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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師父很多

作者:閻Z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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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縱橫天下 第一百六十八章 域外的老鼠屎

第五卷 縱橫天下

第一百六十八章 域外的老鼠屎

「安達現在就像是他的兒子一樣。」
本身已經自然擴散至周圍的微弱氣機引動,王安風自然而然抬起頭來,看到了一個小姑娘還有一個安息少年靠近過來。
刀狂那張冷峻的面容也柔和些許。
「自那以後,他就很敵視漢人了,因為他在恨自己瞎了眼,打開門把敵人當作朋友迎了進來,恨自己那一天為什麼不在,他用自己的收穫去換取東西,從不參加去秦國的交換。」
王安風看著噼啪噼啪的火焰,右手解下連鞘的刀,握著刀,一下一下輕輕彈著刀鋒。
柳夢燕道:「安達是這裏手藝最好的人,長者說他往後是可以入王城裡,給王上做侍衛的,這些肉烤得最好,吃完以後,再給你切下來。」
算算日子,對於老秦人而言最為重要的年節,也已經在西域遼闊無邊的曠野上,伴隨著馬鈴的清脆聲音不知不覺就已經過去了。
王安風坐在人群稍後面點的地方,右手上端著一碗加了青稞面做出來的奶粥,有些粘稠,熱氣騰騰的,看著人群的歡呼,眸子里映著火光。
「我們沒有了家,所以在這裏。」
少年收手,笑得很憨厚,倒持著匕首,對著他比劃了下。
安達扔下手裡的羊肉和匕首,急急拉了一下小姑娘,那一腳就直奔他而來,又急又重,他正閉著眼睛等著這一腳下來,卻半晌沒覺得疼。
王安風看到她身上穿著的是安息人的衣裳,如果不是眉眼處更細膩些,幾乎沒有了漢人的痕迹,猜得到現在撫養她的那位爺爺很有可能就是這裏的長者。
這屋子和大秦的南北建築都不同,有些矮小,沒有屋檐,哪裡看去都是方方正正的,裏面應該是很久沒有住過人了,推門進去以後,一股塵土氣,還有些陰冷。
正在這個時候,王安風卻突然察覺到,篝火那邊的氛圍有些不對,微微抬起頭來,看到夏曼站在了中間,似乎是說了和_圖_書些什麼,其餘人歡呼起來,另外有一個同樣高大威武的安息人大漢卻猛地站起身來。
夏曼從長者的屋子裡面出來,手裡多了一把銹跡斑斑的鑰匙,帶著他走到一個黃土和石頭砌成的屋子前。
王安風腦海中閃過一句話,沉默了下,放下碗,道:
旁邊小姑娘解釋道:
在這個時候,先前跑出去的少年重又奔了過來,左手裡抓著一根羊腿骨,右手是一把比較精緻的匕首,比劃了下。
在安息國中雖然也有自己的貨幣,但是大秦通寶是更值得信任的硬通貨幣,能夠在不同部族之間進行交換,去了安息國的王城,也能換來想要的東西。
男男女女暢快的聲音混合在了火焰燃燒時候的噼啪聲里,熱鬧得幾乎像是過節一樣。
那大漢身子高大,腳步又走得急促,後頭夏曼追出來,還沒有追上來,前者就已經走到了王安風三人面前,口中怒罵,似乎還有些不解恨,右腳抬起,朝著前面的柳夢燕踹出去。
被念到名字的人上前領回來自己的貨物所換來的東西,鹽巴,葯,烈酒,王安風甚至於還看到了一匹算不得多好的絲綢布,除此之外,就是大秦通寶。
話說出口,他看到了小姑娘眸子暗了暗,頓了下,道:
「他現在唯一的親人就是安達了,你不要看那一腳很重,其實是因為看到安達擋在了小姑娘前面,所以更惱怒了,對於我們安息人來說,父親教訓兒子一定要打的。」
她年紀只有十二三歲,生得秀氣,有江南水鄉的味道,手裡抓著一個嶄新的娃娃,細密的針腳被垂下來的衣擺給攔住,只有江南的手藝人會這麼在乎這種細節上的事情。
「你是漢人?叫什麼名字,怎麼在安息國?」
夏曼頓了頓,慢慢道:
『我們在域外沒有寨子,但是有一身的武功,那些親善秦國的小國家牧民,對我們防備很少和_圖_書,就是最好的糧食袋子。』
王安風這一次沒有拒絕,將手中盛滿了粥的陶碗遞過去些,少年沒有接,神色鄭重,一手提著那烤羊腿,另外一隻手用拇指把匕首抵著出了鞘,銀亮的刀光刷刷刷閃動,便切下來了一片片薄薄的肉。
「你爹娘呢?」
這一場盛大的歡迎一直持續了一個時辰還要長的時間。
「你現在和誰一起住著?」
王安風猜出這個娃娃應該是夏曼帶回來的東西之一,搖了搖頭,道:
每念到一個長長的名字,就會有一聲聲歡呼。
他有著堅毅的面容和彷彿刀鋒一樣的眉毛,眼角瞪大,臉上滿是壓抑不住的怒火,復又說了兩句,但是夏曼也絕不為所動的模樣,搖了搖頭。
小姑娘眉眼婉柔,像是個漢人,而那少年則是濃眉大眼,肩膀寬闊,一見便知是個安息好小伙。
大秦煌武七年,大秦都督錯與上將軍天策合兵,下燕七十二城,擒其王殺之,燕遂破,地方盡歸秦所有。
他們兩個湊近過來,少年對他笑著說了兩句,可是王安風聽不懂安息人的口,不知他說了什麼,沒有辦法做出回應。
小姑娘回答道:
那個少年沖他笑了笑,笑起來露出了一排牙齒。
夏曼拍了拍手,站起身來,感慨道:
是烤得火候最香的那一層,上面沾著茴香粒和粗鹽粒,落在粥裏面,很漂亮地鋪展開來,像是一朵花一樣,油脂滲透出來,有很薄而且很好看的油花。
這個時候已經算是大秦大源五年了吧……
夏曼喝醉了酒,粗狂的臉龐漲得通紅,他衣衫有些展開,露出些許寬闊的胸膛,站起身來,從旁邊翻找出了摺子,按照出發時候的記錄,將帶回來的東西分發給各家各戶。
少年安達指了指王安風的碗,這一下子,就算沒有小姑娘的翻譯,王安風也知道,縱然現在是在偽裝成刀狂的模樣,他也無法拒絕孩hetubook•com•com子的好意。
王安風道:
「我們這裏雖然經歷過了那樣的事情,但是大部分人都是很歡迎你的到來的,風梧,我們這裏真的很需要一個懂得醫術的人在。」
「他們帶走了所能帶走最多的牛羊,帶走了年輕的姑娘們,敢阻攔他們的都被殺死了,等到男人們打獵回來,阿曼巴追出去,在沙漠里看到了的只有屍體。」
剛才只是一種類似於習俗的儀式,接下來的貨物,就會由村子里德高望重的長者安排,差不多需要一兩天的時間才會送到各家各戶的手裡。
對於他們而言,這就相當於是在過節。
他現在才真正體會到了這幾句話更深層的意思,還有域外的複雜荒唐,以及悲涼,若是大秦,這種事情必然會引來大秦精銳的鐵騎清掃,以及江湖宗師的萬里追殺,正道門派全天下的圍剿。
人們圍繞著巨大的篝火團團圍坐,女子們給那些經歷了許多危險才回到了家中的男人們倒酒,送上烤的最好最嫩的肉,上面撒著鹽粒和自產的調味料,香氣撲鼻。
他放下了手中的鐵釺子,伸出手掌在火爐子面前烤著,道:「我們村子里曾經接待過你們中原人,給他們很好的照顧,當時聊天喝酒,很是盡興。」
王安風抬手喝了口羊奶粥,冬日雖然寒冷,但是周圍一簇一簇的大篝火,將冬日的冷意驅散,他看著遠處發了會兒呆,心裏面在默默計算著時間。
「今天發生的事情,風梧你不要放在心上……」
那個少年聽不大懂漢人的話,但是看到王安風搖頭,也大概知道了什麼意思,想了想,又跑了回去,王安風看向這個小姑娘,沉默了下,主動問道:
柳夢燕輕聲道:「他說,不能夠只讓客人吃粥,這裡有烤得最好最嫩的肉給你吃。」
大漢憤怒地喊了幾聲,右手一揚,然後重重砸落。
當下點了點頭,用隨身攜帶的竹筷夾和-圖-書起一片,入口細膩,幾乎不需要咀嚼,一抿便要融化在嘴裏,卻又絲毫不會感覺到膩,烤得酥脆的表皮上面,恰到好處地帶著一些內部的肉,中和了外面的感覺,又不會讓人覺得有些乾柴。
「但是第二天,男人們出去打獵了,帶走了彎刀和獵弓,那些很講究禮節的客人們就變成了沙漠里的惡魔。」
對於那些家裡境況不好的,沒了漢子的,則會稍微多給一些。
「他說你是這裏的貴客,不應當坐在這麼後面,請去前面去坐。」
睜開眼睛,看到剛剛還在喝粥的王安風右手端著碗筷,左手抬起,五指曲張,將那條蠻勇大漢的腳腕抓在了手裡。
多少年來,安息人就是這樣相互抱團,才能夠活下來。
又大了一歲。
「不用了。」
「阿曼巴是個很好的戰士,也是個很勇猛的好漢子,今天只是因為喝了酒,他其實,應該算是個好人,當然原本應該是更好的人。」
旋即微微一轉,一條彪形大漢原地旋了一下,重重摔在地上,周圍的所有人都安靜了下,看著這個看上去冷冰冰的大秦人。
「我叫柳夢燕,爹爹說我是燕國人。」
夏曼的口才不是很好,這個時候說話也有些慢,王安風突然想起他擊破大荒寨時候,逼問那個二當家時候,後者說的話了。
「他……他經歷了一些事情。」
夏曼所在的綠洲不算小,聚集了數千的人口,所有人都對從遙遠秦國一路艱難跋涉回來的族人們給予了最為熱情的歡迎。
夏曼已經奔了過來,將自己的族人拉住勸走,王安風也沒有繼續出手,收回左手,感覺到周圍人看向自己的視線異樣,也只是不緊不慢喝粥,神色冷硬。
小女孩點頭,道:
「每年的狩獵都會有人受了傷死了,還有得病,只是風寒,老人和孩子就有很多支撐不住……」
王安風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感覺,去年的時候,他現在還在大涼m.hetubook.com.com村裡,離伯,王叔,還有聽雲都在,現在獨在異鄉,反倒是覺得有些憋悶。
「他失去了從小一起長大的妻子和十六歲的女兒。」
『餓了,就去殺他們的牛羊,渴了,就去砸他們的石頭屋子和帳篷,想要女人了,就去他們的村子……』
而柳夢燕的身子則是有些微微顫抖。
重陽節的時候處理了窮奇的事情,之後又還逗留了些日子,然後便是一連兩次一兩個月的跋涉,天雄城演武後為了養傷,也是十多天……
安達低下頭來,有些畏畏縮縮的模樣。
夏曼幫著王安風清理了下屋子,抱來一床被褥,然後在火爐里生了火,過去了好一會兒,屋子裡面才暖活起來,這個大鬍子安息領隊蹲在火爐前,一邊拿著鐵鉗子撥弄火炭和木柴,一邊說道:
他們從羊欄里挑出最肥美的大羊,宰殺來招待這些勇士,青稞做成了餅,還拿出了自己家釀造的青稞酒,還有熱騰騰的羊奶。
「那麼,就委屈風梧你現在這裏對付一下了。」
「他知道很多東西,是這裏最有本事的人了。」
這些男人們將這裏所產的青稞酒,還有最上等的毛皮都帶去了遙遠的大秦,換回來了安息國沒有的細糧,鹽巴,陶器,藥物,還有大秦的銅錢,用黑色的細繩穿起來,堆積在一起。
手中漆黑的陶碗砰地一聲碎在地上,酒液濺射出來,將周圍的人都給嚇了一跳,那漢子旋即推開了眾人,朝著王安風這邊大步地走了過來,王安風神色重又冷淡,手中筷子不緊不慢,攪動著肉粥。
「大秦中,真正的江湖人士不會對孩子和尋常人下手。」
王安風沒有住處,也沒有帳篷。
「我和爺爺一起住著。」
夏曼走了。
他請王安風至少在這裏呆上一月的時間。
夏曼只是分發了一會兒,就停了下來,轉頭恭恭敬敬把手上的東西交給旁邊一位鬚髮皆白的老人,那老人同樣是雙手接過,顯得很是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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