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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門閥

作者:要離刺荊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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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6章 變遷(2)

第1106章 變遷(2)

使者不禁在心裏疑問了起來:「張鷹揚從那裡搞到這麼多胡人?」
多有金髮碧眼、黑髮褐目之種。
「俺小時候那有錢上蒙學?」王大笑了起來:「黔首家的孩子,能吃飽肚子就不錯了!」
果不其然,王大馬上就招呼妻妾,烤制彘肉、兔肉。
真正有規模有組織的肅清,幾乎沒有。
「旬月來,彘兔之肉,日日皆有啊……」
此外,村裡的女人有些多。
使者咪著眼睛,瞟了一眼,他發現這個王大寫的文字,歪歪扭扭,其中許多都是錯別字,哪怕是寫正確的那幾個字,也是缺筆少划。
然而……
然而,在這個村落之中,長安價值數萬的胡姬並不少見。
王大笑呵呵的看向使者一行,道:「勞駕諸公皆來登記一下,報一下各自姓名、籍貫……」
鷹楊將軍甚至以自己的名義,從整個并州的郡國官倉里,大量抽調陳米陳粟來釀酒。
甚至連匈奴、樓蘭、車師,也慕名而來,重金求購。
「正巧昨日村中小兒輩獵了野彘,客人等若不嫌棄,可來我家吃些酒肉……」
使者立刻就在腦子裡形成了一個畫面——在戰場上,有敵人從側面舉刀或者用類似長劍的武器朝這個王大劈砍而來,在緊急關頭,這個王大在來不及躲閃的情況下,下意識的舉起自己的右手格擋,於是敵人的劈砍直接砍在了他的手臂上,立刻破開了他的肌肉、血管,幸虧他的那個敵人的武器不夠鋒利,或者他的手臂當時有護臂,否則……他的整條手臂都會被砍斷!
那王大的妻妾里,甚至有一個,姿色起碼可值十幾萬。
「諾!」身後的年輕人紛紛應諾,將長劍與哨子都收了起來。
還未接近村口,便有十來個穿著皮甲,帶著長劍的年輕人,騎著馬靠了過來,滿是警惕,為首之人的問道:「來者何人?」
平素路過村寨、縣城,壓根不需要傳符這種東西。
「拿來與某看看,做個登記和-圖-書……」
再聯想到之前所見,那些道路上被軍隊押送著的胡人奴婢們。
於是,野豬、野兔在居延與浚稽山裡泛濫成災。
他曾奉命多次前往邯鄲、雒陽,傳達天子詔命。
但再怎麼說也是大漢列侯,頂尖的權貴。
直到那位張蚩尤上任,將野豬野兔的威脅提升為居延的頭等大事。
於是,各地百姓、軍民,頓時過年了。
使者見到這個樣子,趕忙道:「傳符有!傳符有!」
但,因為居延的主要精力是對匈奴作戰,這些野豬、野兔也就是出了事就組織捕殺一次。
她們穿著漢家孺服,梳著標準的漢家婦女髮鬢。
王大發現了使者的神色,他也不避外,更沒有半分的自卑之色,反而極為坦蕩的乾脆挽起袖子,將他右臂的那條傷疤徹底坦露在使者眼中。
而因為人類活動的存在,狼、虎、豹這等猛獸幾乎被驅逐乾淨。
也是這個時候,使者發現,這個叫王大的里正是個殘疾。
他翻身下馬,接過一個年輕人拿來的竹簡與筆墨,然後攤開來,單手持筆蘸墨,就要開始記錄。
長安的橫街大道上,到處都是西域來的胡商。
使者聽著,目瞪口呆,李廣利……雖然如今已經沒有過去那麼風光了。
因為這個村落,與他想象根本不一樣。
用糧食換牲畜,這買賣……自然是大賺!
從遍布居延澤的溪流湖泊河流之中捕撈魚群。
王大笑道:「客人有所不知,鷹楊將軍有令,命各塞、烽燧及斥候、民兵,著力捕殺野彘、野兔等屬……」
這就奇怪了。
顯然,這個王大是標準意義上的喪失勞動能力的殘疾!
王大聽著,頓時樂了,便對『客人』介紹了起來。
「傳符?」使者楞了一下,什麼時候,居延這裏居然要查傳符?
見到使者驚訝的神色,王大卻是見怪不怪了。
使者笑了一聲,接過遞迴來的竹符,問道:「敢問里長,何故問在下https://m.hetubook•com•com要竹符?」
王大嘿嘿一笑,面朝北方拱手道:「君子有所不知,此鷹楊將軍之令也:蓋出入村閭、城塞之人,不問由來,皆當查其傳符,錄其名諱,記其出入時刻,不如令,里正、鄉吏鞭三十,薔夫罰金三金,笞五十……」
就算他有錢,他又如何保證不被人搶走?
此外,使者還發現,他的露出的右邊袖子之中,有一條猙獰的形如蜈蚣一樣的可怖傷疤。
不止發動百姓、民兵,展開捕殺活動。
他的左手缺了兩根手指,雙腿走路似乎也有些不穩的模樣。
使者不知道這些內幕,跟著王大進了村裡,來到他家。
更在各地濕地、湖泊、溪流里截留養魚。
王大卻是收起筆墨,將登記記錄好的竹簡交給一個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帶著這些疑問,使者再也忍不住,於是尋了空隙,找到在烤肉的王大,問道:「王里正,何以居延胡人如此之多?」
但又不好多問,只好憨笑了一聲,將這個疑慮埋在心中。
這些婦人,基本個子不高,身形單瘦,與中國女子截然不同。唯一相同的可能就是勤勞、細緻。
居延豐富的自然資源,得到徹底開發利用。
「嗯……」王大哂笑一聲:「俺曾給李廣利當過兵……」他毫不顧忌的直呼著李廣利的大名:「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俺現在,已經不是軍人了,也當不了軍人了……」
使者聞言,眼睛更加驚訝:「您的意思是……鷹楊將軍教過您?」
「閣下是軍伍出身?」使者問道。
有些村子,一天就能獵殺足夠全村吃一個月的豬肉、兔肉。
使者更是滿頭霧水了。
基本上,青壯都去從軍了,山林里的野豬、野兔也就沒有什麼人管。
特別是從鷹楊將軍府邸流傳出來的蚩尤酒釀造之法,在這幾個月里傳遍整個居延。
就是臉型、眼眸、發色、膚色不是中國女子。
hetubook.com•com使者的關注卻不在肉上,他的眼睛,四處飄著,觀察著、打量著。
這種口感辛辣,味道醇厚,回味悠長的酒類,不似從前的濁酒,乃是以酒麴發酵后蒸餾而來,所以又號白酒。
王大點點頭:「皆如是!」
像王大,他的四個妻妾竟全是胡姬!
居延的農業,基本是粗耕,完全靠天吃飯。
使者聽著,心中大驚,問道:「居延皆如是?」
在長安閭里親戚來了,都未必會有肉吃呢!
以至於,常常有野豬下山,啃食百姓的莊稼,甚至出現傷人事件。
要知道,哪怕是在內郡,縱然是在長安,也沒有什麼人敢拍著胸脯說:酒肉管夠。
他說著,就向身後招招手,馬上就有人拿著筆墨與一卷竹簡跑來。
以使者的觀察,這個村落之中的成年男丁,基本都有一個胡人|妻妾。
而且,從動作、手腳來看,皆是勤快肯干,任勞任怨的女子。
這居延的傷殘老兵,哪來的錢?
說到這裏,他就拱手面朝居延方向:「多賴鷹楊將軍張公不棄,教我以文書,授我以職,給我以衣,我才能有識文斷字,知法學令之日!」
為首的年輕人疑慮著接過竹符,拿著在手裡看了看,然後念了出來:「邯鄲左閭張氏次子安,身長七尺二寸,膚白臉圓,額間有痣……」一邊念,他一邊核對著身份特徵,待確認無誤,他才揮了揮手,對身後人道:「解除警戒!」
「三個月……」使者驚了:「您從前沒有上過蒙學?」
都是些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最多十八九二十歲的女子。
還命令軍隊,投入到獵殺之中,並將之作為訓練任務。
王大寫完,抬起頭看到使者的樣子,有些憨憨的笑了笑,道:「讓張君子笑話了,俺學文識字才三月,這筆字確實有些丑……」
「這怎麼好意思?」使者笑了一聲。
左手失去的兩根手指,本已使得他無法和正常人一樣握持物體,而手臂那條恐怖的和圖書傷疤,卻足以使得他的整條右手都可能用不上力,最多只能從事最基本的生活起居,穿衣吃飯。
「自開春以來,各塞、烽燧,皆響應將軍之命,各村青壯紛紛入山捕殺野彘、野兔……」
使者立刻好奇了起來:「居延此地,何來酒肉?」
很顯然,他的書寫能力有待加強!
所以,如今不止是民間在釀製。
每天都有人能獵回野豬、野兔。
王大聽著,頓時笑了起來:「鷹楊將軍何等英雄,俺豈有那個榮幸,能得將軍親自指教?」
完全搞不懂,那張蚩尤在居延搞什麼?
「邯鄲來的?」騎著馬的年輕人,打量了一番使者一行,雖然依然有些狐疑,但明顯放下了警惕心,手裡的劍也都收了起來,但為首那人卻忽然問道:「可有傳符?」
此外,官府還組織百姓,進行漁獵。
對漢家來說,胡人不稀奇。
數十斤的肉,被擺上了烤架。
似乎有人每日定時打掃一樣。
然後就近找了一個村落,靠了過去。
一石蚩尤酒,如今甚至可以從胡人那裡換得犍牛一頭或者駿馬一匹。
村中屋舍整潔,道路乾淨,幾乎看不到什麼垃圾。
然後對使者道:「如今,登記已成,客人可隨我入村……」
更不會有人敢隨意拿著酒肉來招待客人。
那些年輕人,看到使者愣神的神情,猛然間重新拔出了劍,人人眯著眼睛,虎視眈眈的盯著使者等人,使者甚至發現,已經有人將手摸進了懷裡,並從中拿出一個類似哨子一樣的東西,就要銜進嘴裏。
他蹲在地上,拿著筆,開始記錄起使者一行的人數、車馬數量與形體特徵。
然後,那為首者對使者拱手道:「張家君子,此地乃是居延都尉轄區,甲渠候前村,在下王大,受鄉薔夫之命,為此村裡長,先前多有怠慢,望君子海涵……」說著便將那竹符還給使者。
高強度的勞作,卻是必然不可能的了。
這條傷疤是如此之深,以至於哪怕現在愈合了hetubook.com.com,然而他的手臂肌肉也彷彿被人分開了一樣。
這些可都是需要花大錢去買的。
「俺不過是曾在每三日的文課上,有幸曾聽將軍麾下明公教授而已……」
那是一條足足長達三四寸,沿著右臂側面深入肌肉之中最少一寸多,可能曾經砍開了血管、筋骨的傷口!
「在下邯鄲張安,來居延做買賣,路過貴寶地,想要討口水喝……」使者笑意盈盈的拱手道:「未知諸位能否行個方便?」
特別是姿色不錯的胡姬少女,在長安隨隨便便就能賣上好幾萬錢,甚至十幾萬,絕色可能幾十萬!
居延雖然開發了二三十年,但是,過去的這些年來,居延的主要目標是對外作戰,而非經營。
官府也在釀造。
使者一行,換下官府,換上常衣,打扮成來居延做買賣的邯鄲商人。
一路看過來,不過十來戶人家,使者就看到了二三十個女人。
這種酒一流傳出來,便廣受居延軍民歡迎。
油脂在火上滋滋的響著,香味瀰漫,許多人都直咽口水。
「難不成,張鷹揚滅了某個西域大國?」
王大卻是慨然道:「客人放心吃就是了,居延苦寒之地,旁的不多,酒肉還是管夠的!」
自入村以來,他內心的疑慮就越來越多。
於是,居延百姓的胃裡一下子就塞滿了肉類,以至於他們能將一些陳糧釀酒。
而正好這個季節是野豬、野兔的繁殖季。
在他印象里,好像一般只有出入大城要塞,才有可能要查傳符。
長安列侯兩千石富商之家,也會為了逼格,而買胡姬胡奴,特別是列侯之家,若沒有幾十個匈奴奴隸,每日早晚跪在門口,都不好意思出去見人。
花街柳巷裡,更是有著各方美人等待前去尋歡作樂的客人挑選,其中,有大批絕色胡姬。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用繩子串起來,由幾十個竹制長片組成的物件,從裏面找了找,然後拿出一個竹符,遞了過去,笑著道:「尊駕請看,此乃邯鄲尉簽發的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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