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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頭看著胡母遠，「我知道你懂，而且飽受外貌帶來的困擾。」

草兒舉著一根筷子，從瓷瓶里蘸一點兒，讓球球品嘗。

田野上群狼飛奔，追著一頭野豬，或許是山膏遺孀，孤苦伶仃，很快陷入群狼之口。

「祝你一瓶也賣不出去。」餘生說，「順便還被東荒王收費。」

有城主府在，摘星樓貪墨的那些廚子和管事絕討不了好。

說到此處時，餘生忍了一忍，幸好給行歌灌毒雞湯時有過一次，不然餘生一定露餡。

「打個比方。」餘生尷尬一笑，「不過你真得向蒼蠅學學，拿出叮蛋鍥而不捨的勁頭來。」

既然城主都這麼說了，餘生決定得好好謀劃一番，讓這些城主心甘情願把錢掏出來。

「我們進城后，留下來的沒幾個正常的。」

餘生利索站起來，拍了拍身上塵土，「放心，再有幾天就好了。」

「就這麼霸氣。」清姨目光望著遠處，不讓餘生看見裏面的笑意。

在他們轉身下了石橋，走到客棧門口時，餘生見孟婆面前擺著一瓷瓶和圖書，同胡母遠手裡的如出一轍。

他看著餘生，「看你皮膚這麼粗糙，要不要試試？」

「十貫！」餘生驚訝的合不攏嘴，「那啥，憑咱們這關係，送一瓶？」

揚州城外，劍囊鎮。

餘生望斜陽，看百鳥歸林，「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又有多少人能懂？」

女鬼鳳兒也在旁邊，只不過旁人看不見，因此百姓見甄子或倀鬼對旁邊人說話，比劃時，覺著很怪異。

「這麼霸氣？」餘生驚訝的看著城主，小姨媽語氣平淡，彷彿得罪的是些平常人。

「不過，妖也有自尊心，那天她在閣樓上呆那麼長時間，你也看到了。」

「她已自卑到塵埃之中，恨不得自己再踩上兩腳。」

「不毀容吧？」餘生躍躍欲試。

至於容貌，對於嫌棄長的太好看的胡母遠來說，丑或許不是怪哉的短處，而是她的長處。

……

見胡母遠點頭，餘生道：「你也知道，蟲兒不是人……」

「別怕得罪某些城主，出了事自有人給你兜著m.ｈｅtｕｂｏok.ｃｏm•ｃｏｍ。」清姨說。

「對了，今番城主會盟由巫院召集，到時免不了有人指手畫腳，你且忍耐著點兒。」清姨說。

呆在外面曬太陽的胡母遠一看，放下手裡茶杯坐到她身旁，「來，我幫你。」

怪哉起初還有些窘迫，後面睜大了眼，「小魚兒，你說我是蒼蠅？」

「那就好。」清姨背著手緩緩走下台階，「城主們陸續快要來了，到時拿出對付龜仙的勇氣來。」

「已經友情價了，平常十貫零一文錢呢。」胡母遠說。

台階上，清姨居高臨下望著餘生。

怪哉不知，餘生走時還找胡母遠說了一番話。

「實話實說，我這不是種族歧視。」餘生瞪他一眼，繼續道：「實不相瞞，蟲兒一族有個詛咒。」

「說是看見她青紗下面容的男人，必須娶她為妻，不然她將孤獨終老。」餘生說。

餘生一眨眼，清姨就知他想什麼，忍不住抬腳踹他，不過被餘生躲開了。

「我懂她的苦，世俗偏見給了我們太多傷害，」胡母遠鄭和-圖-書重的點點頭，「我會幫助她的。」

「有啊，我的天地無敵洗臉獨家秘方。」胡母遠說。

不過最後餘生還是忍住了，只問一句話：「你的皮膚這麼細膩白皙，有什麼秘訣？」

「那天，你也看到蟲兒姑娘容貌了。」餘生和他站在石橋上，望著漸漸落下去的斜陽。

在這些鬼襯托之下，餘生走後，作為操持整個客棧生意的人，不用怪哉張揚，只要長眼的也看得出她的好。

有那麼剎那間，餘生想揍他那張完美無缺，看著令人嫉妒無比的臉。

「摘星樓整治的如何？」她倒背著雙手，努力板著臉，不然以餘生的性子，還會胡鬧。

餘生見他不忙著拒絕，心想或許有戲，「當然，蟲兒姑娘心善，從不強求，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謝謝。」怪哉輕聲說，若不是周圍寂靜，胡母遠差點沒聽見，青紗相隔，也看不見她的羞意。

「這是我埋首故紙堆找到的秘方，傳說東荒之王發明的。」胡母遠說。

拍打衣服的餘生一怔，怎麼個意思，情敵這麼多？

「你和-圖-書這是幹什麼？」胡母遠不解。

「唯一有競爭力的鳳兒，他還看不見。」餘生語重心長說。

「這話我聽著有點兒彆扭。」胡母遠忍不住打斷餘生，畢竟他們在斜陽之下，說一個嚴肅的話題。

「吃住該收多少就收多少錢，千萬不要客氣。」清姨在說「錢」字時，特意加重一下。

餘生在城裡忙碌時，客棧一如往昔，在鳥鳴，水響的安寧下，讓和煦的陽光也走的緩慢了。

反正兜著的人不是她，慷他人之慨，城主一點兒負擔也沒有。

在她們清脆的笑聲中，怪哉記起了餘生臨走時對她的囑咐，「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

餘生馬上心領神會，來的全是城主，不求最好，只求最貴。

「這……」胡母遠陡然一怔，不知所措的看著餘生。

說到這兒餘生頓了一頓，「雖然你這紗隔著有點多，不過不怕，蛋再漂亮也有縫，總能叮上他。」

甄子、倀鬼和黑妞在橋頭，看著被丟到外面的砒霜被群狼追著亂竄，弄的田間塵煙四起，三人咯咯笑不停。

「這廝好ｈetuｂｏｏk.ｃoｍ•coｍ吃，你再出亮一亮廚藝，保准他跟著你跑。」餘生說。

雖苦於太英俊，但上蒼既然賜予他這張臉，他得好好維護，不能辜負天道。

「你一鬼，用這作甚？」餘生沒好氣說。

餘生擺擺手，「放心，跟誰也過不去，我也不會跟錢過不去。」

他扳著手指頭數，草兒太低，甄子膚淺，孟婆教唆人作鬼，倀鬼只會學鴨子叫，柳柳是棵樹，只會曬太陽。

「怕要辜負你的好意了，心甘情願付賬的人很多。」胡母遠得意說。

「正因為如此，我想請你幫個忙，多和蟲兒姑娘聊聊，告訴她，她有一個有趣的靈魂。」餘生說。

「愛美之心，鬼也有之。」孟婆說，「你不覺著，臉越白，晚上出去越嚇人。」

「不毀容，一瓶只要十貫。」胡母遠從懷裡取出一瓶子。

怪哉端著一盆青菜從客棧出來，坐在台階上擇菜。

草兒道：「我買不起，但可以讓球球嘗嘗，原樣配出來。」

「呃」，餘生一頓，向胡母遠豎起中指，熄滅了購買的心思，若被小姨媽知道，十貫買一瓶這，非揍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