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縱橫天下
第一百七十七章 此意難平
呂關鴻的呼吸急促，手掌顫抖了下，染血的馬刀跌墜在地，丁零噹啷，然後直接坐倒在地，第一次經歷過這種烈度的廝殺和戰場，他已經有些脫力了。
還有比這更為強大的嗎？
「師父……」
然後略有惱怒喝罵了兩句，看到那老者奔出，躍上了猛虎，急急催促，猛虎長嘯，縱然是不願意，也不會違逆主人的意願，躍起朝著一側衝去。
「你要做什麼？！風梧？」
「竊國大寇，含靈巨盜。」
有王室，有貴胄，有世家，有門派，雖有法度律令，彷彿無用，沒有人講道理的，沒有人聽，百姓命如草芥，隨意踐踏在地上。
「派人將那亂賊拿上來！」
「也不是為師故意責怪你，可是江湖中的事情太多，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許多事情，你還不知道，等到你明白了才能夠在江湖行走。」
他已經看到了原先只在故事當中看到的豪俠。
「剛剛要不是那頭大貓追上來，我們怎們會在這個時候還停下來照顧他醒過來？還替他解了穴道，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恩將仇報的傢伙……」
周圍所有人沒有辦法進攻，而中間的那道身影藉助這樣的助力，瞬間被拋飛出了數十丈，數百丈，重重砸落在了地面上，翻滾一周，已經狼狽不堪，卻以難以想象的堅韌再度爬起。
王安風沉默了下，道：
不過，那些江湖中的大人物們，大概也是不會理睬自己的罷？畢竟是江湖中地位最高的俠客們。
「會不會有人為此而願意當一個傻瓜？」
呂關鴻的思緒迴轉，霎時神色大變，猛地掙紮起來，一下推開了眼前的青年，沒有人想到，這個時候他竟然還能夠爆發出那麼大的力氣來，阿頓一時沒有什麼準備，給推了一個趔趄，跌倒在地。
『劍鋒』猛地刺出，撞擊在了槍鋒之上。
此為一劍，送兵解！
男子眉頭皺起，低聲喝道：
那名刀客冷哼一聲，攬著女子入內。
聲音頓了頓，老者卻又突然笑起來，呢喃道：
「殺！」
「那麼，跟在我的身後……」
以一人，敵國。
可是這個時候提及一直避諱的死亡，心胸中卻彷彿有洶洶燃燒的火焰，彷彿喝了一整天的烈酒，豪邁涌動，居然沒有半點的害怕，反倒微醺欲醉。
這些精銳的騎兵原先似乎故意放慢了速度，等到這個時候靠近了，方才驟然爆發，開始了衝鋒一般的前行。
騎將暴喝道：
剩下出身於大派別的高手和俠客們則是往帥帳中行去。
他的耳畔聽到的，只有年少時候的稚嫩聲音。
「執迷不悟，只有死路一條！」
「麒麟！！！」
不動明王作忿怒相，手中仗劍一揮。
心臟瘋狂的跳動著，在這個時候，自己心髒的聲音，佔據了全部，周圍的怒喝聲音，兵器破空的聲音，全部都已經不重要了。
察覺到了對面兩人的不同，對面的騎將神色微凜，右手抬起，背後的騎兵猛地開始散開，結成陣勢，氣機鼓盪，數百人合而為一，化作一頭蒼狼，在軍陣上空，昂首咆哮。
「總不能跟著那三個人就這樣跑了對吧？」
雙目深處，一片麻木。
王安風深深呼吸一下，身形微伏。
素來暴戾專橫的王者並沒有因為這樣不敬的聲音而感覺到憤怒，因為他同樣感覺到自己喘不過氣來，周圍的所有人，江湖大派的掌門，猛將，貴胄，在看到那一道身影衝殺而來的時候，都感覺彷彿有一隻手掌死死攥緊了心臟。
金元思隱隱聽到了威脅之語，道：「若是不服，你的家族便要……」
第一次知道，淚水有時候，是可以在與屈辱和後悔無緣的情況下奪眶而出的。此刻，在冰冷的大地之上，滿頭白髮的老者跪倒在地，任淚水打濕了自己的臉頰。
手中青竹猛地前刺。
王安風將最後的食物放入嘴中，咀嚼咽下，搖了搖頭道：
呂關鴻支撐著身軀打算起來，前面突然伸過一隻手來，老者愣了愣，然後看了前面那冷著臉的大夫一眼，忍不住露出笑意來，抓住那隻手，手掌沉穩有力，將他直接拉地站起身來。
他一路疾奔，仗著異獸猛虎的嗅覺，才剛剛過來，所見到的部分很短暫，從那道身影開始陷入戰局開始，到被人海給淹沒，不過只是過去了短短十數息的時間而已。
伴隨著一聲聲怒喝，恐懼驅散，天地之間，一片肅殺，所有的騎兵整齊劃一，催動了胯|下的坐騎，端平騎槍，八成的軍陣氣機融合到了為首六品騎將之上，氣勢凌冽。
超過五萬軍隊，以及整座安息的江湖，都看到了這樣的一幕，沒有人說得出話。
便在此刻，轟然爆響，陡然乍起！
「我相信這道理，若是唯有武力才能夠維持正理，令殺人者償命，令為惡者不存，那我就變成最強，天下最強！！若巨盜，門派，世家，含靈巨賊，竊世大盜任意橫行，那我便殺巨盜，伐門派，斷世家，將含靈巨賊，竊世大盜一併誅絕！」
「先生你知道他是要做什麼嗎？」
「我等本就已經知道爾等的動向，此時雖只我等，但是大軍已經在不遠之處，斥候已去，頃刻之間，鐵蹄踏處，就要讓你等死無葬身之地！」
沒有了，哪裡還有？！身為一方諸侯，揮斥雄兵，一怒則天下震動，伏屍百萬，血流成河，振臂一呼，則無論江湖中哪個大派的高手豪傑，都蜂擁而來，效命于麾下。
在身上還帶著神武府，王安風這些名字的時候，他能夠感覺到，彷彿鎖鏈一般拘束著自己的無形的枷鎖，有些事情，沒有人告訴他，他自己也已經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去做的資格——
王安風起身，整理了衣裝，心中呢喃，看向了外面的封鎖，一個月的時間，終於到了這一刻，比他想象地更早些。
「我不是問過么？」
火焰，狂風，以神兵氣機為支撐核心，
wｗｗ.ｈｅtuｂｏｏｋ.ｃoｍ.ｃom化作一道身影，不再像是先前所見那樣虛幻，因為有龐大無匹的氣機從天地間涌動出來，像是百川入海那樣，呼嘯著灌入了虛幻的身軀之中。
「殺！」
……
他的身軀上出現了一道道的傷口，但是這樣的傷口，對於前行的身影而言，已經沒有了絲毫的痛感，反倒覺得很暢快，酣暢淋漓！
他只知道往前沖，不知道過去了多長的時間，前面突然一亮，那種昏暗的感覺徹底消失不見，老者茫然往前走了兩步，才發現地上到處都是斷裂的兵器。
鮮血從十字裂口的傷痕中湧出，染紅了大地，帶路而來的中年男子面容上滿是不敢置信，掙扎兩下，不再動彈。
雙眼之中，滿是殺機，死死鎖定了那位高大的王者。
可是那位俠客乃是一位遠近聞名的高手，本身修為幾乎要入六品，隱隱察覺到氣機流轉，停下腳步，皺眉看著師徒二人，突然道：
「好膽色！好勇武！」
這一個月里，最冷的一天。
「害怕啊，小子！」
『大秦大源五年初，安息王第三十二年，有暴民作亂，罪軍千五百人盡覆，鐵浮屠阻城，未果，幸得上庇佑，傷而未死。』
「可我見了你卻覺得，這死水般的江湖中，倒也有它的可愛可救之處。」
「這一次，你們逃不掉了……」
王安風緊繃的身形瞬間爆發，右腳踩在地面上，一人逆而衝去，便在即將接鋒的時候，身軀一震，手中短棍猛地刺出，周身之力灌注其中，精氣神凝合為一。
絕艷流光璀璨，自下而上，衝天而起。
「還要懇請大俠勿怪。」
「老夫為何要陪著你這樣瘋啊！」
直到現在那個人被徹底淹沒，方才鬆了口氣。
「弟子想要去，去看看那幾位大俠。」
那名武將拔出十字騎槍，驅馬往前，停住，開聲喝道：
吼！！！
「你二人是哪個派別的？」
徐傳君瞪大了眼睛。
「若是如此，若是……我們跟上去！」
老者一怔，道：
「我，我也跟著……」
那樣，安息的死水，乃至於天下死水，也必然會活。
前面的軍隊正在以飛快的方式整合起來，還有以輕功騰躍而起的江湖高手，手中都持拿著兵器看著他，敵意濃重，彷彿浪潮一般。
那個冷著臉，心裏面似乎冷酷無情的傢伙臨走時候笑了，笑容象是從天空中吹拂而下的暖風，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在他的視野之前微微亮起了一道火光。
徐傳君喝斥一聲，看向了老者離開方向，雙眉緊緊皺起，突然道：「我們也跟上去看看。」
「各為其主……」
王安風微微活動了一下身軀，雙手握緊了手中的兵器。
那名謀士轉身行禮，微笑道：
金元思心中念頭轉動，可是還是很想去看看。
歸根到底，俠不過一言而已。
「如此，應當功成了……」
戰兵，全部都是精銳，如此戰騎，幾乎已經超過了前面所遇到的所有追殺。
「有小道有什麼用？」
「為師也是為了你好。」
一側高地上面，呂關鴻幾乎踉蹌跌墜下來，看著那一道身影彷彿黑夜中最後的燭火一般義無反顧地往前去沖，看著那熟悉的身影被徹底淹沒。
《遊俠列傳·安息卷》
「本王還道要仰賴諸位之力，未曾想，已經得手，來人，上酒。」
「好！」
一百丈！
徐傳君深深吸了口氣，想到那個中原人最後出門前所說的『另外一種解法』，心中忍不住激蕩起來一層層漣漪，道：
徐傳君正皺眉看著外面軍勢的時候，聽到了淡漠的聲音，道：「你們從後面走，某從正面。」
金元思心中有怒氣，他的視線看到了那女子隱隱的掙扎，便在此刻，一道刀影連鞘砸下，將旁邊的高文軒狠狠地砸倒在地，金元思心臟狠狠的一抽，高文軒卻攔住他，仍舊恭恭敬敬，不發一言。
「結局的後面，是你的故事了，老頭……」
「不過，你已經這樣說了，那麼咱們便是朋友了……沒有想到，老夫已經快要入土的年紀里，竟然會認識你這樣的一個年輕瘋子當朋友。」
呂關鴻手掌下意識攥緊，此刻方才明白，為何如此偏僻之處，消息也傳了過來，原來巴爾曼王抓捕他們兩人之心，已經濃重至此，原來他們動向竟然一直都被看在眼裡。
這是先生所授劍法。
這樣的衝擊，即便是再如何強的武者，都會力竭而死。
再如何精銳的騎士也不是不知道恐懼為何物的機關人，面對這樣的敵人，恐懼已經佔據了心中其餘所有的感情，本能操控了身體，四下奔逃。
虛幻之中，巴爾曼王身軀之中，猛然呼嘯而起，一國諸侯王氣匯聚成型，是為虯龍，昂首呼嘯。
若非目睹了更加激烈的壓迫，他可能還在這樣想。
整個營帳瞬間一片死寂。
「他是一個人跑了嗎？」
每一道聲音，彷彿踏在了所有人的心口上，伴隨著一聲長嘯。
「為什麼？」
雖然擋在他們面前的只有一個人而已。
巴爾曼王的眉頭鬆開，起身大步走到那將士的身前，將其攙扶起來，環顧周圍眾人一眼，哈哈大笑道：
並非酣戰的興奮，也絕非是恐懼，此刻洋溢在他心中的，只有縱九死而無憾的，彷彿豪情一般涌動著的情緒。
但是一月追殺，他也已經不是原本的模樣，按捺心神，轉過頭來，看到了王安風，看到他還是那樣沉靜，深深吸了口氣，抬手輕輕拍了下嘴巴，苦笑道：
他扭過頭，對著旁邊的謀士淡淡說了一句話，伴隨著令旗的揮舞，更多的軍隊被調動，涌了上去，兵器密密麻麻在眼前揮舞著，劍刃刀刃反射著冬日蒼白的光，讓王安風想到了年少時候少林寺上面的星光。
即便只是一息的時間，仍舊令那名青年呼吸急促，雙目瞪大。
五年前的少m.hetubook.com.com林，五年後的沙場。
他看到前面染血的大秦大夫扭過頭來，神色平淡，道：
誅之！
「諸位英雄願意不遠千里，前來襄助本王，本王心中，著實感激。」
將士抬起頭來，這個時候，巴爾曼王才發現自己的這名手下面色蒼白，滿臉驚恐，心中微微一頓，整個營帳中都聽到了一道聲音，乾澀地像是吞了大把的沙礫，道：
整片騎兵都陷入了沉默當中，他們是巴爾曼王麾下第一等的精銳，每一人都是入品的武者，曾經結陣困殺過中三品的武者，但是這個時候，只覺得心中隱隱慌亂，手心中滲出滑膩的汗漬，幾乎有些握不緊槍。
少年點了點頭，然後重重揮舞了下手掌，滿眼明亮期冀，道：「弟子定然不負師父所望，習成武藝，下山之後，懲強除惡，行俠仗義！」
老者大口喘息著，剛剛不知道有多少次，他幾乎以為自己就要死了，現在強壓著的恐懼浮現出來，甚至於有些腳軟，不知道是笑，還是在罵道：
從古至今，一代代傳承下來的東西，現在，到了他的手上，也會在未來，或者遙遠，或者很近的未來，有其餘的人發出怒吼，挺身而出罷？
王安風深深吸了口氣，背後突然傳出了嘩啦聲音，呂關鴻有些踉蹌從裏面走了出來，手裡握著刀，面容多少還是有些慌亂，道：
「諾！」
越過他，然後，和這個天下，好好地講述一個最簡單不過的道理——
沒有人回答他。
眾人起身行禮，一同飲酒。
下一刻，恐怖的氣浪掀起，包圍著他的軍隊彷彿稻草一樣被掀起，掀飛，手中的青竹伴隨著身軀旋轉一周，兵器撞擊的聲音不絕於耳，下一刻，他已經再度向前。
巴爾曼王掃了一眼下面的人數，見到下令之人已經全部到來，頗為滿意，主動開口道：
同樣會這樣想過。
區區三十天，在他漫長的人生中不過只是一瞥而已，卻已經彷彿在他的心裏烙下了難以抹去的印痕。
「孤乃王上！！！」
四下里除去呂關鴻的哭號，一片死寂，就在這個時候，徐傳君看到地上乾枯的草枝微微拂動著，微微一怔。
徐傳君猛地起身，聲音幾乎從喉嚨里擠出來。
青年目瞪口呆，道：
《安息長史·十三卷》
這裡是寬闊的平原，沒有任何的阻攔，上面就是天空，和冰冷而厚重的雲層，是王安風足足等待了一月之久的機會。
劇痛浮現在身，王安腳步微微一頓，而緊接著就有如同星辰砸落一樣密密麻麻的刀劍光輝，王安風手中的青竹抬起，猛地橫掃，周圍數人被擊飛，而他的身上也同樣多出了幾道傷口。
「自當如此！」
就像是他和這個混小子認識的時間一樣。
風梧遊歷西域，入安息。
他右手抬起，沉靜地握在了腰間的兵刃上面，手中的兵器是一柄斷折的鋼槍，沒有了槍刃，但是正可以用來當作短棍，無論刀法中的劈和抽，還是劍法中的部分招式，都可以應用。
那是個看上去很有幾分威嚴的男子，看了看對面的方向，皺眉道：
「殺！殺！殺！」
因為仗義而出的人，永遠存在。
「貴胄，世家。」
「你要做什麼？！」
「管好你徒弟的眼睛！」
男子微笑，道：
「我這還真的是烏鴉嘴，說什麼有的沒的？」
「你覺得，我們的故事，會怎麼傳出去？」
巴爾曼王面泛怒色，將手中將士狠狠的貫在地上，右手拔刀，虎目橫掃周圍屬下，怒道：「好好好！」
雙拳下意識攥緊，少年血勇，便要起身，卻被師父死死拉住，扭頭看去，看到了素來威嚴的師父臉上一道淤痕，滿身狼狽，卻堅定朝他搖了搖頭。
「你不會死。」
「王上？！不過只是一介常人而已。」
前方正是不平之處，理應拔刀！
手中算不上兵器的兵器上面覆蓋著神兵的氣機，彷彿也同樣明白主人的心緒，發出了清越的鳴嘯聲音，江湖武者已經出現，手腕一震，一劍送兵解。
「以此酒謝諸位。」
金元思低下頭來，不敢違逆自己師父的命令，低聲道：
此刻王安風渾身狼狽不堪，然則一人破軍來此，氣魄之盛，無可當者，所前盡數披靡，猛然躍起，然後在一道道驚恐視線當中，帶著巴爾曼王，撞入王帳當中。
赤色的火光，熱浪在瞬間橫掃過了整片大地，彷彿瞬間來到了盛夏。高溫將兵器直接烤灼融化，而在同時，源自於遠古蠻荒時代的恐怖嘶吼聲音伴隨著火焰降臨。
與傳遍安息的惡名相同。
伴隨著周身氣機不計代價湧入了神兵之中，麒麟降世，地面的溫度以令人震撼的速度瘋狂升高。
好友獨子死亡，他心中沒有憤怒或是暢快，唯獨剩下悲涼。此刻竭力想要去看看來了多少人，卻只能夠看得到密密麻麻，沒有邊際的陰影。
殺生護生，斬業斬人，刀鋒之下，盡數慈悲！
「諸位，為本王將其擒拿！」
騎兵的呼吸逐漸融合為一，心中不再有恐懼。
美人在懷，大權在手，巴爾曼王心中豪氣頓生，哈哈大笑，道：「今次，本王承諸君之……」
復又一聲暴喝。
便在此時，中軍帥帳當中，傳來了一片戰鼓聲音，金元思有些羡慕地看了一眼那座高大奢侈的帥帳，和自己的師父，以及很多出身於尋常門派的江湖人往兩側退去。
「若是束手就擒，或者還有活命機會。」
『王上之薨，非疾。』
是冬日所獨有的肅殺氣氛，而在更前面，是密密麻麻的敵人，不像是鐵浮屠那樣渾身重甲，但是手中所持鐵槍在冬日的陽光之下，仍舊散著致命的冷光。
然後呂關鴻看到自己好友的獨子回頭看向了一名披堅執銳的將軍，指著這個方向，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臉上露出了討好的神色。
「既然這樣，趕快走吧。」
《安和_圖_書息長史·第十三卷》
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交手！
伴隨著最後的長嘯，王安風猛地上前，正在整個時候，周圍數名將領猛地策馬衝擊而上，手中的長槍猛地穿刺，王安風側身，右手手臂生生夾住了衝來的騎槍，但是自己前行的速度也不可遏制一頓。
就在這個時候，王安風沒有看到的背後，沒有了氣機支撐，本來應該就此消散的風暴突然凝滯，然後徐徐擴散，然後在一道道不敢置信的注視之中炸開。
心有大智為明，駕馭森羅萬象者為王。
「我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要陪著你在這裏瘋嗎？這可是軍陣啊……正面衝過來，你是傻了嗎？」
手中持拿著已經焦黑的青竹，如同拼盡了最後的野獸，以自己的肩膀將所有擋在了自己前面的人撞開。
不動明王。
「大王神威，我等傾力相助，不過似乎應有之道理！」
天地死寂。
『時天下群雄匯聚，各王出軍襄助，乃為盛事，以宣揚王威，奈何天不假我，行軍之時，王上暴斃，薨。』
呂關鴻便要反駁他，巴爾曼王的大軍隨時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他們兩人身上的血跡根本無法清除，已經沒有幾天的日子可活了。
巴爾曼王已經退無可退，手持兵刃，鬚髮怒張，道：
訓練有素的戰馬軟倒在地，赤紅色的火焰衝天而起，化作了一頭恐怖的異獸，昂首咆哮。
「什麼個老傢伙！」
老者偏過頭去，故作掩飾，哈哈大笑道：
王安風站在了軍營的前面，赤馬被他放開，接下來的道路，後者已經不足以參与進去了，他看著前面黑壓壓的軍營，連綿十數里的營帳，感覺到呼吸異常地平緩。
呂關鴻心臟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
「觀天之道，執天之行，盡矣……」
路見不平而起！
王無道。
王安風手中青竹只是一刺，空氣之中，氣機流轉，瞬間將武功不過尋常的巴爾曼王制住，渾身狼狽不堪的青年臉上帶著狴犴面具，手持青竹劍，道：
微有一絲的死寂，旋即便是肉眼可見的氣機漣漪鼓盪，已經暗中逃脫到了後山之上的三人聽到巨響，猛地回頭，便看到了狂暴的氣浪如同浪潮一般鼓動而起。
王安風道：「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赤色瘦馬安靜站在他的旁邊，老者被他放在了猛虎寬闊的背上，直到這個時候，仍舊掙扎道：
他深深吸了口氣，作為風梧的那張面容上面，浮顯出了一絲不應該存在的灼熱的情緒，他是身經百戰的武者，自然知道，以五品之軀，正面衝撞大軍，只有九死一生的結果。
武將神色漠然。
「何況引來追兵，本來就是我的問題。」
徐傳君正身深深一禮。
呂關鴻眼中的風梧是個冷酷無情，只愛診金的傢伙，但是這個時候，他看到前者居然笑了一下，然後道：
營帳之中，巴爾曼王高踞其上，神色豪邁，左手一側，立著那為他出謀劃策的安息謀臣，而在下面兩側，則是軍中大大小小的將領，各大門派的高手，掌門。
『王怒，盡發安息之兵以擊之』
但是現在，這風來源於人海所徹底包圍淹沒的地方。
「外面那麼多的騎兵，怎麼都跑不掉的。」
「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取而代之的，是一聲長嘯。
呂關鴻愣了愣，看著前面理所當然的大秦人，突然間有種鼻子發酸的感覺——相知相交六十年的師兄打算要他的性命，而一開始彼此利用的這個『陌生人』卻和自己同生共死，著實可笑可嘆。
「阿頓！」
「諾！」
雖然很想看看是安息的哪位大俠在攻擊自己，但是此刻他已經衝殺到了軍陣之中，隱隱已經能夠看得到遙遠的軍帳，在這裏，氣機被壓制到了相當低迷的程度，難以騰躍。
……
王安風緩步往前，左手深入懷中，取出了一張很粗糙的面具，輕輕覆蓋在了臉上，口中輕聲呢喃：
眸光瀲灧，心中實則喜悅，原本打算以萬獸谷作為跳板，此刻有了巴爾曼王這樣一位諸侯王，實在是意外之喜。
「要完要完，當時就應該直接扭頭就走的！」
旋即猛地衝出，腳步每每落在地上，便會朝著前面突進出十丈有餘的距離，胸膛之下的心臟在瘋狂地跳動著。
「若天下不認這道理……」
貫穿天地！
戰損過大，毫無進展。
主將被破。
那些同樣出身於大派的年輕弟子，和尋常門派的武者一樣，沒有資格入內，其中萬獸谷大長老就坐在為首之處，至於那名年輕而嬌媚的紫衣女子，現在正在王上的懷中，任由那大手在自己身上遊動。
赤色的流火以違逆了所有人認知的方式，自下而上，慢慢朝著天空升起，像是細碎的赤金，能夠看到每一絲每一縷流光的痕迹。
如果不是自己。
手中青竹收回在腰側，身形微伏。
「我不知道，但是或者，可能，有些許的猜測。」
經歷了五年的時間，幾乎已經蒙塵的妄想在他的心中重新升起，歸根到底，歸根到底，為什麼會有俠客？為什麼年少時會有升起那樣張狂的幻想？
正面沖入戰場當中，不斷衝鋒，向前，臨到老來還要經歷這種事情，他心中只覺得恐懼，恐懼之餘，復又酣暢淋漓，不知不覺，身上已經出現了一道道傷口，而他也不知道擊退了多少人。
「你是什麼樣的身份，那幾位是什麼身份？你怎麼敢去打擾那幾位大人，若是惹得他們心中不愉，反倒遷怒於我們的門派，該怎麼辦？」
「你小子也會這麼矯情的嗎？」
周圍一片昏暗，方言所見，到處都是敵人。
「巴爾曼，秦人風梧在此！」
「遲早要被你小子害死！」
那名刀客哈哈大笑，道：
天地間，所有人的耳畔都聽到了一道悠長的吐息聲音，彷彿每一年春天的時候，從遙遠海灣吹拂而來的風，冰霜崩裂，化成了雪水，凍結ｍ.hｅtuｂooｋ•com.ｃｏm了一整個冬天的土地會暴露在陽光下。
有為君一諾，奔走千里，一日數戰的劍客，有不懼艱險，豪勇過人的力士，現在這些勇武之人，都匯聚在了王上的麾下。
尤其是看到了小時候無比孺慕的極為大俠客，幾乎就要忍不住上前去打個招呼了。便在這個時候，一隻手掌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少年下意識回頭，看到了自己的師父，神色不由得一變，囁嚅道：
「害怕嗎？」
只要眼前所見，有不平之事，便即拔刀！
呂關鴻的心中滿是痛苦自責。
俠這個字，一定要有武功嗎？一定要是豪邁不羈的么？一定是要如何如何嗎？
數量之多，幾乎要將荒原全部佔據。
王安風微笑了下，神色坦然。
呂關鴻本就是負傷脫力的狀態，心神激蕩之下，竟然昏迷了過去，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方才悠悠轉醒，一睜眼，看到的就是冬日悠遠安靜的天空。
「生死勿論！」
「我們一起衝出去。」
……
真正在眾人保護之中的巴爾曼王不慌不忙看著陷入了包圍當中的瘋子，神色輕蔑，是的，那不過只是自投羅網的瘋子，根本沒有資格稱之為是他的對手。
這是青鋒解劍意，這是天山一劍盪寒秋。
茫然之間，旁邊探出一個腦袋來，是個年輕人，神色古怪道：「沒有想到，你們竟然真的能夠從那樣的陣勢裡頭衝殺出來，厲害，厲害。」
『俠客』不死。
「你，你們都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風梧，出來吧！」
「王上神威……」
「那我就和這天下，講一講道理！」
「徐傳君對你還有教化之意，某對於你，唯有一字。」
無論有沒有武功，無論是處於什麼樣的世界當中，當能夠為了弱小者挺身而出的，便是俠了。
包裹了馬蹄鐵的馬蹄重重砸在地上，濺起灰塵。
巴爾曼王的身軀驟然僵硬。
「王上……他，他主動殺來了。」
故事會怎樣流傳呢？
言罷看到弟子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聲音略微和緩，道：
彷彿來自於遙遠蠻荒的戰鼓聲音。
師父。
「不，還有機會。」
巴爾曼王復又道：「今次那亂賊的動向已經被本王的鐵騎發現，接下來，就要看諸位的本事了，今日全軍在此，又有諸位高手，鼎力相援，定要將那賊子拿住，斬首示眾！」
……
整個天下的所有派別，都已經派出了門派中的好手前來助陣，對於他這種由師長帶著出來見見世面的少年人而言，這已經是夢寐以求的江湖盛事。
王安風笑了，然後強調道：
終於來到了這裏。
「你想要去做什麼？」
溫和的語氣讓呂關鴻的心裏突然間狠狠地一顫，不知怎麼得，有些堵得發慌，想到了青年剛剛說的話。
「稟報王上！」
武道高手的力量，真正展露無遺。
慈心無可撼動，是為不動！
後者神色驟然變化，武將咳血飛退，王安風身上未曾徹底痊癒的傷勢崩裂，鮮血染濕衣物，不覺痛苦，反倒覺得酣暢淋漓，長嘯出聲，趁著軍陣已破，未曾重組的機會，猛地沖入其中。
用來保護身體的氣機已經被一次一次的攻擊打磨地脆弱，伴隨著一聲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怒喝，一柄騎槍穿破了他的氣機防禦，在身上撕扯出了一條猙獰的傷口。
呂關鴻緊隨其後，只覺得心臟瘋狂跳動。
記憶中稚嫩的聲線化作現實，從他的口中怒喝而出。
身後又再度衝殺出一員猛將，王安風左臂抬起，將其攔住，氣浪暴起，伴隨著一聲聲呼喝，周圍的士兵彷彿潮水一般涌動上來，江湖高手，亦是同樣仗劍上前。
「不過，那個什麼傢伙怎麼沒有和你一起？」
這是天劍兵解所用。
一道殘影，徑直從巴爾曼王的眉心穿過。
巴爾曼王連連後退，滿臉慌亂驚恐。
轟然氣浪炸開，那鐵面青竹之人，已經與最先的一部分軍隊以最為直接的方式接觸，彷彿一道流光一般，沒有人注意到的時候，他已經突入了軍隊當中。
其中一位大俠客懷中攬著一位美人，金元思看到那位身穿勁裝的女俠臉上似乎有些畏懼和不甘願，下意識皺起眉頭，少年心性，當下就打算開口，卻被自己師父一下按在頭上，直接把頭壓下去。
兩人的坐騎現在已經來到了他們兩個身邊，就在這個時候，王安風的右手突然抬起，在老者的身上連點，呂關鴻毫無防備，直接被點了穴道，僵在原地。
「先生所說不錯，但是，尚且還有另外一種解法。」
聲音如悶雷滾滾，掠過天際。
頂上有七髻，辮髮垂於左肩，左眼細閉，下齒嚙上唇，現忿怒相，背負猛火，右手持利劍，左手持戰刃，作斷煩惱之姿。
「故事的終點，我會繼續走下去。」
眼前之人的兇悍也同樣近乎天下皆知。
若非是因為擔憂被責罰，早已經控制不住奔上前去。便是和那幾位豪俠說說話，也是好的。
「這下子，就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十丈！
「荒唐！」
昏迷，或者死去的對手。
呂關鴻一聽這聲音，就意識到了究竟發生什麼事情，面容神色驟然變化，猛地起身，趨步往前，果不其然，從窗戶一側，看到遠遠地奔來了騎兵。
青年阿頓獃獃站立著，看著那戰場瘋狂絞殺的一幕，喘息不過來。
呂關鴻感覺到滿是皺紋的臉上一片濕潤。
如果不是提議。
剩下的騎兵士氣如流水東泄，盡數逃離。
是這個時候了啊。
阿頓爬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罵道：
「不過，無論如何，我們算是贏了吧。」
王安風上馬，安靜地講了一句話，胯|下赤馬長嘶，彷彿一團火光，朝著遠處而去，老者掙扎，猛虎呼嘯，帶著他朝著遠離這裏的方向奔去。
「不過，這樣也不賴，瘋子嗎？我差不多知道你們兩個人的話了，死水，死水，原來安息的江湖中m.ｈｅtｕｂook•ｃｏｍ•ｃoｍ，就是缺少這樣子不害怕那些貴胄強權的瘋子么？」
那個時候，草原上會有新生的嫩芽，嫩黃色的細小的花，這樣的花單論一個根本看不到，匯聚起來就會變成一片巨大遼闊的花海，那個時候，風貼過大地，成千上萬的花搖曳。
五十丈！
心臟有力跳動，王安風不慌不忙俯身下去，從一名重傷的騎兵手中，取下了後者的旗幟，這隻是一支尋常的令旗，通體皆為墨青色，除去了那猩紅的旗幟，不過是一根沉重青竹。
更多的騎兵則是負傷，滿臉恐懼，看著他們兩人，戰馬慢慢往後退去，然後在王安風手中兵器鳴嘯而起的時候，不知道哪一個慘叫一聲，轉頭便跑。
這樣遲早會被徹底束縛，成為鎖鏈的一環，何其失態，他本就只是一個在山裡長大的孩子，本就沒有什麼遙遠的志向，說來說去，只不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所謂好管不平事。
他說，你不會死。
阿頓惱怒叫道：
一人之力，對抗一軍衝鋒。
這安息國的天下，不過只是一潭死水。
他似乎有些懂了，什麼是江湖。
夢中的時候，他馬上會面對著刺穿心髒的鐵槍，可是現在，那些騎兵卻只是將這一小片綠洲團團圍住，便即勒馬，不再前行。但是那種壓抑到讓人發瘋的感覺沒有絲毫的消散，反倒是因為最後這一停，變得越發濃郁。
對面的武將似乎根本沒有想到，王安風竟然會這樣光明正大地就走出來，臉上怔了一下，旋即伴隨戰馬嘶鳴之音，人馬俱驚，連連後撤。
巴爾曼王聽到了周圍幾乎同時出現的喘息聲。
有人面色蒼白，勉強笑道：
「活下去，見證這一切。」
外面很冷，最近最冷的一天。
周圍的人毫無防備，被直接席捲其中，軍陣能夠封鎖氣機，即便中三品也不能隨心所欲騰飛，但是現在，卻只是天地里最原始的規則，記載在道家典籍中的風暴變化。
原來，在遙遠的彼方，在曾經的過去，也同樣會有這樣傻子一樣的人做著這麼傻的事情。
那名武將看了看小小綠洲中的屋子，看到了外面的猛虎和赤色的瘦馬，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抬起了手中長槍，手腕一震，長槍的槍鋒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呼嘯，徑直將滿臉討好的中年男子釘殺在地。
金元思覺得自己一身的力氣就那樣，一點一點被抽離身子，懷揣希望習武數年，第一次下山，依舊還滿身血勇桀驁的少年，接觸到了冷冰冰的現實。
呂關鴻站直身體，哂笑道：
悠長的呼吸戛然而止。
咔擦一聲，令旗折斷，青竹斜持拿在手。
王安風感受到胸腹中氣機脹痛，雙瞳神光暗運，身形變化，騰身而起，右手中短棍猛地斜折，擦著槍鋒逆襲而上，重重擊在了那名武將的腹部。
彷彿沉悶的戰鼓聲音，瞬間掠過浩浩長空，呂太安神色微變，第一聲還沒有徹底散去，然後是第二聲，第三聲。
狂風肆虐。
「沒有想到你居然也會做出這事來。」
徐傳君微微一怔。
「我先前說過，安息的江湖，就像是一潭死水。」
「王上令旗所指之處，豪俠不畏死，想來大軍到處，那亂臣賊子已經驚慌終日，滿心後悔害怕了罷？屬下只是懇求王上，切勿要心懷寬厚仁慈之心，此人不可留，須得要斬首傳天下才行。」
「風，風梧已經到了……」
狴犴面具之下，雙眸明亮，毫無半點的遲疑，想來原本柔和的面容之上，此刻已經是混合著火焰燃燒一般的神采，右手一震，折斷下來的一部分槍刃帶著猩紅色的戰旗，猛地向前拋擲刺出。
這樣和噩夢中幾乎一模一樣的一幕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讓他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是個謹慎小心的人，是個惜命的人。
騎兵陣營正面衝來。
眾人聞言心中忍不住暗罵，讀過書就是有好處，連拍馬屁都能夠拍地如此地從容自然，當下也不肯落後，各表忠心，那名紫衣女子依偎在巴爾曼王懷中，柔聲道：
「師父，今日，弟子便和安息國，講一講道理……」
金元思的師父上前一步，恭敬道：「在下是沙海盟弟子高文軒，此為劣徒，第一次下山，見到了大俠風威，是以看得入迷了。」
一層氣浪飛快掠過了大地和天空。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音，然後便有一將猛地沖入營長當中，身披鎧甲，已經渾身浴血，半跪在地，似乎沒有看到巴爾曼王陡然陰沉下來的面容，叩首行禮，道：
所謂少年時候的夢想，不過真的只是不懂得天下事情的稚嫩孩子的話而已，足足五年的時間過去，伴隨著長大的過程，和世界去接觸，既然是夢的話，就一定會蘇醒過來。
老者的聲音有些低沉下去。
「與某，下去！」
只要堅持這樣簡單的事情，那樣遙不可及的夢，也總有一日會被觸及，並非是依靠自己一個人，而是彷彿燈塔一樣，不管不顧，往前奔行的話，會不會也有人，會受夠了黑暗壓抑的世界，抬頭看上一眼，然後看到他。
伴隨著一聲悶雷，肉眼可見的風暴出現在天地之間，原本的火焰被吸納其中，隱隱可見天際奔雷。
但是不及開口細問，人已經走出。
反正這一幕總要來的。
巴爾曼王調動了超過五萬的軍隊，其中精銳善戰之士超過八千，金元思行走在暫時建造出的營寨當中，無時無刻不為這樣雄壯的軍勢而感覺到心中顫抖。
「很好。」
聲音頓了頓，道：
然後在一道道驚慌失措的視線當中，氣流開始了最原始的涌動，地面高溫的氣浪彷彿潮水一般，猛然向著上空升起，如同潮浪涌動，然後天空中冰冷的空氣和麒麟的高溫碰撞。
「我來的時候看到了，後面還有一條小路，應該是原來的主人為了對付沙盜而開鑿出來的，如果從那裡走的話，還有機會繞過封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