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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生及時察覺了富難的異常，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門口的姑娘，立刻明白過來。

「汪汪」，狗子在旁邊表達不滿，憑什麼動不動就說良心被狗吃了，人的良心敗壞不能怪罪到它們狗身上不是？

他剛斥責半句，手覺察出不對來，低頭一看，見抓在手裡的居然是一把草，一時無話可說。

還有他的心跳聲，富難從來沒有這麼清晰的聽見過。

「嘁，那是你沒見過唱歌更難聽的。」餘生收了歌喉，不高興的對老乞丐說，更難聽的當錦衣衛去了。

在剎那間，彷彿歲月停滯，時空隔離，所有人被拋去另一個時空，此處此地，此情此景，只留下富難與姑娘兩個人。

餘生一怔，繼而明白兔子提醒這用意何在，他看了兔子一眼，心說兔子精也這麼自戀嗎？

「兔子精？」餘生問。

姑娘柳眉倒豎，「兔兔那麼可愛，你為什麼要吃兔子！你還有沒有良心，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餘生點著頭，餘光瞥見老乞丐在賊笑，立刻明白過來，「嘿，臭https://m.hetubook.com.com叫花子，你在罵誰不是東西呢，小心我讓狗子咬你。」

「你幹什麼，砸到人怎麼辦，砸不到人，砸到花花草草……」餘生見富難還在發獃，怕砸到他，伸手一把抓住。

「聽到沒有，快把她放開。」姑娘見富難無動於衷，眉頭皺起，氣勢洶洶的向富難走過來。

這姑娘身穿一身白，容貌秀麗，身子勻稱，頭髮梳著雙丫髻，丫髻上還掛著兩團白色的毛茸茸的東西，乍一看像兔子。

「你們也差不離了。」葉子高把耳朵鬆開，鬆了一口氣，「你看兔子都被你嚇暈過去了。」

他見富難魂不守色，又道：「你可以每天過來監督，到時候我們每天免費送你一盤青菜。」

她說罷，瞟了一眼正在包餃子的長桌一眼，咽一口唾沫。

「我說人精你願意？」姑娘語氣不善，「吾乃天下第一美兔仙，你叫我兔爺也行。」

姑娘被草兒這一打岔，怒氣消了不少，「草，草和兔子不一樣，兔子吃草，天和圖書經地義。」

「這話問的好。」草兒跳下凳子，「我也一直想問，你們兔子為什麼就不能吃肉，非得吃草，草那麼可愛。」

「兔仙不是全稱。」兔仙說罷又有些害羞，擺了擺手，「算了，算了，姑且這麼叫吧。」

「不是你們抓的？」兔仙問一句，繼而語氣一揚，「反正也是你們人抓的，你說，有豬有羊，你們為什麼還要吃兔子。」

「對。」

老乞丐探進頭，「要我說，想吃啥就吃啥，這是眾生的權利，凡是想要剝奪別人想吃啥權利的，都不是好東西。」

富難這時回過神，一把推走餘生，「不許唐突佳人」，他把手裡的兔子遞過去，「姑娘，你找這個？」

這句話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亦或者決堤的小口子，剎那間山洪暴發了。

「那你們也不能天天吃。」被草兒瞪著的兔子最後羞澀的妥協了，「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嘿，憑……」草兒不樂意了。

「待會給你個豬蹄啃。」餘生一句話把她的嘴堵住。和圖書

指桑罵槐被發現的老乞丐急忙又閃人了。

他覺著富難這會兒需要點音樂來襯托一下，於是唱道：「自從在客棧遇見你，恰恰……」

富難深情的望著門口站著的姑娘，眼睛眨也不眨，餘生伸過去接兔子的手也被他忽略了。

她手上還有動作，隨手把東西一丟。

富難甚至忘記了如何呼吸，如同一溺水的人，拚命胡亂的呼吸著，但依舊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有。」獃獃的富難回答，見姑娘雙眼瞪的更圓，忙搖頭改口，「沒，沒有。」

姑娘嫌棄的看了富難一眼，「不許提她耳朵」，說罷，小心翼翼的把兔子接過來，抱在懷裡。

「剛滿月不久的孩子被你們抓了，公兔被你們抓了，現在她懷著小兔子，你們居然還抓她。」

「嘿」，草兒聽這話不同意了，「吃兔子怎麼了，兔子吃草的時候考慮到草大小了，小草不同樣難逃被下口的厄運？」

餘生向葉子高招手，「把小白狐叫進來，小兔子究竟誰抓的。」

狗子這一叫，姑娘身子明顯抖一下m.hetubook.com.com，但怒氣還是滔滔不絕的噴出來，把富難徹底驚呆了，餘生也悄悄的移動下腳步。

餘生說著，見兔仙張了張嘴，似乎有話要說，於是停下來，「你說。」

「兔子是不吃窩邊草，但吃別家窩邊草啊。」草兒站在凳子上說，當初她就差點被吃掉。

姑娘氣的都前言不搭后語了，「兔子還不吃窩邊草，你們還有沒有人性。」

老乞丐捂著耳朵探進頭，見餘生住了嘴，道：「余掌柜，饒命吧，你唱歌實在太要人命了。」

「是，是。」富難被姑娘嫌棄的一眼勾的魂不守舍，隨後說出了讓他後悔終生的話，「姑娘，你也喜歡吃兔子？」

「那，那好吧，不過小兔子……」兔仙又問。

餘生低頭看去，果見那野兔在富難手裡已經不再掙扎。

「你們不要欺兔太甚，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姑娘繼續道：「你們抓兔子也就罷了，為什麼盡逮著一窩抓。」

「閉嘴！」眾人異口同聲說，包括在門口站著的姑娘。

他現在明白了，這姑娘也是只兔子，現在上門和_圖_書為兔子討公道來了。

她氣質高冷，站在門口被風一吹，衣服上的絲帶，散碎的頭髮跟著飄動，端的是一姿色上佳的美人。

葉子高是黑妞在身邊，不便於表達色心，而富難則徹底被姑娘迷住了，以至於佳人呵斥的話也沒聽見。

「去，你又不是人，你一根草填什麼亂。」餘生讓她坐下。

「咳咳，還是叫兔仙吧。」餘生說，兔爺這名字叫出來有些太彆扭，「這裏面一定有什麼誤會，我們……」

「人吃兔子也是天經地義，我誓死捍衛人吃兔肉的權力。」草兒舉著手喊道。

兔仙被問住了。

姑娘平日里好為兔子打抱不平，久而久之，她在兔子的圈裡有了這個稱呼，而且姑娘也以這稱呼為榮。

「我們每天只燒一隻。」餘生指了指招牌。

他繼續道：「我們客棧的兔子向來只吃大，不吃小，小的會養大再吃，你說的那些剛滿月的兔子絕不是我們抓的。」

「方才那隻小白狐呢？」門口的姑娘問，同時把目光放在富難身上，怒道：「士可殺不可辱，快把兔子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