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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曾經的一切功勛與功勞，都會被這一句話抹掉。

其中赤落部遷入了漁陽塞下，玄林部居於上谷塞下，服匿則居於上郡狼猛塞下。

「諸位哥哥，怎麼回事？」一位烏恆貴人問道。

只留下永恆的罪與恥，彪于青史之中。

更是激化了彼此的矛盾。

他們先是看著，那在地上已經停止了掙扎的楊永屍首，人人驚懼。

烏恆九部，有三部在當年跟隨那個男人，奮勇作戰，立下無數功勛，於是在論功行賞時，這三部頭人懇求內附，為那個男人答允。

就是因為承受不起這種壓力。

春秋罪人無名號，為盜也！

而他們，也漸漸學會了漢人的禮儀，風俗。

到得今天，漢朝的長水校尉里的烏恆義從，基本都是從這三部之中遴選了。

一個不好，天子震怒，果真遣大軍來伐。

現在，太上皇卻死在這裏。

塞外六部指責塞下三部背棄傳統，不敬神明，而塞下三部嘲笑塞外六部，粗鄙野蠻，被髮左衽，乃是蠻子。

於是被安排heｔuｂoｏｋ•cｏm•ｃoｍ在了上谷、漁陽與上郡長城的腳下，過上了半遊牧半農耕的生活。

這些老傢伙，平時搶牧場的時候，倒是膽子很大，不怕開戰。

只是，還是有老人，沒有死完。

「漢朝人也未免太自大了……」出了營壘，就有人冷笑著，用烏恆話說道：「真把我當漢朝人的狗了！？」

很快，烏恆九部中的六部頭人，先後來到了帳中。

烏恆人在幕南，已經休養生息了十幾年了。

「長安天子，已經下詔，詔以護烏恆校尉為護烏恆都尉，輕車將軍司馬公，將為首任都尉……」舊護烏恆校尉司馬彭萬年悠悠的道：「天子遣使，侍中張公，大約也在準備啟程了……」

「上次，不也是來了一個漢朝皇帝的親信嘛，一樣是所謂的侍中……」

「必須讓漢朝人知道，漠南的事情，我說了算，烏恆人說了算！」

不患寡而患不均，從來如此。

他們都被當年的那個漢朝的驃騎將軍嚇破了wｗw.hｅtｕbook.cｏｍ•coｍ膽，寧可去和匈奴人死斗，也不敢對漢人彎弓，更不提齜牙了。

「做什麼做？」那首領不屑的冷哼：「現在，又不是老傢伙活著的時候了！」

「楊公自知罪孽深重，自裁謝罪了……」有人悠悠的說著。

自殺是漢家大將最不願意接受與做的事情。

憑什麼別人吃香喝辣，我們要吃沙子，逐水草，過的如此艱苦？

到得如今，塞外六部和塞下三部，不像同族，反倒像是仇寇了。

他們這些將官，有一個算一個，統統會淪為楊永一般的下場！

烏恆六部，固然統統要被碾碎。

主戰場是在居延、九原的長城西線。

「可是……」年輕貴族卻還是忍不住勸道：「哥哥，除了我們之外，可還有三部頭人，是那種頑固的老頭子啊……」

對烏恆人來說，除了那已經內遷到了上郡、上谷與漁陽居住的三部外，其他六部都是受制於漢護烏恆校尉的。

自內遷后，漢人教他們種植作物，給他們建起了屋舍。

但和圖書內心，卻都是冷笑連連。

無論是漢，還是匈奴，都沒有人來打擾他們。

而其他護烏恆校尉的將官，都是一臉驚懼與憂愁。

「但這一次！」彭萬年盯著那些穿著羊皮、狼皮襖子，戴著氈帽的烏恆貴人們，惡狠狠的道：「爾等必須全力配合吾等，不然，欽使一到，天子震怒，休怪烏恆全族，化為齏粉！」

護烏恆校尉，原本只是漢家戰略版圖上的一個偏僻角落。

據說，部落里甚至有人還成為了漢朝人里的讀書人，學會了許多文字，甚至懂得兵法、地理。

「這些老頭子，都被當年那個漢朝人嚇破了膽子，都是以為漢朝是神明一樣的國家的頑固……」

「見了我，還不是要好好說話？」

想到這裏，呼嗜屠各就轉過身去，看向那個年輕人，對他道：「匈奴的那個什麼右賢王，你不是和他有聯繫嗎？再去聯繫他，讓他再帶人來，再殺一個漢使……」

「我又不是那赤落、玄林、服匿三部的蠻子！」

隨著時間流逝，彼此越來越生疏https://m.hetubook.com.com。

野心勃勃如呼嗜屠各這樣的人，虎視眈眈的觀察著局勢，想要製造混亂，趁亂而起，統一漠南。

「我就不信了……」呼嗜屠各冷笑著道：「漢朝人真敢發兵！」

「我，偉大的太陽之子，呼嗜屠各，才不怕什麼漢朝人！」

特別是有罪自殺，不到萬不得已，沒有人會做。

護烏恆校尉，對他們來說，就是太上皇！

游牧民族也是一樣！

「哥哥……」一個年輕的烏恆貴族，策馬追上來，道：「聽說漢朝這次要派他們皇帝的親信大臣，親自來此……我們是不是多少做點樣子啊？」

只是想著這一句話，每一個將官都握緊了拳頭。

馬革裹屍才是每一個軍人的最終理想。

自有漢以來，自殺的大將，其子孫最後多半都改姓了。

「若是他們出力了……」

但現在，因為任立政遇刺，烏恆就暴露在長安天子眼中。

烏恆貴人們聽著，面面相覷，他們不明白也無法了解，漢人的思維方式與腦迴路。

最近十余年，隨著漢匈主戰場西移。hetubook.com.com

「爾等烏恆各部貴人，舊日如何，吾等可以不計較……」

呼嗜屠各聽著，臉色冷冽，揚鞭罵道：「這些老傢伙，怎麼還不死？！」

這就是赤落、玄林、服匿三部。

尤其是因為塞下三部，幾乎全部壟斷了與漢朝商人的榷市、漢天子的賞賜以及選拔為漢義從的資格。

而這三部也從此與在塞外的六部，漸行漸遠。

老酋長們紛紛病逝，而年輕一輩不斷上台。

朝廷的意思，本來也只是讓護烏恆校尉，鎮壓烏恆各部，防止烏恆人與匈奴人勾結，同時讓烏恆人做好漢家長城屏障的工作。

烏恆的塞外六部，最近十余年，到了換班的時候。

而留在塞外的六部，則依舊逐水草而居，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

可是一旦涉及漢人，就怯懦如鼠。

因為，這樣做了以後，史書上只會記錄：延和二年春正月，護烏恆校尉永有罪，自殺。

更會給子孫留下一個永遠無法抹去的黑點。

於是野心勃勃的年輕人，愈發膨脹。

烏恆六部的首領與貴族們看著，嘴上當然應承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