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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出生，未來已經被天所決定。

餘生的話讓清姨回過神，獃獃望著餘生，「什麼，你說什麼？」

河水倒灌，長安不在，她孤苦無依的在水中長安城的廢墟中掙扎，被黑暗和孤寂圍繞。

山峰高出竹海中的山丘許多，算是竹海的一道屏障，自它再向西，就全是別的樹木，再無一根竹子了。

餘生這時明白過來，胳膊一收把清姨又拉回懷裡，「佔了便宜還想跑，沒門。」

常言道望山走倒馬，竹山雖已經出現在目光中，但一直到中午，眾人才趕到竹山。

「鬼才稀罕占你的便宜。」清姨推他一下，「明明是你晚上不老實。」

惺忪的清姨一時不想離開，呆到徹底清醒后才小心抬起餘生抱著她的胳膊，準備悄悄起床。

正解釋著，見清姨雙眼殺氣襲來，餘生瞬間移開，「我做早飯」，轉眼間人已在帳篷外。

無盡的寒冷向她襲來。

外面促織聒噪不已，襯托著林子的安靜，清姨撥動餘生額前的長發，發一會兒呆后慢慢沉ｈtｔｐs://ｍ.ｈｅｔubooｋ.com.ｃｏm入夢想。

這個中午，他們在這兒停留時間略長，清姨站在山頭向東，用筆在紙勾畫著什麼。

不一會兒，照姑娘也出來了，臉上羞惱交加，看餘生的目光里還帶著屬於餘生獨有的殺氣。

清姨幫餘生解了外衣，又把毯子蓋在倆人身上。

至於汗水和努力，乃所有成仙者所必須具備的。

東荒王說過，天道不高高在上，它在每個人身旁，天賦就由天道決定，在輪迴時賦予每個新生命。

在清姨哼唱時，小女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猶如冰冷的水在刺著骨頭。

家，已經回不去了，不如就埋在心底，永遠不要讓它浮出水面。

望著清姨呆愣的樣子，餘生身子一側把她壓在身下，在她耳邊輕聲說，「我說，我好愛，好愛你，愛到……」

餘生脖子一縮，尷尬地笑道：「哈哈，那個，早上么，萬物復甦，一些地方不由自主的就想活動。」

說罷，餘生吻了下去，讓清姨忘記了hetubook.com.com興起的疑惑。

餘生把頭低下，靜靜的望著清姨，對視片刻后，餘生忽然一笑，「夢裡說喜歡我了，怕我聽到？」

塘水碧綠，裏面無魚，岸邊長滿青苔，溢出的水順著一天然水溝向東南流下，澆灌整片竹海。

「仙子，請你喝一杯茶。」餘生身後抱住她，把茶遞到前面。

在夢中，她回到了長安城破前，置身於星滅之下，看著流星將長安砸下去。

饒是如此，清姨依舊醒不過來，恐懼和憂傷包裹著心，讓絕望淹沒一切，讓她在水裡喘不過氣。

用罷早飯後繼續趕路。

「放下沉重的包袱，一身輕鬆向前，這也是你的父母所希望的。」餘生他娘說。

餘生停一下，把頭移到她面前，望著她的雙唇，「愛到為你做什麼都可以。」

然而清姨的天賦並不高，在東荒王幫助下才悟得劍道，得道后依舊悟的很慢，以至於燕亭這些城主後來居上。

清姨手指輕描著餘生的唇鼻，最後捏住他的鼻子，得意地說，「讓你為所m.hetubook.com.com欲為。」

不過餘生的胳膊剛抬起，清姨就見他睜開了眼，雙目清澈的看著她，一時獃獃的。

睡夢中的餘生掙脫一下後面向清姨，繼續在睡夢中，唇角還有笑，只差口水留下來了，也不知夢見了什麼。

這是夢，清姨在夢中不斷提醒自己，因為她在星滅砸落時已經逃了出去，她不曾經歷過這樣的絕望。

早飯是餘生用紫菜熬的湯，這些全是在系統里兌換出來的，鮮美異常。

她的天賦決定了，毀滅長安城的那些神，不是她能對付的，以她的天賦，再有百萬年，也找不到城池被星滅的答案。

「小姨媽才不說這樣的話。」清姨拍餘生胸口一下，同時鬆口氣。

于餘生而言，今天走的路太遠了。

竹山名為竹山，卻一棵竹子也沒有，甚至花草也很少，全是奇形怪狀的石頭嶙峋而立，滿是峭崖和陡壁。

在忘情時，清姨忽然睜開眼，雙眸狠厲的看著餘生。

這讓清姨記起了幼時餘生的獃滯，真傻，那時候就應該想到這小子智商和*圖*書隨他娘的。

在水中，廢墟之間傳來清冷的獨唱：「人去高樓雁杳。敘別夢，揚州一覺……」

這時，清姨記起了昨晚做的噩夢，「我昨晚是不是說什麼夢話了？」她從餘生胸口抬起頭望著他。

因此千百年的時光，她唯一領悟的只有向前看，逝去的不可追，失去的難再回。

把三足鳥趕到別處后，餘生沏一杯茶，端著走到清姨身後。

中原人族在萬年前的聖人輩出，就得益於那些年天道抽風般把逆天天賦賜予人類，誕生一批經天緯地的聖人。

帳篷僅有一頂，毯子只有一個，不用說，這些全是餘生故意的。

他和衣而卧，外衣只解一半，呼吸之間發出因勞累而粗重的鼻息。

此外，在竹山山頂卻有一眼泉，出水量很大，直接噴了出來，然後在山頂形成一方池塘。

「細織就，霜絲多少……」夢中的清姨跟唱著，「向長安，對秋燈，幾人老。」

直到冰冷的水慢慢變暖，清姨才發現，她浮出了水面，周圍明亮起來，有鳥飛過，岸上春暖花開。

「不m.hetubook.com.com，我……」清姨搖頭，倏忽間又回到小女孩的身體，在水裡拚命掙扎著，期望逃脫夢魘，卻只是徒勞。

「你，真的忍心它永遠沉睡在冰冷的水底，你真的不想知道真相嗎？」

忽然，夢中的自己脫離了身子，一直向上漂浮，慢慢看到了水中飄蕩的軀體，幼小，散發，白衣，臉色蒼白。

千百年的夢回，即使在夢中也有了警惕。

「又不是親的，再說咱們這是娃娃親。」

睜開眼時，一堵胸膛在她面前，這時清姨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她被餘生抱在懷裡，一直安睡到現在。

在清姨驚慌時，水中飄著的幼時的照兒豁然抬頭，雙眸空無一物，對著她輕輕說：「你，為什麼不想回家……」

一直水中飄蕩著，飄蕩著，清姨又陷入沉睡，一直到清晨，聽著竹林清脆的鳥鳴才緩緩蘇醒過來。

她看著幼時的自己，在黑暗水中孤獨的一動不動的浮著。

帳篷足夠大，望星空半晌後進去，清姨才發現餘生早已經睡了。

從來不用早飯的劍靈，甚至被誘惑著出來喝了兩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