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信濃風雲
第六十八章 馬踏連營
「混賬，」直江實綱大罵一聲，「難道對方主將沒有旗印么？」
越后軍將士在武田軍的鐵蹄下慘敗，狼狽地四下逃竄，大將的旗印，長槍被丟了一地。
現在上野豪族的軍勢完全潰敗，為了躲避武田軍騎兵隊的追殺。敗兵們紛紛湧向了最近的長野家軍勢，想要以為依靠，尋求庇護，他們沒有想到這樣的舉動反而又沖亂了長野軍的陣勢。
那名使番猶豫了一陣，言道：「稟報主公，這不清楚。」
「我知道，」上杉謙信手捏著念珠，淡然言道，「只管讓他放馬過來，我倒要見識一下對方到底是什麼人物。」
李曉哪裡會放過機會，率領著騎兵隊一路上有意識地將豪族的敗兵們，儘力驅趕向長野軍的方向。長野軍與上野豪族聯軍與之前的形勢調了個，這回輪到長野軍的陣勢，被自己的聯軍沖得一片混亂。
第二次出陣時候，好容易整頓好軍勢，準備再與武田軍一戰時，結果陣勢為長野家足輕隊的敗退衝散，被武田軍一番突擊結果被打得丟盔棄甲。
直江實綱冷笑一聲言道：「主公，是武田和-圖-書家的赤備隊，主將必然是飯富虎昌無疑，否則就是小幡憲重的小幡赤備，不過憑小幡憲重的武藝，根本不足以有討取柿崎和泉守的實力。」
廝殺吶喊聲還未在李曉耳邊消散而去，方才的戰鬥一時令他整個人進入一種精神高度亢奮的狀態，但作為騎兵隊的主將李曉同時還必須留有清醒的意識，冷靜地判斷場面上的局勢。
上野豪族前排的槍足輕，立即承受不住這種無形壓力，紛紛發了聲喊，丟下長槍四處奔逃。
所以當李曉的騎兵隊順著豪族敗兵們的路線殺入長野軍軍勢時，趕來救援的越后軍齋藤朝信，色部勝長兩員大將，在這一刻都露出了無奈並憤恨的神色。
直江實綱震驚地向上杉謙信言道：「主公，這支武田騎兵隊，目的竟是我軍本陣。」
許久之後，上杉謙信睜開眼睛，緩緩言道：「景家一死，等於斷我上杉輝虎一臂。」
長野軍雖人數眾多，但方才吃了一次敗戰，現在陣形又被敗兵沖亂，所以面對武田軍騎兵隊，儘管作了一番抵抗，但還是無濟於事。
現在李曉右手上的前半截槍尖，已被鮮血染成全紅色。他所跨騎的栗色大馬，只見戰馬每一次四蹄落地，無數汗水混著血水就從上面甩落，滴流成一道血線。
六十名騎兵破陣而出！
今日的白根山合戰，從始至終，上野豪族的雜兵聯軍一直扮演著杯具角色，作為進攻的一番隊，還未與武田家接陣，就被一排鐵炮射擊，打得全軍敗退。
一時軍陣之中，太刀劈落，長槍揮舞之處，血光閃現，長野家的士兵猶如秋天田地里被砍到的麥稈般，沿著武田騎兵隊收割過的地方，排成一路的屍體。
「什麼？」
「不堪一擊。」李曉身邊的島勝猛冷笑一聲，然後雙腳夾緊馬腹，隨著李曉一起加快了衝刺的馬速。
當一路上收割了無數人命的武田家騎兵隊，以一往無前的沖陣氣勢殺來時。
「主公！」直江實綱轉頭看去，只見上杉謙信靜靜合上了雙眼。
這時和-圖-書又有一名越后軍使番奔上山坡，跪拜在上杉謙信面前言道：「主公，柿崎和泉守的本隊已經潰敗，現在武田家騎兵已經又擊破鐵炮隊和弓足輕隊。」「武田家騎兵隊？景家就是陣亡在他們手上的，武田家騎兵隊的主將是誰？」
頓了頓上杉謙信問道：「武田軍誰有如此的能耐，竟然能殺死景家，我絕對不信武田信玄的四郎有這個本事。」
這一刻上杉謙信終於震動了，他看著這股武田家騎兵隊，一路上橫衝直撞，連破自己幾路軍勢，現在居然殺到了自己眼皮底下。
直江實綱努力回憶著，只是他一時記不得武田家有哪位騎馬用槍的大將如此了得的。
「不，討取景家的人，絕對不是飯富虎昌。」上杉謙信沉聲說了這麼一句，然後站起身，遙遙地看向遠方。
李曉率領的武田家騎兵隊不費吹灰之力就殺入上野豪族的軍勢之中。
直江實綱見這路武田軍騎兵不過六十余騎，但在越后軍中軍勢之中，左衝右突，無人可擋，而打頭那名武將更是勇猛異常，手持長槍，所經之處，越后將士望風披www.hetubook.com.com靡，無人可以招架住他的長槍一擊。
轉眼之間，武田軍的赤色騎兵隊又殺敗了，作為越后軍第三陣的竹俁慶綱隊的三百軍勢。
第五陣長野軍軍勢被擊潰！
直江實綱看得是瞠目結舌，這樣的勇將，也難怪柿崎景家被他討取。
直江實綱驚異地從馬紮上站起身來，柿崎景家作為越后第一猛將，為上杉家南征北討多年，除了勇武之外，此人還是上杉家內政奉行，並且負責與北陸武家，北條家的外交事宜，沒想到今日居然歿亡在白根山下。
李曉率領著武田家騎兵隊連破五陣，現在眼前再無軍勢阻攔他們，直撲向上杉謙信的本陣。
連番遭到打擊的上野豪族雜兵隊，這會待見到武田家的騎兵隊將打擊目標選擇向他們時，頓時不少人眼中都浮出認命的神色，而更多人則想在這一刻腳底抹油，四下逃竄。
「主公，柿崎和泉守大人陣亡了。」
此刻對方將馬停下山下，然後舉起手中槍尖指向自己的位置，大吼說道：「上杉輝虎，可敢與我李曉一戰！」
武田騎兵區區不過六十多人，竟然連破越後上野ｗww.ｈeｔuboｏｋ•ｃｏｍ.ｃｏｍ聯軍五個軍陣，幾千人的軍勢被打得糜爛，數百人亡于騎兵隊的戰刀之下，這是自上杉謙信執掌越后軍以來從未有過的。
眼下齋藤朝信，色部勝長隊已從正面和左翼殺了過來，這兩員都是越后的名將，並且手下軍力完整，戰力不凡，如果李曉與他們硬撼，即使能殺透對方陣線，傷亡必然也很慘重。
「回稟大人，武田軍主將，沒有旗印，武田家騎兵隊皆著赤甲，背後統一插著四割菱的旗指物，並沒任何可以標識的旗指物。」
只有少數幾名豪勇的國人武士想要上前與武田軍騎兵一搏，其餘大部分人則是剛看見武田軍的馬頭，就轉身就跑，上野豪族的軍勢，連減緩武田軍沖陣速度片刻的能力都辦不到。
從上杉軍的本陣上望去。
李曉連人帶馬都被鮮血浸透，彷彿是剛從血池之中爬出的修羅一般，令人倍覺得可怖。而李曉身後的武田軍騎兵亦大半如此，人人都是一副血染戰袍的模樣。
而對方打頭的那員武將，騎著高大大馬，身形遠遠超過同時代的日本人，並且對方連人帶馬浸透著鮮血，根本看不出他長得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