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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師父很多

作者:閻Z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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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兩歲春秋須臾過,少年江湖青衫行 第一百一十四章 剎那芳華逝

第四卷 兩歲春秋須臾過,少年江湖青衫行

第一百一十四章 剎那芳華逝

「平素的養氣功夫都養到狗身上了?」
「大師兄,有什麼事情和師父好好解釋一下便好了。」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掌中長劍微轉,身著蒼青色長衫的少年負手而立,黑髮在後,三尺長劍斜持,淡淡道:
「為何不回山上?!」
「孽徒,你什麼意思!」
「我們回家了。」
王安風坐在茶攤,故人此行,他已經不能再繼續上前來。
「以後也是你的家了……」
天劍門弟子下意識就往後退,可是退也終究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看著宏飛白,幾近乎于哀求道:
「還請駐足,勿動,否則刀劍無眼,尚請包涵。」
據此地三百米處的青衫少年看著宏飛白的背影。
周圍數人聞言色變,那中年男子身子似乎微不可察顫抖了下,秀麗女子則是先有疑惑,隨即心中升起不妙的預感,宏飛白淹沒低垂,撫摸在了黑棺上的手掌猛地用力,氣勁勃發,卻又柔和。
「你這是什麼意思?!」
伴隨著嗓音,一個有些發福的中年人提著劍走出院子,看到了挺得筆直的宏飛白,神色一怔,眼中微鬆口氣,隨即注意到了青年肩膀上血痕,身上氣息,察覺到後者身上和_圖_書冷漠的氣息,兩道粗眉復又皺起,心中本就躁亂,聲音不由轉冷,道:
「師命難違。」
奔入院中的少年眼中有著欣喜,口中大喊著:
「讓你們攔下他,聾了嗎?!」
中年男子冷哼一聲,拂袖而退,走到院落當中。
很劣質的茶,可聞著就覺得這滋味濃厚,難以言說。
「大師兄沒有事,他回來了!」
棄子一事,她並不知曉。
「師父!師娘!」
只是不知是茶味濃厚,還是品茶人心中百味繁雜,他總覺得,這裏的劣茶,義莊的素麵,都有超越食物本身的味道。
宏飛白慢慢往前走。
「你可曾後悔?」
「然後問你一句。」
足足六把天劍門制式兵器脫手落在地上,他們甚至都沒有察覺這事情是怎麼發生的,旁邊就已經多出來了一人,穿著身藏青色長袍,背後背著琴盒。
走夠了一百二十六步,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容顏老去腐朽。
「得罪了,大師兄……」
宏飛白已經背著黑棺而出,未曾去回答,只是自老街第三棵梧桐樹開始往院子裏面走去,一步一步,走得極穩,中年男子這段時日心中的情緒本就壓抑,又見弟子負棺而來m.hetubook•com.com,哼一聲,拂袖道:
黑棺的棺材蓋子嘩啦聲中,直接翻飛而起,露出了棺材裏面,露出了平靜沉睡著的少女,面容依舊如此秀麗。
其中一名男子卻已經錚然拔出了手中長劍,指向宏飛白,道:
似乎威逼,手中劍耍了個劍花,點向了其肩膀。
宏飛白不退不避,似乎自己有比退避更重要的事情,長劍在他身上拉出一道口子,流出鮮血,出劍那人心中一個咯噔,沒有想到這一劍宏飛白都沒能避開,瞬間收回了手中的長劍,身子有些僵硬,不敢再動,任由身上灰袍染血的青年行過自己。
單是這一幕,已經是頂頂好的江湖話本。
「到了便到了,吱哇亂叫什麼?」
聲音微頓,他的手掌握著長劍,五指下意識加大力氣,但是那劍沒有出鞘,繃緊的身軀終究還是放鬆下來,雙眸低垂,沉默了許久,只是輕聲開口道:
木門一下子被人推開,卻沒有馬上走出人來,數息后才傳來男子沙啞的聲音,沉穩當中,似乎有些不滿,道:
他又不能去恨。
王安風沉默了下,看著宏飛白行過自己,看著青年背影,嘆息一聲。
宏飛白站直了身軀,抬眸www.hetubook•com•com看著前面面色依舊冷硬的男子,沙啞開口,道:
覺得很不喜歡很不喜歡。
他如何能恨?
「我只是送師妹回來,見見你們的最後一眼。」
只當是如同丈夫所說,武功最高的大弟子帶著女兒離去。
「過路人而已。」
從梧桐樹,走到院子裏面,走到那男子身邊。
那中年男子面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道:
茶攤老闆給他上了茶。
腳步站定。
後來長大了,步子邁得大了許多,年輕氣盛,只用了六十一步。
那劍鋒芒刺目。
錚然的劍嘯聲音響起,五假一真,六柄長劍朝著宏飛白身上落下,卻在同時間聽到了叮呤噹啷的脆響,手腕一麻,如遭雷擊,再也握不住兵器。
天劍門弟子退無可退,背後已經是師父浮現怒意的目光,只能夠咬了咬牙,道:
面容已經有了江湖味道的青年劍客彎下腰來,沒有行禮,而是輕輕將拉著的馬車放下,極小心,極小地得轉身,給了其餘人一個背影,令那男子心中莫名煩躁不愉,冷哼出聲。
「大師兄到了!」
「師尊說要你止步!」
如雲霧一般。
「攔下他!」
前面是個花罈子,曾經有個小姑娘雙臂展開,m•hetubook•com•com在他前面轉了一圈,笑得開心燦爛。
小時候第一次來,心裏害怕,步子邁得小,被那比自己小許多歲數的小姑娘硬拉著往前走,要走一百二十六步。
放下茶盞,握劍,起身。
「我與諸位,皆是。」
「這裡是我家。」
「你是誰?!」
宏飛白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
身著藍白色劍袍的弟子們無可奈何拔出長劍,劍刃雖然指著宏飛白,卻已經避開了要害,低垂指著地面,猶猶豫豫不願意出手。
年已過八十歲有餘的老人靠躺在了竹椅上,右手搭著竹椅負手上,打著節拍子,似乎在哼唱著小調子,穿著黑色勁裝,正拿著掃帚打掃院子的少年側耳聽了許久,也只是聽到了兩句。
一人背棺,眾人退避。
彈指紅顏老,剎那芳華逝。
宏飛白如同沒有看見一樣往前走。
棺材露出了一角,黑黝黝的色澤已經令人面色有些變化。
中年男子積威甚重,此時聽他說話,顯然心中已經動了震怒,而大師兄一言不發,不知道是遇到了什麼,也犯了倔強的脾性。
跟著出來的秀麗女子拉住中年男子手臂,示意他不要這麼僵,然後看向宏飛白,臉上神色慈和,只是勸慰道:
眾人氣得面和_圖_書色發白。
抬手撫摸在了黑掛棺蓋之上,神色變得柔和,沙啞開口:
現在他背著黑棺,重又慢慢走過著距離。
門口五六名持劍弟子滿臉遲疑,不知道該怎麼做。
黑棺中墊著了一層厚實的布料,穿著藕色衣衫的少女躺在上面,容貌秀麗,彷彿只是安靜睡著了而已,可在轉瞬之間,這少女容顏便開始消散,如同在瞬間度過了千百年漫長的時間。
連白骨都緩緩化為齏粉。
少年嘆息,看了看旁邊劣茶,抬手一飲而盡。
青年站定了腳步,抬眸看著師父師娘,肩膀染血,將背上的黑棺輕輕放下。
九百七十文。
「師妹。」
如同自己和薛姑娘一樣,宏飛白寧願是他自己當了棄子,也不願意讓少女送死,尤其是知道,少女的死是用來換得了自己的活,他心裏應當很恨,可是,做出這件事情的人,卻恰恰救了他自己的性命。
滿場死寂,聽得到手中佩劍落地嘩啦的聲響。
這已經是赤|裸裸的威脅。
他可能是最明白此時宏飛白心中感情的人。
「何必要這樣頂撞師父他老人家?」
右手倒拎著一柄簡陋的鐵劍。
封越城外,義莊當中。
「還會不會用劍!」
那秀麗女子面色蒼白,幾乎要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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