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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師父很多

作者:閻Z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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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兩歲春秋須臾過,少年江湖青衫行 第一百零一章 刑部規矩

第四卷 兩歲春秋須臾過,少年江湖青衫行

第一百零一章 刑部規矩

王安風跟在嚴令身後一步,一邊行走,一邊打量著這義莊中布局,這地方和尋常城池中的義莊不同,屋子不但要大上很多,還供奉著許多道門神靈塑像,似乎原本是一處道觀,久經破敗,才被當作了義莊來用。
可若這少女不過是城中富戶,或是機緣巧合之下,學了些功夫的尋常百姓,未曾涉足江湖,卻因某種原因死在這裏,那麼嚴令便要將這案子徹查到底,為枉死之人討回個公道來。
庄內存放無人認領的屍首,或是江湖仇殺,死在這城池附近的江湖武人,也會被帶回來,稍微休整下,將其身上兵刃之類值錢的物件當掉,讓其入土為安。
「我眼睛雖然不好使,心卻沒有瞎,屍體也曾經是人,看得多了,自然能看出些不一樣的,少俠便勿要推辭,你在哪裡和你是誰又沒甚麼關係。」
老人已轉過身來,由那勁裝少年攙扶著往裡頭走去。
「多謝老丈。」
「未有。」
若是這女子是江湖仇殺,作為大秦刑部,他不能夠插手,縱然有些不甘,最多也只能將這件事存疑之處重新訂正,令那縣尉將卷宗重寫一次。
當時亂世方止,江湖勢力極為強盛,不遜朝堂,這人頭的主人殺性未除,因口角之爭,隨手殺了個習武之人,當時其江湖地位頗高,說此人習武,算是江湖中人,大秦無權干涉。
那老者笑著轉身,令那少年去招待王安風幾人,自己則是回去了屋子裡找些茶葉,王安風和那三名面色發白的捕快坐在擦乾淨的桌子上,那和_圖_書黑衣少年看了他們一眼,便轉身離開。
王安風看了他們一眼,未曾開口,只是又看向皺眉沉思的嚴令,道:
第一位刑部尚書三日之後去世。
當年大秦立國之時的第一位刑部尚書,在斷首崖血戰三日之後,怒目圓睜,像是個瘋子一樣,朝著十數裡外不知道多少江湖高手破口大罵。
嚴令沉思,無視了旁邊三名瘋狂使眼色的捕快,道:
年少者不過還是個尋常少年,穿一身黑色勁裝,低垂了眉目,緊緊跟在了老者身後。
老人腳步微微一頓,停在了一個棺材旁邊,示意旁邊少年將這棺材打開。
可是一旦時間過去,就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腐朽。
而義莊那地方陰氣森森,向來不會修在城池之內,封越城義莊在此城西去十里,其中有兩人看守。
「我輩修習百家道理,自然當尊老扶幼,再說,晚輩是刑部巡捕,並非江湖遊俠。」
那老人似乎有些可惜地搖了搖頭,聲音低沉了下去,風似乎變得大了些,吹動門前兩側白幡,吹動了地上的紙錢,那三個捕快察覺到了些微寒意,禁不住縮了縮自己的脖子。
身著白衣,像屍體多過個人的老者一邊引著王安風等人往前行去,一邊說著什麼。
「幾位可要喝些清茶?」
「可惜了,長得那麼俊秀的個姑娘,脖子上給人刺了個大窟窿……就是想要找個線索,也不大容易……」
武者若是要行走江湖,免不了要廝殺,既是刀劍相向,則必然會受傷,可這少女身上卻沒和圖書有絲毫廝殺的痕迹,那麼就有很大的可能性只是因為某種原因,無辜喪命的尋常百姓,或是習武強身的富戶中人,雖然也有可能是那些嬌生慣養的世家子弟。
「我方才看過,她身上除去了喉嚨處致命傷,常見要害處並無什麼傷勢。」
嚴令頷首。
心中有些下沉,將那少女脖頸小心放回了棺中棉布上。
「那少女身上可有江湖廝殺的痕迹?」
「比這位小官爺還要小些。」
嚴令抿唇,道:
一個高明的武者。
嚴令回過神來,眉頭微皺,點頭道:
在他認識的人當中,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不多。
老人笑出聲來,然後就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抬手止住那少年拍撫他脊背的動作,笑道:
那少年年紀不大,可一身氣力卻絲毫不小,雙臂展開,講那沉重的木棺棺蓋一下子就給推開,露出了裏面屍首,因為關係謎案,這女屍被仵作用撒了獨門的藥物,可以使其十數天不會發生變化。
「來這裏看屍體的人很多,但是像少俠這樣客氣的還是少見。」
也是法家子弟喋血之處。
那老人不斷咳嗽著,面上的皺紋皺在一起,皮膚蒼白,像是硬邦邦的皮革,那眼珠子轉了轉,看向王安風和嚴令,臉上笑容和藹,卻令人頭皮有些發麻,不知道前面站著的是個人,還是說行屍走肉。
武者蠻力或許能夠做到以冬日脆弱的青竹刺穿骨骼,但是想要連脊椎也只是刺出一個平滑的洞,而不是形成更為猙獰的爆裂性傷口,出手的人必然是一個https://www.hetubook.com.com高明的劍客。
……
為首帶路的捕快不是第一次來,卻還是給驚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強硬著頭皮,道:
因著距離並不算遠,眾人離開刑部,尋了馬車,也沒有花費多久時間便到了那義莊之前,馬車穩穩停下,王安風在嚴令身後躍出車廂,站在地上,放眼所見,這院子陰沉沉的,滿地白雪竟似是一直未曾化去。
青年身軀挺得筆直,眉目冷肅,隱有寒意。
手中提著染血的方鼎。
那一日他拎著刑部才鑄好的大鼎生生砸塌了七座山門。
可是大秦慣例,遇到這種身份未明的案子,可直接當做是大秦百姓處理。
復又抬眸看向少女身上衣著,並未沾染了太多鮮血。
「咳咳咳,不知道諸位刑部的大人來,未曾遠迎,咳咳咳,還請進來,喝杯清茶……」
「可惜啦,不知道是誰家的閨女,看這眉眼,最多也就只有個十六七歲。」
腰懸狴犴金令。
第二日酒醉方醒,聽得了門外極為有禮的敲門聲音。
最後帶著整個江湖的暫時退避,和以血淬火的八方鼎,回到了天京城中。
這正是法家子弟手中橫刀飲血之處。
「那便叨擾了。」
王安風心中嘆息,想了想,道:
「嚴大哥,有什麼不對嗎?」
站在了那女子山門之外。
嚴令神色越發沉凝,搖了搖頭,道:
「在的,在的。」
所以現在這少女仍舊是去世時候的模樣,面目清秀,還有幾分未曾散去的稚嫩,黑髮披散下來,身著藕色衣衫,果然是個秀麗的和*圖*書美人,卻並非是王安風所認識的人,無論如何,少年心中還是升起了一絲僥倖,隨即便覺得有些羞愧。
屍體存放在義莊。
「並非修習武功就是江湖中人,我大秦是武道盛世,各家各派,武功傳承不知道有多少種,就連官門中人也大多習武,城中富戶更是耗費巨資,讓自己的兒女拜到些高明武師門下,修習武功。」
只是這些塑像已經許久未曾打理過,滿是灰塵,籠在這屋子裡面,更顯陰沉壓抑。
「這女娃子是更夫發現的。」
早有一老一少兩個男子聽得了馬車動靜,等在外面,年長那個看上去已經有五六十歲,穿著一身鬆鬆垮垮的白衣,腰間別著一柄白色的短刀。
嚴令上前,看著那死去的少女,低聲道了聲叨擾,雙眸當中,雜念盡去,右手手指並起,將少女下頷抬起,看到了那猙獰的傷口,周圍極為平滑,顯然是一劍刺穿喉骨,緊接著將脊椎刺出了一個洞,才從後頸處刺出。
「送過來的時候,衣服亂糟糟的,老頭子給看了看,已經斷氣許久了。」
那老者笑出聲來,渾濁的眸子動了動,落在嚴令身上,道:
那鼎中放著一顆人頭。
「確實有些問題……」
門童開門,看到了一位額系白布的中年男子。
門沒有關,看得到裡頭排列著滿滿當當的黑木棺材,紙錢散落在地,陰氣森森。
那老人抬眸看了他一眼,臉上肌肉扯動,牽扯著麵皮上皺紋團簇擠在了一起,笑道:
「怎麼了?李捕頭,那女娃子過兩天就要下葬。」
他看向王和圖書安風,臉上露出了令人心中發麻的微笑。
「阿訇,去擦擦桌子。」
那三名捕快長長鬆了口氣。
江湖中人不忿,那男子的髮妻如同挑釁一般,在那位尚書的頭七之日,復又光明正大地殺了另一個武者,徑自歸山,宴飲達旦。
江湖和朝堂關係緊張,彼此素來都極為克制,可於此事上,大秦卻是寸步不讓。
「不管是誰,最終都會到這棺材里。」
王安風深深看了一眼那老者背影,卻未曾察覺什麼異樣,似乎只是個有些神神叨叨的老人家,收回目光,跟在了嚴令身後,朝著這院子里走去。
王安風道:「也即是說……」
嚴令聲音微頓,可王安風已經知道了他的意思。
那老者站在一旁,咕噥道:
復又抬手,檢查了這女屍身軀數個部位,將心中疑點一一對應,沉思片刻,心中有了些數,方才站起身來,沖那老者道:
「呵呵,不叨擾,不叨擾……」
王安風看向嚴令。
「守宮砂還在,沒給人壞了身子。」
「往日沒甚麼生人來,一時倒是管不住嘴啦。」
「沒時間跟你在這兒寒暄,五老爺子,先前死掉的那個女屍還在嗎?」
「咳咳咳……」
「這女子,我不能確認她的身份。」
那男子笑容溫和,道一聲叨擾。
那一日他孤身行了八萬里路。
這一日,大秦上任八天的第二位刑部尚書身穿白衣,行了八萬里山河,孤身而來。
浩浩大秦乃立。
抬手指了指那黑棺,聲音微頓,老人臉上掛著那陰森森的笑容,開口相邀道:
他的面色有些沉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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