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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和你計較。

「我還真不知道。」燕飛愣了一下才回答。「我沒去過你們那裡，對你們那裡的情況也不清楚。不過我倒是能給你點建議。」

楊紅旗其實也是新手上路，給他安排的就是測量一下蚯蚓的體型，目的是掌握這一批蚯蚓給它們提供的環境中，生長情況如何。

「老闆，你說我們那種地方，適合幹什麼呢？」楊紅旗吹捧了燕飛一陣子，問出了這句一直想問的話。

這還不算，看鄉親們遭了災怕他們日子不好過，隨手一圈就是一大塊地，挖河道建養殖基地一波波的勞力們幹得熱火朝天……

不遠處劉進學抱著一個至少一米見方的木盒走進來，裏面滿滿的牛糞和蚯蚓。他那單薄的顫巍巍的身體在巨大厚重的木盒映襯之下，簡直是一步一挪，步步驚心，讓人生怕他下一刻，就會和木盒一起倒下。

燕飛擺出『不服來戰』的架勢正要開口，楊紅旗見勢不妙迅速插話：「劉師兄，那啥，測試的工具放哪兒了，我去給你拿。」

對於最大夢想是帶領老家的父老鄉親致富，讓家鄉人過是幸福安康生活的楊紅旗來說，燕飛做的這些事情，簡直就是他夢寐以求的。

話說的倒是沒錯，可是他那樣子，總讓燕飛感覺，這位師兄好像是在嫌棄自己。那態度分明就是家長在干正事，怕旁邊熊孩子搗亂，就給他們隨便安排個事兒打發時間……

快天明的時候，戚教授背著手晃了進來，一進來就笑著道：「小飛你也在實驗室熬了一夜？」

楊紅旗看燕飛心情好，趕緊抓住機會問道：「那如果有資源，怎麼去找門路？」

場里生意擴大點，鄉里人就多幾百戶養牛的；隨便找個理由，砍了當柴燒都費事的果樹，說收就收上來了；心情好去幾天學校，全校師生都跟著吃上了牛肉喝上了大骨湯麵……

劉進學聽了幾句就有些不爽，抬頭看了一眼，又覺得現在沒人打擾自己工作挺不和_圖_書錯的，乾脆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劉進學和他一起放好木盒，本來以為他會和自己一起幫忙幹活的，沒想到他居然又跑走了，差點氣得吐血：「你站那幹嘛？沒看我這一個人挪著都不方便？」

燕飛雖然是實驗室的老闆，但是苦力太多，老闆動手的機會太少，忽然讓他做這種枯燥無比的工作，再加上他心裏還有事，沒一會兒就出了幾個紕漏，弄的自己都不好意思。

這也不算是什麼好建議，純粹是他燕老闆現在見識廣了點，很多東西就自然而然地觸類旁通。

「這就不錯了。」戚教授對燕飛倒是寬容得很。「能根據事實再進行進一步的推理，這也很不錯了。還真不少，寫了這麼多頁，有好幾千字了吧？你這速度還不慢。」

燕飛嘿嘿直笑，心裏直嘀咕：俺不但寫字速度快，飛的速度更快啊！

燕飛哈哈一笑：「那就好辦了，你可以去大城市轉轉，到處去問問，總能找到的是不是？現在經濟形勢這麼好，只要你有東西就不怕賣不出去。而且咱們場里來來往往的這麼多人，你也可以去問是不是？不是我說你，你整天待在實驗室里，不去接觸人，怎麼找到辦法？」

燕飛抬起頭：「是呀！我本來想給他們幫忙的，可他們不讓，就乾脆自己想著寫點東西。」

燕飛則是看了看時間，隨後把手裡的蚯蚓扔進木盒裡：「好了，我就不幫倒忙了。我準備構思構思，再寫幾篇新的論文去。」

沒想到燕飛根本沒離開的意思，就在實驗室里找了一個位子，然後找了紙筆過來，坐著就開始構思起來。

楊紅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趕緊做出一副專註的樣子來。

劉進學顧不得說燕飛，一扭頭招呼道：「這不是就在這裏放著的嗎？趕緊過來。」

「不用不用，也沒什麼好忙的。」楊紅旗隨口答道，說完才發覺有些不對，又補充了一句。「劉師兄現在在研究和圖書咱們的牽牛花一號蚯蚓在目前溫度下的成長繁殖情況，這個不是一天半天的事兒，不著急。」

反倒是楊紅旗一個勁兒安慰他別著急，後來乾脆說道：「老闆你歇著去吧，其實這種小活，就是磨時間的，需要個水磨工夫。你要操心的那些都是大事，這種小事完全沒必要自己動手。你想研究什麼，以後直接安排給我操作就行……」

「什麼建議？」楊紅旗立刻瞪大了眼睛。

旁邊的劉進學再次抬頭，嘴巴開了合合了開好幾次，最終一咬牙，忍了！

兩人在這邊說的來勁，那邊的劉進學就不樂意了：「你們商量歸商量，別耽誤幹活行不行？照你們這樣幹活，讓你們再幫幾天忙，我就沒觀察對象了……」

他的目光是如此熱切，以至於燕飛都有點不習慣：「楊師兄，你不用忙了嗎？」

說句實話，楊紅旗覺得，自己做夢都沒做得這麼具體過。這就好像一個老農，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皇帝們是如何過日子的一樣，最多會想，說不定皇帝們鋤地都用的金鋤頭。

戚教授接過來燕飛寫的東西，看了兩眼頓時笑了起來：「你這是改行，準備當小說家了？」

「嗯嗯！」燕飛點點頭。「就是根據我自己了解的一些恐龍時代的知識，然後想象出來的。很多都是猜想出來的，只能當故事看，不能較真。」

劉進學接話：「我又改主意了不行嗎？他來又不幹正事兒，你趕緊來幫忙！我那會兒忙忘了，今天要測試一下數據。快點，還差十來分鐘到時間了！」

燕飛心裏嘀咕著，也不挪走，就在旁邊給楊紅旗幫忙。

戚教授笑著走過來：「我能看看寫的什麼嗎？」

楊紅旗的眉頭都皺了起來，開始苦思冥想起來。

恐龍世界的苦力們開始挖坑種樹的時候，燕飛晃悠悠來到了實驗室。

「你這是諷刺我吧？」燕飛沒話找話說。「我那些研究也寫了論文，還發表出去了。咱們都是搞研和-圖-書究的，你還看不起我？」

燕飛難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什麼，就是隨便寫點，你想看就看看吧……」

劉進學直翻白眼：「像你那種研究確實不需要，不過我們不是你這樣的天才，必須這麼做。」

燕飛又給他加碼：「你要是真找到了好路子，自己錢不夠的話，可以找我借啊！不想借你可以預支工錢，辦法多的很，只要你去干，沒有幹不成的事兒。」

燕飛笑了起來：「你在這瞎想沒戲，得問你們那裡的老人。知道自己有什麼，才能想辦法把自己有的這些變成錢。掙不來錢是因為沒找到好的途徑，只要想辦法找到好方法，肯定能富裕起來。你看我們這裏以前養牛的也不少，可還是窮，為什麼？還不是沒把東西賣出去。」

燕飛難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就是看兩位師兄都忙著，我在旁邊幫不上忙，就把胡亂想的東西記下來。」

燕飛愕然，低頭看了一眼兩人因為聊天走神，已經有好幾條劉師兄的『觀察對象』，不是被扯斷就是被扔到外邊，還有的因為被翻出來，開始順著木盒朝外跑……

以前他覺得自己剛來沒什麼功勞，而且跟了劉進學這個研究狂，天天在實驗室里，和燕飛接觸的少。現在他有了機會，還是在只有三個人的實驗室里，時間又是晚上，這種環境特別容易讓人說出心裡話。

「咱們？」劉進學不但語氣古怪，面色也有點古怪，然後不搭理燕飛，抬頭招呼楊紅旗。「以後咱倆別說是搞研究的了，咱們就是……搞探索發現的……」

燕飛插話：「有必要這麼精確到分鐘嗎？」

很多人讀書讀的多點，就以為金錢必然是帶著銅臭的，甚至羞於提及。但是楊紅旗不會，相反的，他對燕老闆大手一揮，就給鄉里幾百戶人家發牛犢養，簡直佩服到五體投地頂禮膜拜。

特別是場里收蘋果樹苗的事情，對楊紅旗的刺|激之大，簡直是難以用言語表達——用和-圖-書一個比較超前的詞語表達，那就是他楊紅旗，已經正式成為了燕飛燕老闆的腦殘粉。

楊紅旗這麼說，沒一點諷刺或者反話的味道，他是真的這麼認為。在他看來，燕飛把時間用在做研究上，那就是浪費時間，浪費精力，浪費自己的才華——他覺得燕飛只有去想如何發展企業，如何帶著鄉里人更快的富裕起來，那才是正事。

「其實實驗室的工作也不是人人都要操作的，主持實驗室的人也未必就是自己親自動手。」楊紅旗繼續安慰自己的偶像。「只要你確定了研究方向，其他具體的工作，完全可以交給我們來做……」

楊紅旗也是如此，他覺得自己要努力奮鬥，要想辦法，讓鄉親們過上好日子，但是具體如何做，他是真沒什麼譜兒。

如果是平時他這樣『構思』，劉進學少不得就得冷嘲熱諷幾句。但是一進入工作狀態，劉進學還真沒那閑工夫。就連楊紅旗都被劉師兄支使得團團轉，沒一會兒就忘了自己的偶像在旁邊，只記得好像燕老闆出去了幾趟又進來……

看著兩人忙忙碌碌地在牛糞堆里翻找蚯蚓，不停地拿著各種工具，像溫度計卡尺等等做著各種測量測試，燕飛湊上去繼續沒話找話：「你們這麼干，要弄到多久啊？好歹找幾個人幫忙啊？要不我給你們幫忙？」

劉進學巴不得他趕緊離開，頭也不抬地揮揮手：「你忙你的去吧，小楊過來，給我做記錄，咱倆合作還能快點……」

而且他說的這都是實情，大部分地方不是沒資源，而是不知道自己有資源，不懂利用這些資源。當然也有些是知道自己有資源，也想利用這些資源，可是沒有門路。

楊紅旗顧不上多說，急忙上去幫忙抬著木盒放好，然後又跑回來站燕飛旁邊。

你這一副恥于與我為伍的表情是什麼意思？想找事是吧？

楊紅旗解釋：「他們幾個也天天跟著我倆加班，今天劉師兄說天氣暖和不用往裡面搬，讓和_圖_書他們早點去休息……」

這些話如果是換成陌生人來說，可能讓人覺得就是說教。但是換成自己崇拜的人來說，特別是說話的還是已經成功的人，就格外有說服力，聽得楊紅旗是連連點頭。

「咱們場里那些來拉貨的，南方北方的都有，客戶里還有外國佬，你都可以去打聽。至於說你家裡那邊，只要找到可利用的資源，剩下的無非是投資。前期沒錢可以小打小鬧的，你現在掙的錢就可以存起來，將來拿回去給他們當啟動資金。是不是？」

燕飛好奇道：「你這是怎麼了？關實他們幾個呢？」

楊紅旗有些拘謹的和老闆打了個招呼，就用帶著點熱切的目光看著燕飛，一副等候命令的模樣——在了解到這位比自己還年輕的老闆，居然有這麼大一個企業，不但能把生意做出去，還能從農大把戚教授請進來之後，楊紅旗原本因為師兄弟而產生的親近，已經重新被恭敬代替。

一聽燕飛說願意幫忙，劉進學立刻態度大變：「行行，那你和小楊一起搭班，我這邊自己就行了。來你們倆到那邊干去，速度慢點沒關係，慢慢來。」

燕飛倒也不是亂說，他覺得楊紅旗那地方雖然乾旱，畢竟沒幹旱到寸草不生的地步。如果能找到耐乾旱的經濟作物，前期試驗階段的投資也不會太大。就算楊紅旗不願意在這裏干，好歹交往一場，這人也不錯，借給他點啟動資金也不是大事兒。

「還不錯，看著挺……科幻的是吧？」戚教授看著點點頭。「想象力挺豐富，有些猜想我看也有些根據的是吧？」

楊紅旗越發激動起來。

「你掙錢給他們，讓他們自己找資源，你再在外邊幫他們聯繫門路。」燕飛慢慢地思考著說道。「你們那裡肯定不是什麼不毛之地，總得有特產的吧？可能你身邊常見的根本引不起你注意的某種東西，也可能某些手藝。反正你們那地方肯定不會什麼都沒有，就是你以前可能沒注意，想不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