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他們有三隻眼的，有胸前開個大口子的，有三隻眼的，有第三條腿可以當凳子的，還有狗頭人，牛頭人。

「打賭？」餘生說。

西門家遞給餘生，「五貫賣你絕對賺了。」

「你大爺。」被擺一道的餘生護著小姨媽要離開。

後面挨打的頭不服氣，「你姥姥！」他丟了狼牙棒，「砰」的給前面頭一拳，登時鼻血流了出來。

往日寬敞的東西大道，此刻被圍著水泄不通，兩旁擺著的攤子快到路中間了。

楚辭一怔，「我？」

來自天南海北的人在此相聚，操著不同的語言，長著不同的面孔，密密麻麻的擠在廣場上。

這樣掛在身上，他餘生既可以冒充一繩一結的捉妖天師，也可以名正言順的藏私房錢。

「不要，我的劍比你的漂亮多了。」餘生舉起自己的劍高聲說，「你的劍還是留著多殺幾個乾屍吧。」

餘生對這把劍不感興趣，在他連珠炮的話語中，本想推開他護著城主繼續前行的。

「他們不是變成乾屍了？」餘生疑惑。

「城主？」西門家接過錢一怔。

揚州只是一座和圖書小城，容納不了多少人，但現在一下子湧入近十倍的南荒難民，自然支撐不住。

「我這把劍了不得，斬殺過的妖獸不下百，佩這把劍出去，只憑殺氣便可以嚇跑妖獸。」

「我的個東荒王，左右互搏術？」餘生驚嘆道。

「便宜他們？那可不一定。」餘生說，這世上能占他便宜的人還沒出生呢。

「那我更得找到他們，把他們帶回去。」西門家笑，「他們一定不希望自己死後在荒野中四處漂泊，助紂為虐。」

「哎呦」，前後兩個頭同時痛哼一聲。

西門家知道餘生在找什麼。

天師以五錢為一個階段，再往上打一個繩結後繼續串銅錢，因此一結一錢共有六枚銅錢。

雷車若行過這條街，還得等挺長時間，於是留周九鳳和莊子生倆人協助富難，餘生他們下了車。

頭之外，這人如常人一般，只有兩條胳膊和兩條腿。

「哎，你的劍。」西門家把劍舉起來高聲喊。

他們擁擠著，叫喊著，把西門家擠到了人群外面。

只是餘生有些擔憂城內百姓的生活，他問楚辭ｈｅtuｂｏｏk•ｃom.ｃom，「城內百姓現在已經到揭不開鍋的地步了？」

「我也賣劍」，「我賣劍」，「我劍」，「劍」……

「哦，哦」，楚辭恍然，從懷裡掏出一貫錢遞給漢子，「城主賞你的？」

「這不是西門家傳家寶嗎？」餘生不解。

只是不等他明白過來，旁邊的人見西門家居然得到了錢，忙一窩蜂湧上來。

餘生他們來到廣場的時候，再次被嚇一跳。

「我也會。」後面的頭抬手就給自己一巴掌。

楚辭搖了搖頭，「那倒不至於，不過米價不斷上漲倒是真的。」

不過在聽到「西門家」的時候，餘生停下來，「西門家？閣下這把劍莫非是西門吹雪的佩劍？」

西門家臉上不見任何傷悲，他笑著抽劍出鞘，中指彎曲，敲了敲劍身，清脆作響。

「你不要找了。」他笑著說，「我是一結一錢捉妖天師，因為缺錢，把六枚銅錢買饅頭吃了。」

「什麼左右互博術？」楚辭不懂，只是聽那一人兩頭從大爺一直罵道了「你兒子」。

「不會，畢竟有兩個腦子，應該轉的ｈｅtuｂooｋ•cｏｍ•ｃｏｍ過來。」葉子高說。

「那還是算了。」葉子高說，「反正輸贏我都得不到好處。」

望著餘生的身影在眾人追逐中漸漸消失，西門家把劍放下。

在前面的頭準備挖鼻孔的時候，後面的頭換了個手提狼牙棒，一狼牙棒正好捅在前面頭鼻孔上。

「去去去」，餘生急忙護著城主，楚辭他們護著餘生，推開人群往前面走了。

「你殺過不下百個妖獸？」餘生不信，他上下打量西門家，始終不見他身上有捉妖天師的銅錢。

「這個騷包，不知劍的好壞。」西門家笑著把劍回鞘，左右張望後去一路邊攤尋食去了。

有擺攤算卦的，有賣書的，有賣衣物的，甚至有賣兒鬻女的。

周九鳳剛要取錢施捨，被餘生攔住了，「施捨一時，難施捨一世，待會兒自會有人來管他們。」

「哎，哎，你別走呀。」

來人把一把劍望餘生面前一遞，「公子，要劍不？」

「對呀，我叫西門家。」這人說。

「你覺著我有錢嗎？」餘生用眼神瞟了瞟城主，問楚辭。

餘生點點頭，回頭看城主一眼，和*圖*書這些事是小姨媽操心的。

不止如此，還有不知捉鬼天師還是捉妖天師，在沿路叫賣貼身武器。

若不是雷車高大，或許就被這些乞丐圍住寸步難行了。

西門家拉住餘生，「我真是要作為傳家寶傳下去的，可老婆孩子全成了乾屍，傳不下去了，自能賣了。」

這人長的甚為高大，雙目如銅鈴，身寬體胖頭大，手裡提著一根細狼牙棒。

最神的是還有一前一後兩個頭的人。

剛落在地面上，一人便擠到餘生面前。

說著，他揮灑一下，「颯颯」有風，「此乃我西門家的傳家寶，若不淪落至此，我也不會賣這把劍。」

許多乞丐隔著老遠就向雷車圍過來，伸出黝黑的手與破碗，向車上的人乞討。

「一結一錢買了饅頭？」餘生訝然出聲。

他說的雲淡風輕，卻讓餘生為之一驚，不由的打量漢子幾番。

他上下打量西門家，心說這敗家子，怎麼不賣給他，他可以出一貫。

「吹雪？」這人搖頭，「不認識，這把劍從打造出來開始便一直是我的佩劍，絕不是什麼西門吹雪的。」

雷車停也不停，直接進和-圖-書了揚州城。

楚辭跳上車頂，對餘生說：「我怎麼覺著便宜這些人了？」

餘生不回答楚辭，他走近這一人兩頭，對前面的頭說：「你這麼打是打不出結果的。」

餘生把清姨護住，「你幹什麼？」

餘生憋著壞笑趕忙閃人，他回來問楚辭他們，「你說他們會不會把自己打死？」

「有道理。」前面的頭點頭，抬手就給自己一巴掌，兩個頭同時痛呼。

「沒辦法，我不能餓死了，我得活下去，等到他們來揚州」，西門家笑，「只有這樣我才能找到妻兒。」

「你娘！」前面的頭更怒了，剛舉起拳頭，後面的頭舉起另一個拳頭格擋，相互拆起了招。

雷車很快來到城門外，雖對城裡的擁擠早有預料，餘生還是被嚇一跳。

「你大爺！」前面的頭怒了，胳膊抬起來就打後面的頭一巴掌。

餘生肅然起敬，對身後的楚辭說：「賞，大賞，賞一貫，這樣的漢子值得敬佩。」

不待餘生回答，他熱切道：「此劍乃天下利器，劍鋒三尺七寸，凈重七斤十三兩。」

餘生建議，「你不如直接打自己的頭，他不就痛了？」