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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豬半輩子，豬肉九的刀技自不用說，那是個快准狠，讓水下的水猴子都捂住眼，不忍心看接下來的厄運。

「我不是，我真不是。」老鬼有些受不了，「你停下，快停下，你聽我說……」

水裡面有些水猴子，前些大雨時候，它們順水不知道從哪個山頭衝下來的，現在盤踞在湖邊不走了。

小孫子臉被嚇的煞白煞白的，手一抖把魚丟到水裡，那水猴子依舊威脅一番才去撿自己的魚。

「奇怪了，羊雙腿被綁住，還摁著，它能跑哪兒去？」一群人轉了一圈，愣是沒找到那頭羊。

眾人回頭看他，「你抓住什麼？」里正奇怪，同時招呼大家，「快，找找那頭羊。」

餘生又要繼續甩，里正走上來，「小魚兒，你嘀咕什麼呢，什麼又像，又是的。」

「撿起來，不要怕它。」包子在旁邊教唆小孫子。

「你就是。」餘生不聽。

高四言之鑿鑿，「肯定是他，他就是鬼，肯定搗鬼。」

「沒抓住羊，不過我抓到一鬼。」餘生說，順手甩了甩，把掙扎著想要離開的鬼甩暈了。

在鄉親們簇擁下，餘生和*圖*書牽羊，豬肉九提刀來到河邊。

活到老的石大爺知道最多，「臨海鎮有一人得罪水猴子，被追殺到揚州城，在睡覺的時候被殺了。」

「那可不一定。」里正說，「揚州以前有一人搶了水猴子的魚，被水猴子惦記上了，在他下水后朝他屁股捅了一刀。」

眾人聽見羊說話，又是一驚。

鄉親們沒理他，找了個平坦處，豬肉九讓餘生綁住羊腿，摁在臨時取來的桌面上。

見一群人來到河邊，在岸上曬太陽，剝魚的水猴子被嚇壞了，「噗通，噗通」落進水裡，下餃子一般。

老鬼變的公羊把後腿一夾，藏住要害，「我吃你大爺！」

「什麼羊，你的羊丟了關我什麼事兒？我就是出來打醬油的。」這老鬼說。

「你不能因為我有山羊鬍子就污衊我。」老鬼掙扎，一臉的無辜，只是眼神有些慌亂。

「我也不信。」鳳兒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

「那也疼。」小孫子還有些擔憂。

「還不關你的事兒？」餘生的記憶深處想起了一鬼變羊的故事，愈加懷疑了，「你長的就像羊。」m•ｈｅｔｕｂoｏk•com.cｏｍ

被餘生甩暈的鬼這時恢復過來，聞言道：「這什麼破邏輯，快把我放開。」

他把頭撞的「砰砰」響，「我為什麼不長記性！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人那張破嘴啊。」

「哈哈」，餘生卻很高興。

「這鬼就是我們的羊。」餘生說。

除此之外，水猴子還是很好相處的，偶爾攆雞被狗追，為鎮子帶來很多歡聲笑語。

「嘰嘰」，一隻水猴子舉著一木頭叉，向小孫子齜牙咧嘴，手上還做出威脅的動作。

水猴子個子不大，同小猴子差不多，頭上披著散發像頭陀，只是中間一塊是禿的，故又名水和尚。

餘生把殺豬刀取出來。

豬肉九朝水下水猴子揮了揮殺豬刀，讓高四按住，一刀準備捅進羊喉嚨。

這時候，眾人大約有些明白了，只有高四依舊迷糊，「你的意思說，它變回來了，咱們又可以吃羊寶了？」

他又掙扎，只是如何能掙脫餘生這雙手？

水猴子又從水裡鑽出來，手裡舉著石頭做的尖銳的矛尖或匕首，觀看岸上人動作。

「你把我羊換回來，我就把和-圖-書你放了。」餘生說。

「別聽他們嚇唬。」餘生安慰小孫子，「他們說的那些事都太巧了，而且水猴子很少有那千里追殺的耐心。」

把頭扭過去，不忍血濺當場的餘生聞言回頭，正好看見一縷幽魂從身邊飄過，伸手就把他抓住了。

小孫子想把一水猴子留下的魚撿起來，魚的主人立刻急了。

「它又扎不死人。」包子捂著屁股不服氣的嘀咕。

「我，嘔，我看見了，嘔」，老鬼何時被這樣折騰過，有些想吐，但什麼也吐不出來，那滋味太難受了。

「你們這都不算什麼。」

在大荒，水猴子不搶水鬼的活兒，而是一類很小巧，可愛的小妖怪。

當然不是真刀子，不過水猴子都有自己吃魚的工具，把它們惹急了，那就是武器。

「你怎麼知道是母羊？」餘生停下來。

餘生抬頭對鄉親們說：「九叔，你們剛才沒看錯，它就是頭公羊，只不過後來悄悄變成了母羊。」

「嘶」，捂著屁股包子立刻領會了那種痛苦。

「羊呢，羊呢？」眾人驚訝。

眾人是看不見這鬼的，但羊消失的邪門，鬼又及時出www.hetubook.com.com現，那想必與他脫不了干係。

「你看，我說我不是你們的羊吧？」那頭公羊扭著頭對餘生說。

「那還不算什麼，我年輕時聽人說，有人得罪水猴子，下水時被水猴子把那兒割了。」鐵匠高四指了指下面。

可愛但不是無害，水猴子平常與人和平相處，但若搶了它的魚，水猴子抽刀子就上了。

「看見了？」餘生不信，「鬼才信你。」

「我是公的，你那羊是母羊。」老鬼暈的快吐了，自從死以後，他很久沒這感覺了。

但是，豬肉九失手了。

他與夥伴千算萬算，唯獨沒把有人能徒手抓鬼給算出來，但也不能怪他們，能徒手抓鬼的，那還是人嗎？

水猴子身上還背著一塊龜甲，走路時雖後面兩條腿走路，前爪子卻也作烏龜爬行的樣子憑空亂舞。

「哎，我們的羊回來了。」里正他們驚訝之餘又驚喜。

「不是，這不是我們那頭羊，我們那頭羊沒角。」石大爺說。

餘生若有所思，他抖了抖手上那鬼，「是不是他在搗鬼？」

餘生上下打量他，見這鬼留著山羊鬍子，頭髮沒幾根，但是很長，穿著寬鬆的hetubook.com.com長袍，看起來妖里妖氣。

「別怕，看我不嚇死它們。」

「我抓住了。」餘生喊。

他一把抓住羊角，「能變公羊也能變母羊，現在我確定，那頭母羊一定是你變的。」

「好。」暈乎乎的老鬼說，身子一變，餘生的手一松，一頭長角的公羊出現在眾人面前。

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高四摁住的羊不見了。

「是嗎？」餘生露出疑惑的神情，「那你變成公羊，我看看是不是我們那頭羊。」

「去去，沒事兒招惹它幹什麼？」里正給包子屁股一腳，讓小孫子丟了。

「誰污衊你了，你長的就像我們的羊。」餘生又甩起來，「坦白從寬，不然我讓你暈死！」

「我不是，嘔，我是羊也是頭，嘔，公羊，怎麼會是頭母羊。」老鬼暈的快不省人事了，依舊否認。

餘生說著把摁羊的任務交給高四，以免濺自己一身血，「最多用刀子扎你腿一下，再往上它們夠不著。」

他又回頭對餘生說，「我悔啊，我為什麼這麼單純，為什麼還信你們的人的鬼話。」

「如果不是的話，我就把你放了。」餘生很認真的說，把他最單純的表情也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