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短髮女子看著餘生，嘴不動彈的輕聲道：「你懂什麼，對付這種公子哥，撞上去裝可憐不被放在眼裡的時候，你得趕快改變策略。」

院子里的池塘被雨絲點起一圈一圈漣漪，不時有錦鯉浮出水面，打亂擋開的波紋。

他向王姨走去，「我這兒有一門生意，你待會兒去幫我做了，是我剛才跟巫院打的賭……」

短髮女子繼續說，她們用的不是大荒通用語，而是女兒城方言，嘀嘀咕咕一大堆，餘生聽不懂。

「東海出現一頭龍，趁著水患為非作歹，把臨海三四個鎮子夷為平地還不甘休，現在沿河西上到不遠處的鎮子了。」

「這又什麼歪理？」餘生腦子有些不夠用了，這些是他前世不曾接觸過的。

旁邊女同伴低聲問短髮女子，「小姐，方才不用的出淤泥而不染那招么，怎麼換了？」

「有人送上門當槍使，你們還不用。」餘生對自己這一手很滿意，得意的對王姨說。

不過最離譜荒唐的有定論，那便是海族，也就是餘生他娘提出的：所有生命起源於四海，後來生命上了岸才慢慢變成現在這樣子。

「我去和圖書看看。」餘生撂下一句話，飛上大鵬鳥背，讓它盡情張開翅膀向東去了。

「高，高，不愧是小姐。」女同伴豎起大拇指稱讚短髮女子。

短髮女子得意受了，抬起胳膊高喊，「人皆有母而生，母為天地起源，而且女善，男好戰，大荒混亂便源自男子取代女子成為主宰，因此唯有回歸原始，回歸母親的懷抱，恢復女子的統領，大荒各族才能和平共處。」

餘生指著南面，「巫院巫祝差不多全是男的，可恨的是領導也男的，更可恨的是，他們還費盡心思拉攏信徒，妄想顛覆城主，讓揚州被一群大老爺們統治，你們說，他們可恨不可恨？」

「現在她們不為一夫一妻聚在這裏了，現在她們認為城主身為女人，理應帶領女子恢復我大荒傳統。」女護衛說。

這次所有人齊聲喊「有」！

「餘生保險？」王姨停下腳步，不解的看著餘生。

見餘生因她喊的那句話看過來，短髮女子下巴上挑，露出堅定的眼神，倔強的下嘴唇。

「這項重任就交給你們了！你們要還讓巫院拉到信徒，壯大自和-圖-書己，別怪我看不起你們，為城主分憂之事更是免談。」

林林總總，不一而足，並無定論。

「錯！在人族傳說中，有祖先踩腳印而有孕的，也有吞鳥蛋有孕的，足見不用男人也能生子。」短髮女子反駁道。

「這，你這太荒唐了吧？」餘生覺著這些人也太會穿鑿附會了。

「對了，你方才說有一門什麼生意？」王姨問，這時他們已經走到了後院，沿著抄手游廊走著。

「唯有抵制他們，削弱他們，才能鞏固城主的地位，唯有鞏固城主的地位，方能鞏固四荒王有三為女的傳統。」

他轉過身子來，對台下的短髮女子道：「姑娘們，我是同意你們的，你們要真想幫城主，我給你們指點一個去處。」

「所以女子當家作主才是傳統。」女護衛說，這些女子打著匡扶正義，祛除姦邪的旗號，要幫城主樹立威嚴。

「哎，腦子太聰明，生意信手拈來。」在說話之前，餘生先誇一下自己，「我與巫院打賭時，自創了一門餘生保險。」

「也對，我與你們在這兒說什麼說。」餘生記起自己還有正事干。

王姨聽罷和*圖*書點了點頭，「這餘生保險倒是一門好生意，唯獨有一個問題，你如何對付乾屍？」

「你先給我說說你跟巫院打賭的事兒。」王姨說。

「只有娘也生不齣兒子來。」餘生沒好氣的說。

「陰盛陽衰。」女護衛說，「你看，你娘是女的，西王母是女的，南荒王是女的，唯有北荒王是男的。」

「車到山前必有路，錢就不一定有了，再說我是誰？東荒王的兒子，豈會對付不了乾屍？」餘生說。

說到這兒，餘生又有一壞主意。

「胡鬧的吧？」餘生說，方才還平等呢，怎麼轉眼就變了？

「不知道，法子還沒想好。」餘生逗弄一條金鯉，讓水裹著把它帶上了天空。

餘生說罷，又問一句有沒有信心。

「有！」在發獃的眾女中，一聲音尤其突兀，正是方才短髮女旁邊的同伴發出來的。

「大概就是你把錢給我，我死了，我就賠一千倍錢給你……」餘生正解釋著，被王姨打斷了。

侍女喘口氣又道：「城主已經領人去了，不過聽一頭怪鳥說，那龍不是尋常蛟龍，只有公子對付得了。」

金鯉「啪嗒」掉進水裡，和*圖*書王姨眉頭一皺，「什麼大事？」

「小主人，我在這兒。」鹹魚化作的大鵬鳥此時身子縮小許多，但在院子里依舊塞不下，只能在高空喊。

見所有人看著她，同伴縮了縮脖子，「我覺著其實挺有道理的。」

「你看看，還是有人明白事理的。剩下的嚷著為城主分憂，事到臨頭誰做縮頭烏龜就趕緊滾蛋，別在城主門前丟人。」

自然，大荒眾生用腳投票也能把這理論投成最荒唐的。

不過真要掰扯生命起源還真不好與她掰扯，因為生命的起源在大荒也是一個秘，幾乎各個種族都往自己臉上貼金。

「所以呢？」餘生還不是很懂。

「這說來話長。」餘生站在雨簾下，從遇見廣場排隊到巫院開會，又到他與巫院的賭局，以及餘生保險的誕生。

王姨扶額，「辦法都沒有，你就先想著先把錢騙過來？」

「這招叫欲擒故縱，你得跟他對著來。身為東荒王兒子，下人平日里對他溫順，我現在一與他作對，他就對我有興趣。」

餘生不解，「什麼傳統？」

巫院說天帝創造的，巨人族說巨人盤古創造的，妖怪神獸們認為是至高和圖書妖用泥捏出來的，人，神全是妖的一種。

「你們有沒有信心！」餘生最後指著她們環顧。

「是，我們也沒你臉皮后不是？」王姨沒好氣的說，不過餘生讓門前的姑娘去煩巫院倒是個好主意，就是不知道誰取勝。

餘生舉起拳頭鼓勁，「我等你們凱旋的消息！」說罷，揮別眾人，領著王姨回到了城主府。

「這不是歪理，請問公子，世上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先有娘還是先有兒子？」短髮女子問餘生。

「這是整個大荒的傳統，唯有在女性帶領下，這世界才能走向公正與和平！」方才跌倒在地的短髮女子站起來振臂高呼。

台階下的眾女獃獃的看著他，無人回應的餘生自答：「可恨！該不該去抵制他們？應該！」

「所有冠冕堂皇或不冠冕堂皇的理由背後，牽扯的全是利益。」王姨從城主府裏面走出來，「公子又何必與她們多言？」

「怪鳥在哪兒？」餘生一聽小姨媽有難，當即顧不上其他，站到院子中間抬頭看。

王姨還要說話，抄手游廊的盡頭有侍女奔跑過來，不等靠近，侍女便氣喘吁吁的到：「王姨，公子，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