來就開始趕他跟著燕飛走，一秒鐘都不讓他在這裏多待。

還是張輝替他們說了：「這考試就是走個過場，連分數都沒公布，還不是人家想讓誰過誰就過。最後一年還就只有少數幾個包分配的指標，緊張的很，估計早都定好的，哪還輪到他們這樣一沒錢二沒關係的啊！」

這點自信燕飛還是有的。

可要說他們什麼也不會，那真有點冤枉。別的不說，單是能把九隻小兔子都養大，那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本事兒。除此之外，家裡面養雞鴨鵝餵豬養牛都行，兩口子真不是懶人，什麼都能幹。但是都只能小打小鬧，看不到長遠的事兒。

「好事兒，這是大好事兒啊！看來我以後是不用發愁找不到有學歷的來幹活了！」燕飛美的不行。

最重要是老實人打交道讓人放心，和圖書只要工錢開夠，以後幹活基本不讓人操心了。一個月一千塊錢在目前看起來工資是有點高，可是要看人家會什麼。只要有這麼個老師傅一到，燕飛連工人問題都不用考慮了，以後無論是讓他從肉聯廠再找幾個實幹的工人，還是自己招人讓他帶徒弟，那都不是問題。

燕飛看著笑呵呵的成老頭：「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不包分配是好事兒啊！這是讓他們有了更多選擇，從畢業找工作就開始就鍛煉他們。你看我現在都不著急，等我將來大學畢業，絕對不要包分配的工作……」

燕飛真不腰疼，樂呵呵地招呼廚房裡做飯的林玉梅：「玉梅姨，以後場里又多倆技術員，做飯多做兩個人的啊！輝哥就不用了，他腰疼吃不下飯……」

就這樣還有人提意見：「小飛你這算不算幸災樂禍啊！」

說起來他這舅舅兩口子，就是純粹地地道道的沒文化人。要說缺點多得很，最低目光短淺沒見識是有的——當初燕飛送給這兩口子一隻懷孕的母野兔，結果這兔子一窩下了九隻崽兒，後來他們全部給吃光了。記得燕飛看到他表哥表姐來集市上，拿著十張兔皮賣的時候，那真是沒話說的很。

燕飛也就是隨口一說，他在省城轉悠幾天根本沒注意到這個問題。顯然像徐小燕她們這樣的學校，對這件事兒都是淡定得很，根本沒當回事兒。這時候大部分有學歷有技術的人才還是很搶手的，那些私企用人缺口大得很，都是開高薪。至m.hetubook.com.com於他這個小鄉鎮養牛的農場主想招大學生來養牛，那還得等兩年……

不過燕飛也沒打算指望他們能幹什麼，反正讓他們養牛養蚯蚓了，以後他們的牛和蚯蚓送過來，結賬的時候隨便多劃拉一筆，誰也說不出什麼——幫親不幫理天經地義，哪怕舅舅家的蚯蚓他願意一條給一塊錢，別人也只能羡慕妒忌，開口也只能說一句燕老闆仁義，不是那種有錢就不講情義的人。

實際上就算再老實的人，對這廠子再有感情，他心裏也明白的很：自己這一旦離開，估計以後再回來幹活的機會，基本上就沒有了。

這事兒就算說好了，邢師傅現在拿了錢，這當哥哥看弟弟有了著落也放心，肯定會盡心辦好這事兒。對燕飛來說，算是一舉兩得的事兒。這邢師傅兄弟倆可都是技術老手，打好交道只有好處沒壞處的。

他還想推辭兩句，不過燕飛說完就不給他機會，轉頭對他哥哥說道：「那個設備聯繫方式的事兒，還得拜託你老人家親自出馬了，我這邊想快點建好廠子，明天就又得殺十幾頭牛。現在一個月穩定一百多頭牛，想快點讓設備到位開工！我的情況你清楚得很，需要花錢的地方你儘管開口，咱們就別客氣了。」

這是個老實到近乎木訥的老工人，除了自身的技術一無所有。臨走的時候，還忍不住一再回頭，對著這個生活工作了大半輩子的地方望了又望。也不知道是天氣熱汗水浸到了眼裡還是怎麼，總之眼圈就有點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