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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日？這下，原本不知道幾個人身份的客棧客人也在打量他們了。

「得了吧，我進來就看見你坐著了。還有，院子那麼臟，有一大半是你那砒霜的原因。」白高興說。

那是一酒樽，與普通酒樽唯一不同的是它有兩條腿，酒壁上還有一張嘴。

「這是雄杯，雌杯在家裡。」老頭開口了，「我大哥說了，在成親的當天，雌杯一定奉上。」

倆笑臉人不知道老頭說的真假。

「對。」另外一笑臉說，「還有房子，一起置辦齊了，咱們再來談婚期吧。」

所謂不成日，乃是妖怪們辦事的日子，而且是按照人族的黃道吉日來選的，但凡人族忌諱的日子，都是不成日。

捉妖師自有法子認出妖怪，白高興瞥了他們一眼，「吃你們的飯，喊什麼喊，找砍呢？」

笑臉說話時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餘生還是清楚聽見了。

一笑臉道：「說好是兩杯一起，那就兩杯一起。告訴你，這婚事我們家老爺子本就不樂意，現在更不行了。」

笑臉話音剛落，瘦高個旁邊的竹筐又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和-圖-書接著竹筐蓋子被頂起，鑽出一個翠綠色的小東西。

「嘿，就沖咱起的砒霜這名字，掌柜的敢殺，誰敢吃？」葉子高對他起的名字還很得意。

瘦高個去抓，不過已經來不及了，那翠綠色的東西跳到桌子上，直接就往瘦高個面前的酒碗扎。

「現在另外幾頭公豬全被砒霜氣的長不胖了。還有母豬，被砒霜追著全是腱子肉。」

倆人說罷，頭也不回的向外面走了，還來撞倒了從揚州方向來的，剛要進客棧的一乞丐。

笑臉又把禮單推走了，「別的禮單就好說，關鍵是我們家老爺子要的酒樽，你們拿來了嗎？」

白高興道：「掌柜的敢吃，在豬頭肉的面前，莫說砒霜了，你就是起個鶴頂紅氏砒霜，掌柜的也照吃不誤。」

司幽他們也停下筷子，聽到客棧裏面有砒霜，能吃的下飯的絕對心大。

餘生不悅，這倆人在外面居然這麼編排本掌柜，本掌柜是什麼也吃的嗎？

餘生心裏犯嘀咕，田十這小子整天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想不到還有大志向，居然是一人奸，而且他什麼時m.hetubook.com.com候成統領的？

「喝水都能被嗆住，做什麼壞事敗人品了？」清姨說。

倆笑臉人要站起來，老頭急忙攔住他們，「兩位會錯意了，這雄杯就是我們的誠意。」

「雌雄兩杯向來一體，若分開了，即便千里之遙，兩杯也會遙相呼應，雌杯自會去尋雄杯。」老頭說。

「你說你養的畜生，跟你一個德行，也是好色的傢伙，在泥地里滾一圈后整天追著母豬跑，把院子弄得到處是泥。」

「你們這是沒誠意啊。」

瘦高個伸手抓住酒樽，順手要倒去被酒樽吞下后在自己杯子漲起的酒液時，跟他來的老頭說：「別倒，別倒，讓我喝。」

倆笑臉人沒看見，他們一直盯著那酒樽，「這就是我們老爺子要的杯子？」

不過經白高興這麼一說，餘生還真有些饞豬頭肉了，他決定待會兒去豬肉九那兒討一些解解饞。

「有什麼好害怕的，只要堂堂正正做妖……人，捉妖師不敢對咱們怎麼樣，東荒盟主都說了，人妖一家親。」

「我招呼客人呢。」葉子高找借口說，以期逃m.hetubook.com.com過打掃牲口糞便的活兒。

白高興覺著為捉妖師丟人了，居然以收拾牲口糞便的身份出現在妖怪面前，因此語氣有些不好。

瘦高個撓了撓頭，「俺娘說了，城裡住不方便，看見捉妖天師她害怕。」

「捉妖師！」餘生還沒回答，方才坐著吹噓不怕捉妖師的三個妖怪見到白高興脖子的銅錢后驚叫出聲。

「沒長眼啊？」一笑臉人罵一句，倆人消失在將黑的細雨中。

這東西稀罕。登時，客棧所有的客人都吸引去了目光。

「我告訴你，你再不約束著點兒，等殺豬的時候，掌柜的殺的就是砒霜了。」白高興的話從外面傳來。

「對，對，砒霜是頭豬。」白高興也向眾人解釋，同時把葉子高拉出大堂。

「萬一要撞見捉妖師……」瘦高個還在努力的為自己買不起城裡的房找借口。

笑臉依舊在說，「我們現在就暫居城內文家偏房，從來沒有捉妖師上門打擾，而且城裡繁華，比荒山野嶺強多了。」

天地良心，他當時說的是人、妖怪一家親，把怪省略了，意思就變了。

整個客棧和圖書的客人住了手，倆笑臉望著剛要放進嘴裏的下酒菜，忽然乾嘔起來，只覺中毒了，肚子在翻江倒海。

「大家放心，大家放心。」餘生忙站起來，「砒霜是頭豬。」說著，餘生踹葉子高一腳，全怪這孫子給頭豬起這名字。

經他們這麼一打岔，方才還一副見過世面的倆笑臉人，現在不敢再說大話了，逐步說到了正事兒。

他讓瘦高個倒在自己碗中，充滿期待的飲下去，咂摸一下嘴，露出古怪的神情。

「不是兩個嘛，這怎麼才一個？」笑臉人目光移也不移，盯著飲下一杯烈酒的酒樽打一酒嗝。

領著瘦高個進來，頭酷似壽桃的老頭急忙道：「我也不怕捉妖師，我常在城裡混的，城裡錦衣衛統領田十與我有交情。」

這時餘生看清了那翠綠色是什麼東西。

也得虧余掌柜提了個人妖一家親，不然身為捉妖師的白高興見到妖怪，早就提刀子上去砍了。

老頭又把禮單推過去，「房子的事兒，得跟家裡商量，這是禮單，你們先過目這個？」

「是。」瘦高個說。

餘生擺了擺手，努力平復下來。

「你還認識錦m.ｈｅｔｕｂook•ｃｏｍ.com衣衛？」倆笑臉一怔，看老頭眼珠子的神色都變了，果真是刮目相看。

「沒有，沒有。」三個妖怪急忙搖頭。瘦高個妖怪見白高興不客氣，剛要站起來討個公道，被他們按在凳子上。

倆笑臉異口同聲的打斷他，「怕什麼，有什麼好怕的，看你們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我們見到捉妖師就不怕。」

笑臉人不高興了，「我家老爺子原本定好了不成日完婚，你們既然信不過，那這婚事還是算了吧。」

「我這侄子一直呆在鄉下，所以沒見過世面。」老頭深怕別人以為自己也沒見過世面。

「掌柜的，後院的畜生是不是得趕出去了。」白高興掀起帘子從後院走進來，「院子快被他們糟蹋的不成樣子了。」

「認識，認識，我們交情不淺。」老頭笑著說。

白高興也知道自己話沖了些，不理瘦高個瞪大的怒目，上前拉住葉子高往院子外領，「你打掃去。」

「咳咳」，正在飲茶的餘生被嗆住了，所有心思沉浸在品酒中的清姨睜開眼，拍了拍餘生的後背。

只有瘦高個獃獃地，循著他們的目光望著白高興，不知道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