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多才多藝
整個西漢王朝，最勤奮的『創業者』。
只是……
反正，此事跟他沒有關係。
因為得勾芡，不過，這個事情張越是直接丟給廚師去做的。
一個時辰后，張越帶著少府湯官令的廚子們，將一盤盤烹煮好的美食，端到了天子面前。
張越笑著道：「兒御史功勛昭著，素為晚輩敬之，誠欲求其書稿……」
不想混了吧！
既然是自己人，孔安國就沒有多少顧忌了。
於是，張越有一手好廚藝，善於做美食。
無非就是將點豆腐的滷水，換成了讓魔芋凝固的鹼水，此外，多了一個需要開水加醋蒸煮的流程。
其言下之意，不外乎就是——你願不願意為我背書？
直到離開小樓，他都有些飄飄然。
現在昆明池那裡，參与漿洗、切煮和濾洗的工人，已經有兩三萬人之多。
「或許只有戰爭，才能讓老皇帝和王莽的視線從這個事情上挪開了……」韓說在心中想著。
不獨春秋、詩經、易經、尚書，已經被分裂為今文、古文兩大陣營，且各自內部又細分出好幾個不同版本。
送走孔安國，少府卿公孫遺就帶著幾個官吏，抬著兩個木箱子，跑來找張越了。
有齊論語、魯論語和古論語之區別。
其原理與豆腐是一樣的，都是通過化學反應，在熱力作用下成為凝膠體。
這古論語就是孔安國自己『從曲阜孔宅破壁之中發現的』。
公孫遺立刻眉開眼笑的帶著人跟了上去。
現在流行的是騎的了大馬，喝的了烈酒，拉的開硬弓，上馬能殺人，下馬能治國的大丈夫。
魔芋鴨、魔芋雞、魔芋燉排骨、魔芋牛肉煲……一碟碟精心準備的美食，讓天子看的目不暇接。
這就好比後世的創業者，歷經千辛萬苦，終於拿到了風投一樣，孔安國的心情依舊激動的猶如喝醉了酒。
一般，能知道郡城的情況，就已經是能吏。
而能對地方事務，了如指掌的，孔安國這麼多年，只見過自己的老師之一，故御史大夫兒寬，曾經有這個https://m.hetubook.com.com能耐。
他又不是匈奴人或者其他什麼夷狄的父親，沒有辦法指揮他們的行動！
「張侍中……」公孫遺一見到張越，立刻上前拜道：「這蹲鴟、蒻頭，接下來如何加工？」
其實，流程與當年淮南王劉安製作豆腐時沒有什麼區別。
說不定未來，張越也可能需要當一次張布斯……
車票已經到手，那他和張越就是自己人了！
後世的賈布斯算什麼？
自他創業以來，今天可能是進展最大的一天！
連說這句話的孟子，也是非主流，思孟學派，甚至只是穀梁的小跟班。
何必如此鄭重，將他請到此處？
這些廚師聽著，都是滿臉崇拜、恭敬。
孔安國，可是不僅僅搞出了古文尚書、古文論語而已。
連給孔安國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他的一生，都在創業！
那些塗脂抹粉，裝腔作勢的娘娘腔，在漢季連最渣的儒生都可以徒手放倒一堆！
他還搞了古文孝經、古文禮記等等項目。
於是就將孔安國今天與自己見面和談話的內容，全部一字不漏的如實稟報，天子聽著，嘿嘿的笑了起來。
只是嘗了幾口，他便贊道：「卿之才能之多，實令朕奇也！」
韓說急的直撓頭。
他們每天，製造數千石類似的粉塊。
孔安國自是連忙舉杯還禮。
首先，自然是號稱什麼東西都可以搭一搭的魔芋豆腐。
兒寬是活生生累死的！
但奈何……
但不答應的話……好像又不太合適。
只是苦了後世的考據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花了千年時光，才最終將孔安國的這些項目證偽。
心中也因此對張越更加上心了。
而孔安國在這個時候提起他的『古論語』，顯然是在試探了。
這個就比較考驗經驗和技術了。
若能偷學一點，那就賺大發了！
反饋很不錯，都說口感還行，比粟米飯好吃多了，而且還飽肚子！
張越卻是與在廚房裡觀摩的廚師們交代了一下這魔芋豆腐的製www.hetubook.com.com作訣竅。
張越卻是親自將他送到了司馬門，好方便讓更多人看到和知道孔安國來見自己了，而且特別開心的回去了。
這令孔安國大感意外，他是做過郡太守的。
好在芋頭粉絲對這個要求不算太高。
只是相較於孔安國那個騙了後世兩千年的彌天大謊——古文尚書來說，這古文論語，顯然沒有多少存在感，它在魏晉之交就已經失傳。
「孔公請！」張越帶著孔安國，上了閣樓，來到堪輿室之中。
親自為他備好坐席，恭請入座，道：「寒舍簡陋，還望孔公海涵……」
想了想，張越斟酌了一下用詞，道：「既承孔公厚愛，願觀奇書……」
做完魔芋豆腐，就是芋頭粉絲。
而主食則是牛肉蒻頭粉。
而如今……別說什麼君子遠庖廚了。
但在旁觀者眼中，他製造魔芋豆腐的經過，卻成為了毋庸置疑的神跡——幾塊灰色的粉塊，被他拿在釜中，操作一番，就變成了一塊塊上去香嫩可口，水嫩無比的食物！
所以呢，後世之人在讀論語時就經常發現，論語之中有些地方南轅北轍，自相矛盾。
只是看看的話，倒也無傷大雅。
在他看來，張越接受自己的贈書，就等於答應了讓自己上車。
加上李禹的供詞里，也有不少地方對他挺不利。
張越看了看那兩個木箱子，只見裏面裝著的是一塊塊大小不一，呈灰白色和灰黑色的粉塊。
而製作工藝，其實不算複雜。
孔安國聽著，笑的像個兩百斤的孩子。
有的標註了數字，有的寫著文字。
其中，《論語》一分為三。
「世叔派兩個人跟著我來吧……」張越擺擺手。
張越聽著，摸著手裡的酒樽，呵呵的笑了笑。
眼前這人可是孔安國！
只要一想著，很可能千百年後，各個酒店、飯館和大排檔中，供奉的神像除了財神爺和關二爺，還得加一個張二爺。
所以，得想個辦法，讓老皇帝對他重新信任。
少府卿又不是慈善機構！和圖書
換而言之，沒有了皇帝的信任，他就什麼都不是！
哪怕有人想要拿這個做文章，張越也能拿公羊學派的祖師爺子夏先生的名言糊他一臉——雖小道，必有可觀者矣；百工居其肆以成其能，君子學以致道！
至於這些地方的特色、當地的地理、地貌，發展情況，那就更是知之甚少了。
公孫遺也曾派人去試吃過。
錯非如此，隨便找個地方，不就可以打發他了嗎？
這兩天，可是急壞了他！
哪怕是最勤奮的郡守，也未必能對治下各縣的人口、土地、賦稅、丁口等數據倒背如流。
「願獻侍中，以謝侍中今日之請……」
言下之意，其實就是保留意見。
一個『創業者』的樂園。
這樣想著，孔安國就笑著道：「侍中言重了……山野之人，躬耕于曲阜，承蒙陛下不棄，始能出入宮闕……侍中盛情相邀，某獨感激涕零而已……」
由是，他只需要簡單的將已經勾芡的芡糊與芋頭澱粉混合攪拌，就像搓麵糰一樣，將它們揉成一個大粉團。
當然，張越也要感謝這個時代。
大約在十年前，他曾擔任臨淮太守，治臨淮的二十九縣，因而深知，治政的困難。
「侍中若是不嫌棄……」孔安國眯著眼睛，對張越說道：「老朽近年，曾在曲阜祖宅破壁之中，找到了一套先師孔子遺留其中的《論語》書稿，侍中若是需要，老朽可以為侍中提供一份……」
便是無傷大雅，甚至被人以為是多才多藝的表現！
沒辦法，現在在建章宮裡，誰不知道，張越的廚藝是征服過天子的！
……
堪輿上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竹片。
張越聞言，連忙拜道：「承蒙孔公厚愛，無以為報……」
而是，地方官通常對地方事務兩眼一抹黑。
卻有一個難題，擺在他面前。
譬如，後世論語之中，就既認為管子『仁』，但又覺得管子『無禮』。
嗯……
渾然忘記了自己在半年前，還是堅定的主和派……
然後他就招招手，將張越叫道面前，問道：「朕聽hｔtps://m•heｔｕbook•ｃoｍ.com說，今天孔子國去見愛卿了？」
若是換了宋明，一個士大夫官員居然去做廚子的活計？
換而言之，若張越答應下來，日後不知道會有多少麻煩。
……
這個事情，就相對比較複雜一些了。
尤其是對公孫遺來說，假如不能拍好天子馬屁，那個守字恐怕就去不掉了。
而大丈夫不拘小節，當然什麼事情都可以做。
現在，韓說顯然更關心，怎麼去拍當今馬屁，同時將自己洗白。
怎麼辦呢？
若換一個人，張越可能就答應了。
而在他做魔芋豆腐的時候，廚師們就已經將這個工序完成的差不多了。
這自然立刻就顛覆了這位陛下的想象。
不然，說不定，他將成為齊魯有名的神運算元、方士！
當世治理地方，最大的問題，其實不是什麼豪強地主，富商大賈。
書架上更是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簡。
況且，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在他看來，這張子重能帶他來這個地方，說明對方對他是很看重很重視的！
就連《論語》《孝經》也不能避免。
這個事情，有些麻煩！
如今，看著這堪輿室中的堪輿和那些小竹片，孔安國忍不住在心裏嘆道：「若兒師能想到這個辦法，或許能活到如今……」
他聳了聳肩膀，就將這個事情丟在一邊，不再去理會。
張越就感覺有些莫名的惡趣。
這讓他感覺到了危險。
老韓家百年不倒，靠的就是跟皇室的密切關係！
即使如此，張越也覺得，自己恐怕日後，很有可能變成廚師們的祖師爺。
這貨，無論雞鴨魚，都可以放進去煮煮，營養價值也很高。
孔安國一聽，雖然張越的回答不是太滿意，在他看來，對方應該立刻頓首拜道：「願聞孔公教」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是『願觀奇書』。
所以，他也沒有什麼顧忌。
不過……
但這已經殊為難得了！
而後世留存的論語，是由齊論語與魯論語糅雜而成，拼接在一起的。
房間四面都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地圖堪輿，大到整個關中，小到新豐ｈｅtubook.ｃom.cｏm某鄉甚至某村。
可是……
然後，張越再指揮著眾人，開始漏絲，所謂漏絲，其實很簡單，就是利用地心引力以及水溫，將芋頭澱粉成型。
張越聽著，笑了笑，道：「孔公厚愛！請……」
若是不能將這些東西變成美味，變成可以獻給天子與王公貴族們的佳肴，變成可以敬獻給祖宗神靈的祭品，那麼一切都是零。
說著就舉起酒樽，道：「晚輩敬孔公……」
西漢是一個神奇的王朝。
張越這邊一動手，整個小樓內外的宦官侍女也都跑來圍觀了。
「侍中若是不嫌棄……」孔安國舉著酒樽，笑道：「某家之中，恰好藏有兒師所遺書稿和手抄書稿百余卷……」
但是……
君子遠庖廚懂不懂？
主要是蘇文雖然跌落而死，但是……王莽那隻瘋狗，卻循著味道，追蹤到了幾條線索。
如此三巡酒過，孔安國放下酒樽，看了看堪輿室中的情況，然後才輕聲問道：「老朽聽說侍中公有意拜讀兒師手稿？」
若不是公孫遺就在旁邊站著，說不定他們早已經納頭就拜，要奉張越為師了。
好不容易才摸到九卿的邊，他可不想只是來旅遊一番的。
香氣更是瀰漫在耳鼻之間，連公孫遺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張越哪裡敢瞞，也瞞不住，立刻道：「回稟陛下，孔公確實到了臣那裡，談了些事情……」
於是，張越就帶著公孫遺以及少府湯官令的十幾個廚子，在自己的小樓之中，架起了爐灶，開始了製作來自後世的美食。
有可能將自己的項目，推薦給公羊學派！
「這孔子國，還真是……」站在鳳凰闕之上，韓說砸吧了一下舌頭，對這位老朋友的節草下限有了更深認知。
不像紅薯粉絲，得有一定的粗細，所以，在日暮之前，魔芋豆腐與芋頭粉條，誕生在長安城建章宮蓬萊閣東的一個小樓之中。
孔安國卻是抬頭打量著這個房間。
就像張越剛剛送走不久的孔安國，人家年輕的時候，可是連煉丹術也鑽研過的，據說技術還很好，只能說，他是被儒學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